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漢亭閉著眼睛很是急促而又極為鄭重地說道:“我知道胡君堯你的打算,我也認輸認栽可以如實告訴你,但結果一定不是你所希望看到的、不是你胡君堯所能夠承受得了的!”
我愣了一下追問道:“具體說說看,為什么結果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不是我所能夠承受得了的?”
盧漢亭仍舊語速極快地回答說:“我先告訴你一條吧,就是到時候聶曉婧一定會離你而去,你們兩個這輩子是絕對沒有機會結婚的!”
“老七你別聽他信口雌黃嚇唬人!”
旁邊的鄭世悟安慰了我一句,然后轉過身去很是不屑地沖著盧漢亭斥責說,“蠢貨!這個時候你還敢胡扯八道耍滑頭,你擔心我們養的水蛭不夠多、不夠你用是不是?信不信我另外還有一百種法子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成?”
土無耳也是笑了笑說道:“老七和聶曉婧他們兩個郎才女貌那是天作之合,而且人家已經是兩世情緣了,更何況你也知道,那個鐘離牧云就是老七的前世,現在你還敢說聶曉婧一定會離開老七,我覺得姓盧的你這貨是不是沒腦子啊你?撒謊也要多少經一下大腦好不好?”
我不怯不懼卻也并不魯莽大意,于是神色淡然地看著盧漢亭:“原因呢?”
盧漢亭同樣很是簡潔地告訴我四個字:“沒有原因!”
“沒有原因你敢口出狂言詛咒我和聶曉婧?呵呵,我這人最煩別人威脅我詛咒我!”說完這些,我伸手把那個裝有許多水蛭的小陶罐子提了起來,然后口朝下直接全部倒在了盧漢亭的臉上。
“唔唔……”滿頭滿臉水蛭的盧漢亭極是驚駭卻不敢張嘴,嗚嗚咽咽、口齒不清地頻頻求饒。
“上次差點兒害死我們八個,今天還敢詛咒威脅我,你以為治不了你了是不是?”我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盧漢亭的細微表情。
盧漢亭拼命地晃著腦袋也終于吐掉了嘴上的幾條碩大的水蛭,繼而張開嘴巴很是急切地叫嚷著:“我錯了我該死趕快饒了我吧,你問什么我說什么一定老實招供……”
我沒有再繼續搭理盧漢亭,而是扭頭沖著土無耳說了一句:“既然他現在已經認輸認栽、愿意配合,那就麻煩老六把那些水蛭先給他弄掉吧。”
“就憑他剛才還敢嚇唬你老七,我就恨不得再給他加兩罐子水蛭呢,”土無耳搓了搓手轉而說道,“好吧,既然老七你開了口,我這就給他把那些水蛭弄掉。”
對于已經開始吸血往里鉆的水蛭來說,要想把它們從人身上拿掉還真是不太容易,好在土無耳對這一套相當有經驗。
土無耳答應了一聲之后馬上掏出一瓶風油精,用牙齒咬著擰開蓋子以后朝著盧漢亭的頭上臉上就甩了起來,周圍剎那間就彌漫著刺鼻的薄荷油的氣味兒。
大半瓶子的風油精被土無耳又滴又甩地弄得盧漢亭頭上臉上到處都是,盧漢亭的表情瞬間就更加豐富了起來,臉上的肌肉好像在跳舞一樣抽搐著、震顫著。
不過這一招的效果還是相當好的,原本在盧漢亭臉上鉆拱吸血的那些水蛭馬上就縮成一團,繼而紛紛掉了下來。
“這玩意兒要是生拉硬拽的話肯定不行,斷到肉里面就更麻煩了,所以盧漢亭你別見怪,我這是在幫你在救你啊!”土無耳一邊說一邊慢慢收拾著那些水蛭……
經過這樣一折騰,盧漢亭立即就學乖了,根本不等我繼續追問,他就閉著眼睛強忍痛苦地主動開口說了起來:“這幾天呢,我已經琢磨透了!
胡君堯你上次順著我的話想要誘使我說出大靈王的個人情況,而且明確說在遁甲陣里面的時候,你就已經發現大靈王的逆鱗好像與女人有關、與感情有關!
這說明胡君堯你是想要通過準確擊中大靈王的軟肋逆鱗讓大靈王主動過來找你,不過呢……”
我仍舊神色淡然地看著盧漢亭,仍舊一言不發。
土無耳卻是按捺不住了,馬上沖著盧漢亭叫道:“‘不過’你大爺的腿啊不過!剛才還沒享受夠是不是?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盧漢亭沒有搭理土無耳,而是瞇著眼睛盯著我很是認真地說了一句:“無論如何,你們是殺不了大靈王的!”
“這個,不是你應該考慮的問題,”我終于再次開口沖著盧漢亭說道,“你需要考慮的只是,如實而詳盡地告訴我我想要知道的東西,如果你敢信口雌黃騙我的話,我保證至少讓你有一個月的時間好好體會體會那些水蛭的滋味兒!”
土無耳一本正經地隨聲附和著:“老七說得對,我們可以幫你打點滴輸葡萄糖維持生命,不會讓你死得那么快的!”
“唉,真是沒有想到你們居然能夠從遁甲陣里面活著出來,沒有想到黃泉守墓人當中,居然有人能夠用三根銀針壓制住我的三魂七魄!”
盧漢亭長長地哀嘆了一聲,然后睜開眼睛看向了我,“無奈之下出賣大靈王,我盧漢亭不求活命。我只問你一句,就是如果我如實招來的話,能不能賞我一刀、給我來個痛快的?”
“可以,不但能夠給你一個痛快的,而且最后一頓斷頭飯一定讓你喝個痛快,然后再送你上路!”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轉而說道,“不過,前提是必須讓小侏儒主動前來!”
“可以!只要你不后悔,我完全可以讓大靈王按你的要求親自來一趟!”盧漢亭毫不猶豫、神色決絕地回答說。
鄭世悟立即緊緊追問道:“就憑你?小侏儒會為了救你而親自前來?”
“我當然沒有那個面子,不過事情正像胡君堯所猜測的那樣,大靈王的逆鱗與命門軟肋確實是在個人的感情方面……”
盧漢亭告訴我們說,古往今來上自天子重臣、下至販夫走卒,誰也逃不過“食色”二字,他們的大靈王也不例外;
大靈王在遍閱女色無數以后,二十多年前卻突然癡迷上了鬼方族內的一位姓冷的妙齡紅顏,那簡直比當年唐明皇李隆基獨寵楊玉環還要更勝幾分;
不幸的是,姓冷的那位紅顏麗人醋心極重且極為剛烈,絲毫不遜色于當年的房夫人(吃醋典故的女主人);
更為不幸的是,在冷姓女子懷孕期間大靈王最終還是與其他女子有所親近,并且后來恰被冷姓女子所知;
冷姓女子一怒之下帶著尚在襁褓中的嬰兒遠走他鄉,堅決不肯原諒大靈王;
從那時起,大靈王脫胎換骨一般再也沒有喜歡過任何一位姑娘……
聽盧漢亭講到這里,我馬上向他追問最為關鍵的兩個問題:“那位姓冷的女子現在是否還在人世?如果請那位冷姓女子前來,你們大靈王會不會冒險過來?”
“還在人世,并且我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盧漢亭一本正經地回答說,“如果你們有本事能夠請得動她,大靈王一定如你所愿豁出命來也要救她。否則,我甘愿接受你們的任何懲罰!”
鄭世悟抬手摸了摸下巴冷笑著說道:“我明白了,那位姓冷的女子一定非常厲害,你盧漢亭這分明是想要借刀殺人,對吧?”
盧漢亭倒是坦承不諱:“厲害肯定是非常厲害,這個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只是按照胡君堯的要求實話實說而已。至于你們能不能請得動她,這個我真的是無能為力。”
我點了點頭,接下來向盧漢亭詳細了解了一番那個冷姓女子的情況和目前所住之處,這才與鄭世悟、土無耳一塊走了出去……
第二天早飯后,我立即找到了聶曉婧。
“有事嗎?我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呀?”聶曉婧上下打量著我,“有事你盡管說。”
“是這樣的,曉婧!這個問題我不能跟別人說,而且跟別人說也沒有任何意義,只能問你了!”
扭頭見周圍并無他人,我直接說了出來,“就是我以前好幾次之所以未卜先知、料敵先機,其實都是提前有夢兆而已,這應該是因為那枚巫門圣物貓頭玦的緣故;
可是為什么近來它又不靈了啊,比如上次前往遁甲陣,我就沒有提前夢到什么!”
“雖然我前世也曾得到過貓頭玦,但這個問題我真的也是不太清楚,否則的話當年也不會早早夭折,也不會讓鐘離牧云罹難于遁甲陣了!”
聶曉婧蹙了蹙細眉正色說道,“不過有一點我是知道的,就是如果有貴人相助、能夠擺脫災殃的話,一般就不會有夢兆提醒了。”
我思忖了一下點了點頭:“也對!上次前往遁甲陣可能是因為有‘黑神’相助的原因,所以沒有做什么怪夢吧!”
就在我剛剛有些釋然的時候,聶曉婧卻是突然小聲說了一句:“胡君堯,我這幾天莫名其妙地有些心神不寧,早上占卜了一下,結果很是不吉,好像我們兩個之間要出什么大問題,所以,你這段時間盡量不要離開九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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