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省省會名叫青城,是個一面臨海,兩面靠河的水邊城市。
因爲這個獨特的地理環境,所以這座城市裡面七成的人都是靠水吃水。
金大寶是奉了樑老的命令過來接人,簡直是一秒鐘也不敢耽擱。
他帶來了一臺嶄新的小客車,把人請上去直接開向市郊樑家的大宅。
嚴綠綠在車上臉色已經有點蔫了,她還沒坐過這麼久的車,就連初到省城的興奮感,也消退不少。
玄素九手輕輕搭上了她的脈試了一下,然後便輕輕唸了一段清心咒,然後手指在她眉心點了一下。
嚴綠綠立刻感覺有一絲涼意,從眉心透入。
一瞬間,她就覺得自己腦子清醒了許多。
她擡眼看看玄素九,只見玄素九還是一臉平靜,心中不由想,一點沒錯,阿九就是個小仙女。
車子開了兩個小時,纔到了樑老的家。
這可是一座大宅院。
他們住在村裡人一向覺得城裡人住的緊巴巴,現在一看,那是他們沒見過有錢有勢的人家。
從車子駛入河谷不遠,就見到了樑老家的高大鐵門,方圓二三十里,沒別的鄰居,莊園建在平坦開闊的區域,四周環境也好。
園子裡面種著各種各樣他們沒見過的奇花異草,都修整的造型精緻,看起來就跟公園似的。
車子穿過一大片花園,纔在一處平坦的位置停下,可這會兒兩側已經停了大約七八臺車
“老謝,沒想到,這樑家還挺西洋範兒的。跟你家可不一樣。”高楊林小聲對謝承燁說。
謝承燁看著樑家也是若有所思,要是單看這莊園的規模和建設,他甚至覺得樑家跟他們謝家家世相差不大,像是這樣大家族,他卻從來沒有聽爺爺提起,這倒有些奇怪。
“對了,上回你沒忘記寄阿九給的護身符吧?也不知道她看出了什麼,我跟你說,她可神奇了。”高楊林又小聲說。
謝承燁點點頭,這事兒不用再提,他早就已經知道了。
他們才下車,往前走了不遠,就見劉威匆忙奔來迎接他們,臉色看著還挺好。
“小玄同志,你可來了,老爺子這兩天老是念叨你。這幾位……這是青流師父。快請進。”
他說著,帶著他們進了大宅。
樑老親自站在廳中迎他們,身後跟著足有十來號人,一看眉眼都還跟樑老有些相似,應該是他的家人。
讓人奇怪的是,這一家卻站的涇渭分明。
兒女們各自以最年長者爲首,彼此間氣氛有些尷尬,看向玄素九幾人的神情也各不相同。
樑老似乎對此早已經習慣,熱情的拉著玄素九的手與她寒暄。
“小丫頭,你很會賣關子,之前說我們路上的事,也不說清楚,還真讓我這老頭子跟著受了幾分驚嚇呢。”樑老嘴上這樣抱怨,笑聲卻很爽朗,絲毫聽不出有什麼受驚之意。
“老先生福澤深厚,區區邪魅怎能奈何?看來還是家中舒適,您精氣神養得不錯。”玄素九微笑道。
“那可得謝謝你,我這些日子,每餐能吃兩碗飯,早晨還能打一套健體拳呢。”樑老興致高昂。
他拉著玄素九一個勁的聊,彷彿都沒有察覺他們已經在門廳的位置站了很久。
這時,一個年紀大約四十上下的中年女子上前兩步,溫和地說:“父親,客人一路辛苦,還是到裡面坐下來慢慢再談吧。”
樑老恍然道:“你看看,我這一見小玄姑娘,高興的都忘了,來來,你們肯定沒吃早餐,我都預備好了。哎,大寶,你也不許走,一定要留下了吃了早飯才行。”
一羣人這纔跟著樑老進了餐廳。
餐廳裡擺了四張圓餐桌,主位那張桌子稍稍大一下,除開玄素九他們之外,只有樑老和他的長子長女陪同。
其他那些行次低下的子女和孫輩,分佈在另外三張餐桌上,奇怪的是,也是男女分開。
玄素九對此沒什麼意見,她之前替大戶人家、達官顯貴都解決過麻煩,宴請之時,男賓女賓各安其位,不過因爲玄素九是位女仙師,主位纔有當家主母在旁作陪。
她並沒有想到,在謝承燁他們眼中,這似乎很不正常,這年頭就連村裡的村宴,也都是男男女女混坐,倒是有時自家開席,人太多時,會將喝酒的男人們,跟不喝酒的女人孩子們分席。
謝承燁只覺得樑家這應該不是規矩,應當樑家的一些隱秘。
他遠離本家這些年,已經漸漸適應了山村裡只累人不累心的生活,這個時候來到樑家,突然又感受到了曾經在謝家感受的那種風雲詭譎,這感覺不怎麼樣,沒什麼值得他多想的。
“也不知道你們這些小朋友都喜歡什麼風味,我家裡幾個廚子南北的風味都擅長,各做了幾樣特色小吃,你們每樣都嚐嚐,喜歡什麼,以後就多給你們做。”樑老說著,拿起筷子,將眼前一籠月省的特色蝦餃,給玄素九夾了一個。
坐在家中女眷那一桌上,有幾個年紀跟玄素九相仿的少女都驚訝極了,甚至發出了短促的驚呼。
她們還從未見過樑老對誰這麼熱情殷切,都是親人,在場的樑家人自然也能感覺到,樑老對玄素九的喜愛,不帶一絲的功利目的,就是純然的關心。
玄素九並沒有吃過這類點心,她生活的三百年前,交通沒這麼方便,不是想走去哪裡都可以的。
“老爺爺,您家裡廚師大厲害了,做飯不比我們鎮上那個飯館差。”嚴綠綠這人個性開朗,也不認生。
“喜歡哪種吃的,就多吃些,爺爺這裡準備的可多了。”樑老聽著這一聲老爺爺,只覺得順耳。
“嗯,我們可能吃了呢。”嚴綠綠點頭。
旁邊桌上一個衣著精緻的女孩不由翻個白眼,沒見識的鄉下人,怎麼敢把她外公的廚師跟小鎮上的破廚子比較。、
心裡這口鬱氣還沒散去,就聽嚴綠綠又開口了。
“老爺爺,不過您家粥這可沒我們青松師父做的好喝,他熬得粥,又糯又甜,我們村裡每年臘八都盼著他熬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