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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顏的手指輕輕滑過木頭人偶,感受著每一處細節(jié),周予說細節(jié)沒有處理好,可是在姒顏看來已經(jīng)處理得很好了,連發(fā)絲,睫毛這樣細小的東西都刻出來了,簡直是鬼斧神工。
她相信拿著這個人偶出去隨便給一個路人看,大家都會說這是她,因為實在是太像了。
而且她能感受出這一刀上面的仔細和用心。
沒有辦法去數(shù)這個人偶上面一共雕刻了多少刀,不知道周予花費了多少時間和心力來準(zhǔn)備這個禮物。
原本以為周予會給她買一樣特別的東西,卻不曾想是這般用心的東西,令她感動之余又是內(nèi)疚,她總說要彌補周予,卻好像什么都沒有做。
姒顏啊姒顏,你還是當(dāng)初的你,闖入他的生活卻又不負責(zé)任地離開。
腦海中不自覺浮現(xiàn)出一些畫面,一些被她塵封多年的畫面。
她和周予認(rèn)識到熟識花費了很長的時間,不過當(dāng)真正熟識起來,姒顏就開始欺負周予了。
每次她去他的住處玩,就會亂翻東西,然后又不收拾丟得到處都是,都是周予驅(qū)動著輪椅幫她收拾。
“你怎么對我這么好啊?看你也不像是會收拾東西的人呀。”十五歲的姒顏湊近周予笑著問,周予身邊總是跟著人,她想這些家務(wù)肯定會有人做的。
“沒有人收拾只能我來收拾了。”十五歲的周予略帶無奈,現(xiàn)在家里就他和姒顏。
“你可以叫我收拾啊。”
周予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隨即笑道,“你會嗎?”姒顏是出了名的懶,而且叫她收拾她一定會扯出一大堆理由來反駁。
“你可以兇我啊,你知道的,只要你兇我,我肯定會去做的。”她是真的怕周予兇,怕周予不說話不理她。
“舍不得啊。”周予伸手在姒顏的額頭輕輕彈了一下,“怕太兇你會走,你走了,我就要恢復(fù)以前的生活了。”
低低的聲音里夾雜著深深的悵然,這不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該有的心態(tài)。
可是姒顏知道,雖然說出來只是簡單的一句,但是其中包含了太多的東西。
以前的生活,這五個字對周予意味著黑暗,一直生活在光明之中的人是無法理解黑暗是什么樣的滋味。
那是窒息,冰冷,壓抑,血腥。
她吐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會走的!”然后就去收拾東西了,周予過去她的身邊幫著一起收拾,一聲輕輕的“嗯”卻不知姒顏有沒有聽到。
如果沒有后來的那些事情他們會如何呢?
其實他們兩個何其相似,都是孤兒,都有著黑暗的回憶,唯一的區(qū)別是她喜歡用積極的態(tài)度來掩藏黑暗,而他則甘愿在黑暗中沉淪,兩個人就好比兩只刺猬,明明想要互相靠近汲取溫暖,卻又將對方刺得遍體鱗傷,只有遠遠的分隔開,再也看不到彼此才能相安無事。
“阿顏,阿顏?”周予的聲音將姒顏的思緒拉回,“嗯?怎么了?”
“想什么呢?叫你幾聲都沒反應(yīng)。”
姒顏搖搖頭,她不是很愿意和周予提起以前的事情。
“我很喜歡,謝謝。”她舉著手中的木頭人偶對周予說。
“嗯,喜歡就好。”
這個時候,姒顏才注意到周予的手指上有一些細小的劃痕,不禁愣住,“把你的手給我看看。”不由分說的就拿起周予的手看了起來,手指上有很多很多小劃痕,雖然都不深,可是還是會有疼痛感。
周予抽回自己的手笑道,“沒事,一些劃痕而已,太久沒碰了,很生疏,就不小心劃到了。”
“這么好的手藝怎么就放棄了呢?”既然是很久沒碰,那一定是丟下很久了。
“那是小時候玩的東西了,后來忙了就沒怎么碰了,做這樣的東西需要比較專心,現(xiàn)在很少有這么空閑的時間了。”或者說是,他也沒有這樣的心思再去雕刻一個如此精細的人偶了。
姒顏點點頭,并沒有對周予說的話有什么疑問。
不禁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阿顏,下雪了。”
“啊?”姒顏驚愕,抬頭往上看,果然看到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下來,而且還不小,是大片大片的雪花,一剎那,驚喜彌漫心頭。
說起來k市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下過大雪了,不知道這場雪會下多久,若是下得久的話就會在地上鋪上厚厚一層了。
“冷嗎?要不先走?”周予問姒顏。
“我還好呢,你呢?”姒顏本身就不太怕冷,她擔(dān)心周予的兩條腿會受不住。
周予搖搖頭,“我也不冷。”他的雙腿如果能感知到冷的話,也許就有治愈的希望了,可是他什么感覺都沒有。
他拿過小毯子給小肆蓋上,小毯子也是白色的,蓋在小肆的身上顯得特別軟萌。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待在飛雪當(dāng)中,靜謐恬淡。
“阿顏,你給我拍張照片吧。”周予仰頭看著不斷飄落下來的雪花說道。
白皙的脖頸拉扯出一條優(yōu)雅的弧線,如同高貴的白天鵝。
“好啊。”姒顏拿出手機對準(zhǔn)周予,她想若是現(xiàn)在有別人在場的話,應(yīng)該會情不自禁地就給周予拍照片,因為這景象實在是太過美好。
她給周予拍了兩張照片,一張是周予仰著頭的樣子,一張是周予正對著她微笑的樣子。
照片里的周予淺淺笑著,一身黑衣,雙腿上趴著白絨絨的小肆,頭發(fā)和肩頭上落著少許的雪瓣,淡化了原本的肅穆。
她在想縱使多年后,自己再看到這兩張照片的時候一定還是會覺得很美好,她不會忘記她的生命中遇到過這樣一個特別的人,然而,此時的她并不知道,當(dāng)她再一次看到照片時,卻是禁不住潸然淚下。
“我把照片發(fā)給你。”
“嗯。”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姒顏便和周予打算離開。
然而這個時候姒顏的手機響了,她看到是沈熠的電話便接了起來,“喂,二哈。”
“顏子,出事了,橙橙被人抱走了!”沈熠焦急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姒顏嚇得懵了,“怎么回事?橙橙怎么會被人抱走?”
一時間,姒顏整個人都亂了!
————有讀者問我是哪里人,我是浙江人,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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