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這般(陰陰)森恐怖氣氛詭異的地方,那如同孤魂般的(身呻)影在夜中飄((蕩蕩)蕩),飄忽的聲音更如同來自地獄一般侯嬤嬤又還是出了名的膽小因而即便再放鬆,她也是怕的。
她就不想再和那(身呻)影繼續糾纏下去,定了定神,強忍著恐懼,大著膽子說道:“我不管你是誰,在這裡想要做什麼我這陣子有事要去見昭陽縣主,沒有工夫和你在這裡麻纏!”說著就想要走。
女聲卻輕聲叫住她:“等等!我想要問你的話還沒有說,你怎麼就能走?”說著話,她從東廂房前的臺階上飄然而下,緩緩地朝著侯嬤嬤移動了過來。
雖然夜色不明,侯嬤嬤卻也清清楚楚地看到,她不是用走的,她是用飄的!
她慢慢地飄著飄著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夜風中,幽藍色的裙裾隨風飛揚,像是整個人都要飛起來似的
侯嬤嬤直看得頭皮麻,忍不住尖聲叫道:“你你別過來!別過來!”
女鬼沒有答話,腳下也不停留,眼看著就到了她面前。
“你、你別過來!別過來!”侯嬤嬤又叫,“你別想嚇我!我不怕你,不怕你的!我有馬道姑給的驅鬼符驅鬼符!我不怕你,我不怕你!”
說著,從懷中不知摸出個什麼東西,對著女鬼胡亂揮舞起來。
女鬼輕聲笑道:“你當然不用怕我,我有什麼好怕的?我不過是有幾句話想要問你,問過了我自然會走。”
“你你要問什麼話?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侯嬤嬤說著,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去。
只她早已嚇得腿腳軟,腳哪裡還擡得起來,眨眼間,幽藍色的(身呻)影就來到了她的近前。
昏暗的燈光,侯嬤嬤已經能看清楚她的模樣。
明眸紅脣,肌膚勝雪,仙姿玉貌,儀態萬方這模樣分明是分明就是已經去世數年的四太太啊!
這下,侯嬤嬤是真的被嚇住了,“啊”的慘叫一聲,轉(身呻)就朝穿堂門口跑去,嘴裡胡亂喊叫到:“鬼啊!鬼啊!來人啊!有鬼啊!快來人啊!有鬼啊!有鬼”
“你先別走,我還沒有問你話呢!”女鬼說著,卻也並不去追她,只擡起長袖一揮。
“咯吱吱吱”幾聲響動,明明沒有一個人出現,院子兩邊剛纔還敞開著的大門卻竟緩緩地,緩緩地,同時關上了,關上了
侯嬤嬤正奔到近前,眼睜睜地看著門在面前自己關上,直嚇得魂飛魄散,癱軟在地。
“侯嬤嬤,你別怕,也別急著走,說起來我們也也是很久沒有見面了,你不想和我敘敘舊麼?”女鬼輕嘆一聲說道,又朝著侯嬤嬤飄了過去。
侯嬤嬤前兩(日rì)剛被鬼嚇過,尚自驚魂未定時,哪裡還再(禁jìn)得起這般驚嚇,望著離她越來越近的四太太不,女鬼她牙齒抖,雙腿打顫,便溺都失了(禁jìn)。
“四、四、四、四太太我老奴知道你是被人害死,死得冤枉,可、可、可冤有頭,債有主,害死你的人不是老奴,不是老奴啊!”
“哦?”女鬼看著問道,“不是你,哪是誰了?”
“是、是、是大、大太太和、和吳嬤嬤呀!是、是、是她們害死了你!你若是要報仇,你就應該找、找、找她們去!你找她們去報仇!不是我!你不要來找我,不管我的事啊!”侯嬤嬤哆嗦成一團,結結巴巴地說道。
“是麼?”女鬼輕飄飄的說道,“你說是大嫂害死了我,可我昨兒晚上去問吳嬤嬤時,她卻說謀害我的是你!她說是你讓人在馬車上做了手腳”
“她撒謊!誣陷!怎麼會是我?明明是她!是她受了大太太的指使!給銀子那馬車伕,讓馬車伕弄裂你的馬車輪子,故意把車趕到懸崖邊,把馬車推下去,推下去的!”
侯嬤嬤也不知是因爲受了冤枉激憤過度,還是太過驚恐忘了害怕,口齒竟忽然變得流利起來。
吳嬤嬤這些天一直沒有進府,因爲事不關己,侯嬤嬤也沒有去太多關注她,所以侯嬤嬤並不知道四太太的鬼魂昨天晚上到底有沒有去問過吳嬤嬤,就信了女鬼的話。
“是麼?你說這樣的話,可有什麼證據?無根無據的話,叫我如何相信?無緣無故大嫂爲什麼要害我?你口口聲聲說說車伕是被吳嬤嬤收買,受吳嬤嬤的指使,不過是因爲覺得他人已經不在了,沒法子來反駁你,所以想要把事(情qíng)賴在他頭上罷?
吳嬤嬤也是這樣,昨兒晚上她還說是你收買了馬車伕,指使馬車伕把我的馬車推下崖了。說到底,你和她都不過是覺得車伕不在眼前,死無對證,想要互相混賴罷了。既然如此,我又有什麼理由信你不信她?”女鬼淡聲說道。
“怎麼會是我?怎麼可能是我?我怎麼會讓他做那樣的事?做那事是會害死他的!害死他的呀,我攔他都攔不及,怎麼會指使他去做?”
侯嬤嬤說著,膽子不知怎的竟忽然大了起來,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朝那女鬼靠近了過去,壓低聲音說道:“四太太,我再告訴你個秘密,你可知道那馬車伕是誰麼?他是我侄子!我嫡親的侄子啊!我怎麼可能會害他!”
女鬼怔了怔:“你侄子?”
“是!他在家鄉犯了事來投奔我,我爲怕他被人現,就替他遮瞞了(身呻)份,卻並不敢相認,只設法把他弄到了府裡,幫他得了趕馬車的差事。可誰知誰知
誰知大太太盯上了他!讓吳嬤嬤用銀子去動了他的心,讓他,讓他她們明明知道,那是一條死路!死路!卻哄著他去。要知道,我孃家只有他一根獨苗,他若是出了什麼事,就斷了後了!”侯嬤嬤說到這裡,聲音驟然變得淒厲。
女鬼聽得心中一驚。
她這般憂憤,難道是因爲那車伕竟已經死了?如若車伕真的死了,那事(情qíng)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