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商業秘密的事都已經處理好了,不用擔心。”
書房里,冷川昂首挺立著,他直直的看著霍擎琛,眼神里沒有一絲陰霾。
看了冷川一眼,似乎在思慮些什么,霍擎琛停留了兩秒,才緩緩開口。
“自從我和沈寧霜見過面之后,沈似來那邊有什么動靜嗎?”
食指輕輕敲了敲桌面,霍擎琛的眉頭皺在了一起,他本意并不喜歡沈寧霜,所以說如果這次見面如果沒能起到一丁點兒大左右,那他可就是虧大了。
“似乎是老實了許多。各個方面都有所收斂,成日里不是去商聯辦公廳處理事物,就是回家待著,哪兒都不去。”
知道霍擎琛在擔心些什么,冷川只挑重要的事情說。他可不敢把沈似來把霍家和沈家定親的消息到處炫耀的事情給說出來,生怕下一秒霍擎琛就變了臉色。
更何況這些事情不說霍擎琛也猜的到,沒必要再說出來惹霍擎琛心里不痛快。
“那齊未遠呢?”
一提到這個人,霍擎琛的眉頭就恨不得擰成一個死結。這是癥結的關鍵,如果不是齊未遠,霍擎琛和商聯會長就不會陷入現在這樣進退不得的境地。
可偏偏齊未遠權勢沖天,不是可以輕易挪動的棋子。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霍擎琛絕對不會輕易去動他。
“還是老樣子,到處收買人心,聽話的就收入囊中,不聽話的就加以恐嚇,搞得人心惶惶。而且……”
對于齊未遠這個燙手的山芋,冷川一提起就會替霍擎琛覺得頭疼。
跟在霍擎琛身邊這么多年,早已根植于血液中的正義感就讓足以讓冷川容忍不下齊未遠這個人的存在,再加上齊未遠造成了霍擎琛的困擾,冷川就更把齊未遠視若眼中釘肉中刺。
“而且什么?”
對于冷川的大喘氣,霍擎琛十分的不滿意。有什么話就直說,霍擎琛生平最討厭說話吞吞吐吐,半說半留。
“齊未遠似乎不僅在暗地里私自拉攏財團、籌集資金,還從暗網上置辦了不少境外股票。這年頭,暗網的線太難摸,壓根留不住齊未遠勾結境外地下財團,吞噬國內資本的證據。”
言下之意,想辦齊未遠這個人,太難了。
“不用白費功夫,這個時間點兒,拿到了證據也只會逼得他狗急跳墻,加快謀反的步伐而已。”
從來沒打算能夠從正規法律流程抓住齊未遠的把柄,霍擎琛太清楚齊未遠的為人,無論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絕不會留下證據。
更何況齊未遠已經下了要反叛的心思,要是真的拿到證據甩到他面前,頂多也就是雙方翻臉而已,不可能真的把齊未遠抓住歸案。
他不是什么單純聚攏資本的貪得無厭之人,齊未遠是要把整個商聯的秩序都顛倒過來,建造一個新的由海外資本扶持的商聯,僅憑法律是束縛不住的。
“嚴查嚴打,我知道這根本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可讓齊未遠的資本力量能少一支是一直,計劃能拖一步是一步。”
事到如今,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霍擎琛也不是什么土辦法都會照著做的無腦之人,可事態發展到現在這一步,霍擎琛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身為一個企業貴族世子,霍擎琛知道一定會有場惡戰要打。
見慣了輸贏與沉浮,當然不怕失敗,但是也明白勝利的不易,更知道珍惜。
“是。”
言簡意賅,冷川的表情緊繃繃的,似乎什么都不能再讓他放松下來。
從書桌下踢出一個銅盆來,霍擎琛拿起一只打火機,把放在桌上的文件點著了,火星從一角迸發出來躥了上去變成了火苗,直到文件差不多燒了個大半,霍擎琛才把它丟進銅盆里。
破碎的紙被滾燙的溫度燙成了卷,灰燼落在銅盆里,原本不多的文件也在電光火石間全數煙消云散。
“處理掉。”
親手把文件燒了個干干凈凈,霍擎琛確定沒什么大礙之后,對著冷川吩咐了一句。
哪怕親近如冷川,霍擎琛也不會把這種機密文件經冷川的手,一是做事謹慎不留漏洞,二是一旦哪天出了問題也好方便霍擎琛排出冷川的嫌疑。
有時候,信任就是懷疑,懷疑就是信任。
“是。”
闊步走到書桌旁,冷川端起銅盆走向門外。
這種事情霍擎琛從來不會讓仆人進來打掃,而是會叫冷川直接丟到莊園里的綠植園里,一小時不到,就和花肥混作一團,誰也分不清,神不知鬼不覺。
把灰燼全數倒進花池中,又用工具簡單的把泥土翻了翻,看了看四周沒有什么動靜,冷川這才放心的離開。
他往大廳正門的方向走去,期間途徑一座噴泉,水落入池中的聲音“嘩啦嘩啦”,聽著卻沒辦法讓冷川放松下一絲心情。
忽然他停下腳步,站在當場不再動彈,似乎被定格住一般。大概過了兩三秒,冷川改變了既有的路線,他向左走了幾步,腳步忽然變快,緊接著跑了起來。
這時黑暗中忽然竄出個人影來,就在冷川的正前方,他向遠處逃竄,兩個人就這樣在莊園中你追我趕起來。
其實那人跟了冷川有一段時間,可是黑夜里,風聲吹動枝葉,四處都是窸窸窣窣的聲音,冷川分不太清。
終于到了噴泉附近,環境空曠了一些,那人也仗著有噴泉的水聲做掩護,大著膽子稍微往前貼了貼,冷川這才能確定那個人的位置。
可惜天色太暗,冷川即便手腳利索,可在伸手難以看見五指的情景下,再加上那人本來就與冷川之間有著不小的距離,終于冷川還是沒追上,硬生生讓那個人逃掉了。
眼見著追人無望,冷川蹙了蹙眉頭,他猶疑了一霎那,轉身就往大廳的方向走去。
莊園里出現了外來人,這可不是小事。
“你說什么?有人混進莊園里了?”
本來還坐在位上的霍擎琛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如果換成平時,霍擎琛一定沒有這么大反應。
可他本來就在為齊未遠的事情傷神,此時此刻還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個人混進霍家,霍擎琛當然會有些失了方寸。
“是。應該是入夜之后進來的,對于莊園里的地形也并不陌生,看來是早就有準備。還有,西邊樹下有個三腳架留下的印記,似乎是偷拍了什么。”
冷川仔細的分析著,如果不是晚上進的霍家,那么照著霍家這么嚴的守衛,那人只怕是很難進來。
更何況如果早就進來了,也該摸完消息早早回去,不可能還被冷川遇見個正著。
只是霍擎琛的臉色卻并不太好。
三腳架?還真是動靜不小。居然這么猖狂,帶著不小的玩意兒進了霍家,這簡直是打在霍擎琛臉上的重重一巴掌!
更令霍擎琛頭疼的是,他現在壓根想不出是誰派來的人監視自己。霍擎琛在官場上樹敵不少,除了現在風頭浪尖上的齊未遠,還有許多人想要置他于死地。
“是屬下失職,明天開始一定加強巡查,守衛也多增些人力。”
身為霍擎琛的助手,冷川當然知道這次事態的嚴重性。他第一反應就是負荊請罪,是他的錯冷川向來不會推脫。
“嘟嘟和喬茗都還在這座莊園里,我希望以后不會出現類似的事情。”
盡管霍擎琛知道只要對方憂心,這件事情就預防不住,可霍擎琛還是給出了警告。
他的臉色已經僵成了雕塑一般,霍擎琛現在不再是孤家寡人了。一旦喬嘟嘟和喬茗兩個人出了什么事,他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