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鐵雄半瞇著的眼皮驀地睜開,眼中寒光激射,斷然道:“就憑你沖擊數(shù)千次,仍是二重!” 對方竟了解得如此詳細(xì),令方岳微微心驚,但他神情不變,寸步不讓地逼問道:“要是萬一突破了呢?難道你堂堂大長老,一個承諾都給不起?” “放肆!” 被一個小兒如此逼迫,方鐵雄顏面無存勃然大怒,對著方岳凌空就是一掌! 淬體境高手含怒一擊,威勢可想而知,神力如冰龍咆哮而出,天地都被攪動,令所有人如置身萬古冰原。方岳全力掙扎,卻被一股超強(qiáng)的威勢鎮(zhèn)壓,連手指都無法動彈。 “砰!” 見方鐵雄竟對方岳動手,方戈拍案而起,如猛虎出柙,一拳怒轟方鐵群,神力火柱般沖出,烤得天地俱焦,咋舌如雷怒喝道:“再敢動他,我殺你全家!” 見兩人動手,其它長老臉色大變,全飛快閃向下方,撐開重重神力屏障,將眾人護(hù)持在內(nèi)。 “轟!” 兩道色彩迥異的神力猛猛對轟在一起,萬年鐵橡木做的主席臺像紙片般撕裂,瞬間功夫,就有一半被燒成灰燼,而另一半則帶著玄冰砰砰墜落。 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道僅相持了一瞬,寒冰神力的陣營就土崩瓦解,方鐵雄被無邊的火光直接轟到墻上,噴著血死狗般滑落下來,一臉焦黑。 “族長,不要沖動!” 將余力消去,幾個長老紛紛掠回主席位置,執(zhí)鉞系的三長老見四長老方鐵林眼中兇光閃爍,連忙擋到方戈身前,核心長老中最年青的六長老方青松也靜靜地立在他身邊。 族中三系鼎立,如果方戈與方鐵雄暗斗,方青山兩人自然樂得隔岸觀火,可要真打起來,卻是唇亡齒寒,絕不能坐視不管。 眾人看著臉色發(fā)青的方鐵雄,心中暗暗震驚,他竟連方戈一招都抵擋不住,族長的威嚴(yán),果然是不可輕辱! 既然已經(jīng)立威,方戈不愿在此事上糾纏,冷冷盯了蠢蠢欲動地方鐵林一眼,轉(zhuǎn)頭對方岳道:“廢黜就廢黜,難道我方戈的兒子,沒了部族的供給,就活不出人樣來了?” “呼!”方岳重重呼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就向堂外走去。 父親說得沒錯,一切屈辱,只能憑自己的實(shí)力洗涮,難道沒有資源,他方岳就不能自己去爭取,就不能站上巔峰? “總有一天,我會拿回屬于我的一切!”他的話擲地有聲,直擊人心! “岳哥!” 方松大步追了上來,張了張嘴,卻不知該怎么安慰,只好默默跟在身后。 “我沒事!”短短的時間,方岳已經(jīng)鎮(zhèn)靜下來,語氣堅(jiān)定而平淡。 “下一位,方芳,十三歲!” 兩人走出數(shù)十丈后,方鐵林的咆哮才消停下來,方松正要說什么,后方堂內(nèi)又響起方鐵群的聲音,方岳邁出的大步不由微微一頓。 “蘊(yùn)力四重!” “力量,四千斤!” “血脈,優(yōu)等!” “十三歲,蘊(yùn)力四重,而且只是執(zhí)事的后代,普通供給,怎么可能?” “天才啊,
天佑我方氏,繼方奕之后,又出了一個十足的天才!” “靠,沒想到這小娘們竟升得這么快!” 隨著驚喜的聲音不斷響起,議論聲也如潮水般涌來,不管好壞,都是滿腔的不可思議,誰都沒有想到,平時看起來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小丫頭,天賦竟會這么驚人。 “芳芳這丫頭,今天可是出盡風(fēng)頭了!”有些落漠地笑了笑,方岳繼續(xù)向前走去。 “岳哥哥!” 兩人沒走幾步,一個火紅的身影飛快地追了上來,俏臉微紅,不是方芳是誰。 方岳心中一暖,這個時候不去接受眾人的夸贊,卻只身追出來安慰自己,方芳的這份情宜,極重。 “芳芳!” 方芳抿著嘴,半晌才堅(jiān)定地道:“岳哥哥,我相信你是最棒的,等我變得更強(qiáng),一定會幫你弄很多很多獸王真血,把那只可惡的胸墜喂飽!” “還有我!”方松也高高地將手舉起,似乎在向天盟誓! 方岳眉頭微微跳了跳,心中的不甘緩緩?fù)巳ィ旖俏⑽⒙N起,淡淡地道:“放心吧,你們的岳哥,不是這么容易被擊倒的!” 說完,不再回頭,大步流星,向東南方走去。 “岳哥哥,明天晨練記得早點(diǎn)來哦!” 看著方岳挺拔的身影,方芳眼中滿是崇敬之色,就是這道身影,在她年幼的時候,堅(jiān)定地?fù)踉谏砬埃赶铝怂械拇蛄R與欺凌。 “我相信岳哥一定會崛起的!” 方松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漸漸遠(yuǎn)去的身影,緊緊握拳說了一句,語氣中透著一種深信不疑的信念! 方氏部族坐北朝南,建在一面高不見頂?shù)那捅谥拢辈勘皇邃伷剑孔宓暮诵慕ㄖ驮谶@一帶,往南,是一片約十里廣闊的丘陵,數(shù)千石屋錯落在丘陵各處,方岳家在東南面,從他家再往南,就是廣闊的原野。 看著四周粗獷而高大的石質(zhì)建筑,方岳仍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搖了搖頭,繼續(xù)向家中走去。 遠(yuǎn)遠(yuǎn)的,一個溫馨的身影落入眼簾,知道是母親在等自己,他心中不由躊躇起來。 “岳兒,怎么樣?” 看到他,那道高大的身影飛快地迎了上來,滿臉的擔(dān)擾。 “娘!” 方岳看著身前的女子,心中微疼,爹不讓她去,她肯定一直等在屋后吧。 “娘,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他努力平靜地看著母親洛云夕,卻不敢看洛云夕傷心失望的眼神,說完暗咬著牙,大步向屋后的碧羅竹林走去。 “岳兒!”看著兒子有些消瘦的身影,洛云夕的眼淚涮的就流了下來,兒子這么努力,受了這么多苦,卻還是被活活受了廢黜之辱,叫她怎能不悲從心來。 “方鐵雄!如果岳兒二十歲前不能打破魔咒,我拼著叛族,也要讓你家破人亡!” 一想到方鐵雄,她就殺機(jī)狂涌!一股血煞之氣從她身上激射而出,竟迫得路邊的紛紛草木倒伏! 她前后生育了三個兒女,十年前小女兒方霏詭異失蹤,從此再無音訊,大兒子方奕也在六年前離家
遠(yuǎn)行,一去不歸。 這幾年來,她與方戈在方岳身上傾注了全部的關(guān)愛,可他因?yàn)閭鞒辛诵貕嫞逓橥磺埃妒芘艛D羞辱,一年前更是差點(diǎn)被暗算致死,現(xiàn)在又被廢黜,一切都是因?yàn)槟莻€方鐵雄! 感覺到身后傳來的無盡殺意,方岳仍不住心潮澎湃,一雙手掌竟握得咯吱作響!他在心中默默發(fā)誓,哪怕以血與命作為代價,也要突破壁壘,絕不能再讓父母失望! 他大步到翡翠般的竹林中,在墨石上坐下,拼命苦修起來。 距離血池覺醒不足一年,既揚(yáng)言要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首先就必須爭奪到血池覺醒的名額,而五十年一度的血池覺醒只能容納五人,部族三十以下的后輩都盯著這五個名額,即使被喻為天才、去年就已五重的方玉生,也沒有必勝的把握,他必須分秒必爭! 可現(xiàn)實(shí)往往殘酷無比,他以近乎瘋狂的方式修煉沖擊,可直到血管近乎爆裂,修為的提升微乎其微,壁壘仍是紋絲不動,似乎他的努力都是無用功。 盡管如此,但他目光依然堅(jiān)定,他堅(jiān)信自己的情況特殊,只要突破三重,或許就是一片坦途。 略微感受了一下,他發(fā)現(xiàn)其實(shí)并不是全無收獲,至少隕星訣又完善了幾分。除他之外,從沒聽說族中有誰能在修煉中修復(fù)隕星訣,這正是他堅(jiān)信自己情況特殊的原因。 “隕星訣似乎一直在修復(fù),萬年之前還是天階,如果一直這樣的話,不知能恢復(fù)到什么程度?” 方氏部族歷經(jīng)滄桑,傳承了無數(shù)年的隕星訣也從傳說中的天階,跌落到玄階上品,進(jìn)一步導(dǎo)致方氏快速衰落。 按理說功法修復(fù)是大能才有的手段,可方岳這一年的苦修,一直使殘缺的隕星訣在緩緩的修復(fù),令他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期待。 “異想天開,即使能修復(fù)到天階又怎樣,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 無邊的昏暗籠罩而來,他默默起身,心情沉重地向石屋中走去。 “爹怎么還沒回來?” 進(jìn)屋后,感覺不到方戈的氣息,他有些奇怪,換作平日,方戈早該回來了,現(xiàn)在正是晚餐的時間。 回到自己的房中,他仰躺在石床上看著青色的屋頂,心已飛回那個蔚藍(lán)的星球。 一片葛紅色的危崖之上,滿地都是敵人的血肉殘肢,他渾身浴血,遍體鱗傷,神情卻像得到了莫大的解脫,將短劍輕輕一送,在心臟被殺手界第二人無面刺破的同時,也將對方的左胸刺穿,玉石俱焚。 “恩怨已了,再去想它作什么!” 突然,他搖了搖頭,將腦中的畫面驅(qū)散,伸手將一直掛在胸前的墜子托起,放在眼前察看起來。 這是一枚球型的胸墜,上面縷刻著不少密紋,顯得古樸玄奧,一點(diǎn)點(diǎn)微弱的紫光從不明的質(zhì)地中透出,更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自從接受傳承起,這個胸墜就帶在他胸口,據(jù)方戈說,這枚胸墜將一直伴隨著他,除非死亡,否則無論如何都解不下來。 “這光又濃了幾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