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一沒注意你就又偷懶耍猾了?!?
向伯剛?cè)グ岩粋€清早趕來抓藥的人給送走了,關(guān)了門來后院幫忙。就看到本來應(yīng)該正在曬藥材的小米又是一臉地呆相。
看到他那個樣子,向伯的氣就不知道打哪里出來的,一揮手里的蒼蠅拍子,正好拍在了小米的頭上。
小米真搞不懂,明明他們是醫(yī)館,又不是飯館,也沒有多少蒼蠅,為什么向伯總是喜歡從早到晚都把這蒼蠅拍拿在手上呢?而且拍的是他,可不是蒼蠅。
不過,這一次挨打,小米真心覺得冤枉。
他呼道:“我一直忙到現(xiàn)在,哪里偷懶了?只不過是剛才好像聽到有人在叫‘救命’什么的,又好像聽到了,又好像沒聽到,您不是一直教導我,身為醫(yī)道中人,應(yīng)當救死扶傷什么的。我這不是在遵循您的教導嗎?怎么又錯了?”
“什么‘救命’,我怎么沒有聽到?這是你第幾回到這個借口來應(yīng)付我的,你說??!你說啊!”
向伯說一聲,就用蒼蠅拍拍一下,小米頻頻呼痛,滿腹的委屈,辯解道:“剛才真的好像有聽到啊,對了,好像就在這個方向似的。”
小米的手往那里一撐,卻正是后門處,他順手把門閆一抽,心里本是打算著,若是向伯再不肯饒他,他得馬上跑路,誰曾想,一個人影倒了進來,伴著撲鼻的血腥味。
“哇,死人啦——”
“報官啊——”
小米的尖叫聲劃破了清晨慈心堂的上空。
東廂房,宋啟本來睡得正香,嘴角還不停地流著口水,這位向來是睡到日上三竿的主兒。不過,一聽到小米的尖叫,他倒蹭地一下跳下了床,一下子活蹦亂跳,精神百倍,也不梳頭穿衣,把鞋子一拖,就興沖沖地沖了出去。
“死人,哪里有死人?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死人呢?快讓我瞧瞧!”
顯然,這位少爺?shù)纳窠?jīng)回路長得和別人有些不大一樣。
而楚慈也幾乎是和宋啟同時沖了出來,他的打扮同宋啟差不多,不過,人家關(guān)心的重點可就和宋啟有本質(zhì)性的差別。
“向伯,人怎么樣了?可還有氣?傷勢怎么樣?”
嗯,孰高孰下,真是一聽即知啊。
同樣的清晨,侯府似乎也不大平靜。
前院的一間廳里,坐在太師椅上的錢氏的臉鐵青著,目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看著底下的一群人。
“你說什么?讓那俞二給逃了?派了這么多人,還出動了官府的人,竟然還是給他逃了?還有他的老婆?好,真的是好本事啊?”
錢氏的一聲聲質(zhì)問像劍一般射向了底下站著的眾人。
眾家丁的臉火辣辣的。
負責此事的馬總管的臉上更是掛不住。
他是外院的一名管事,如果說內(nèi)院吳嬤嬤是一把手的話;外院就是他的天下了。本來因為侯府的男主人幾乎是擺設(shè),外院素來就沒有內(nèi)院的人更得重用。好不容易錢氏交代了這個重任,雖然搞不清楚為什么錢氏這么重視這個叫俞二的小子,不過,馬總管絕對是盡心盡力地去做這件事的,又是拿令牌讓官府的人幫忙,又是找地方的地頭蛇,前面倒挺順利的,很快找到了俞二的下落,得了錢氏的夸獎,讓馬總管得意洋洋的。
沒有想到,最后還是出了這茬。
真是,一張老臉都給丟盡了,這么多人看著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女人,還出動了衙役,竟然還讓他們給跑了。
馬總管他們的頭垂得低低地,半句話也不敢吭。
“算了算了,看到你們就一肚子的火,都給我下去吧,吳嬤嬤,記下了,扣他們這些人一個月的薪俸,再有下次,哼,你們自己看著辦!”
錢氏的額際一陣一陣地抽痛,揮了揮手,將一眾人等打發(fā)下去了。
馬總管躬著身,領(lǐng)著眾家丁退下了。
錢氏在廳里又坐了一會兒,才由吳嬤嬤殷勤服侍著回了后院。
錢氏的身影一消失,馬總管劈手就打了領(lǐng)頭家丁胡涂一個耳刮子:“叫你小子糊涂,叫你小子糊涂,千交代萬交代,這件事怎么還是給辦砸了?看我這回怎么治你這小子?!?
“馬總管啊,不是我們不盡力。你看,連官府的衙役們都沒能抓住那小子,咱們能咋辦?那小子實在是太滑溜了,竟然跳河而遁,一下子人就沒影了?!?
“
這、這怨得了咱們吧?”
胡涂頗感冤枉,辯解道。
結(jié)果又招來了更大的一頓耳刮子。
就在這時,福祿手里拿著幾籠熱包子,幾個油炸大餃子,還有油條,一大壺的豆?jié){,剛從外頭回來。給這架勢唬了一跳。
他笑嘻嘻地道:“馬總管,這一大早的,又是打又是罵的,這是在上演什么戲碼???”
濃濃的食物的香味勾起了馬總管腹中的饞蟲,這才想起,一大早就為了這事奔前奔后的,連早飯也沒顧得上呢!
馬總管遂道:“你這小子跟著侯爺這日子過得就是舒坦,事又輕省,這工錢又高。真是,府里又不是沒有早飯,還專門到外頭買這些打牙祭。你小子享這種福,也不怕遭天譴???”
真是讓人各種羨慕嫉妒恨啊!
福祿笑道:“馬總管,你這話可真真是冤枉死我了。雖然說侯爺待我是好,可我一個人哪里吃得了這么多東西?還不是想著總管和眾位兄弟,這才買來這么多回來讓大伙兒也解解饞。一片好心,你倒說這話,真正是好沒意思。算了算了,一片好心當成驢肝肺,算我白獻殷勤了。我走、我走不就得了嗎?”
這話讓馬總管眼睛一亮,他笑嘻嘻地一把抓住了福祿的胳膊,陪著笑臉道:“福祿啊,你也知道你叔就這性子急了點,沒什么惡意的。你福祿是什么人,我還能不知道嗎?最是念舊情,最是仁義不過的。來、來、來,我那里還有我家婆娘炒的花生米兒,她別的不行,這個可是府里的一絕的。走,去我那里坐坐嘗嘗去?!?
說完,拉著福祿往他屋里走。
福祿就拿了一籠包子,兩個油炸大餃子,幾根油條在手上,剩下的全交給眾家丁了。胡涂喜得“祿爺”“祿爺”不停地叫。
馬總管笑罵道:“瞧你那出息,這么點東西就喜成這樣,還是侯府的管事呢!你說你比外頭的叫化子強到哪里去了?”
胡涂也不把馬總管的話放在心上,呵呵地笑:“馬總管您嫉妒就明說嘛。什么時候您老也給我們買這么一回,別說是馬爺,就是馬老爺,馬祖宗,我也照喚不誤?!?
“好你個滑頭,快吃你的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