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我想他了
其實沒什么可聊的,夏夜的目的只是送路希回家。
盡管那唯一一次的正式碰面里他與路希的交談不多,但夏夜心思縝密,直覺也準,所以他所看所想往往比常人要多,他幾乎可以肯定路希不是直人,而他和錢寧雖然在杜君浩的酒吧見過一面,但兩人都沒仔細留意對方,現在見了面也沒什么印象,夏夜既然遇上了就不好看著醉醺醺的路希被帶走,杜君浩可是很寶貝這個養子的,如果路希出了什么差錯,他肯定會放下一切趕回來,夏夜可不想自己的員工因為私事耽誤工作。
“不要。”喝醉的路希跟個孩子似的,心里想什么就說什么,“你不討厭我我也討厭你,我不跟你聊。”
錢寧一頭黑線,他真佩服這個陌生男人,被路小喵這么直白干脆不留顏面的拒絕,他竟然還能笑的跟沒事人這一樣,這人不是脾氣極好就是城府極深。
“如果是你爸的事呢?你不想知道他在那邊過的好不好嗎?”夏夜笑吟吟的拋出誘餌。
路希再次拒絕:“我爸有給我打電話,我知道他過的好不好,不用你告訴。”
錢寧扶著路希胳膊的那只手悄悄施力,心里為路小喵那酒后的心智著急:不聊就不聊唄,你解釋那么多干嘛?怕人家不知道怎么拿話截你嗎?
路希動了動胳膊:“疼。”
夏夜笑微微的看向錢寧。
錢寧窘迫的避開他的視線,簡直要被路希蠢哭了。
夏夜用帶著笑意的眼神殺退了做小動作的錢寧,又將視線轉向路希,繼續誘拐:“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你爸電話里沒告訴你的那些我可以告訴你。”
路希心知杜君浩打來電話肯定是報喜不報憂,所以他被夏夜的提議打動了:“那就聊聊吧。”
夏夜滿意了,錢寧不干了,他把扶著路希胳膊的手搭在了他肩膀上,另一手把他的腦袋壓在了自己肩膀上,一臉歉意笑容的對夏夜說:“他喝醉了,今天也太晚了,改天吧。”
就像錢寧在夏夜眼里是個身份不明的陌生人一樣,錢寧眼里的夏夜同樣來路不明,就憑路希現在這智商,被人賣了都能笑呵呵的謝謝人家,錢寧哪敢把他交給陌生人啊?
“你是?”夏夜問錢寧。
“他朋友,也是他鄰居。”錢寧感覺夏夜不太好對付,無意多跟他糾纏,說著話拿出了褲兜里的車鑰匙,開了車門就把路希往里面推。
“等一下,等一……”路希不配合的掙把。
“等什么等,回家。”錢寧用力一推,喝的下盤不穩動作遲鈍的路希咚的一聲撞在了門框上,路希皺著臉捂住腦袋,疼的直吸氣。
“你們住哪?”夏夜問錢寧,他是杜君浩的老板,杜君浩入職時有交代他的個人信息,他自然知道這父子倆住哪里。
“水岸,位置很偏僻,你大概沒聽說過。”錢寧急于脫身,說著話哄小孩似的在路希頭上揉了兩把,“好了,不疼了,上車吧。”接著不理路希抗議硬把人塞進了車里。
“巧了,我住云頂,不介意我搭個順風車吧?”夏夜口中的“云頂”就是水岸河亭隔壁的別墅區,路希管那兒叫富人區,說起來兩家也算鄰居。
錢寧一臉無語:你都上車了,我介意能怎么著?把你硬拖下來嗎?還有,路小喵,你抓著他胳膊是什么意思?!
車子上路以后,夏夜先給丈夫打了個電話,讓他帶女兒回家,說自己搭朋友的車隨后就到,長他近十歲的枕邊人已經習慣他這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了,當下也沒多問。
一路上夏夜還真說了一些杜君浩的近況,因為是關于工作的,所以路希沒有從他爸那里聽說,也所以聽的津津有味,對夏夜也沒那么討厭了。
車子快要抵達水岸的時候,路希自言自語般的咕噥了一句:“我想他了。”
夏夜:“……”
“我想去看看他。”路希看向夏夜,“我知道那里是軍事化管理,不相干的人不能隨意進出,可是我真的想去看看我爸,我不會打擾他工作的。”
夏夜從來不是會對外人心軟的人,但面對路希帶著請求意味的臉,他莫名的想到了自己那雙兒女。
“我月底去那邊考察,你能空出時間的話……”
“能,可以,沒問題。”路希一口氣用了三個肯定詞。
夏夜被他逗的直笑:“好,那你給我留個電話,到時候我再聯系你。”
路希一口氣報出八個數字,頓了頓,咚的敲了下頭:“后面是什么來著?”
錢寧心里嘆著提醒:“632。”說完忍不住吐槽道,“你不是喝醉了,而是喝傻了吧?”
路希不理錢寧,眼巴巴的望著夏夜:“我沒醉,我很清醒,你可別誆我玩。”
夏夜忍俊不禁:“不誆你。”
要不是開著車錢寧大概就用手捂住眼睛了,沒醉你蠢的跟誰都能拐走的傻小孩似的?
這天晚上夏夜不止搭了順風車,他還送佛送到西的跟著兩人進了路希家,見錢寧熟門熟路,連路希家的貓狗都能叫出名字,這才確定他和路希是很相熟的朋友。
錢寧把路希安頓好,跟夏夜一同離開,兩人一同搭電梯的時候才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一路上都是路希和夏夜在聊杜君浩,錢寧沒能插上嘴,夏夜也沒空認識錢寧。
“錢寧……”夏夜重新打量著他,“你是張天琪的同居人?”
錢寧沒想到夏夜會認識他家少爺,愣了下才道:“是啊。”
夏夜失笑,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小小的住宅里同志都扎堆兒了。
錢寧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了,他家少爺坐在書房里,手執狼毫抄寫經書,他寫的很認真,并沒留意到錢小歪來過,更沒注意到它將小貓爪兒伸進了硯臺里,貓爪印兒從書房延伸到走廊,當真是一步一個腳印兒。
錢寧拎著錢小歪訓話時,他家少爺取了一張沒用過的宣紙,拉過錢小歪黑漆漆的小爪子往紙上摁,錢寧好氣又好笑:“別搗亂。”
張天琪不走,還在錢寧旁邊膩著,他抖了抖那張紙說:“不完整,我再給它蘸點墨。”
錢寧哭笑不得的推了他的頭一下,提著錢小歪去了浴室。
張天琪睨著那枚不完整的貓爪印兒沉吟了須臾,興沖沖的翻出了手機里那張狗爪印兒胎記照,這張于幾年前拍攝的照片已經經歷過兩次更換存儲卡三次更換手機了,幾乎可以稱之為舊照了。
張天琪把手機臉上打印機,將照片打印了出來,但得到的照片卻不令他滿意,幾年前的手機拍攝功能跟現在沒得比,照片像素太低,放在手機里看還湊合,打印出來就顯得模糊失真了。
當天晚上,錢寧睡著之后,他親密的枕邊人輕聲輕腳的開了燈,取出提前準備好的相機,對著小狗爪各個角度拍攝,睡夢中的錢寧聽到一點窸窸窣窣的聲響,但因為又背醉貓又給傲嬌貓洗澡的折騰了大半宿,精神倦怠疲憊,所以只懵懵懂懂的喚了聲“天琪”便又睡沉了。
轉天中午,為兩人設計婚戒的設計師收到了一張奇怪的傳真,隨后張天琪就打來電話了,請設計師依照原圖設計兩枚掛墜。
設計師觀察著照片,不太確定的問:“這是?”
張天琪的語氣透出一點有別于往常的柔和:“我愛人的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