白倫上下的無情閣總部
江以博長身而立地站在堂下,優雅地看著斜臥在軟榻上面的鳳孤情,臉上是溫和的淺笑:“風閣主現在終于有空見江某了?”
鳳孤情絕美到了邪魅的臉上雖然掛著一絲笑容,眸子里面卻是含霜染冰,銳利的光芒讓人不敢直視,當然這不包括此時正與他直視的江以博。
兩個男人,同樣的出色,此時正用眼神較量著……
鳳孤情似諷帶貶的用眼角余光掃了一眼昂立在堂下的江以博。突然不懷好意地說道:
“能讓江以博欠我人情似乎比要你的銀子更有意思。”銀子,他雖然不能和江以博比,但是他所擁有的也讓他這一輩子都花不完了。再說江以博最不缺的就是銀子,他找他要銀子,對江以博來說是無關痛癢,所以…….
這也是他想了一天一夜后才得到的決定。
江以博聽到鳳孤情的話后,臉上倒也沒表現出來多大的意思,只是把手中的銀票收回到了自己懷里,淡淡的說道:“無情閣只認銀子不認人,這不是風閣主一直信以為奉的金理律句嗎?”無情閣賣人命,銀子自然不會缺,所以鳳孤情這番話,他心里倒也沒有太大的意外!
看著江以博悠閑的樣子,鳳孤情眼中的嘲諷更重了:“江以博,你究竟哪里比風某出色?”雖然他心里知道自己與她無緣是因為自己的選擇而錯過,可這錯過一次,就是錯過一生……
那江以博又何嘗不是錯過了一次,為何?他的一次錯過卻換來了她的一生?
上天對他是否有些不公平?
江以博斂下黑眸總的鋒芒,嘴角習慣性的上揚成一抹淺笑的弧度,頎長的身軀悠然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面坐下,不理會鳳孤情一直盯著他沒有移開過的凌厲和冷冽的視線!
“江某早早的就認清了自己的心,順從了自己心里的心意,用真心去換,這就是風閣主為何會輸給江某的原因。不知道這樣說,風閣主是否會服?”鳳孤情當年為了報恩作出了選擇,這后果自然由他自己來承擔。
以無情閣的行事作風,就算是只認銀子不認人,但是只要身處在江湖,朝廷與江湖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是心中有數的,如果不是有特別的原因,鳳孤情不會插手于朝廷中的政變中。
而這個特別原因也如他所料的,確實與鳳孤情有關……
鳳孤情垂下眼,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情,良久才再抬眸:“你走吧,但是記得,你們欠風某一個人情,日后總有一天風某會讓你們還的。”他也很意外這次的買賣,但是他仍是接了。只因為她……
而現在他只想著讓他們欠他一次人情,日后只要一想起他,就能想起他們還欠他一個人情……
這樣,也好!
江以博微愣片刻,深看了兩眼鳳孤情才淡然一笑:“但是江某有言在先,日后鳳閣主討還的人情必須是江某能做到的。”這人情可大可小,就算鳳孤情此刻確實幫了他一個很大的忙,他也不會一口就答應他的這個人情,日后……誰會知道他會提出什么樣的要求出來?
鳳孤情勾起一絲沒有笑意的笑容:“這是當然。”
江以博優雅起身,淡淡拱手:“既然如此,那就有勞了,江某告辭!”鳳孤情一直“沒空”見他,讓他在外面等了一天一夜才“有空”見他,看來他就是盡全力趕,也很難如預期中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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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洗,天地間宛如披上了一層銀白色的銀紗,水冰璇看著窗外,有些失神,這樣的月色很美……
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很多的事情!那些事情如潮水般一樣從她的心里最深處涌向她的腦中。
重要的,不重要的,刻骨的,不刻骨的,都齊齊涌來……
直到一聲輕嘆從她的唇中逸出,她才回神,冷然的臉上自嘲一笑,那些存在于她心里現在說來恍如夢一場的回憶,現在想來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遙遠!
起身走出書房。
“少夫人!”門外的婢女們看見她出來,都恭敬的請安行禮。
“少爺回來了沒有?”天色這么晚了,怎么還不見他回來?
“回少夫人,少爺還沒有回來。”
水冰璇柳眉不自覺的微皺了一下,卻是什么都沒有說,只是腳步輕盈地往臥室走去。
“準備熱水。”
“是,夫人!”左右兩側的婢女恭身應著。
水冰璇皺眉暗忖,如果按時間來說,這個時候也應該會回來了……
水冰璇接過身邊婢女遞過來的熱帕子蓋住了臉上,身子也滑下了冒著熱氣的浴桶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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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水冰璇閉目養神,雖然心里有些意外于江以博還沒有回來,但是她還是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地想著有可能出現的意外的應對方式……
夜,漸漸深了,二月春風不寒骨,但是到了晚上還是有些冷意的,房間內梳妝臺旁邊散發出柔和銀光的夜明珠和窗外高掛在天際的月一樣的圓,一樣的亮。
江以博終于趕回了北境,雖然有城墻,但是這些對于他來說并沒多大的用途……
身影如幻影快如閃電一樣的在半空閃過,腦中想著盡快趕回新城,他本該今天上午就可以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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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江以博回到新城江府的時候,都已經凌晨了……
洗去一身的風塵,揮手示意守在門外的婢女們下去,江以博輕輕的推開門走進了內室。
走近床邊,掀開帳幔,輕輕的躺了上去……
“這么晚才回來?”水冰璇的身子偎進了他的懷里。
江以博伸出手臂把她摟在懷里,汲取著她發間的馨香,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秀發,柔聲地說道:“讓你擔心了。”
“鳳孤情為難你了?”水冰璇纖臂環上他,身子更貼緊了一些悶聲地問。
江以博輕笑著搖頭:“我想,他是在嫉妒!”他完全能理解鳳孤情對他的不待見。
水冰璇睜開眼睛,抬眸睨了笑的得意的男人一眼,沒有作聲,鳳孤情對她的心意,她心里明白,可是她無法回應他,她和他現在不是朋友的朋友關系,對她和他來說都是非常難得的。
鳳孤情和她,如果沒有經過當初的那一次糾葛,或許她會和他成為朋友,可是也正因為他那一次的選擇改變了她在這個世界的一生……
嚴格來說,或許她該藥感謝他當初的選擇,她雖然經歷了這么多的喜、怒、哀、樂,但是她不曾后悔過……
或許正因為她對她的人生沒有后悔過,所以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對鳳孤情的恨也不再如同當初那樣的濃烈了……
后來……后來她受了他一個人情,畢竟如果當時不是他盡力一助,她連小貓都無法保住……所以她和他的恩怨也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的一筆勾消了。
“娘子……”江以博的聲音突然打斷了水冰璇的回想。
江以博伸出手挑起懷里人的臉,深深地吻上她的唇,不想她去想鳳孤情……不讓她去回想那些讓她不開心的往事……
水冰璇與他凝視著自己的目光糾纏,鳳目緩緩的合上,白嫩的玉臂纏上他,迎合著他的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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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冰璇看著手中的帖子,鳳目微瞇,南王寧天蓉,無情程度不亞于寧天棋,東、西兩王被他獨吞,倒也不足為奇。
而且他的膽識倒也不錯,確實是有當梟雄的潛質。
“娘子,在看什么?”江以博走進房,正好看到的就是他家娘子盯著手中的貼子出神的畫面。
水冰璇回神后,放下手中的貼子,聳聳肩淡然地說道:“我在想南王有當梟雄的潛質。”事實上,這皇室子孫個個都有當梟雄的潛質,除了……天合!
江以博聽到水冰璇的話后,眼中有著了然:“如果按資質的話,寧天蓉和寧天棋兩人伯仲之間。”兩人同樣的對皇權有著勢在必得的雄心,更重要的是兩人的性情極為的相似。
水冰璇站起身,伸了伸懶腰:“如果按潛質來講的話,寧天康比起寧天棋和寧天蓉來說,是最適合當皇帝的人,寧天康對于另外兩人來說,多出了他們兩人身上都沒有的有血有肉,對玉兒他有柔情和憐惜,對天合他有手足之情,這是身為一個帝王最重要的人性,但是他又是果斷冷靜的,在大局前面,他不會因為情義而昏了頭,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該要怎么做才是最好的。所以他此時算是變相的軟禁了我!他的理智壓過了他的情感。”從理智上來說,她完全可以體諒寧天康的選擇,但是情感上面來說,她不原諒他對自己的選擇。
這就是人之所以自私的原因,寧天康有寧天康的無奈,他為了他自己,他所愛的人,他手中的將士們,權衡利弊,他會選擇舍棄他情感中最為薄弱的她。
而她有她的底線,她為了她所愛的人,為了小貓,權衡利弊,她也同樣會舍棄她情感中最為薄弱的他。
畢竟她和寧天康中間用情感來形容對方只是因為天合的存在……
江以博斜斜的挑高一邊眉,深黑的眸瞳有些許的收緊,嘴角上揚的弧度似笑非笑地望著水冰璇:“看來璇兒很欣賞他!”語氣中不難聽出酸意。
水冰璇撲哧一笑:“江公子,你自己是看不到你臉上的這副表情,真是……”水冰璇側首想了想,終于被她想到了一個最好的形容詞來形容了:“真是夠酸的!”
江以博嘴角微抽,面無表情的望著她掩嘴而笑的樣子。
水冰璇看著臉上黑線的男人,輕咳一聲,盡量讓自己臉上恢復正常,但是水眸卻熠然閃亮,有如天上閃爍的星辰……
“女人,你很得意?”江以博聲音很平靜,可是那雙漆黑的眸子可是幽暗的嚇人。
“嗯……”水冰璇慢吞吞地走了兩步,然后一個縱身,突然跳進他的懷里,雙手摟緊他的脖子,兩腿纏上他的腰,整個人都掛在了他的身上。
江以博站在那兒的身子文風不動,在她跳過來的時候,兩手就穩穩的托扶住了她,接過了她的力道。
水冰璇靠近他的耳邊輕輕的說道:“他再出色,也沒我男人在我心里的一半能力,還有,親愛的,我非常喜歡你剛才的表情。”
江以博幽暗的眸子閃過笑意,不過很快就被他斂去,俊美的臉上盡是冷靜,心里卻非常享受她剛才說的我男人這三個字。
抱著她輕巧地扔進床上,然后迅速的壓在她的身上,在她的玉頸輕輕地咬著……
“呵呵……不……不要啦……好……好癢……”水冰璇左躲右躲地直笑。
江以博終于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一個翻身,讓她躺在他的身上。
水冰璇暗自誹腹著,小氣的男人!
“別在心里不服氣。”仿佛能窺視她心里所想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讓水冰璇止不住的輕捶了一下他結實的胸膛。
“今天回來的這么早,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是不是?”
“當然。”江以博抓起她的手把玩著悠閑地說道。
“那就好,還有四天,寧天蓉和寧天康就會到達北境了,他們得按我的規則來。”水冰璇瞇眼,眼中精光一閃。
“既然他們都那么渴望打一場混戰,那就如他們所愿吧!”江以博語氣淡淡的,說出來的聲音卻自有一股狂傲的氣勢。
水冰璇詭異一笑:“你猜結果如何?”
江以博把玩著她手,眼光也沒錯過他娘子笑的詭異的表情,仔細想了一下,眼中有著洞悉:“娘子,要不,我們打賭?”
水冰璇嘴角一抽,賭注不會有是生個女兒吧?
“如果我贏了,我們就生個女兒!”江以博的話一說出,水冰璇是徹底的滿臉黑線了。
“那如果你輸了呢?”水冰璇挑眉。
江以博笑的很有深意:“為夫我很有信心,這次我一定會贏。”
水冰璇聽言后,眼中有著好奇,她和他都還沒有壓注呢?他怎么會知道自己一定會贏?她一直很看到寧天康,他心里應該很清楚的啊?那他既然自己賭,那必定是賭別的一方,他賭誰?而且為何如此信心滿滿的?水冰璇眉宇間閃過一絲疑惑不解,心里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