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王妙沮喪的是,這個吳青竹,從相貌上看,五官清麗婉約,漂亮典雅,身段纖濃合度,婀娜多姿,哪怕和她是不同類型的美人兒,只怕她也要差上一分半分。從氣質上看,那個吳青竹一看就是出身高貴,接受過良好教育,優雅從容,自信大方的典範,完全碾壓她這個出身鐵山村,才中專畢業的野丫頭。
王妙甚至還暗暗慶幸,幸好她提前遇到了奶奶,和奶奶非常親近,如果東哥把這個吳青竹領回家,讓奶奶見到,只怕這個氣質、氣場和奶奶更相一致的吳青竹,比她更加會得到奶奶的歡心!
王妙心思亂轉之下,勉強鼓起勇氣,微微驕傲地擡起光滑的下巴,目光帶著幾分挑釁地望向吳青竹。
這個時候,吳青竹也正將目光落到她的臉上。讓王妙吃驚是,兩人目光交鋒之間,吳青竹眼裡居然露出一絲溫暖的笑意,還對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然後,她竟然也和那個蒲安曼一樣,向後退了一步!
王妙自覺自已心臟“怦怦”劇跳,竟似比得到東哥對她的承諾還要激動。好一會兒,王妙才勉強鎮定下來,扭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已經退到後面的兩個女人一眼,這才上前蹲下身來,挽住了葉向東的胳膊,在他耳邊聲音稍大地道:“東哥,咱們必須走了。今天中午,要對參加儀式的所有賓客舉行答謝宴,你必須出席!”
表情呆滯,木然的葉向東,突然渾身一震,雙眼這纔有了一絲神采,喃喃道:“是啊,該走了!奶奶一定在天上看著我,看著我有沒有好好生活,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養得白白壯壯的。”
“東哥……”
“向東……”
葉向東沒有流淚,反而是身邊的三個女人,眼眶又突然發紅,差一點又淚崩。
葉向東擡起頭來,扭頭緩緩地望了三個女人一眼,最後目光徑直落到了王妙臉上,開口道:“王妙,你也跪下來,和我一起,最後給奶奶叩一個頭吧!”
王妙心中一跳,當然明白,葉向東唯一向她招呼,讓她叩這一個頭的意思。可是下一刻,王妙卻發現,她期待已久的這一個頭,她竟然叩不下去!
葉向東奇怪地望著目光明滅變幻,臉色也紅白變化,怪異之極的王妙,好一會兒,纔看到王妙似乎做出了某個非常重大的決定,舒服地擡起頭來,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一臉燦爛地將目光越過他的肩膀,對著後面道:“青竹姐,安曼姐,你們也一起來吧,咱們一起給奶奶叩個頭!”
葉向東難以置信的望著王妙,還怕這性格有時候有些粗疏的丫頭,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可是王妙轉頭望向他時,他在王妙眼睛裡,只看到了濃濃的情意,還有無盡的溫柔,還有深深的依戀和完全不設防的坦蕩。
葉向*然明白了,這個蠢丫頭,竟然真的願意爲了愛情,承擔他花心的代價。
她不是不明白和他單獨向奶奶叩頭的意思,她只是全心全意地愛著他,將她的所有,她的身體,她的精神,都奉獻給了他!
只要他還愛她,還寵她,還疼她,他有沒有別的女人,她都無所謂!
“王妙!”
不要說葉向東,就連吳青竹和蒲安曼也同裡失聲驚呼,不敢相信剛纔她們聽到的話。
王妙臉上的笑容卻更加輕鬆,大聲道:“青竹姐,安曼姐,快過來,高高興興的,奶奶絕對喜歡看到咱們都高高興興地給她叩頭。快來,別讓客人等久了。”
在墓園門口,還在登車,還沒有離開的賓客,遠遠地看到半山間的墓地中,葉家的那個大小子,竟然和三個女人一起跪到了墓碑前,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給那兩個新墳重重地叩了三個頭!
鄔晴和奉獻扭頭看到這個場景,莫名震驚地互相對望,都懷疑自已的眼睛出了問題。那個福蓮社的社長,卻深深地望了一眼對面的兩個女人,失笑道:“你們這個朋友,還真有本事,與紅顏知己相處得這麼好,這麼融洽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呵呵呵……”
答謝宴是天南省的習俗,葉向東這些孝子孝孫,當然還要吃素,其它客人,卻可以百無禁忌,在席上吃肉喝酒了。這也是喪事期間,主人家招待最爲豐厚的一頓飯。
當然,沒有人會在這種場合留戀、灌酒,所以,中午的答謝宴不到一個小時,大家就匆匆吃飽喝足,散了。
除了清河本地人,南湖的朋友、同事,葉向東也一個沒留,讓大家直接離開。畢竟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長假,一年到頭與家人團聚也不容易,因爲自家的事情,已經耽誤了大家太久,他不可能再繼續留客。
吳青竹和蒲安曼也走了,就連王妙,也在葉向東的暗示下,依依不捨地被她爸媽強行帶上了車。
與廖志雲、小刀這些朋友也告別,最後把二姑一家人也送走後,酒店外面,最後就只剩下一輛孤零零的途觀,還有葉向東一個人……哦,不對,還有一個沒地方去的羅秀娟。
葉向東載著羅秀娟回了工藝館,看著福蓮社收拾得乾乾淨淨,卻顯得格外冷清的院子,足足愣了好幾分鐘。
最後,還在羅秀娟在他身邊,怯生生地打斷了他:“東哥,師父走了,以後你還回清河嗎?”
葉向東扭頭望著眼睛裡一片淚花,一臉茫然的羅秀娟,輕輕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嘆息道:“奶奶不在了,公司要收回這裡,我以後除了掃墓,只怕不會回清河了。小娟,如果以後你在公司做得不開心,就給東哥打電話,來南湖找東哥,東哥幫你找工作,絕對餓不著你!”
羅秀娟畢竟才十幾歲,不到二十,還是一個大孩子,聞言立刻破涕而笑,驚喜地道:“東哥,真的?”
葉向東重重地一點頭:“比金子還真!”
大年初八一早,葉向東等到假期結束,工藝館的人上班,親自將小院的所有鑰匙交給工藝館,完成了交結手續,這纔開著車裡裝了很少幾件奶奶遺物的途觀,離開了生他養他的清河縣。
奶奶還在天堂上看著他,他不能懈怠,他要繼續努力,還要開創一份大大家業,還要給葉家開枝散葉,讓奶奶看到,他葉向東對得起奶奶含辛茹苦的養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