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知道大勢已去,禹庚與燭龍陽同時出聲,內圈的幾人也四散逃出,竟然沒有一人,敢纓方岳之鋒,只有夜春苗發瘋似的從后面追來。 “啊!” 禹庚幾人修為遠在方岳之上,要逃脫自然不難,可沒了他們的掩護,那些外圍的人,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一個出自小部族的男子感覺頸后一涼,慘叫著一扭頭,卻發現自己的腦袋已搬家,身體正向另一個方向倒去,緊接著就魂飛魄散。 方岳靜靜地將劍上的血水拭去,腳下一點,又向左方的一人掠去,那人自知逃脫不掉,一邊慌亂地揮舞著手中長劍,一邊回頭向正極速遠遁的禹庚叫道:“庚弟,救我!” 這人出自萬人部族鐵木氏,是禹庚親舅之子,在年少時,沒少照拂禹庚,絕望之際向表弟求救,本以為禹庚會幫他一把,可禹庚面無表情,反而加速遠遁,令他完全陷入了絕境。 “哈哈,禹庚,你真是狼心狗肺!惡魔,我跟你拼了!” 深知自己必死無疑,此人反而歇斯底里起來,獰笑著大罵禹庚,同時玄力全速注入劍中,猛地一揮,竟有鐵青色的密紋從手臂中鉆出,全凝聚于雙拳,使得一對巨拳變得有如玄鐵,威勢暴增。 密紋顏色越深越純,本源法相就越接近完美,此人的密紋呈鐵青色,說明本源法相不凡,只是外圍的人就有如此實力,倒令方岳大感意外,可見此人平時隱藏極深,不是簡單的角色,他不由暗中警惕了幾分。 “枉你對他深情厚義,他對如此待你,如果他肯定替你擋上一招,我又豈能取你性命?” 雖是生死相向,招招險惡,方岳卻侃侃而談,通過對方的言辭,抓住其心結挑撥激怒,以便用最小的代價,將最方擊殺。 果然,他這一番話正中對方心坎,此人表情變得格外惡毒,雙眼通紅瞪著他,竟悍不畏死地向他沖殺過來。 如果換作他人,這種以命博命的打法或許能博得一條生路,可方岳迷魂步精妙萬分,他這種打法,只是徒費力氣,連方岳的衣角都碰不到。 “排云掌,送你上路!” 一連閃開對手近十次沖殺,方岳迷魂步連閃,突然出現在對方身后,輕描淡寫說了一句,右掌幻影般拍出,生出數十道掌印,驀地合而為一,實質般的云龍巨掌重重轟擊在對方背上,將其如破布袋般拍飛出去,發出一聲悶響砸在地上,數瞬后,沖入體內的神力才轟然炸開,將其炸得尸骨無存,在地面留下一個恐怖的大坑。 此刻,夜春苗總算是冷靜了下來,站在方岳身后冷冷看著他,卻沒有出手攻擊。 “誰敢攔我,這就是榜樣!” 連殺數人,方岳卻是一臉的平靜,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吃飯喝水的平常小事,可他平淡的聲音飄出,卻令得正在逃竄的眾人全都不寒而栗。 見眾人作鳥獸散,他深深看了身后的夜春苗一眼,眉頭微微一挑,頭也不回,向斷頭崖下趕去。 “總有一天,我要將你的精陽吸干……”
身后,傳來夜春苗似從九幽之下發出的聲音,看來這個難以捉摸的女人,對他真是恨之入骨了。 “祁云兄,你看他實力怎樣?” 里許外,有四人立于一棵巨樹的樹冠之上,其中一個銀袍青年,向一個透著書生氣的青年道。 透著書生氣的青年高約兩米七,穿著一身青衫,衣襟上一處紫色的山峰標識格外醒目,正是方岳在仙潭集市中見過的祁云龍。 樹冠上的其它三人,兩男一女,個個氣宇不凡,但對祁云龍全都十分禮敬,要是熟知他們身份的人看到,一定會十分奇怪,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祁云龍究竟是什么來頭,竟令得仙潭山脈年青一代最強的三人對他如此客氣。 別人覺得奇怪,祁云龍卻是泰在自若,帶著一絲調侃淡淡地道:“祭星兄這是要試探在下的眼力嗎?他雖然手段百出,但終究只是七重的修為,兄臺的紫微大帝錄已登堂入室,想必他難在貴族的二十八宿劍下撐過十招。” “呵呵……”雖然祁云龍不無夸贊之意,銀袍青年祭星天卻毫無得意之色,呵呵一笑,不再多話。 倒是他身旁身著墨綠暗鱗裙的少女不以為意接過話道:“對啊,就算他真是絕代天才,現在也不過十八九歲,能強到哪去!” 另一個身前著墨袍的男子對少女的話不予置評,卻是微皺著眉頭問道:“難道就任他這么沖上斷頭崖,接受萬眾的膜拜嗎?” 從少女的言談來看,平時肯定是聚萬千寵愛于一身,未免有些驕縱,可墨袍男子一開始,她的神情馬上變得乖巧恬靜起來,很顯然,她對墨袍男子,有著極大的好感。 她輕輕走到墨袍男子身邊,輕聲道:“崖哥哥,要不要慧兒去教訓教訓他?” 見旁邊兩人大有深意地看著他們,墨袍男子眉頭皺得更緊,但旋即便舒展開來,看向正向斷頭崖極速掠去的方岳,微微搖頭道:“不用了,還是我去會他一會,只動用七重的修為,也算不上恃強凌弱。” 說完身體已產生種種難明的變化,一揮雙袖,如鵬鳥般向斷頭崖方向飛掠過去。 “墨巖兄的鯤鵬十八變,果然是日益精進,這記云鵬變,又比前日自如數分……” 墨袍男子一走,其它三人也各自展開身法跟上,銀袍青年祭星天一邊踏著飄逸的步伐,一邊溫和地笑道。 “祭星兄何必客氣,要論身法,哪比得上貴族的斗轉星移步。” 墨袍男子也不回頭,雙袖連扇,乘風掠出,以堪比啄“鳥”的速度,向斷頭崖下趕去。 后方密林中,方岳若有所感,舉目看了四人所在的方位一眼,大步流星,也向斷頭崖下趕去。 此時,圍殺他的眾人早已逃出很遠,就連夜春苗也不知去了哪里,只有燭龍陽幾人,臉色陰沉地遠遠吊在他身后。 當時大開殺戒是迫不得已,只要這些人不來礙他上崖,他哪會節外生枝,所以他趕他的路,就當幾人不存在。 前方,也有不少人在窺視著他,但都被他之前狠辣的手段震懾住
,遠遠地退開,始終與他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數十里的行程,竟是出奇的順暢,只是方岳身旁的人,卻越聚越多,他們遠遠地繞成一個大圈,將方岳圍在中央,卻沒有人越雷池一步,彼此相安無事。 然而這一切,在來到斷頭崖下時悄然發生了轉變,當方岳踏上上崖的石徑,卻發現所有人都停了下來,似乎都在向石徑上某處張望,他抬頭一看,石徑上的一塊巨石上,靜靜地站著四道身影,令他的眼瞳驀地縮小了數倍。 “祁云龍……這幾個,想必是玉符中最強的存在,沒想到他竟能與這些人并駕齊驅。” 巨石上的四人,給他一種極強的壓迫,見祁云龍竟也在列,方岳心中微微一驚,看來當初在坊市中,他沒能看透祁云龍的虛實,對方隱藏了實力。 對方既然擺下陣仗,自然會劃下道來,事已至此,方岳懶得多費口舌,依然故我,踏著迷魂步,不疾不徐地向石徑上掠去。 眾人似乎早已知道好戲即將登場,全都不再遮掩,大大方方的靠了上來,等方岳趕到巨石下方,人山人海已將五人圍得水泄不通。 雙方都沒有開口,四周的人卻議論紛紛,有的驚訝于祭星天三人會出現此地,也有人在談論雙方的勝負,但再多的人,卻是猜測祁云龍的來歷,猜他究竟是什么來頭,竟然使得祭星天三人對他如此禮敬。 “站住!” 無論四周的議論,方岳徑直朝崖上攀去,對方不開口,他也懶得搭理他們,正要從巨石旁掠過,身著墨綠暗鱗裙的少女卻是按捺不住,開口將他喝住。 方岳不緊不慢地轉過身去,看都不看少女一眼,向祁云龍幾人投去詢問的眼神道:“興師動眾在這里堵著我,難道你們也不敢讓我登上崖頂,一對一分出勝負?” 少女叫鬼柳慧,是鬼柳氏狂祖的心頭肉,平日在族中總是被族人眾星捧月地討好侍奉,哪曾受過這種氣,被方岳無視,氣得二佛升天,不等祁云龍幾人開口,便破口罵道:“哪來的野猴,憑你也配登頂,受萬眾矚目,給本小姐滾下去!”說完,身影一晃,從巨石上消失,揮著一條墨綠長鞭,就要去抽方岳。 “慧兒,不得無禮!” 剛剛掠下巨石,站在她身旁的墨袍青年就后發先至對她低叱一聲,擋在她身前,大步向方岳走去。 “墨巖氏,墨巖崖,聽聞方兄在此邀戰天下,想見識一二,望不吝指教。”墨袍男子面容雖然冷峻,卻是有禮有節,大方得體,不愧是大部族培養出來的后起之秀。 “久仰大名。” 既然對方禮數周全,方岳倒也不好太小家子氣,大大方方地抱拳還了一禮,看似隨意地站定,卻如山岳聳峙,透出一股莫可匹敵的霸氣。 “好!”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雖然只是簡單的一站,已令墨巖崖眼中一亮,大聲叫好,就連刁蠻女鬼柳慧,也臉色微變,看向方岳的眼神,變得鄭重了許多,再也無法確定,這一戰究竟勝負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