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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執著的把我抱在懷裡,臉上寫的滿滿的都是委屈,此時的他就像一個被父母責罵後有苦無處訴的孩子,可憐巴巴的坐在角落裡,抱著布娃娃數悲傷。
不過,我不認爲自己是他的布偶,因爲我不可能是屬於他的。
如果不去看他的臉,其實他的聲音很好聽,像小河流水的聲音,很清澈,很乾淨。
他說二十六年前他出生的時候,是在一個大戶人家。
那家的主人姓王,很富有,妻妾成羣,那個人就是他的父親。
因爲他是王家第一個出生的孩子,所以,在他出生的那天起,他就是府上的大公子。
他出生那年,父親王勁坤已經二十八歲了,與同齡人相比,這個孩子的到來算是晚的了,所以他出生以後,父親特別的高興。
父親把剛剛出生的他抱在懷裡,把早就取好的名字叫了出來——王涉!
他在出生的第一天就有了自己的名字,是父親早就取好的,裝在心裡的名字。
父親說,他的生意一直在陸路發展,希望這個孩子出生以後能給他帶來好的運氣,讓他把生意做大,能夠做到水路上去。就算自己不能把生意做大,也希望這個孩子能繼承他的事業,把王家的事業發揚光大,所以給他取名叫涉!
雖然王涉的母親只是父親的小妾,可是母憑子貴,因爲他的出生,母親的地位很快就上升了。
男孩不像女孩,在封建社會不怎麼受重視,就算是庶出,他終究都是王家的大公子。
如果沒有其他的男孩出生,那麼他就肩負著延續王家香火和繼承家業的責任,就算是有其他的孩子出生,他王家大公子的身份也是不可替代的。
所以,在他剛剛出生的那段時間,他和他的母親在王家受到的待遇,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被衆人捧在手心裡。
如果故事到這裡結束,那麼,他應該擁有一個富有的家庭,擁有一個快樂的、幸福的童年和一段美好的記憶。
他應該擁有疼愛自己的父母,擁有一個別人都羨慕的身份——員外家的大公子,擁有那些貧窮的人們都無法企及的安逸、舒適的生活。
他應該像那些有錢的公子哥們一樣,每天錦衣玉食,揮金如土,在父母的呵護下慢慢的成長。
可是,這個故事並沒有結束。
那種衆星拱月般的生活,他只享受了兩年。
在他兩歲的時候,父親的正房夫人生下了一個弟弟。
弟弟出生的時候,他只有懵懂的記憶,那時候的他甚至分不清什麼是開心,什麼是悲傷。
他只記得有一段時間母親總是抱著他
哭,眼淚流出來被擦乾,擦乾後又流出來。
不知爲何,母親匆匆忙忙的就病倒了,他每天只能在虛弱的母親的身邊爬來爬去,以前照顧自己的奶孃不見了,總是會抱著自己逗自己笑的丫鬟也不見了。
他餓了,狠狠的哭也沒有人理他。
他覺得自己很難受,老老實實的躺在母親的身邊,仍舊沒人理他。
就連平時疼愛自己的母親都不理他。
後來他才明白,當時的母親不是故意不理他,因爲當時的母親已經沒有氣息了,她已經死了。
他不知道那些人是怎樣對待母親的屍體的,不是忘記了,而是沒有看到。
母親死後,他被一個人抱走了,給他吃東西,給他水喝,還給他換了一身新衣服。他當時非常的高興,可是那份喜悅還沒有來得及從心底流露出來,他就被扔在了一個破房子裡。
他說:“當時,我就被放在這個炕上,冰涼冰涼的,那雙手從我的身上離開後,我的人生第一次體會到恐懼的感覺就出現在那個時候。幸好,我的哭聲被當時路過的師傅聽到,不然,我的生命早就在那個冬天結束了。”
他說:“其實那個女人沒有必要狠毒到那種地步,毒死了我娘,又把我扔到野地裡。就算我是王家的大公子,我也只是個庶出,何況我娘只是個窮人家的女兒,根本沒有辦法和大家閨秀的她相比,無論是我娘,還是我,都鬥不過他們母子。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那個女人的危機意識會那麼強,在忍了兩年之後,終於除掉了我和我娘這兩個眼中釘。”
我問:“她這樣對你們母子,你爹沒有說什麼嗎?”
他說:“我爹開始的時候只是發了些小財,如果沒有那個女人,他根本撐不到今天!
他和那個女人成親那幾年的事業,全是靠著那女人的孃家才發展起來的!
弟弟出生的時候,爹的生意剛好遇到了危機,只懂得做菜、燒飯、洗衣服的我娘,怎麼能幫的上忙!他只能去求那個女人!反正他已經有了兩個兒子,沒有了我,他還有一個兒子可疼。
所以,他捨棄了我和我娘,保住了他的事業!”
我問:“既然你小的時候他那麼疼你,現在你已經長大了,王家的危機也已經過去了,你爲什麼不回去呢?”
王涉說:“你是想說我想不想認祖歸宗?”
我點點頭,他嘆了口氣說:師傅當年路過這裡的時候正在雲遊,撿到我以後把我也一起帶走了,我五歲的時候,師傅又帶著我來到了這裡。
他的年紀大了怕照顧不了我,所以一直想幫我找到家人。那幾年他一邊教我
武功,一邊幫我打探家人的消息。
雖然當年的事情沒有幾個人知道,可是哪有不透風的牆!
事情的真像終於被師傅打探到了,他擔心把我送回去以後,我再次遭遇不測,所以直到臨終的那天,他才告訴我,我的身世。
他說不許我心懷仇恨,因爲有了仇恨之後就再也快樂不起來了。
我按照師傅的吩咐,去王家認親。
十五年後,我第一次踏入王家的大門。
我覺得那不是我家,如果是我家應該沒有那種陌生感和距離感。
所以,我從大門裡走出來,又跳牆進去。
我找到了父親的書房,他在燈下看書。
當我走到他身邊,告訴他我是他兒子的時候,他渾身發抖的縮進椅子裡,大聲喊——有刺客!
無奈之下,我拔出了別在腰上的寶劍,用劍尖抵住了他的咽喉。
我不敢用力,可是他的皮膚還是被鋒利的劍刃割傷,他聲嘶力竭的喊著救命,我只能呆呆的站在那裡看著他醜態百出。
看到他那麼沒用的樣子,我心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人不是我的父親,至少他不配做我的父親!
他的喊叫驚動了府上的所有人,無論是看家護院的家丁,還是平時手裡拿著繡花針的丫鬟婆子,都涌進了書房。
手裡的劍一直沒有放下,我看著他們一個個的出現在我的面前,直到看到那個女人和她的兒子。
她叫他源兒,原來,她的兒子叫王源。
奇怪的是,他身邊站著兩個男孩,我不知道哪個纔是她的兒子。
身邊的丫鬟叫那兩個人大公子和二公子,我一下就明白了。
不能怪王員外不肯認我,原來,在這裡我已經有了替身!我在這裡根本是多餘的!
那兩個男孩看著我,就像看到鬼一樣,整個身體抖的不成樣子。可是,我根本就沒有對他們做什麼,我甚至和他們之間還有著很遠的距離。
我有些不理解的問:既然他們已經不要你了,爲什麼還要給你找個替身呢?
王涉說:我出生的時候,父親當時雖然不是什麼家喻戶曉的人物,可是在南方的幾個城市都是很有名氣的,好多有名的大商賈都來喝過我的滿月酒。
王勁坤有一個大公子,又有誰不知道呢!
無論是爲了當時王家的發展,還是當時他在江湖上的地位,都不允許傳出大公子被害或者夭折的消息。
所以,在宣佈母親去世之前,他就找好了我的替身。
現在,那個替身,只不過是老夫人的傀儡而已!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