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蘭花探視病房 張鐵樑欲**
說得是:
有錢道真語,無錢語不真。
都爲錢奔忙,不顧情和義。
其實張鐵軍幹得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只不過是耍耍小聰明,逢場作戲,臨場發揮,吹吹牛皮說說大話而已。
二位文物販子齊聲道:“懂,懂。”
張鐵軍道:“你懂個屁,尋宗問祖你們差遠了,當年漢劉邦統治的所有臣民皆爲漢人,漢族的根基本就是如此。所以講徐州,乃漢人之祖地。”
文物販子抱歉地:“我讀過不少的史書,這乃是一個漏筆,錯筆,從未明確地撰寫。”
張鐵軍說到此處,手舞足蹈地說下去,他道:“漢劉邦乃種瓜之人,豐縣生沛縣養,在他老家卻無人聽他的,他就來到了下邳,或者說就是現在的邳州市,古邳這一帶,拜張良,訪韓信,後來韓信從淮安討飯來到下邳就是今天的古邳,史傳韓信是胯夫,就是說他鑽別人的褲襠,這也是我們的先人故意安排的。”
文物販子持疑地問:“張良,怎麼去安排韓信去鑽別人的褲襠?”
張鐵軍哈哈笑道:“說起來,你們就算是不懂了,我先人張良見韓信是個人才,當時韓信只圖溫飽,不圖大志。所以才安排一些地痞流氓欺負韓信,激發起他的鬥志,讓韓信這幫文臣武將前來扶保劉邦。江山歸作一統,他做了皇帝,可沒忘了這些有功之人,也沒有忘記起兵的根據地,就向今天的井岡山,延安一樣,人生總是要死的,張良,韓信一衆漢朝老臣,也是對下邳,徐州不遺舊念,紛紛要來徐州,下邳安葬,所以,這一帶就成了漢墓羣。”
文物販子道:“原來如此,張先生,你說了徐州,下邳,邳州的文明史,漢族人的祖史,我要問你,說中國人的祖先是炎黃,炎黃廟爲什麼不在邳州?”
張鐵軍哈哈大笑道:“小白臉,你問得好,我問你,劉邦有沒有父親,祖父?”
蘭花也有幾分的氣憤:“軍子,別在吹了,不怕你吹成了十二級地震。”
張鐵軍道:“他們不懂,我一定要給他們說清楚,一個人生下來先起乳名,上學時起學名,沒有劉邦的時候,就沒有確定漢族這個族名,炎黃比劉邦先了一些年,到了劉邦的時候才確定了族名。”
文物販子道:“我明白了,秦漢晉,唐宋元明清,說北京南京西安,做徐州下邳的孫子是有些道理的,不過…”
張鐵軍問:“不過什麼,風頭被徐州,下邳,也就是邳州的先人出的差不多了,所以名聲大遜,其實徐州人,邳州人冤枉哇,這麼早的歷史被忘記的快盡了。老子不如小子,誰還記得漢族人的祖史呢?”
蘭花不耐煩地:“軍子,你和這兩個蠻子說這些做什麼?”
張鐵軍說:“不知邳州人,也不知徐州人的辛酸,從漢朝到現在有多少杖都在這裡打,就拿三大戰役來說,邳州的碾莊可是淮海戰役的中心點從這一點來說,邳州被歷史若是遺忘了,談說歷史的人都是半吊子,二百五。”
蘭花有些急了,她氣憤地:“軍子,軍子。”
張鐵軍:“姐,你彆著急,我說說主題,到底下邳,巨山,徐州地下能有多少文物,人常說,到了北京嫌官小,到了廣州嫌錢少,屁話,就是賣了廣州城也買不去這一帶的地下寶藏。今天我帶來兩件東西,姐,給他們看看,若不是漢白玉,地下出土的文物,就地給砸了,我們姐弟倆就轉身就走。”
文物販子道:“好,好,於夫人,把東西拿出來我們看看是真品還是贗品……”
張鐵軍火了,怒睜雙眼,罵罵咧咧的嚷道:“贗品,錯把鐵柺李不當神仙,原來你們都是……”
蘭花制止道:“弟弟,口齒要清潔。”
蘭花從兜中取出兩件文物,兩名文物販子看了又看,相互傳看了良久。
張鐵軍:“這兩件破玩意,你們就愛不擇手,等到從白門樓取來了當年呂布,呂奉先的方天畫戟,從雙骨堆取來珊瑚樹,能拿來範丹討飯玉碗,你們也得看一輩子。就是賣了廣州也買不了這一帶的文物。”
文物販子:“你就出個價吧。”
蘭花:“六十萬。”
文物販子:“於夫人,少一點吧?”
張鐵軍:“六十萬少一個子也不賣。”
中年文物販子:“看個面子。”
張鐵軍:“還是六十萬,看不中貨就走人。”
文物販子從牀頭櫃中取出一隻錢包:“於夫人,點鈔。”
蘭花仍然很鎮定地接過道:“只要不是鬼錢就行,弟弟,你就驗看驗看吧。”
張鐵軍拿過漫不經心地抽出幾打來,數了數道:“拳不打會家,樹不遮鷹眼,大家都是數錢的手,沒有一個是馬虎眼。”
張鐵軍表演般把錢數好,這才向蘭花遞了個眼神道:“恕不能相留,來日方長,這樣的交易算是開個頭吧。”
文物販子與其二人握手告辭。
正是:
不鏡於水,而鏡於人,則吉兇可鑑也;不蹶于山,而於垤,則細微宜防也。
就是說:
如果不僅僅是以水爲鏡,而且也以人的得失成敗作爲借鑑,那麼就可以從中明白禍福的規律…….
其實他們是檾桿子打狼兩頭怕,這種交易都是違法的,只要被公安發現,哪一個也跑不掉,不是沒收的事,弄不好還得進去蹲幾天的監獄。
後來蘭花告訴張鐵軍說:“頭魂快被嚇掉了……”
張鐵軍也是心有餘悸地說:“這是硬著頭皮充好漢……
正是:
樂於助人,在幫助別人渡過困境的同時,自己也獲得道德的完善,心中充滿快意,故古人云:“與人爲善,不亦樂乎?”
心中充滿奸邪,陰謀害人的人,雖然張鐵軍、蘭花沒有去害人,也是一種犯法行爲,可能要害及自己,聰明往往反被聰明誤。而其人本性已經壞了,卻是昭然若揭。
我雲:
貪愛沉溺即苦海,利慾熾燃是火坑。
隨時莫起趨時念,脫俗休存矯俗心。
話說張鐵軍和蘭花擔心受怕地出離了這家旅館,張鐵軍把錢裝在事先準備好的一個蛇皮袋中,大大方方地背在肩上,蘭花卻有些擔心道:“這樣不是太顯眼了嗎?”
張鐵軍低聲道:“你們婦人頭髮長見識短,這麼做更安全,誰能相信這黑糊糊的蛇皮袋裡裝得是好東西?還不是蘿蔔白菜。”
蘭花暗讚道:“小諸葛,小諸葛真乃名不虛傳。”
走在縣城的大街上,蘭花還有一個心頭病那就是丈夫還住在醫院裡,生死未卜,能讓她放心嗎?可是眼下不能去看望,那醫院裡還有她的心頭刺韓月,身帶鉅款,要是被她看到了豈不壞了大事?”
他們沒有停留直接去了汽車站。
他們哪裡知道:
愛財如命,財即禍胎,
更有甚者,捨命取財。
他們還是非常小心謹慎,沒有一同回村,張鐵軍先頭走了一個多小時,蘭花這纔回到茅草山村。
正是:
利字側邊立把刀,一個錢要個命消。
當然了世上的事也沒有這麼神,外財也許能發家至富。
當天傍晚蘭花和張鐵軍滿懷著喜悅的心情回到了茅草山,白天沒有見面,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張鐵軍纔去了蘭花的家。
張鐵軍坐在蘭花面前的一把椅子上吸著煙,蘭花將裝錢的袋子提到桌面上。
蘭花道:“鐵軍,你吹得天花亂墜,我真擔心。”
張鐵軍笑了笑道:“嫂子,常言道,話是攔路虎,衣是瘮人的毛,那才叫正中下懷,要兩個文物販子心服口服。”
蘭花道:“軍子,你是張姓的人才,我算是服你了,可以說是五體投地。”
張鐵軍問:“六十萬你看怎麼分?”
蘭花道:“我已經說過和叔一份,樑子一份,我和你各一份。”
張鐵軍道:“一人十五萬。”
張鐵軍將錢分成四份,蘭花從自己的一分中取出兩萬,鄭重的說:“軍子,算是嫂求你了,你哥樑子不容我啊。”
蘭花說到此處,泗淚痛流。張鐵軍把這兩萬元人民幣推給蘭花,由衷地:“蘭花嫂,我明天就帶著你去見樑子哥。”
蘭花說到此處二目灑灑落淚道:“樑子只要你能原諒我這一回,爲你做牛做馬我也心甘情願。”
張鐵軍勸道:“蘭花嫂別太傷心,只要你能認真悔過,我想人心都是肉長的,我那樑子哥一定會高擡貴手的。”
蘭花哭道:“樑子的心性脾氣我知道,他眼裡揉不進一粒沙子。”
張鐵軍道:“事到如此地步,砍頭也不過頭落地……”
正是:
知過能改,便是聖人之徒;
惡惡太嚴,終爲君子之病。
這暫且不說,我在天還沒有亮時接到我叔伯弟弟戴修柱的電話,他要我立即回家一趟。我在茅草山姓孤人單,我父親兄弟二人,伯父母早亡,有三個兒子,我大哥戴修良一生未娶妻室,數年前跟本村名魏雲彩前往山西省一個電廠打工,因病死亡,在病危時我去了山西省那個醫院。魏雲彩爲人不厚,給我出了不少的難題:我哥哥死亡後,他便要我給他出字據,不能提出任何要求,否則便撒手不問。我是一個殘疾人,一個死人幾千裡要我如何搬屍還鄉?我無奈任其發號施令,雖然這個人也辭世了,還是讓我耿耿於懷,總是感覺到這個人不太仁義。三弟有智障,也是一個人稀裡糊塗過天氣罷了。
這就不說了,我乘坐早班車回到家,原來我伯父母的墳被李姓人盜古墓給毀了,三弟剛要叫罵,李姓人也太不講理了,還要把他埋在那裡。
正是:
狼虎能吃人,狗惡了亦然也能吃人。
我到了山上我伯父母的墳地一看,很是悲憤,尤其是我有一個小侄女的墳徹底毀掉了,連一根骨頭也找不到了。就是這樣我也不敢發作,還得向他們說起好話來,求他們高擡貴手,因爲我伯父母的墳下有一大墓,待你們挖掘後再給我伯父母的墳留個記號……
正是: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否則會碰你個頭破血流。
第二天,張鐵軍和蘭花走進人民醫院,蘭花心裡憷憷擔憂,陣陣懼怕,她步步緊隨在張鐵軍的身後,來到了外科住院處。
蘭花道:“軍子弟弟,你千萬不要說賣寶的那件事。”
張鐵軍點點頭道:“我記住了嫂子的叮嚀。”
蘭花憂心忡忡地:“我怕,我怕見到他,他不會容我,也許會罵我一場,痛打我一頓,我怕他,可是又多麼想一下子撲到他的懷裡,向他哭訴我內心的苦衷哇。”
張鐵軍道:“嫂子,醜媳婦怕見公婆面,怕又怕得了嗎?有我張鐵軍爲你說話。”
蘭花懇求著:“好兄弟,你要美言,你要勸解,他要罵我,就讓他罵個夠也好解解心中之恨,他要打……就任他打吧。”
張鐵軍道:“樑子哥,少林寺學過藝,手頭重的很。”
蘭花道:“我還不如要他一拳把我打死,能死在他的面前,我也能閉上眼。”
張鐵軍道:“不至於要他把你活活地打死吧。”
蘭花道:“樑子兄弟你先去,向他代嫂子求他了,饒了我這一回吧。”
蘭花說到此處,淚如涌泉,張鐵軍點點頭,感慨地說:“人非聖賢豈能無過?哪有不犯錯的,嫂子,別難過,我會向樑子哥好好地解釋的。”
正是:
自覺得理虧,說起話來氣也短。
張鐵軍向病房走回去,他輕輕地推開了病房的門,他向病房裡看去。張鐵樑頭上裹著一層厚厚的繃帶,只露出一雙眼睛來,雙手也裹著繃帶。韓月坐在牀頭,左手端著一碗粥,右手拿著一個調匙小心翼翼地爲他喂著飯。張鐵軍看到這裡不由得一陣心酸,他哭了,緊走幾步走到牀前,痛苦地:“樑子哥,樑子哥。”
張鐵軍撲倒牀前,附在張鐵樑的身上連聲喊叫著:“樑子哥,樑子哥。”
韓月放下飯碗,向張鐵軍看了看道:鐵軍,你來了。樑子好多了,不會有事的。”
張鐵樑一聲長嘆道:“軍子,你還能來看我,哥,樑子我在茅草山莊還有何面目做人呢,我還不如一把火燒死了好,綠頭王八。”
“樑子——”一聲哭嚎,蘭花哭著,真正痛心的哭著撲進了病房。她顧不得去做任何解釋抱住張鐵樑失聲痛哭:“樑子,我的樑子……”
蘭花緊緊的抱著張鐵樑的脖子,無比悲哀,無比痛心,無比傷情地:“樑子,我的好樑子,你原諒爲妻吧。”
韓月站起身來毫無表情地走出了病房。
蘭花搖晃著張鐵樑哭泣道:“樑子,你原諒我吧,事逼如此,要我無法向你解釋,都是我的錯,還不行嗎,任從你如何去懲罰我,樑子,樑子你說話哇。”
張鐵樑還是一句話也不說。
正是:
齊家先修身,言行不可不慎。
讀書在明理,識見不可不高。
蘭花不是沒有讀過書,還不是見利忘義惹得禍?
佛家主張隨著緣分順應自然,儒家主張要謹守自己的本分,這“隨緣素位”四個字是渡越苦海的家門的浮曩。
安守本分,原來蘭花在這方面欠了功夫。
話說蘭花抱著張鐵樑,苦苦地哀求著,能得到饒恕,然而張鐵樑仍是不聲不響不作出迴應。
張鐵軍勸道:“樑子哥,蘭花嫂雖然有錯,卻也是無辜的,向於得海這樣的人,你也能把他引進家來,於得海是些什麼人,貪慾無義的流氓……”
只見張鐵樑伸出裹著繃帶的手將蘭花用力推開,從他的牙縫中迸出一句話來:“你給我滾!”
蘭花被推倒坐在地上,她惆然若失,望著張鐵軍,哭泣道:“軍子,我求你向你樑子哥道歉,我對不住他行嗎,樑子,我的好人,饒恕我吧——”
蘭花說到此處淚如滂沱,直哭地泣不成聲:“樑子,我的好人,饒恕我吧——”
正是:
由於自己的不檢點,丟了親人的榮譽也失了自己的臉。
張鐵軍也有幾分氣憤,他走到病牀的近前,含淚道:“樑子哥,你……”
張鐵樑怒道:“軍子,我們都是張家人的子孫,我有失老張家人是體面。你也不要爲了我委曲求全,替這個無恥的賤人說好話,女人心最狠,最毒,我樑子自從娶她沒有一點一滴對不起她的事,我連想都沒想過,夫妻,夫妻,一夫一妻,那就是兩個心被連成一串,我,我太老成持重了,做靡歲月,終於無成者,不可勝數,我,張鐵樑就是最慘敗的其中一個。”
張鐵樑說到此處,淚如泉涌,滔滔奔流,他,將被子扯到臉上,嚴嚴得蓋上。蘭花雙膝一彎,跪在牀前,一聲哭道:“樑子,你要我怎麼做才能饒恕我?你說哇,你說呀,就是爲妻錯了,你我還是六年的夫妻哇。”
張鐵樑騰的推開臉上的被子,又一聲怒道:“蘭花,要我對你饒恕,除非你當著我的面把於得海殺了。”
蘭花如夢初醒道:“當你的面殺於得海,我,我明白了,明白了……”
“樑子,樑子,你太過分了,你太過分了。”一個怒忿還又正直的憤斥,衆人聞聲轉頭看去,張鐵柱走進病房。
張鐵軍道:“柱子哥。”
張鐵柱道:“軍子,你柱子哥我好像在張家人的眼裡是個叛逆,是個逆子。我也知道,我張鐵柱不去告發和叔,和鐵樑,一時也許沒人來找他們的事,你想到了,還一定有人,在一定的時間去找和叔和樑子,到了那個時候,也許說是生死未卜吧。”
張鐵軍厲聲道:“柱子哥,你貪天之功,成了事業,可是,我,我,不再去說……”
張鐵柱道:“軍子說吧,你柱子哥,不是小人,不怕你和天下的人在戳我的脊樑骨,罵我是踩著別人肩上去的人,那是孬種。”
張鐵樑也斥起了張鐵軍道:“軍子,不許你這麼對柱子哥這麼說話,我人躺在醫院裡,心卻出了醫院,這些天來我無時不在想,我們都錯了。我向你們說句心窩裡的話,從此以後,我聽我哥哥的話,再也不做混事了……”
張鐵軍和蘭花沒有迴應,呆呆的聽著。張鐵柱走到張鐵樑的面前,道:“樑子,下個星期,你可以出院,所有的住院費你嫂子韓月都付清楚了。”
正是:
只因貪財一時錯,惹來煩惱幾時休?
燒香引鬼家自亂,從前恩愛反作仇。
要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