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蹲在房門口,看見老者出來了,就跑上去蹭他的腿,老者呵呵一笑,拍拍大黃的頭:“也只能這樣了,他傷的太重,我用“九轉玄天針法”打通他奇經八脈,又以“陰陽幻指”之力助他導通陰陽,梳理氣血,也沒有完全的把握救活他,是否能夠活下來,這要看他的造化。”
“大黃,今晚,你留在這里看著他,如果他醒了,你就叫出聲來。”說完之后,去東屋端出一個精美的盤子,盤子中盛這一些肉食,老者順手拿過一張小小的矮矮的方形竹桌,放在大黃面前,將盤子放在竹桌上。大黃看見老者放好盤子后,迫不及待的就將一雙前腳搭上桌子,享用起美味來。
這老者對著大黃說話,完全像是對一個老朋友對人說話一般,這大黃卻也靈巧的很,懂人性知人話,大千世界果真萬物皆有。
老者捻著胡須,樂呵呵的看著吃的津津有味的大黃,喃喃道:“不知道我那傻徒弟,怎么樣了……,哎,當初要是他肯學我的武功,我又何必為他如此擔心。”
然后老者來到自己的房間,坐在梳妝桌前,梳妝桌上擺滿了女人的物件,當中有一面銅鏡,奇怪的是,銅鏡旁邊擺放著一個靈位,只見上面寫著:‘愛妻蘇琴兒之位’。
老者看著靈位發呆,喃喃自語: “琴兒,40年了,我還是沒能超脫出,易凝這孩子,很像當年我們的孩子,如果我們的孩子不死,現在也應該是花甲之年了。琴兒,我這些年想盡辦法,可還是沒能把你救醒過來,我今年九十歲,用不了多久,就去陪你,琴兒……”。
這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即使說起他的名號,當今武林可能已經沒有幾個人知道,但是如果倒退六十年,說起“百花王——楚云飛”那卻是武林中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六十多年前,百花王楚云飛以一手神出鬼沒的針法縱橫武林,加之人又長得儒雅脫俗,風度翩翩,引得無數江湖女兒朝思暮想,無數男子嫉妒異常。楚云飛后來與峨眉女俠蘇琴兒結為夫婦,更傳為一段武林佳話。
但是好景不長,他太過杰出,使用的武功引起了幾個沉寂江湖多年的大魔頭的注意,當大魔頭他們得知他就是當年鬼谷醫仙的傳世弟子,因此找上門尋仇。
楚云飛被幾位大魔頭合力圍攻,雖然他最終擊殺了那幾個大魔頭,但是他的妻子蘇琴兒卻因此事受了重傷,從此昏迷不醒。
經此之事百花王傷心欲絕,帶著昏迷不醒的妻子,以及未滿周歲兒子退出江湖,自此之后無人知其下落。
說起百花王被幾個大魔頭追殺的原因,還得從他的師父“鬼谷醫仙”說起。鬼谷醫仙一生名震武林,成名武功“九轉玄天針法”既能救死扶傷,也能殺人于無形。
鬼谷醫仙一生救人無數,也殺人無數,他生性嫉惡如仇,又俠肝義膽,雖有濟世為懷之心,卻也有除魔衛道之性,但是他為人有些行為怪異偏執,每每將所殺之惡人的頭顱,埋葬于自己藥王谷內,且在每個人頭之上,種一株花樹,一株毒草,這樣日積月累,藥王谷變得落英繽紛,四季花海,美麗異常。
然而這美麗的藥王谷地下卻是頭顱遍地,加之鬼谷醫仙在谷中遍種毒花毒草,養殖毒蟲猛獸,美麗的百花谷幾乎無人敢進,成為武林人士的禁地。因此藥王谷也被世人稱之為“鬼谷”。
后來楚云飛到這之后,經過多年辛苦,在山谷中繼續種了很多奇花異草,將“鬼谷”改名為“百花谷”。隨著楚云飛在江湖上聲名鵲起,楚云飛也被江湖人稱之為“百花王”。
鬼谷醫仙一生獨來獨往,從未聽說過收有弟子,因當年結仇太多,被黑道武林群起圍攻,最后被擊殺在洞庭湖畔。原以為他死之后再無后人傳世,沒想到他臨死前收了一個徒弟。
楚云飛坐在梳妝臺前,懷念著自己的妻子,思念著死去的兒子,隨后想起了那個執拗的弟子華逸凝,不知道現在這個弟子怎么樣了。
楚云飛對著蘇琴兒的靈位,喃喃細語:“琴兒,逸凝這孩子太像咱們的念琴了,脾氣性格幾乎一模一樣,有時候我都懷
疑,是否是我們的孩子復活過來了。當年我們的孩子因為先天不足,難以長久,二十多歲就離我而去。唉,幾十年過去了,沒想上天畢竟待我不薄,給我送來逸凝這孩子,他也是癡迷醫學,不愿學武,想想這紛繁絮亂的武林,他沒有武功防身,我怎么放心得下。一方是他不愿學武,另一方面我也不愿意將這武功傳授與他,當年我師傅結仇太多,我不希望這災禍再延續到他身上。唉,也不知道,我這樣做是對是錯……”
楚云飛絮絮叨叨的對著他妻子的靈位說著話,窗外大黃蜷臥在西屋的門口,警覺的豎著一只耳朵,一只耳朵貼地,一動不動的眼望著床上的南宮嶺。
大黃是一條流浪狗,幾年前無意間闖進這里被百花王收留,這幾年就一直和百花王生活在一起。幾天前隨百花王外出,被山中獵人的陷阱夾斷了腿,總算百花王拯救及時,并無大礙。
一頭相思沾滿雪,常憶惜時坐夕陽。
靜夜長空多思量,獨對紅燭話衷腸。
春夜雖然漫長,但又怎禁得住思緒長空,百花王屋里燭光剛滅不久,天邊已露魚肚白。
大黃還是蜷縮西屋門口,好似已經睡去。南宮嶺躺在竹塌之上,一動不動。突然南宮嶺雙手一陣亂舞,雙腳亂顫,口中低吼不停。大黃一躍而起,對著南宮嶺“汪汪”的叫起來。
隨后不久,就聽見百花王從正屋中過來:“大黃,別急,讓我來看看。”
百花王走到南宮嶺跟前,看南宮嶺滿頭大漢,卻雙眼緊閉。原來還沒醒來,再做夢而已。百花王檢查了一番,又給他喂了顆丹藥,隨后出了房門。
“大黃,他還沒醒,只是做夢了。”百花王對大黃狗說道。百花王獨居這么多年,早已形成了自言自語的習慣,前幾年收了大黃,終于有了個說話的對象,其實他或許只是想多說兩句話。
楚飛云說完他向東北角一間竹屋走去,邊走邊搖頭自言自語:“早知現在,何必入江湖,睡夢中也不踏實,唉!“那一聲嘆息道盡滄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