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中聽到龍望陽已經死亡的消息,并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震驚。似乎這是他預料到的,而他的眼角,皺紋顯得更深,眼中的憂慮神色也更慘淡。
他嘆了一口氣,對周雅說:“龍師傅為咱們集團付出太多,你卻要隱瞞他的死訊,沒給他安排葬禮,這是不應該的。”
周雅激動起來,她的眼中泛著淚,對周大中說:“爺爺,可是我沒有其它的選擇,假如這個時候對外面公布他的死訊,對集團會有很大的影響,我這是為了讓局面穩定下來,以后,我會在適當的時候公布的。”
周大中許久沒再說話,一方面因為龍望陽的死亡而感到悲切和無奈,一方面,他又為眼前集團面對的困境感到極大的擔憂,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龍望陽都在集團中擔當著重要角色,可以說是棟梁之材,現在龍望陽倒下了,周大中真的擔心自己孫女是否能獨立支撐。
“其實,我在前一些時候,就大概猜到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我才安排志文回來幫忙,他雖然做事有點沖,但能力還是有的,可以協助你。”周大中說,他覺得周雅作為一個女孩,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只是多一個叔叔來協助,會幫輕她很多。
聽到周大中這樣的說話,周雅只是微微冷笑了一下,然后說:“呵,叔叔并沒能幫上我多少忙,但既然你們都覺得讓他來這里,會讓你們放心一點,我也無所謂。”
這時,周大中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對周雅說:“或許,你可以找一個男朋友,讓他來這里幫忙。如果你太忙找不到合適的,我可以利用所有的資源,為你去找…”
“爺爺,不要再說這些了,我….”周雅連忙擺手又搖頭,不想聽周大中這樣說下去。
周大中還是心疼這個孫女,也不想繼續說些她不愛聽的說話,也就停下來,只是以憂戚的眼神在望著周雅,他難以理解,周雅究竟還會以怎樣的拖延形式,來對待這個婚姻問題,他知道,周雅此前因為那一次的戀愛,深陷其中,很難再遇上真正喜歡的人,這讓他們家里人感到無比困惑。
“好了,你不想我說,那我真的不會再說了。”周大中想起剛才自己因為一時忍不住,又再次提起關于周雅個人問題的事,等同于刺向周雅內心,他感到有點悔意,也一陣惻隱,下決心不再說這些。
周雅這時苦笑了一下,然后說:“爺爺,咱們談另外的事情吧,這一年的廚王大賽,顯得很熱鬧,你知道嗎?”
周大中嚴肅的神色恢復到平靜,他的眼睛依然在望著周雅,他很想露出些笑容,讓自己的這個孫女也感受到那一絲陽光,可是他無法笑出來,畢竟眼下的一切,都是他擔憂的,無論是集團的未來,還是這個孫女的未來。
“嗯,我都知道。”周大中的回答很簡單,盡管他確實關注著這一切的動靜,對外面發生的一切了如指掌,可這刻他并不想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而是想讓周雅來說,看自己知道的,是否跟周雅所說的一致。
周雅說:“這一年,不僅是我們四海要參加,五湖大酒店那邊,也派出了他們的陳俊銘,而且….”
在這個時候,
還沒有等周雅說完,周大中就接著她的話說:‘而且,有一個很神秘的參賽者,這個人戴著個鐵面具,本來是不讓他報名了,可后來,業內的老前輩張重風出現,然后就保薦了他,讓他可以報名參賽,是嗎?”
聽到周大中竟然也知道這個事,周雅顯得很驚詫,不禁問:“哎,爺爺,你也知道,當時你沒在場吧,是別人告訴你的嗎?”
周大中回答說:“是的,我都知道。而且,我也覺得這個鐵面具很不簡單,對于他這個人的突然出現,很多人都完全沒有預料到,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底細,他是從哪里來的,又為什么得到了張重風的舉薦,沒有人知道,張重風自己也不會說。”
說完后,周大中的目光顯得像火舌一般熾熱,對著周雅又問:“阿雅,你對這個完全不知底細的鐵面具,害怕嗎?你對他的底細,有沒有打聽過?”
周雅搖著頭說:“沒有!我看到他這個樣子都覺得害怕,怎么敢去打聽關于他的底細。而且,對我來說,他是什么人一點也不重要,我相信子光一定可以贏他的。”
周大中卻對她說:“阿雅,你不去打聽一下這個人的底細,未免有點草率了。有一句話你沒有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嗎,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在面對一個敵人的時候,最重要的是了解你這個敵人的一切,這樣你才可以打有把握之仗。這樣吧,我會幫你去跟進這方面的事情,打聽一下這個鐵面具,究竟是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
這一刻,他們的眼睛都望向了窗外,因為外面的境像在劇烈變化之中。只見那朵朵白云突然間好像受到了沖擊,剎那間變得烏黑起來,好像是有一股低氣壓襲來。
或許是因為周雅的辦公室處于整座大樓的最高層十八層,從這個位置往外面望去,可以把云朵中的變化也看得清清楚楚。
“下雨了,爺爺,真沒想到,這天空會變化得那么快。”周雅感嘆著說,剛才她與周大中談話時所談到的內容,并沒有引起她多大的不愉快,生性樂觀的她,此刻依然對風云雷電產生著濃烈的興趣。
周大中望向外面的云層,不禁也感嘆著說:“是啊,這么突然間,就烏云密布,真的是天有不測之風云….”
從這朵朵由白變烏的云塊中,透出了讓人目懾的金光,這樣的一道金光,射向大爛醉如樓下大地的每一個角落。
正當周大中與周雅在辦公室密談的時候,陸子光正匆匆地趕回到實習廚房去,他手中拿著那一小點保鮮紙包著的黃金皮以及那內里的一點餡料。
對于這手中的東西,他心中好奇,也充滿了濃烈的興趣,想弄清楚究竟這是怎樣做出來的,他在想,幾百年前宮延中的御廚,必定是為這樣一點黃金皮,進行了多次試驗,最終總結出來的一個制作方法,可以說,這算得上當時中華大地廚藝水平的頂尖級別。
在趕回去的路上,他都想著周大中囑咐時流露出的冀許神色,對于這個突然出現的大人物,陸子光除了感到緊張,還有著些許的欽佩,周大中在言談舉止間透露出來的那份淡定與從容,還有對事物的執著,讓他消除芥蒂,不再對周大中懷有敵意
的想法。
本來在初見周大中的時候,陸子光聽到他在跟周志文竊竊私語,覺得他跟周志文是同一類人,并且還可以影響到他是否能留在集團中繼續工作。當時陸子光心中懷著的想法是,假若這個周大中真會讓他離開,他絕對不會賴著留下來,哪怕周雅挽留他,他也會堅決離開。
畢竟,周大中作為這個集團的創始人,是有絕對的話語權,假若周大中的意思是想讓陸子光離開,那陸子光留下來,又有什么意思呢?
然而,讓陸子光感到意外的是,周大中卻表現出極為和藹親切的一面,并且對他欣賞有加,這足以使陸子光感動到心里,只是,他卻隱約對周大中懷著一股不信任,究竟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暫時還不好判斷,畢竟他只是見過這么一面,或許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到日后才知道人較為真實的一面。
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把眼前的事情做好,現在既然周大中吩咐他去研究這個黃金磚的做法,那他努力做好就是,哪怕最后出來的結果是失敗,正如周雅所說的,也不用太在乎,周大中也沒有給他太大的壓力,表示一定要讓他做出來為止。
回到實習廚房以后,陸子光看到里面靜悄悄的,也沒有人,心想這會羅仔究竟是到哪里去了,他清楚記得,自己在跟羅仔試驗那個橄欖油作用于玫瑰花瓣的時候,得到的結果是失敗,那時他遇到另一個事情,不得不到外面去,只好讓羅仔留下來繼續試驗。
可現在,卻不見了羅仔的蹤影。陸子光心想,難道是他一直經歷著失敗,最后不堪重負,從而想不開而自殺了?
“羅仔!”陸子光不禁叫喊了一聲。
若大的廚房內依然是靜悄悄,沒有任何應答。這個時候,陸子光意識到,有可能是出事了,他馬上跑進廚房中并四處察看,找了一會后,他猛然發現在一個角落處,羅仔正處于一動不動的暈厥狀態,半躺在地上。
看到這個情形,陸子光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扶住了羅仔并不斷呼喊:“你怎么了?羅仔,你怎么會這樣暈倒了?”
在陸子光的不斷推動中,羅仔開始有了點意識,可依然處于半暈迷狀態,他痛苦地半睜開眼睛,并對著陸子光說:“那瓶橄欖油,有問題!”
聽到羅仔這樣的說話,陸子光更加吃驚,他連忙望向那廚臺上面的橄欖油,只見在這天早上還滿滿一瓶的橄欖油,這個時候只剩下三分之一,也就是說,羅仔非常賣勁的進行著反復試驗,可這個過程,他必須不斷試吃,由于攝入了過多的橄欖油,從而身體出了問題。
也就是說,這個橄欖油可能含有毒害成分。想到這里,陸子光連忙對羅仔說:“你不用怕的,我馬上叫人送你去醫院。”
接著,他又把羅仔扶到洗手盆前,灌羅仔一大口的清水,然后讓羅仔勾一下喉嚨,嘗試把這天羅仔吃到的全部東西從胃里全部引嘔出來。
可是,這個方法并不成功,羅仔很難進行嘔吐,并且看上去臉色蒼白,好像越來越難受的樣子。
陸子光心想,這個時候不能再搶下去了,他一下子就背起了羅仔,并不斷往外面跑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