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白回瞪著他:“不肉麻點她怎么會動心?”
艾麥緹沒看到這兩人眉來眼去地傳遞信息,正在忙著開動腦筋考慮問題。
這兩人來歷詭異,說話也不知道真假,不過,他們說子忱喝醉酒獨自駕船出海--萬一要是真的呢?一個有先天性心臟病的醉鬼,獨自在海上漂泊,萬一心臟病發作或者失足落水或者駕駛失誤船觸礁……那后果可不堪設想。艾麥緹打了個寒噤。
尹子忱這壞蛋,他騙了人,被騙的都沒喝酒澆愁呢,他居然還好意思喝醉!
算了,他可以不仁,咱不能不義。就當自己前世欠他的,總不能眼看他掛掉吧!
艾麥緹轉身就走。
沈奕白一把拉住她,“你去哪兒?”
艾麥緹沒好氣地說:“還能去哪兒?當然是找那個壞蛋啦!誰讓我有好生之德來著!”
哦耶!計策成功!沈奕白立刻笑瞇瞇地說:“子忱真的沒說錯,你果然是一個又美麗、又善良、又純真、又溫柔、又可愛、又大方……的女孩子!”
艾麥蒂沒理會他滿口的溢美之詞,上下打量他,狐疑地問:“你干嗎那樣笑?”好像有聰明人說過的,男人笑瞇瞇,不是好東西!這姓沈的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
“啊?我有笑嗎?我哪里笑了?”沈奕白立刻一臉的莊重,很純情地睜大眼睛扮無辜。
“哼!”
慕雪寒在一邊解圍說:“艾麥緹,我們準備出海去搜尋子忱,希望你可以和我們一起,這樣碰到子忱,會好一些。”
“什么意思?”憑什么這樣會好一些?她和他又沒什么關系,只是出于人道主義才答應去找他的哦!艾麥緹額頭上拉出幾條黑線,沒覺得自己“以德報怨”有多高尚,卻覺得就這樣被人看穿心底的柔軟亂沒面子的。
“呃,我的意思是說--”慕雪寒語音一頓,“子忱如果不聽話,我們是他的朋友,不太好意思動粗,但你卻可以揍到他服哦。”
“你是說……我、很、粗、魯、對、嗎?”艾麥緹小心翼翼地問,打算只要聽到一個“是”字,就先對這姓慕的小子“粗魯”一下。
慕雪寒見勢不妙,立刻飄身退出數米,“哪里哪里,你是多疑了!”這丫頭,挺有自知之明咧。
沈奕白急忙說:“不能耽誤了,子忱已經出海很長時間,再遲只怕晚了。艾麥緹,我們的船在碼頭,大家一起嗎?”
不一起又怎么樣?難道讓我去海邊搶船出海啊?就算能搶到船,自己也弄不走嘛!艾麥緹一邊在心里嘀咕,一邊不情不愿地跟上他們兩人的腳步。
尹子忱現在憤怒得要發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商吹歌居然趁自己潛水的時候,偷偷地把游艇開走了!
今天大概自己諸事不宜!先是碰艾麥緹的釘子,然后又被商吹歌放鴿子--商吹歌,有種別讓我逮到你,否則我非掐死你不可!尹子忱簡直氣壞了!
遠處的海面上,駕著游艇游弋在海面上的商吹歌打了個寒噤。好強的怨念啊!他念叨著,給沈奕白和慕雪寒發出信息:“他在島上了!”
良久,沈奕白回了短信:“OK!我們也已在路上!”
無奈之下,尹子忱穿著潛水裝上了岸,發現這里是一個孤島,而且好巧,居然就是上次和艾麥緹一起來過的那個島嶼。頓時想起上次與她同行的溫馨和歡樂,怒火上沖的心里,又多了幾分沉重和郁悶。
岸上,他發現自己的衣服被放在一塊礁石上,可見商吹歌是有預謀地把他扔在島上的。一定又是沈奕白他們三人商量的陰謀詭計!不過,這樣做究竟有什么意義呢?
尹子忱換掉潛水衣,緩步向島的深處走去。既然他們要玩,他就陪他們玩好了!看看他們究竟要搞什么鬼。
他沿著上次走過的路線前進,島上的草木比他和艾麥緹上次來時還要茂盛,只是心情卻截然不同。
就是那棵藤,上次差點絆倒艾麥緹,自己笑言那是絆馬索……
樹上的松鼠也不知是不是那只,艾麥緹還說它在她頭上噓噓來著……
還有……那個小小的山洞,那個上面有一對翼狀野玫瑰的山洞--他們把還它起名為“玫瑰之翼”,而現在,“山洞依舊在,玫瑰照樣紅”,卻已經“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尹子忱不由自主地走進“玫瑰之翼”,抱著膝蓋坐下來,深深地嘆息著,與艾麥緹相識以來的事情,一點一滴地,慢慢流入他的心底。
艾麥緹一直立在甲板上,翹首向海面觀看,想找找有沒有什么漂浮物。她是嘴硬心軟,雖然仍然不肯原諒尹子忱的欺騙,但現在已經沒有最初那么憤怒了,為他擔心的感覺已經占據了她的心。
“艾麥緹,發現什么沒有?”沈奕白問。
“沒有啊!你們呢?”
“我們也沒看見!”沈奕白說。能發現才怪咧!嘿嘿!剛才收到商吹歌的信息,尹子忱已成功地被扔在孤島上,現在,就等著他們把她也送上去了。
子忱啊子忱!你可不要怪我們!大家都是為了你好啊!做兄弟的,怎么能眼看著你成天悶悶不樂--你自己悶悶不樂也就罷了,可是千不該萬不該,跟個火藥桶似的,誰碰你你就炸誰,呵呵,大家為了拯救你,也是為了拯救自己,才不得不設計你們啦!
沈奕白心懷鬼胎,向前方一指,“看,那里有個小島!”
“那個小島我來過耶!”艾麥緹仔細看了半天,叫了起來,“快,快泊岸,尹子忱沒準會在上面!”那不是上次和尹子忱來過的小島嗎?直覺告訴她,尹子忱一定會在上面。
“好,我馬上靠岸!”沈奕白大聲說。看看!這可不是我不厚道,是你自己要上岸的哦!
慕雪寒暗地里搖搖頭,這丫頭真是傻得有趣,被人賣了還不知道呢。
三個人泊船上岸,沈奕白說:“我沿著島的東側走,雪寒沿西側找,艾麥緹,你向里面找,這樣分工行嗎?”
艾麥緹沒意見,慕雪寒當然不會有意見,于是三人同時行動。可是等艾麥緹的身影走得不見了,沈奕白和慕雪寒卻一溜煙地回到游艇上,把一些食物帳篷之類的搬上岸,然后和商吹歌一樣,開著船溜走了。
艾麥緹并不知道自己被算計了,徑直向山里走去。
山高林茂,艾麥緹在山里越走越遠,東拐西拐,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然后她不得不承認,現實是殘酷的--她迷路了!
她本來想找到水簾洞,呃,就是尹子忱起名為“玫瑰之翼”的那個山洞啦!可是左轉右轉,山洞沒找到,老鼠洞倒找到不少!現在,已經不知道走到小島哪個角落了,前后左右,都是一樣的花草樹木。
這能怪自己笨嗎?當然不能!上次來的時候是春天,現在是盛夏,草木生長得根本就不一樣嘛,就算神仙來了也會認錯路啊!艾麥蒂給自己找借口。
很多的故事里,在這樣的環境中迷路,往往是奇遇的開始,接下來就會有一位舉世無雙的英雄在迷途中誕生。
不過,艾麥蒂可沒那心情幻想那些不著邊際的東西,她現在已不僅僅忙著找尹子忱,而且要忙著找路返回去了。
天色越來越黑,艾麥還在山上轉來轉去,眼看著樹影幢幢,耳聽得異聲亂響,她的心也亂了--艾麥緹雖然膽子大大,可畢竟只是一個未成年的少女,即使不怕惡人,但對惡鬼之流還是有幾分懼意的。
想到有可能要獨自在山里露宿,她頓時慌了起來,為了壯膽,也為了求援,她扯開嗓子喊了起來:
“喂,你在嗎?在的話‘吱’一聲啊!”
“尹子忱,你在哪里?”
“那個沈什么,你們在哪兒?快點出來啊!”
“喂……”
尹子忱坐在“玫瑰之翼”內,面容平靜無波--反正生氣著急也沒有用,不如安靜地等待事情發生變化。他現在要做的事情是,想出一個比炮烙之刑還要歹毒的法子,收拾商吹歌、沈奕白和慕雪寒三人。
上老虎凳?灌辣椒水?皮鞭和蠟燭伺候?
不行!這樣太便宜他們了!要不然……皮鞭蠟燭再加上撓腳板、吃青芥末抹的臭豆腐?
“喂!”晚風送來一聲呼喚。
尹子忱立刻站了起來,這--這是艾麥緹的聲音!
他仔細聆聽,可是周圍除了風吟蟲語,沒有任何動靜。
莫非我是聽錯了?他有些疑惑,自己沒有幻聽的毛病啊!
“喂!尹子忱!你在哪里?”又是一聲呼喚傳來,雖然聲音被晚風牽扯得斷斷續續。但仍然可以聽出,這就是艾麥緹的呼喚!沒錯!
好端端的,艾麥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尹子忱已來不及想這個問題,他把手攏在嘴邊,對著風吹來的方向高聲回應著:“哎,是你嗎?我在這里!”邊呼喊,邊向聲音的來處尋找。
那邊,艾麥緹也聽到尹子忱的喊聲,頓時高興起來,“他真的在這里耶!那個姓沈的烏鴉嘴,居然還詛咒尹子忱出事!什么朋友啊這是!”
兩個人你“喂”我“哎”的,邊喊邊找,十幾分鐘之后,“紅軍”終于在“井崗山”勝利會師了!
朦朦星光下,兩人臉上都滿是驚喜,他奔上前去,用力地擁抱住她!
抱著艾麥緹的一瞬間,尹子忱驀然明白沈奕白三人在搞什么鬼了--呵呵,雖然這主意很臭,但卻挺有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