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男人們外出尋花問柳,醉生夢死、交際應(yīng)籌的好時光。
女人們,則沒有那么豐富的節(jié)目了。
不外乎在家里做做繡活,聊聊天之類的事而已。
今日上午門氏從錢氏那里回來,就把淑儀找了過去細(xì)問,看她知不知道柳如月進(jìn)宮之事。她們兩個一向比旁人更加要好一些。
不過,淑儀卻露出了茫然之色,這件事,她卻是一無所知的。也因此,這一天,淑儀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她本來以為她和柳如月雖不是姐妹,卻勝似親姐妹,不論有什么話,淑儀都從不瞞柳如月,倒是和慧蘭、可欣還生份一些。沒有想到,這樣重大的事情,柳如月卻都沒有和她商量,通個氣兒。
淑儀有些失落,一天都有些沒有精神,關(guān)在屋子里。
慧蘭、可欣雖然和淑儀向來性格有些不和,可到底是親姐妹,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因此,晚上便約了謝宛云,一起來尋淑儀說話。
已是八月初了,天氣漸漸有些涼意了,不再有前些天的炎熱,尤其是晚上,夜風(fēng)陣陣,不是特別的冷,也不是特別的熱,十分涼爽、舒適。
幾個女孩子窩在淑儀的屋子里,說著說著,不知不覺卻是睡去了。
第二天,謝宛云只覺得胸口一陣發(fā)悶,醒了過來,才發(fā)現(xiàn),可欣的一只腿正壓在她的胸口之上,整個人已經(jīng)由豎變橫,而她身上的被子,卻是不知道去哪里了。謝宛云不禁搖了搖頭,睡覺這般不老實,也不怕著涼了。而床上只有她和可欣兩個,慧蘭、淑儀卻是不曉得去哪里了。
這時,珠簾微動,進(jìn)來的卻是紅袖,手里端著洗臉?biāo)Φ溃骸肮媚镄蚜耍俊?
紅袖是淑儀的貼身丫頭,長得不算多漂亮,不過溫柔敦厚,眉眼柔和,一看就是脾氣很好的樣子。另外還有一個丫頭綠裳,也是差不多的類型。
用可欣的話來說,就是主子丫頭一樣悶。
謝宛云就著紅袖的手洗了臉,接過她遞上的毛巾擦干了。才問她慧蘭、淑儀的下落。聽到這話,紅袖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她們半夜醒了,去大姑娘的屋子里歇了。
”
謝宛云問為何,紅袖就比了比床上的可欣,謝宛云恍然。
正在這時,可欣卻是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看了看床上,再看了看謝宛云,就問:“大姐姐、三姐姐為何不見?”
紅袖頓時肩頭劇顫。
謝宛云卻是再也忍不住地大笑出聲了,這始作俑者還好意思問這個問題。
而可欣卻是一臉迷惑地看著她們,她有講什么好笑的話嗎?
這一天,幾個姐妹依舊和往日一樣,做做針線活,互相說說話,也陪門氏說說話,和朱錦云玩鬧一番,如此而已。朱錦云待謝宛云格外親熱了,讓謝宛云有些毛骨悚然,心里惴惴不安,暗道,這時間也應(yīng)該差不多了,上次的安排為什么還沒有起效?再這樣下去,她可有些頂不住了。
正在謝宛云心中暗自忐忑的時候,侯府的外面,終于來了一個風(fēng)塵仆仆的人影,操外地口音,說要求見府里的夫人。這人一身鄉(xiāng)里鄉(xiāng)氣的裝扮,門房本來準(zhǔn)備把他打發(fā)了,卻聽他說是來領(lǐng)賞金的,說有東院夫人的消息。
這話一出,下面的人可不敢自作主張了,便將這話傳了上去。
錢氏不在、柳如月也不在,馬總管得了消息,想了一下,便將這件事兒報給了朱承平。朱承平起來了,本來正在練字,聽到消息,筆微顫。有謝宛云的消息?這是怎么一回事?人不好好地在府里嗎?哪來的消息?
當(dāng)場便要命人打出去得了,可是想想,又把要出去的福祿叫了回來:“還是去見見吧!”
楊二虎坐在廳里,看著這富麗堂皇的陳設(shè),心里直跟擂鼓似的,腿肚子也在發(fā)著抖。他這一輩子,還是第一次到這樣氣派的地方,簡直跟到了皇宮似的。
待得朱承平出來,那周身的氣派,那尊貴的氣質(zhì),當(dāng)場讓楊二虎站了起來,拜倒在地,連連磕頭已:“拜見侯爺老爺,侯爺老爺千秋千秋千千秋。”
朱承平愕然,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稱呼,還有什么千秋的。
不過,從這口音,還有這說話的方式,還是可以看出,這人是沒有什么見識的。
朱承平便命富貴將人扶了起來,命人上了茶和點心,道:“這位兄臺不用客氣,坐著說話就是了。也不用稱呼我侯爺老爺,只叫我侯爺便好。”
“小人哪里敢當(dāng)?shù)闷穑顮斃蠣斨还芙形业拿謼顥疃⒕秃谩2弧⒉皇呛顮斃蠣敚顮敗⒑顮敚 ?
楊二虎剛一坐下,聽到朱承平的話就又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在這樣尊貴的人面前坐下,總覺得沒有這個資格似的。
“好吧,那我就不客氣了,楊二虎,你先坐下,我們再說話吧。”
“不、不用了,”楊二虎連連擺手,“在您這樣的大人物面前,哪有我這樣卑賤的小人的落腳之處?剛才我一坐下,嘿,這屁股就發(fā)燙,腿也好像不是我自己的了。還是這樣站著舒服、站著舒服。我們這樣的人,一天到晚種田,早站習(xí)慣了,侯爺不必管我。”
他既然這么說,朱承平便也沒有強(qiáng)求了,繼續(xù)問道:“楊二虎,聽傳話的人說,你這里有我們東院夫人的消息,是怎么一回事呢?可不可以講給我聽聽。”
“當(dāng)然,我不就是為了這事來的。侯爺你聽我說啊……”
楊二虎就細(xì)細(xì)地講了起來。
原來,他是住在那無名湖下游的一家獵戶,一日,在山里打獵時,在山中見到了一個獨自居住在山中的美麗女子,身邊跟著一個丫頭,那細(xì)皮嫩肉的,一看就不像是山里的人,看到他了,似乎十分慌張的樣子。他有些有好奇,第二日再去,人卻已經(jīng)不見了,似乎離去的非常慌亂,竟然把這個都落下了。
說到這里,楊二虎遞上了一個東西。
朱承平一看,卻是一個項圈金鎖,上頭刻了一個小字“宛”,那的確是謝宛云貼身戴著的東西。
朱承平就再三道了謝,命人給那楊二虎安排住所,讓他先在這里住上幾天,好好在京城里玩玩。說難為他千里迢迢地前來報信,要好好招待他一番。楊二虎連連擺手說不用,但是,到底卻不過朱承平,還是隨著富貴下去了。
廳里,朱承平握著金項圈,沉思了起來。
那女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