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戰”這個詞已經好久沒有出現在盛南市出現了。
在上個時機八十年年代,華夏經濟政策大調整,實行改革開放,雖然盛南市并不是經濟特區,卻是在南邊,和率先開放的特區相距不遠,因而也因此占了不少的光。
也就是那個時候,盛南市以本地房地產開發為契機,大力發展經濟,葉氏集團和李氏集團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興起的。
經濟的高速發展吸引了各地的勞動力往這些地區涌入,盛南市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也有大批北方各省的青壯勞動力就涌入其中。
當時為了爭奪盛南市的地盤和利益,一些外來的黑道和本地黑道爆發了無數次的火拼。
其中一種火拼的方式就是“約戰”,當兩方勢力的矛盾達到不可調節的地步時,雙方的大佬都會提出約戰,各自選出陣營中的好手,選擇一個場地,真刀實拳的對干。
勝利的一方有權利奪得失敗一方的的所有地盤和利益,而失敗的一方則要暫時離開盛南市,當失敗一方積蓄力量,有能力****時,雙方再次約戰,成王敗寇,就是這么簡單。
因而約戰這種方式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直到九十年代初,都是盛南市道上人物重新分配利益,擊敗競爭者的最佳選擇方式。
直到九十年代中期,由于華夏政策的逐漸開放,這種簡單有效的方式逐漸被人遺忘,現在道上的人物很少會用這種粗暴野蠻的方式來決定利益,一般都是通過談判,如果談判不成,就用更為高端的方式。
例如,在白道上尋求合作,或者在官場尋找靠山,利用陰謀的手段,兵不血刃解決對手,那些拿著刀棍群毆的反而是一些小混混平時最常用的方式,反而一般的道上大佬是很少選擇用這種方式。
一些年輕的混混地痞甚至都已經忘記了這種簡單的決斗手段,道上的一切大佬在聽到老四發出的消息后,紛紛唏噓不已,他們當中的很多人都是從那個時代走過來的,知道約戰這種方式極為慘烈。
事實上,兩方進行約戰的陣營大多實力相差不大,這種約戰完全就是一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很多老牌的道上人物紛紛感嘆,“約戰”又重出江湖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很多道上的人物紛紛開始調查老四準備約戰的對手——唐健,很快,唐健的身份就躍出水面。
原來唐健只是一個普通的保安而已,只不過聽過手上的功夫不錯,老四在唐健的受傷吃過幾次虧,但唐健的實力不強,似乎身邊就只有幾個剛從部隊上退下來的小保安而已,再算上那個半吊子的小混混亮子,總共的人手加起來也不過三四十人而已。
在了解了唐健的實力后,一些道上的大佬認為老四這是小題大做,依照唐健現在所表露出現的實力,以老四的背景,捏死唐健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犯不上用約戰這種稍顯麻煩的方式。
老四對唐健進行約戰,就像是殺雞用牛刀,輸贏沒有絲毫的懸念。
不過,既然老四把話都放出來了,盛南市道上的大佬大多數和老四或多或少的都有些交情,只得答應了老四的邀請,紛紛抽調出人手去給老四撐場面,即使是這樣,這些道上成名已久的人物,覺得這場約戰沒有一點兒看點,根本就是虐一個比較張狂的年輕人嘛!
直到中午,唐健正和亮子在一中附近的一個蘭州拉面館吃八塊錢一份炒拉面的時候,亮子的一個小弟急匆匆的跑進來,將老四將要約戰唐健的這件震驚盛南市黑/道的大事告訴了唐健。
這個時候的唐健才知道,自己竟然“被約戰”了,連亮子都牽涉其中。
聽完這個消息后,亮子臉色煞白,他可是知道老四在道上的威望,振臂一呼,從者云集,自己才多點人啊,根本就不夠人家塞牙縫的。亮子知道唐健身手厲害,可蟻多咬死象的道理還是懂的,真到了約戰的時候,幾百人拿著長短家伙,就算是史泰龍也得被干趴下啊!
唐健卻沒有這種覺悟,聽那小弟匯報完之后,唐健認真的將面前最后一根面條吃進肚子里,接著將免費送的一碗香氣四溢的牛肉湯喝完,這才砸吧砸吧擦了擦嘴,問道:“亮子,什么叫約戰啊?”
“噗!”亮子差點掉到桌子底下去。
敢情唐健如此的淡定,是完全不知道約戰是怎么一回事啊!
亮子苦笑一聲,關于約戰的事情,本來亮子這個年紀的人也不太清楚,那畢竟是上好幾輩的事情,道上常青樹不多,從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到現在,道上的大哥不知道換了多少輪,隱退的隱退,被砍死的被砍死,該進號子都在里面蹲著,老四就是其中為數不多的常青樹之一,約戰這個概念還是上次亮子被關進看守所里倆月,一個被判了無期的老前輩告訴他的。
解釋了一番約戰的含義后,唐健又是微微一點頭,從桌子上的牙簽盒中找出一根牙簽,開始怡然自得的剔起牙來,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亮子急道:“三哥,你是真不怕還是假不怕啊?”
“我怕什么?怕得應該是老四。”唐健嗤笑一聲。
“啊?”亮子一時腦筋沒轉過來,滿臉的疑問。
唐健吐出牙縫里被剔出來的肉絲,解釋道:“上次不是跟你說過了么?我一個人去爵士酒吧找老四談判,老四手下的人根本就沒攔住,老四知道他在明,我在暗,反正現在事都挑明了,他三番兩次都沒弄死我,梁子算是徹底結下,只剩下不死不休的結果。老四很清楚,要是我再像上次那樣搞個突然襲擊,他手下的那些蝦兵蟹將都不一定擋得住,他怕我會對他下殺手,所以才會弄出這么一招,想要和我明刀明搶的實干。”
“畢竟這件事情把你也牽扯進來,要是我不答應,你在道上還混的下去么?老四這明白著是孤注一擲,先下手為強,利用人數上的優勢堆死我,一旦他贏了,就算我不遵守約戰的規則和平退出盛南市,那個時候我也被打的遍體鱗傷,沒有放抗的能力,到時還不是他說怎樣就怎樣,想弄死我就弄死我。”唐健補充道。
“那我們答應還是不答應?”亮子問道。
“答應啊!怎么不答應,難道想讓你看不起么?我要不是不答應的話,你以后在盛南市道上怎么混,昨天在糖果酒吧的事情你也有參與。”唐健說道。
亮子聞言,心中一喜,心想唐健是不是有什么外援?自從唐健回來之后,亮子看出了唐健這些年在外面絕對不簡單,有強力外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亮子笑道:“這么說,三哥你有把握在約戰中勝出?”
“毛!”唐健白了亮子一眼,說道:“你以為我是終結者8000啊?聽你一說,老四至少能找三四百人來,這么多人,就是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我,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是超人吧?”
這下亮子徹底傻眼了,打不過還答應人家約戰,那不是找死么?
一時間,亮子像斗敗了公雞,垂頭喪氣,全身癱軟無力。
“精神點,怕什么?我既然敢答應,肯定有把握對付老四啊!不然你以為我腦子被門夾了,明知道找死還往前沖?”唐健正色道。
“可你剛剛不是說,三四百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么?怎么對付老四啊?”亮子哭喪著臉問道。
“你傻啊,我是答應約戰,可沒說要等他們人到齊就開打啊!不一定非要傻傻的等老四把人手召齊了才和他動手,我們可以先下手嘛!”唐健挑了挑眉頭,暗示道。
“可這不符合約戰的規矩啊?”亮子反駁道。
“現在都什么時代了,還等你排兵布陣完了才開打?怎么能贏就怎么打!”唐健嗤笑一聲說道。
不等亮子完全理解,唐健起身道:“距離明天早上還有一下午加一個晚上的時間,我們就利用這段時間給老四一個迎頭痛擊,亮子,你把你能叫的上的小弟全部給我召集起來,我出去打個電話,置辦點東西。”
亮子一聽,緊皺的眉頭終于舒展了一些,看來自己心中猜的沒錯,三哥這是在吹哨子叫人,準備找外援呢!
聽到唐健要打電話叫人,亮子心中安定不少,立刻帶著剛剛那個來報信的小弟屁顛屁顛的回去召集自己的所有小弟,準備和唐健一起去找老四干一架。
下午兩點,亮子帶著三十多號小弟來到了和唐健約定的地點,就是上次紀馨涵為唐健包扎傷口的舊倉庫。
這時,唐健早已經等候多時,亮子興沖沖的帶人跑進庫房中,準備看一下唐健打電話叫來的外援究竟有多么的強大。
然而,當亮子滿懷希望走進庫房一看,頓時傻了眼,只見整個破舊的庫房中,除了唐健之外,只有清一色六個壯小伙,而且這些壯小伙亮子大多都認識,帶頭的分明就是上次去醫院看望過老爹的章波。
亮子眨了眨眼睛,張大了嘴,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不可置信的對一旁微笑的唐健問道:“三……三哥……這就是你吹哨子叫來的……外援?這哪里是外援,分明就是六個保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