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妻 471??毀丹而亡
靖雅眨了下眼睛,女人的眼眶已然濕潤,思緒也跟隨著從往事回到了眼下,甚至在回首的瞬間女人依稀覺得那個曾經(jīng)的星語就站在自己面前,可是等到她定睛再去看的時候,只看到幾張慌亂的臉。
盡管猶豫過很多次,可是自己卻不想再次嘗試失去心愛之人的痛楚,所以幾年之后自己還是選擇回到了平淵,并且自己賣身到了姐妹坊做了一個ji女,星語并不像婉兒一樣跟自己心意相投,她既然心有所屬自己只要默默守著她就好了。
可是如今就連守候都變得遙不可及了,想起已經(jīng)被掩埋入土的星語的遺體,靖雅嘆了口氣,自己終究是逃不過這種命運,喜歡的兩個女人都這么死在自己面前,甚至她們的死都跟方家人有關(guān),更確切的說她們都是因自己而死的。
“真讓人難以理解。”
臨川悻悻的看著眼前這個面容姣好的女人,很難想象她居然會喜歡兩個女人,而且還會愛的這么深沉,以至于發(fā)了瘋。
“沒什么不能理解的。”
宮冥止倒是覺得這個女人很可憐,不過眼下倒是讓宮冥止想起另外一個人來——藍景軒,她之前也是個女人,不過經(jīng)過泥淖之地的“洗滌”之后儼然已經(jīng)是個男兒身了,或許這兩個人的情況有相`無`錯`小說`似之處吧。
不過相比來說藍景軒就幸運多了,她最起碼還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著泥淖之地可以幫助她把身份換掉不像這個靖雅,拖著個女人的身體就連喜歡的人都沒有辦法光明正大的跟她在一起。
臨川默默的看了一眼宮冥止,好像小王爺對這件事情還蠻有心得的樣子呢,難不成是這個女人一番花言巧語的給他洗腦了不成,貌似他們的王爺沒有這么好糊弄吧?
“看來小王爺也是個重情義的人!”
靖雅聞言突然別有心意的笑了一聲,視線不由得就落在了站在宮冥止身后的蘇沫身上,看來這位小王爺也喜歡上了一個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女人,這也難怪他會理解自己的心情了,原來不止是自己這個凡人,就連宮王府的王爺都難逃一個情字。
宮冥止怎么會不明白靖雅這話的另外一層意思,男人怒視了一眼眼前的女人,方才還覺得她已經(jīng)瘋了,看來是自己錯了,她不但沒有瘋還很清楚自己是在干什么,一切都只源于她對那個已經(jīng)死去了的那個叫做星語的女人的感情。
對于這個女人自己覺得她可氣又可憐,明明之前也覺得她死一千次一萬次也不足惜,可是若是現(xiàn)在再讓他動手的話,男人就有些猶豫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是她可恨之處不正是自己的可恨之處嗎。
“你走吧,以后不要讓我看見你!”
很難說今天能夠饒過她日后也會饒恕她,盡管知道自己并不是這里的主人不過宮冥止說這話的意思也并不是要將靖雅從這里趕走,其實該走的人應(yīng)該是自己才對,反正這件事情解決之后這一兩天內(nèi)自己就可以離開了,只要這個女人夠安分的話他們這輩子應(yīng)該也是無緣相見了。
“靖雅跟小王爺?shù)木壏直揪蜏\薄,日后自然不會有相見的機會了。”
明白宮冥止這句話是打算放自己一條生路的意思,靖雅有些哭笑不得,女人原本緊繃著的神經(jīng)突然松懈下來,整個人像是癱了一般鋪在了地上,從她的神情跟肢體語言完全就能夠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已經(jīng)失去斗志了,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了,她以后每活一天都會像是個行尸走肉一般,再也不會摻雜任何情感在她的生活里了,說實話這樣的結(jié)局對她來說更殘忍更讓人覺得可憐!
“靖雅,你這是干什么?”
看見靖雅慢慢的將她的內(nèi)丹吐出來,周圍的幾個女人紛紛靠攏了過去,難得她們知道了靖雅的“秘密”之后還能夠這么關(guān)心她,又或者說這些人從一開始就知道靖雅的這種嗜好,甚至是被她吸引了……
宮冥止看到那個女人手中雞蛋大小的內(nèi)丹事倒是吃了一驚,按理說她的靈力應(yīng)該沒有這么強大的,甚至在交手的時候也能夠察覺到她的力不從心,可能就是因為她是個女人沒有能力駕馭她體內(nèi)的這股強大魄力吧,看來錯的并不是她,而是命!
內(nèi)丹一離身之后靖雅的臉色馬上就變的難堪了起來,甚至還伴隨著幾聲低低的喘息聲:既然生無可戀不如死了來的痛快,只是之前死法太多而可惜的是每次都不能稱心如意!
內(nèi)丹是也一個物種生存的唯一憑證,甚至就連尸身都會腐爛變質(zhì)直至消失不見,可是內(nèi)丹卻可以永遠以另外一個形式存活下去,雖然別人能夠吸食甚至是將自己的內(nèi)丹消化,若是內(nèi)丹被毀的話那么這個人也就真的不存在了,不過一般人可是連自己毀掉自己的內(nèi)丹的機會都沒有。
物界之人都是以求生為目的,毫無緣由的不會有人想到要去毀掉自己的內(nèi)丹,不過若是遇到強敵企圖吸食自己的內(nèi)丹時他們或許會想著把內(nèi)丹毀掉,但是這個時候往往也就沒有那個能力跟時間了。
以前的自己你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雖然一心求死,可是卻總有些不舍,企圖把尸身留下當(dāng)做自己來過這個世界的憑證,可是既然已經(jīng)決心去死還要憑證做什么呢,那個時候身后的這個世界就跟自己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離開。
靖雅苦笑一聲,手下一用力就把自己的內(nèi)丹捏的粉碎,沒有了內(nèi)丹的支撐自己的尸身不過就是存放的時間縮短一些罷了,其實人都已經(jīng)死了還會有誰沒事將自己的尸身翻出來驗看呢,說是留下什么念想不過只是自己在自欺欺人罷了,說到底是因為自己沒有足夠的勇氣去死!
“你這是何苦啊?”
身邊之人帶著哭腔的喊聲讓靖雅多少有些慰藉,沒想到在自己死的時候居然還會有人為自己傷心難過,看來自己自己也不算是白活一世。
靖雅苦笑了一下,這個笑容顯得更加有氣無力,女人慢慢抬起手來將手中的粉末散了一地,既然星語希望自己能夠去陪她那么自己還留在這個世上干嘛呢。
“我可以為她去死,你會嗎?”
靖雅輕輕瞟了一眼宮冥止,或者說這個時候的女人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力氣可用了,她的這番話讓宮冥止心中一顫,想不明白她究竟是隨口這么一說呢還是也知道什么內(nèi)情。
可是不等宮冥止開口追問,靖雅的頭便沉沉的垂了下去,顯然這個女人已經(jīng)沒有機會再開口了,男人略微覺得有些惋惜,其實惋惜的并不是靖雅這個人而是那段情,只可惜這兩個人相繼離開了,恐怕就算是曾經(jīng)有情也已經(jīng)化為烏有了吧。
“嘖嘖,才辦完喪氣又要辦喪事了!”
遠處一個孩子的聲音飄了過來,宮冥止眉頭一擰:話說這個孩子說的話還真是不怎么好聽呢,不知道周圍的人是不是跟自己有同樣的想法,雖然對方是個孩子,但是貌似同齡人該有的愛心跟憐憫之情他是一點都沒有!
一句話說的月舞的臉都要綠了,要不是小宇還是個孩子又加上他是玉螺姑娘的侄兒,自己還真的會誤以為他是東巷那邊派來估計嘲諷他們姐妹坊的“奸細”呢,可是對于孩子的“指控”月舞竟然無言以對,事實可不就是才辦完喪事就要準(zhǔn)備下一場喪事了嗎,看來她們姐妹坊的好日子快要耗到頭了!
外面指不定多少雙眼睛盯著她們這道院門呢,雖然不知道別人安的是什么心思,但是東巷那邊定然不是好心思,她們可是日盼夜盼的等著看自己的笑話呢,這些稱了她們的心意了。
“小宇,不許亂說!”
見沒有人開口制止小宇,蘇沫覺得有些忍不住了,女人一把把正在往前走的小宇拉到自己身邊來,這個孩子平時口無遮攔的也就罷了,這是此時此景他若是再這么說下去似乎就有些不合適了,且不說這些話自己聽起來都覺得不舒服,想必讓這些姐妹坊的姑娘們聽了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我又沒有亂說!”
小宇還有些不服氣般的抬頭頂撞了一下蘇沫,不過感受到側(cè)前方宮冥止投過來的警示的目光之后孩子還是乖乖的閉了嘴,不過雖然嘴上沒有在說什么了,心里卻還在犯嘀咕:不過是死了兩個人罷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至于連說都不讓說了嗎?
“既然你來了也免得我去找你了,房間里有什么要收拾的嗎?”
宮冥止抬腳朝著小宇的屁股上踢了一腳,示意孩子應(yīng)該把他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來,只不過小宇像是早就有了提防一般很輕巧的就躲過了這一劫。
宮冥止原本也沒有要真的踢他的意思,見到小宇躲過去之后倒是也沒有忙著繼續(xù)出招而是收回腿腳站穩(wěn)了,好像是在等小宇給自己一個準(zhǔn)確的回信。
“哪有什么好收拾的啊?”
小宇一個反問句順便還瞪了宮冥止一眼,除了身上這身衣服,其它的吃的穿的用的可都是姐妹坊里面的東西,光是衣服自己都已經(jīng)賺了六七套了,不過要說收拾的話,自己也覺得沒有必要去收拾些無用的東西,雖然放在這里也是浪費,但是若是帶著自己還嫌麻煩呢。
“要走?”
總是聽宮冥止說要走要走的,可是一直都沒有定下日子來,小宇都快要對他失去信心了,眼下聽男人問起來小宇倒是覺得有點希望了,雖然并不想回瑤海,但是說實話自己在這是待夠了。
“小王爺要走?”
月舞一驚,雖然早就知道他會走,可是應(yīng)該也不會這么急吧,再說靖雅這么一走她的身后事還是要由自己來打理的,那就更沒有時間來張羅別的事情了。
“你先叫人把她的尸體抬下去吧。”
宮冥止伸手指了指靖雅的尸身,盡管眼前才有人死去自己就談?wù)搫e的事情有些不妥,但是實話實說的話,男人倒還是認為這個女人的死跟他們是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的,對于一個跟自己無關(guān)緊要的人來說,她的生與死都跟自己沒有什么關(guān)系,所以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沒有必要去受到她的影響,能夠讓人先去處理她的尸體男人覺得自己就已經(jīng)做的夠多了。
“是!”
月舞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之后沖著守在靖雅尸體旁邊的幾個姑娘們點了點頭,這幾個人才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將靖雅的尸體抬進了內(nèi)院,此時的月舞才轉(zhuǎn)過身來重新審視了一下宮冥止,他的目光出奇的平靜,就如一絲波濤都沒有的瑤海一般清澈但是卻令人看不透。
“你不用多想,只管忙你自己的事情!”
自己自然不會把對別人的敵意轉(zhuǎn)嫁到她的身上,更不會遷怒于姐妹坊,而且說到底自己對靖雅也沒有敵意,只是那個女人太蠢竟然當(dāng)著自己的面侮辱蘇沫,可是既然她都已經(jīng)死了,自己自然是不會再去追究了。
宮冥止瞇氣眼睛,顯然是已經(jīng)有些乏累了,喪事這種事情也不是說辦就能辦的,而且自己也還沒有無聊到要去跟一個死人“爭寵”的地步,也不會拿這個問題去考驗月舞讓她陷入兩難,畢竟她只有一個人無法同時顧及兩個人。
“明日我?guī)蹂x開這里,你們也不用來送行了。”
原本是想說馬上就走的,但是明明自己也已經(jīng)累了,就更不要說還是受了驚嚇的蘇沫了,暫且就讓他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啟程吧,想必這一時半刻的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而且自己也沒有通知他們什么時候會去,這些日子都等了,也不至于會急在一時的。
轉(zhuǎn)身帶著蘇沫離開的宮冥止并沒有看到小宇在他身后吐出的舌頭,孩子一邊翻著白眼一邊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到了自己的地盤上他這位小王爺恐怕也要聽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