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吉·羅杰斯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紅唇輕輕翕動著。
“行了行了,你還不知道吧,斯庫魯的王族死的死傷的傷,現在已經被盡數抓捕,那艘隱沒在撒哈拉沙漠深處的飛船應該也被攻破了。”
“老史塔克”愣神了幾秒,眼瞳大睜著詭異的變成了淡紫色,他突然迅速扣住原本護在身后的瑪利亞·史塔克,扯在面前擋住那一把把前端閃爍起藍光的能量武器。
“媽媽!”
托尼·史塔克兩三步的躍了下來,看著此刻詭異的場面,腦子里一時搞不清狀況。
可托尼心里知道,即便自己再如何覺得父親霍華德是個老混蛋,但他永遠也不會去傷害妻子瑪利亞。
“沒事的瑪利亞,別擔心。各小組放下槍,不要誤傷查爾斯教授,你在么?”
佩吉抬手命作戰隊員解除了戒備,仿佛自語般的輕聲念叨了一句。
話音剛落,“霍華德·史塔克”就直愣愣的放下雙臂,兩眼無神的離開瑪利亞身邊走到秩序隊員面前,雙膝噗通跪下。
“史塔克先生”滿是皺紋的面頰和穿著的西服外套迅速裂成一條條突起的鱗片,倏然間竟變形成一個皮膚青綠的“蜥蜴”臉孔。
“啊!上帝啊,佩吉!他,它是什么東西!”
瑪利亞·史塔克掩住嘴巴驚叫著,兒子托尼緊忙將母親抱在懷里,看著地上被迅速扣起來的怪物下意識的向后退了幾步。
“一種可以任意變形的外星人,這中間有許多機密不方便透露。”
二十來歲的托尼·史塔克膽子很大的湊上去瞧了瞧,他本以為是個能變形的變種人罪犯,可一聽是外星人反而更多了幾分興趣。
眉眼間仍帶著幾分青澀的托尼遲疑著輕咳了兩聲,終究還是向佩吉問道:
“那那我父親在哪?”
1995年春日的那一天,以美利堅紐約市,布魯克林區的“異象之災”為標志,成為了繼六十年代的“無光之夜”,七十年代“天啟戰爭”之后,又一個人類超凡史的里程碑事件。
以紐約布魯克林區的大軍團廣場為中心,半徑二十公里的城市建筑幾乎崩毀殆盡,數十萬人的傷亡,難以計數的財產損失,震驚了這個已經安寧了二十多年的世界。
迫于全球范圍的輿論聲討,美利堅政府最終沒能堅持住所謂“特殊的自然災害”,“城市天然氣管道爆炸”,“化工工廠事故”等掩飾借口。
最后在各國政府的商討和詹姆斯·豪利特的默許之下,一則關于六年前外星人入侵的機密信息終于向大眾部分公開。
關于克里人的圖片和影像信息,關于“天馬計劃”實驗當天近地空間的戰斗但卻避去了造成紐約市巨大災難的真正元兇,能夠任意變形模仿的斯庫魯外星人,將一切的悲劇安在了克里人的頭上。
人們突然在一夜之間,第一次接受到被各國官方證實的外星人存在信息,并且得知地球已經處在了“星際戰爭”的危亡時刻。
一時間席卷全球的社會恐慌和史無前例的經濟動蕩煌煌而來,對于絕大多數才剛剛抬眼眺望太陽系的普通百姓而言,這一步跨的簡直讓人“身首分離”。
不過有趣的是比起以往人類出現戰爭事件的社會情形來看,這一次的“滔天海嘯”起的也高卻落的也快。
一方面既然已經在幾年前同外星人交戰過一次并大獲全勝,人類進化者們的力量又被證明在星際戰爭中依舊具備強大的戰略地位,那么所謂的“克里帝國”便沒有想象中的可怕。
而非常重要的一點是,任何一個有志繼續生存下去的人類都清楚的意識到,這不是一場可以逃到鄰國躲避戰禍的戰爭。
全人類,要么束手待斃,或者團結一心奮起反擊,從此拉開星際時代!
負責豪利特家族重大對外交涉的“白皇后”夫人,查爾斯·澤維爾教授和神盾局情報部的部長佩吉·羅杰斯這些天齊齊忙的不可開交。
斯庫魯人雖然在查爾斯教授的全球腦波輻射搜尋,秩序之鞭及神盾局的武力抓捕下被一網打盡,但已經有部分大國的重要高層人物和超級企業的掌舵人被變形替換。
帶隊攻破斯庫魯王艦的勞拉·豪利特小姐,從里面救出了數十位被秘密劫掠而來的人類重要人物。
有的像霍華德·史塔克先生和美軍超級武器項目的負責人羅斯中將一樣,只是被斯庫魯人的記憶提取儀器搞的一時神志不清,記憶混亂。
也有的則沒那么好的運氣,譬如奧斯本集團八十多歲的高齡總裁安博森·奧斯本先生,在經受了一番波折后終究沒能挺過來,在交還給他的兒子諾曼·奧斯本時已然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雖然豪利特家族向各國出示了關于斯庫魯人和事件始末的完整情報及證據,可這次災難尤其是令蘇聯和美利堅等大國官方充滿了不安全感,各個國家對于強大自身超凡武力的想法也愈加迫切。
不論是當年變種人始祖天啟的出現,還是克里人,斯庫魯人,一樁樁事件都讓各國政府感受到深深的無力。
就如被“貼身副官”打暈帶入外星戰艦走過一遭的撒迪厄斯·羅斯將軍,隱秘的加快了對于全新一代“超級士兵”血清的研究推進,甚至一定程度上違背了豪利特家族定下的“超凡鐵律”.
等著旁人施與保護,不如,刀槍在手。
到了畢業季,終于漸漸平息了關于“人類星際戰爭”討論的哈佛校園里,一個中等身材,面色和善的小伙子正和女友擠在校園草坪上的老橡樹下,翻看著手里厚厚一沓的就業信息。
“怎么樣布魯斯,有什么想法嗎?”
美麗的女孩笑嘻嘻的把頭枕在男友的腿上,拿過他手里明顯比自己多了兩三倍的邀請信函,頗有些嫉妒的皺了皺鼻子,一張張的翻看起來。
“我不知道親愛的突然覺得還是在學校學習和做研究的時候比較省心,這些集團和組織看得我頭疼,說起來其實留校任教也是個好方向。”
布魯斯·班納一看就是個性格柔軟的人,似乎除了在搞研究之外對別的事情都缺乏些主見,揉著有點自來卷的黑色短發低頭凝望著女友漂亮的眼睛,一時傻笑著忘了當下的煩惱。
軍人世家出身的貝蒂明顯思慮更加清晰,說話的口氣也不像男朋友那樣猶猶豫豫,手中唰唰的挑選著信箋利落的分析道:
“別不知足,你這叫幸福的煩惱,即便是在哈佛也沒幾個能有你這樣待遇的畢業生,留校是不錯,但學院在超級科技研究領域的水平和資源相當有限,留下了是浪費了你的天才!”
貝蒂最后選出了三個信封敲了敲班納的腦袋,坐起身摟著男友的脖子一起看了起來。
“豪利特集團,沒有爭議的第一巨頭,無數科學家撞破腦袋想要進入的地方,資金、背景、勢力、技術底蘊一騎絕塵,聽說內部的研究氛圍也不錯,但是.”
班納側頭看著女友一臉的憂慮,眨了眨眼睛很快也想到了問題所在。
“.他們不是尋常意義的商業集團,我明白,那個家族你是擔心我加入豪利特集團后很有可能要去到太空基地,甚至將來會被波及到那場戰爭里吧。”
貝蒂默默的點了點頭,二人相顧無言的沉默了半晌。
年輕的班納先生其實并不介意為這個世界做出些貢獻,作為一個科學家也不可能真的讓他上戰場,但想到女友會一直為他擔驚受怕,終于還是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女孩甩了甩頭發,繼續打起精神興致勃勃的說道:
“皮姆科技和史塔克工業,一個核心技術過硬,一個是老牌科技強旅,唔雖然近些年沒什么出色的研究,反響和發展平平,但底子還是很不錯的。”
這下班納先生倒是很篤定的拿起了史塔克集團的邀請函,把皮姆科技的丟在了一邊,抬起下巴回想起了什么。
“皮姆粒子聽起來是很神奇,亨利·皮姆博士在量子領域方面的研究也是世界最前沿的標桿,但他們夫婦太過保護這項技術了,甚至也沒幾個人真正見過皮姆粒子傳言中的效果,我去了恐怕做不了什么.”
“就它吧,史塔克集團一直努力的‘方舟計劃’我還是挺感興趣的,也算是我的專業方向。”
貝蒂下巴抵著男友的肩膀輕輕點了點頭,靈動的大眼睛忽然眨了眨,想起父親前些天念叨的事情突然又有了新的想法。
“布魯斯,其實.還有一個選擇,軍方的超級科技研究部,你知道的,由我父親在負責的那個。”
“我聽你說過,主要是血清進化改造方面的基因技術,但我是個學物理的,不太擅長這方面”
布魯斯·班納皺著眉頭嘀咕道,卻見女友更加興奮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的說道:
“但你在‘伽瑪射線’方面的研究很深啊,我家‘老兵’就是打算改變一直沿用的‘維他射線’,另找一條血清強化的道路!去試試吧,關鍵是.咱倆大概率能一起工作呢。”
班納看著女友一臉的期待反而沉默了片刻,突然,傻呼呼的敬了個軍禮壓低著嗓音道:
“唔向您致敬!羅斯將軍!”
老橡樹下,一雙對未來充滿希冀的年輕人嬉笑著打鬧在一起,象牙塔里純粹的美好在夕陽落下時凝成一張張書頁插畫般的景象,任男孩女孩們在若干年后,品嘗回味起那時甜蜜與苦澀的味道。
——
啪,啪,啪.
查爾斯教授兩手插進衣兜,還是那身棕色的呢子外套和他最愛穿的牛津皮鞋,走在“狼巢”基地的甬道間踏出一陣陣清脆的響聲。
基地比往常任何時候都顯得寂靜,而且仿佛是“放假了”一樣,一路上都沒遇見幾個人影。
教授先生其實不太適應“新宮殿”的裝潢風格,不論是入口處的巨型狼首和里面古戰場一樣的蕭殺破敗,都讓他覺得太過蠻荒和陰暗。
他還是更喜歡最開始充滿“光明”意味的古希臘神殿風格。
但這個如今集結了地球最強軍團的地下城池建筑,配上如此霸氣駭人的王座大殿卻再適合不過。
查爾斯慢慢踱著腳步從中間走過,宮殿內顯得很幽暗,往日四面閃爍著能量輝光的條條線絡也沉寂了不少,黑壓壓的讓人看不真切。
他走到王座之下輕輕頷首致意,只聽上方閉起雙目似乎正在假寐的身影低沉的出聲道:
“怎么樣。”
詹姆斯·豪利特的聲音像是在烏云和暴風中醞釀的雷霆,沉悶隆隆的回蕩在大殿中,查爾斯深深吸了口氣,頓了幾秒,眉眼間異常嚴肅。
他知道這個信息意味著什么。
“找到了,先生。斯庫魯王族的記憶里,找到了克里帝國母星的星際坐標。”
唰.
查爾斯教授望著陰影中陡然睜開的雙眼,錯覺般的感到幽深的宮殿里炸亮了一瞬,映出四下一幢幢猙獰的影子。
詹姆斯·豪利特緩緩站起身,已經穿上一身的全覆式黑甲,一步步的走下王座高臺,在大殿最中央由條條幽藍色能量線路匯聚成的“H”型徽記上停下了下來。
他看了眼查爾斯教授,俯身從合金地磚上抓起一簇棱錐狀的青黑色物體。
那里存放著用來供應整座“狼巢”能量,和各處魔方能源模塊的源頭。
一方振金匣中,幽幽的藍光透射,詹姆斯赤手拿起了宇宙魔方,摩挲著把玩了幾下,緩緩舉在面前凝望著。
光芒照耀著詹姆斯沉靜的面龐,他看著魔方內部點點斑駁的光澤,嘴里輕輕吐出一個意味沉重的詞。
“點兵。”
嗡!
捏在手中的魔方突然爆起一圈冰藍的光環,徹底耀明了王座大殿的每一處角落。
宮殿兩側早已列滿了成百上千個昂首猙面的身影,只是在等待最后的一聲令下。
刺出的利爪,揮動的鉄翅,紛舞的長尾,鏗鏘的甲胄.
一柄柄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