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澈聽到太監(jiān)通傳,說是羅霓裳求覲見,眉眼略沉,很快恢復(fù)了如常的情緒,宣了羅霓裳。羅霓裳一進(jìn)御龍殿,看見慕容澈便福了福身,請安道:“臣妾見過皇上。”
“噢?愛妃可是有事要找朕?朕還真不見愛妃主動來過御龍殿。”慕容澈看了眼羅霓裳,開口詢問道。
羅霓裳看著慕容澈,眼神里不曾有任何閃躲,很快說出了自己的目的,道:“臣妾是來求皇上一件事情,還請皇上成全。”
“說。”慕容澈坐在軟榻上,看著羅霓裳,示意她開口。
“臣妾想去相國寺,替死去的小皇子燒香祈福,也許臣妾的心里,這樣會好上很多。”羅霓裳冷靜的說道。
“哦?愛妃想要什么時候去?朕陪愛妃一起去。”慕容澈抬眼看了眼羅霓裳,接她的話說了下去。
羅霓裳心中一驚,卻不知該如何反駁慕容澈的話。最后,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就這么站在原地。慕容澈見狀,站了起身,走到了羅霓裳的面前,開口問道:“愛妃,這可是不愿意朕和你一同前往?”
“臣妾不敢。”羅霓裳連忙跪到了地上,低著頭對著慕容澈開口道。
慕容澈清清冷冷的看了眼羅霓裳,又隨口問道:“愛妃何日想去!”
“只是這么一想,就先來詢問下皇上的意思。”羅霓裳被嚇的連時間都已經(jīng)不敢說出來。
慕容澈又看了羅霓裳許久,道:“等愛妃想去時,來和朕說說,朕陪愛妃一起前往。畢竟,小皇子是朕的皇子,朕也理當(dāng)去替小皇子祈福。依朕看,就去相國寺,不知愛妃意下如何?”
眼見慕容澈誤打誤撞說對了自己想去的地方,羅霓裳臉想也不想的就福了福身,道:“臣妾謝皇上恩典!”
“起來吧。你是朕的愛妃,這點要求,朕豈會不同意?沒事的話,愛妃就先行退下吧。”慕容澈面不改色的對著羅霓裳道。
“是。臣妾告退。”說完,羅霓裳便匆匆的離開了御龍殿。
她的心一直跳的飛快。在慕容澈的眸光之下,羅霓裳總覺得,她細(xì)微的想法都會被慕容澈輕易的看穿。甚至,羅霓裳有些懷疑,自己此去相國寺,是福還是禍。但是,羅霓裳無法抑制那種內(nèi)心里希望見到周寅活著的渴望。就算只見一眼,對于羅霓裳而言,也是幸福的。思及此,羅霓裳不再多心,心中也已經(jīng)暗自下了決定。
無論生死,一眼便好。
而在羅霓裳走后,慕容澈隨口問著身旁的太監(jiān),道:“最近可有什么人接近皇貴妃?”
“回皇上的話,無人接近皇貴妃。皇貴妃終日在未明宮,只有未明宮內(nèi)的奴才們和娘娘有所接觸。”太監(jiān)仔細(xì)的匯報著羅霓裳的一言一行。
慕容澈斂下眉眼,點點頭,揮揮手,太監(jiān)順從的退到了一邊,御龍殿又恢復(fù)了死一般的寂靜。
——媚骨歡:獨女毒后————
“睿王爺,趙城,此去一定要小心為上,若有情況不對,就放棄。”水洛煙仔細(xì)的叮囑這慕容言和趙城。
一道金牌,被水洛煙包好后,交到了慕容言的手上,慕容言結(jié)果金牌,道:“四嫂,放心吧。定不辱使命。”那眉眼之間,盡是自信的笑。
兩人抱拳,和在場的人告辭后,便策馬朝著鳳西關(guān)的方向而去。水洛煙看著逐漸消失的身影,眉眼之間的擔(dān)心清晰可見。這鳳西關(guān)和鳳翔關(guān),就不像鳳翔關(guān)和邊陲之間的距離,還需要三天時間。只要一天,便可以到鳳西關(guān)。事成與否,明日便知。
“夫人務(wù)須擔(dān)心。睿王爺是機(jī)敏之人,兩人都有極深的武學(xué)修為,不會輕易落險的。何況,鳳西關(guān)內(nèi),能阻擋兩人的人,并不多,想來,是可以到手擒來。何況,現(xiàn)在胡彪也是在等待朝廷的援軍。畢竟,鳳西關(guān)內(nèi)的兵力,不足夠抵擋。三關(guān)之中,兵力最為強(qiáng)盛的,應(yīng)該是邊陲,而非鳳西關(guān)。”一旁的關(guān)驍對著水洛煙解釋了起來。
水洛煙點點頭,對著關(guān)驍笑了笑。而在這時,百里行云和姬蓮娜也準(zhǔn)備就緒。水洛煙看著百里行云笑了笑,道:“百里谷主,這破陣和行醫(yī)可是截然不同,不行的話,直接說,我不會笑你的。”
“水洛煙,不然換你來試試?哼!”百里行云沒好氣的對著水洛煙說道。
“那還是不了。我才學(xué)疏淺,這種事情還是交給百里谷主比較合適。”水洛煙接的很自然,而后她看向了姬蓮娜,道:“辛苦了。”
“夫人客氣了。”姬蓮娜笑著點點頭,對著水洛煙說道。
這時,鳳驚天站了起身,道:“夫人,我等帶兵道鳳西關(guān)外,接應(yīng)睿王爺,防止有意外發(fā)生。您和王爺就在關(guān)內(nèi),等候消息便好。”
“有勞了。”水洛煙淡淡對著鳳驚天致意道。
鳳驚天也帶著自己的將領(lǐng)們,隨后而出。頓時,軍營內(nèi),清凈了不少。水洛煙這才看向了慕容修。慕容修不介意剩下在場的人,輕撫著水洛煙的斂下,道:“別太擔(dān)心,都會好好的。你要這么擔(dān)心,我怎么還敢讓你繼續(xù)跟著。這每一步,都是艱險。”
水洛煙搖了搖頭,道:“倒不是的擔(dān)心睿王爺和趙城,他們兩人就算發(fā)生情況,想從鳳西關(guān)內(nèi)逃出,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是,我害怕萬一真的起了戰(zhàn)爭,這鳳西關(guān)內(nèi)的百姓,又是一場浩劫。”她說著自己的擔(dān)憂。
先前聽鳳驚天等人說到胡彪的兇殘和多疑,那么,就可以遇見,若是慕容言和趙城兩人失手,胡彪也定是會拿這全程的百姓拖延時間,而等待慕容澈的援軍到。而他們,又絕不可能不顧百姓的死活,只為了攻下鳳西關(guān)。
這么一來,就是一盤死局。一旦慕容澈的援軍到了鳳西關(guān),這就意味著,兩軍交戰(zhàn),按照目前慕容修所擁有的兵力而言,勝算確實不大。那種一人抵擋萬人的傳說,只是神話,水洛煙并不認(rèn)為可以真正的出現(xiàn)。而若鳳西關(guān)這一戰(zhàn)敗了,又或者勉強(qiáng)勝了,都需要很長時間的休養(yǎng)生息,這對將來也是大大不利。
所以,鳳西關(guān),只能勝,不能敗,而且還要在時間內(nèi),正確一切。
水洛煙的話,也讓在場的人沉默了起來。
龍邵云看向水洛煙,道:“若真是如此。那么,晉王爺就在邊陲自立為王。想來皇上也不敢輕易動王爺分毫。邊陲周遭的小國,九成以上是站在王爺這邊,王爺還有塞北王相助,至少,勢均力敵。慢慢壯大勢力。依照皇上所謂,恐怕,民眾暴動都是早晚的事情。”
ωwш? ttкan? c○ “龍將軍所言甚是。”慕容修看了眼龍邵云,倒是贊同龍邵云的說辭。
水洛煙似乎卻更沉默了幾分,道:“也許,是我操之過急了。”
“別想這么多。”慕容修勸慰著水洛煙,又道:“鳳西關(guān),一定能攻下。這京城的情況,我也已經(jīng)派周寅前去查看,會做到萬無一失的。”
水洛煙點點頭,沒再多言。她的眸光落在了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周寅,而后走到了周寅面前,又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看周寅,道:“周寅,若是你在京城見到了羅霓裳,你會如何?”
周寅被水洛煙這么一問,楞在原地,好半天回不過神來,有些不解水洛煙的意思,許久才道:“夫人,您這意思是?”
“我說,你若遇見了皇貴妃,你是兒女私情在前,還是江山社稷在前呢?”水洛煙看著周寅,一字一句沉聲問著周寅。
周寅沉默了會,才道:“夫人想多了。這京城之大,我去哪里見已經(jīng)是高高再上的皇貴妃。何況,就算真見到了皇貴妃,皇貴妃又豈會為了我一個連生死都不能相安的人,放棄那些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呢!”
周寅的話,顯得有些自嘲。而水洛煙看著周寅,卻淡淡的開口說道:“王爺已經(jīng)派人告訴羅霓裳,半個月后,你會出現(xiàn)在相國寺。至于,羅霓裳會不會來,那便是羅霓裳的事情,我無能為力。周寅,王爺會這么做,是了卻你心中的念想,但我不希望,因為此,你而耽誤了王爺?shù)恼隆!彼鍩煹脑挘瑤Я艘唤z的警告。
周寅吃驚的看著水洛煙,水洛煙卻回復(fù)了淡笑不語,揮揮手,道:“去吧。即刻啟程。凡事小心為上。至于在京城,住在晉王府內(nèi),才是最安全的。晉王府遭查封,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沒有人會想到,晉王府還有人居住。”
“是。”周寅點頭應(yīng)允,而后告辭了在場的眾人,飛快的朝外離去。
“晉王妃這招真是高明。”慕斐耘看著周寅離去后,對著水洛煙贊賞的說道。
水洛煙看向了慕斐耘,只是笑了笑,卻不多說什么。其余的人則皺起了眉頭,有些不解慕斐耘這突如其來的話是什么意思。慕斐耘也笑了起來,對著在場的人解釋道:“晉王妃給了周寅一把巴掌,又拿了一顆糖安撫。同時,又能看清羅霓裳的想法,當(dāng)然是高招。”
在場的人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了然的神情,點點頭,沒再多說什么。
羅霓裳一直在深宮之中,無人能探知情況。就算是潛伏在深宮之中的內(nèi)線,也不可能輕易的接觸道羅霓裳。何況,慕容澈對羅霓裳的保護(hù)已經(jīng)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整個未明宮都是在監(jiān)視之下。自然,他們不會輕易的冒這般的風(fēng)險。
加之這一年多來,羅霓裳的順從也讓水洛煙的心有了一絲的疑惑和不確定。羅霓裳本是慕容修想布在宮內(nèi)的一顆棋,只是這種撲朔迷離的情況,讓這顆棋沒辦法下下去。萬一,是個兇險的棋,那么牽連就甚廣了。
而周寅的這顆棋,此刻散了出去,冒一定的風(fēng)險,讓人告知了羅霓裳,周寅還活著的消息。若是羅霓裳出現(xiàn)在相國寺,也許,還有希望。若有希望,羅霓裳也定是會有動作。但,羅霓裳連相國寺都不曾出現(xiàn),那么……
水洛煙收起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對著在場的人道:“抱歉各位,我出去走走。”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軍營。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最后把視線落在了慕容修的身上,慕容修怔了下,追了出去。
“晉王妃這是?”慕斐耘不解的說道。
龍邵云看著跑出去的水洛煙的身影,許久,收回了眸光,道:“她有一顆最為柔軟的心。在強(qiáng)大的外表之下,卻是處處為人著想。羅霓裳和周寅的事情,在我們看來天衣無縫,無所顧忌。在她看來,卻是不那么贊同。她覺得,她在兩人的心中,劃下了一道彼此最終的傷痕。若非顧全大局,她更情愿,讓羅霓裳這個人,就此退出周寅的世界,只留下最美好的那一面!而非如此,藕斷絲連。”
龍邵云把水洛煙看的明白而透徹。一番話,說出了讓水洛煙此刻顯得有些壓抑的緣由。這讓慕斐耘落在龍邵云的眸光里,不免也多了一抹探究。龍邵云卻無畏慕斐耘此刻探究的神情,頷首示意后,便也離開了此地。
慕容修追出時,隨著水洛煙,走到了帳篷后一篇無人的小山坡,就這么一人走在前,一人在后,誰也不曾開口。一直到水洛煙走的有些累了,才隨意的在山坡上坐了下來,也不介意此刻的黃土是否會弄臟了衣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還在想周寅和羅霓裳的事情?”慕容修問著水洛煙。
“恩。”水洛煙輕輕應(yīng)了聲。
“覺得殘忍了?”慕容修又繼續(xù)問道。
“恩。”水洛煙應(yīng)的很輕。
慕容修看著水洛煙許久,才開口道:“煙兒,一時的殘忍,不代表一世的殘忍。你換個想法,若是讓周寅一直這么活羅霓裳的世界之中,也是一種懲罰。而羅霓裳若真是對周寅有心,卻一直不知周寅的生死,不也是一種痛苦?”慕容修倒說得直白。
“可……”水洛煙半天沒再說出一句話。
“乖,別想這么多,等下又要頭疼了。很多時候,就像你說的,天注定,又何須多言?”慕容修把水洛煙扶了起來,輕輕的擁在自己的懷里,勸說著水洛煙。水洛煙點點頭,也不再多言什么。慕容修沒急著回軍營,就這么呆著水洛煙,沿著這軍營的外圍一圈又一圈的走著。
“修……”水洛煙突然開口叫著慕容修。
慕容修輕咦了一聲,看向了水洛煙,道:“怎么了?”
“我……”水洛煙起了個頭卻怎么也沒再開口,又停了許久,看著慕容修,才輕輕道:“算了,沒什么,我想多了。”
慕容修看著水洛煙皺起的眉頭,倒也沒追問下去,就這么輕輕的扶去水洛煙緊皺的眉頭,水洛煙纖細(xì)的手抓著慕容修的手腕,兩人凝望著。不知為何,慕容修舉兵攻回京城,是步步順利,但是,水洛煙的心就卻一直忐忑。這一次的忐忑卻不再是這未知的情況。而是內(nèi)心里一種沒由來的不安。
水洛煙無數(shù)次都想抓住這樣的不安看個究竟,卻始終看不明白。
最后,她長嘆一聲,道:“我們回去吧。”
慕容修點點頭,帶著水洛煙,朝軍營的方向而去。這一日,在眾人的等待中悄然而過,第二日,太陽重新升起的時候,原本還能安穩(wěn)的坐在原位上的人,也逐漸的開始緊張焦慮了起來。不斷的派人前去查看著慕容言和趙城是否歸來。
終于,士兵急急的跑進(jìn)軍營,道:“啟稟晉王,睿王爺和趙副將回來了。”
“人在哪里?”慕容修立刻站了起來。
所有人也站了起來,慕容修的話音才落下,慕容言和趙城已經(jīng)帶著胡彪的人走了進(jìn)來,胡彪被五花大綁,直接丟到了慕容修的面前,慕容言才道:“不辱使命,把胡彪帶來了。”
說完,慕容言不羈的笑了笑,走到了一旁。
胡彪看見慕容修,一點妥協(xié)也沒有,冷哼了一聲,道:“以為綁了我胡彪,鳳西關(guān)就這么好攻破?笑話。就算你慕容修的大軍壓進(jìn),恐怕還沒到鳳西關(guān)的城門,就要落敗而歸。慕容修,你以為鳳西關(guān)駐扎的人少,就可以任你為所欲為?用一個金牌騙了我,但又如何?皇上的援軍馬上就到,定能將你們這些亂臣賊子給通通就地正法!”
胡彪在眾人面前大放厥詞,沒有一絲恐懼。就如同鳳驚天說的那般,胡彪是慕容澈的心腹,絕無二心。
水洛煙走上前,冷哼了一聲,道:“就鳳西關(guān)門外的那些陣法?你就覺得,就可以阻擋一切?你未免太天真了。”
“哈哈哈哈……”胡彪聽到水洛煙這么說,大笑了起來,道:“那些陣法?晉王妃還真是小看了在下!普天之下,能破我胡彪陣法的,還真沒有幾個人。一個逍遙谷的谷主百里行云。但是,他人在何方,誰又知?一個是西域王的祭司,但傳言她早就已死去多年。你們又奈我何?何況,就算你們找來百里行云,恐怕皇上的大軍早就已經(jīng)到了,徒勞而已。我胡彪死了又如何?只要不辱皇上使命,就可以!”
胡彪說的猖狂而自信。慕容言聽到胡彪的大放厥詞,不免一陣頭疼,扶額坐在椅子上。而在場的人,也不曾因為胡彪的話而出現(xiàn)一絲的混亂,這不免讓胡彪心生懷疑,心頭也掠過一絲不安。
慕容修這才慢里斯條的走到了胡彪的面前,道:“轉(zhuǎn)過頭,看看,是誰來了。”
只見百里行云和姬蓮娜已經(jīng)走進(jìn)了軍營,看見胡彪時,也就只看了這么一眼,就對著慕容言道:“你竟然速度比我還快!”
慕容言笑道:“金牌好用嘛。一拿出來,一點阻攔都沒有,就進(jìn)了鳳西關(guān),三下五除二,人就給綁了來,就是這路上的時間浪費的多了點。”說著,慕容言停了停又道:“怎么?百里谷主對這個鳳西關(guān)的陣法浪費了這么長時間?想來是不錯!”
“放屁!那種破玩意,我七歲的時候就不愛玩了,也好意思出來丟人現(xiàn)眼。”百里行云立刻駁斥著慕容言。
慕容言一臉挑釁,讓百里行云差點抓狂,當(dāng)場兩人就要打起來。而姬蓮娜則看著眼前的兩人,搖了搖頭,走到了水洛煙的面前,道:“夫人,事情已經(jīng)辦好了。鳳西關(guān)前的陣法全部被打亂,已無任何作用。大家可以放心的前去。”
“勞煩了!”水洛煙點點頭,表示謝意。
“怎么可能?”胡彪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
百里行云。那個逍遙谷谷主,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慕容修的軍營之內(nèi)。他當(dāng)然知道,水洛煙先前替水子羈找過百里行云,但是,也是水洛煙達(dá)到了百里行云的條件,百里行云才出手相助的。就算后來慕容修出事,百里行云來了,也應(yīng)該是水洛煙的關(guān)系。但是,不可能水洛煙會這樣說得動百里行云。
這時,慕容修卻淡淡開口道:“胡將軍不知百里行云的母親是我母妃的親妹妹嗎?”
“什么?”胡彪更加的震驚。
百里行云一臉不屑的看著看著胡彪,嘲諷道:“你家主子都沒把這個查清楚還敢出來叫囂?你以為本少爺誰都叫得動?”說著,百里行云惡劣的笑著,湊近了胡彪,道:“忘了告訴你,見過本少爺真面目的人,基本都……死了……”
最后兩個“死了”拖的很長很長,看著胡彪,享受著胡彪聽到這話時,那一臉的驚恐。
胡彪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沖擊的有些回不過神。
當(dāng)慕容言和趙城在鳳西關(guān)的關(guān)門口拿著金牌要求見胡彪時,胡彪當(dāng)然也懷疑過,但是那金牌卻是不假,胡彪才不疑有異。何況,前兩關(guān)已經(jīng)失守也是事實,慕容澈不可能眼見著鳳西關(guān)也失手,那就意味著朝廷勢必要派兵而來。
而此刻,鳳翔關(guān)和鳳西關(guān)也就僅僅一天的距離。慕容修的軍隊壓近,胡彪也不容得多想。當(dāng)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的時候,慕容言和趙城已經(jīng)趁胡彪不備,捉拿下胡彪。鳳西關(guān)內(nèi)的人,眼見自己的將領(lǐng)被抓,卻又不敢動手,唯恐慕容言和趙城就地把胡彪給處決。
離開的時候,慕容言和趙城就顯得順利的多,這鳳西關(guān)的百姓知道慕容言和趙城的身份后,竟然主動幫著兩人離開鳳西關(guān),而鳳西關(guān)外的陣法也早被百里行云和姬蓮娜解決的差不多了。再者說,那些個陣法對單獨的人沒用,只針對大軍壓陣的時候才顯得效果。
胡彪高估了自己,才這么輕易的被慕容言帶回了鳳翔關(guān)。
但很快,胡彪回過神,冷哼一聲道:“落到你們手中,要殺要剁,悉聽尊便。”這言辭之中,仍然強(qiáng)硬的沒有任何妥協(xié)之意。
鳳驚天皺著眉看著胡彪,那眼里不知是惋惜之意還是別的,就在這時,水洛煙卻走進(jìn)了胡彪,道:“胡將軍如此效忠慕容澈,是因為他對你恩重如山?”
那清清冷冷的聲音竄進(jìn)胡彪的耳里。胡彪第一次這么仔細(xì)的打量著水洛煙,打量這個在西夏可以稱得上傳奇的女子。但很快,他收回了眸光,眼底閃過一絲狠厲,不再多加搭理水洛煙。
水洛煙卻自顧自的說道:“胡將軍,我敬你是個人才,也敬你這份忠心。但你的忠心只是愚忠的話,那么,我只覺得可悲。這天下蒼生的性命,難道比不上胡將軍的一個忠心?胡將軍卻只認(rèn)著兇殘之人,卻不考慮百姓,你這將軍,你這父母官又怎么當(dāng)?shù)模M能對得起這天下的百姓呢?”
水洛煙想以理勸動胡彪。胡彪在水洛煙看來,是個人才。若能歸降,這在今后,對西夏的江山無任壞處。這三關(guān),一樣需要這樣的人來守。
誰知,胡彪一臉冷意,看著水洛煙道:“晉王妃。這效忠之人不同,所做之事不同。沒有可談的余地。”他已經(jīng)把所有的話說絕。
但是,胡彪落在水洛煙身上的眸光,卻顯得深沉的多。這讓慕容修立刻警戒的皺起了眉頭,立刻把水洛煙帶到了自己的身邊,水洛煙看了眼慕容修,倒也順從的退到了一旁。胡彪見狀,嘲諷的笑著。
“真不知道,這江山和美人面前,最后晉王爺會選擇誰?為了美人,放棄唾手可得的江山時,讓這些一干跟隨你的將領(lǐng)又如何自處呢?讓這些西夏的百姓,又如何看待晉王爺呢?”說著,胡彪笑的更加的放肆。
慕容修冷聲道:“帶下去,關(guān)起來。”
“是。”一旁的將領(lǐng),立刻上前,把胡彪拖了下去,但是,在場的人,誰都忽略了胡彪眼底那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這胡彪真是愚忠,怎么也說不痛,愚忠。只是可惜了,這樣的人才。”鳳驚天也不免有些惋惜。
水洛煙一直看著胡彪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最后搖搖頭,沒再多言什么。安靜的坐在一旁。
“如果是這樣,今夜起身,明日,便可攻下鳳西關(guān)。這三關(guān)一破,接下來,都是一些城鎮(zhèn),逐漸到京城,再無大的戰(zhàn)事。而目前西邊的戰(zhàn)事也已經(jīng)消停。西域王按兵不動。估計也在摸我們的實力如何。這也是一個契機(jī)。我們想著漁翁得利,反之,西域王也是如此想的。”龍邵云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西域王多蒙?別看他現(xiàn)在似乎集結(jié)了西邊小國,顯得實力頗盛,但是,這些小國不見得各個都真心的額服從他。小小挑撥,就可以不攻自破。”慕斐耘開口說道。
慕容修點點頭,很快就這眼前的形勢,做了逐一的安排。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嚴(yán)肅和謹(jǐn)慎。趁著空擋,水洛煙看了眼慕容修,便先行離去。小七在慕容修的示意下,緊緊的跟上了水洛煙。
一直到入夜時分,慕容修等人才確定完全部的起兵策略,龍邵云等人,也已經(jīng)連夜帶著士兵朝鳳西關(guān)而去。慕容修這才一臉疲憊的回到自己的帳中,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水洛煙不見了蹤跡。
“小七,王妃人呢?”慕容修立刻旋身而出,問著小七。
小七楞了下,道:“夫人一直在帳中,不曾離開半步。我也一直在帳外,沒看見夫人出來,帳內(nèi)也沒任何動靜啊!”他連忙說道。
但是,小七隨著慕容修到了帳內(nèi),不免的大驚起來,顫抖的說道:“怎么可能……我親眼隨著夫人一起進(jìn)的帳篷,而且?guī)?nèi)沒有任何動靜,怎么可能夫人卻突然消失不見了蹤影?何況這帳篷也沒別的出口……這……”
聽到消息的慕容言也飛快的趕來,看見這一幕時,皺起了眉頭,連忙道:“也許四嫂只是出去走走。”
小七也跪了下來,道:“屬下失職,請王爺責(zé)罰。”
“去把王妃找出來!”慕容修冷下神色,命令道。
小七立刻帶人,在不大的軍營內(nèi)找尋起水洛煙的身影。但是,任小七翻遍了軍營,也沒見到水洛煙的影子。慕容修站在原地,突然眉眼一冷,快速的軍營地牢的方向而去。慕容言楞了下,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結(jié)果,到了地牢,慕容修和慕容言的臉色都不免的驚慌了起來。這本該在地牢內(nèi)呆著的胡彪,也已經(jīng)不見了蹤跡。地牢內(nèi)的士兵昏迷在地,關(guān)著胡彪的地牢大門也已經(jīng)敞開!胡彪不見了!
那么,水洛煙也消失了,可是胡彪所為。
“怎么可能,胡彪不是被捆綁著踩丟進(jìn)地牢,怎么會這么一會功夫,人就不見了蹤影?”慕容言在原地看著情況,對著慕容修說道。
慕容修一直陰沉著一張臉,立刻道:“備馬,去鳳西關(guān)。”
他早該想到,胡彪的那句意味不明的話,若這江山和美人選誰時,慕容修就應(yīng)該要有所警惕,也許有所警惕,就不可能發(fā)生這些。他不應(yīng)該讓水洛煙離開自己的視線半步。就算是在這軍營之內(nèi)也不能掉以輕心,是他的失誤,才讓水洛煙陷入了危險。
而胡彪,應(yīng)該還有他們所不知的本事,不然,也不可能在面對劣勢的時候,依然能如此淡定,面不改色!
“是。”小七立刻下去準(zhǔn)備。
水洛煙憑空不見得的消息很快傳遍了軍營,留在軍營之內(nèi)的人,不免都有些錯愕。百里行云也趕到了現(xiàn)場,他一到地牢,就皺起了眉頭,說道:“糟了。”接著,他快速的取出藥丸,給慕容修等人服下。
慕容言一臉不解的看著百里行云,問道:“這是為何?”
百里行云立刻道:“這是美人醉。真沒想到胡彪還有這樣的東西。只要一點,人就可以陷入昏迷。內(nèi)力深厚的人,則需要一些時間發(fā)作。我進(jìn)來的時候,美人醉的氣息還在。在你們聞來無色無味,但是我的鼻子異于常人,自然聞的見。若慕容修就這么去了鳳西關(guān),恐怕這一路兼程,道了鳳西關(guān),也應(yīng)該是發(fā)作的時候,慕容修可是主帥,若主帥倒下,軍心勢必動搖。”
百里行云說著,又仔細(xì)的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才繼續(xù)道:“想來,胡彪也是用美人醉帶走了水洛煙。看那繩子的情況,根本無任何損壞。也許胡彪還會這西夏少見的縮骨功,才能輕易的離去。對于這開鎖,就是小事了。”
“這個胡彪還真是深藏不漏!”慕容言皺著眉頭說道。
慕容修的面色凝重,攥緊的拳頭,泄露了此刻的緊張和隱忍的憤怒。聽完百里行云的話,慕容修轉(zhuǎn)身而去,這一次,沒人再阻止慕容修,小七和慕容言也隨后跟上。百里行云則重新回道水洛煙的帳內(nèi),仔細(xì)巡視一番后,這才跟上了慕容修的步伐。
“等等。”百里行云躍上馬的時候,姬蓮娜叫住了百里行云道:“那個胡彪既然會這么奇門異術(shù),而且今日所見,估計更沒這么簡單,一路要小心為上。”姬蓮娜的眼里不免的有些擔(dān)心。
“恩。”百里行云看了眼姬蓮娜,沒多說什么,正準(zhǔn)備離去時,卻對著跟上來的十一道:“十一,你留下。”
“是。”十一點點頭,明白了百里行云的意思。百里行云這言下之意則是要看好姬蓮娜,不容再有任何閃失。
夜深,本眼見著唾手可得的勝利,卻因為這突發(fā)的情況,而發(fā)生了改變,不免的,都讓每個人的眼里蒙上了幾許陰暗。
——媚骨歡:嫡女毒后————
“晉王爺?”龍邵云疑惑的叫著慕容修。
龍邵云等人在帳篷內(nèi)等待天亮?xí)r,就正是破門而入。而先行進(jìn)入的人匯報說,關(guān)內(nèi)的百姓歡欣鼓舞,他們進(jìn)入后,會很順利。但是,這天還不亮,他們正在準(zhǔn)備時,卻看見慕容修和小七還有百里行云的身影出現(xiàn)在軍營里,不免的大吃一驚。
“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龍邵云皺起了眉頭追問著慕容修。
慕容修看了眼龍邵云,這才道:“洛煙被胡彪帶走。”而后,他快速的把鳳翔關(guān)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和龍邵云簡單的說了一次。
龍邵云和鳳驚天聽后,都一臉的不敢相信,道:“胡彪竟然還是這樣的高手?”
慕容修很陰沉的站在原地,這時,鳳驚天開口道:“晉王爺,現(xiàn)在我和龍將軍就潛入鳳西關(guān),把王妃給帶出來。畢竟,鳳西關(guān)的地形,也就是我和龍將軍最為熟悉。何況,胡彪有本事,那也是他一人的本事,鳳西關(guān)內(nèi)的百姓擁護(hù)的還是晉王爺,想來,應(yīng)該問題不大。”鳳驚天說著自己的想法。
鳳西關(guān)比鳳翔關(guān)還小一些,想關(guān)水洛煙,只有一個地方,就是軍營內(nèi)的暗牢。而這些和鳳翔關(guān)內(nèi)的情況是差不多的,順利找到水洛煙不是難事。加之前后呼應(yīng),帶出水洛煙,在鳳驚天看來也不是難事。
至少要趕在胡彪有大動作之前。
龍邵云也上前,請命道:“我贊同鳳將軍的意見。讓屬下和鳳將軍一同前往。”
而慕容修卻突然開口道:“我親自去。”
“王爺,這可萬萬不可。您不能出事。不然一切前功盡棄。而且胡彪等的就是您。這西夏,誰不知,王妃是您的軟肋,若您去了,那么……”鳳驚天想也不想的拒絕了慕容修的提議。
胡彪此舉,就是要引慕容修上鉤,他們怎么可能讓慕容修前去涉險,若涉險,前面這么多的努力,就是前功盡棄。
這話,就連在一旁的慕斐耘都不免皺起眉頭,點頭說道:“本王贊同鳳將軍的意見。何況,塞北的大軍也在邊外壓著,量胡彪玩不出新把戲。鳳將軍和龍將軍一旦得手,我們就攻下鳳西關(guān)。”
“王爺,萬萬不可!”小七也勸說著慕容修。
屋內(nèi)的人,陷入了一片僵持。水洛煙在慕容修心中的分量,在場的人又豈會不知。胡彪能想到這么極端的辦法,自然有完全的準(zhǔn)備等著慕容修親自前來要人,這危機(jī)重重,可想而知。
但慕容修的臉色并沒出現(xiàn)一絲緩和。眾人也不敢再多言什么,只能這么彼此沉默的等著慕容修的命令。就在這時,帳營外,急急忙忙的跑進(jìn)一個士兵,直接跪在了眾人面前,道:“不好了,王妃被胡彪吊在城門口。”
接著,士兵連忙把胡彪讓人送來的戰(zhàn)書,交到了慕容修的手上。在場的人聽到這話時,臉色大變,都顯得有些不淡定起來。
“慕容修,今日天明,若不見爾等身影,那就等著替水洛煙收尸。”
這是胡彪的親筆信,龍邵云和鳳驚天自然都認(rèn)得胡彪的字跡。這一刻,再無任何人遲疑,按照原本的計劃,大軍就這么壓進(jìn)了鳳西關(guān)的城門口。
慕容修的心緊緊的糾在一起,水洛煙被胡彪捆綁了雙手,高吊在城門之上,嘴巴被布給塞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知水洛煙被吊了多久,似乎此刻的水洛煙看起來有些疲憊不堪。本低垂的頭,看見慕容修的身影時,立刻抬了起來,瘋狂的搖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