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荒涼的斷壁殘垣,里面林立著各種廢棄的住宅區。
有些住宅區露出了一半鋼筋結構,有的則是全都垮掉,有的則布滿青苔猶如鬼宅。
傳聞這片區域有一只鬼魂,每晚夜深人靜之時都會發出凄慘的叫喊,就如要殺人償命那般。
孔令妃在這片荒涼的區域左拐右拐,來到了一個骯臟的下水道邊。
“羅纖,我來看你了。”
冷風蕭蕭瑟瑟地吹,帶著一股刺骨的冰涼,仿佛要刮在人的骨子里!
孔令妃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根本不管能不能得到羅纖的回應,她一個人自言自語地說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羅纖,楊雨霏招來了,她要認祖歸宗,她要成為孔家的女兒。”
“我就知道,羅姐一定是將所有事情都告訴給她聽了,不然她不會去尋找自己的身世。”不知想到了什么,孔令妃忽然道:
“不知道歐盟那個老太婆對她說了些什么,真是可恨!我派傭兵去殺她都沒能殺成功!”
她眼里一片森冷,嘴里吐出的話宛如世間最恐怖的賭咒。
“不就是有一個在市政廳的上班的兒子么,真當自己是一個人物呢?”
“我不會放過她們的,妄想挪動我地位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不管是楊雨霏,還是羅姐,還是別人,她們都不會有好下場的,她們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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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發現了孔令妃的行蹤。”賽格匆匆走入了別墅,說道。
蕭易眼神一凝,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現在只是下午,她就這么出去了?”
以往他收到的消息,孔令妃都是半夜才出去行動的。
“對。”賽格答道。
蕭易眼里閃過一抹趣味,“她去的地方都調查出來了嗎?”
“調查出來了,是一片老舊廢棄的住宅區。”
蕭易站了起來,沉著開口:“那就走吧,讓我們來看看,孔令妃去那邊到底是為了什么。”
“是的,少爺。”
楊雨霏一直在家中坐等消息,她不停地抬頭看著客廳上的鐘表,時不時又低頭看著手上的手表,心里焦急。
蕭易已經出去一個小時了,路上會不會發生了什么意外?
正當她忍不住想要打個電話給蕭易時,別墅的門忽然被打了開來,蕭易的身影出現。
“蕭易!”楊雨霏眼睛一亮,急忙跑過去撲到他懷里,“你都要嚇死我了,又不肯帶我去,又不肯說你是去什么地方,我還以為你出了什么——”
她話語驟停,蕭易身后的那口黑色棺材是怎么回事?!
“你、我、你……”楊雨霏眨了眨眼睛,有些語無倫次,被震驚到了。
蕭易難道是出去了買了一口棺材?
“咳咳。”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不要多想,我不是出去買棺材。”
楊雨霏心思被猜中,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那你出去是干什么?”
蕭易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讓手下將那口棺材放在客廳里,說道:“我出去是調查一件事情。”
“我收到消息,孔令妃每個月都會固定去幾個地方,我一直都追查不出來,因為她出去的時候都有一大批人保護,另一方面,她出去時都是凌晨深夜。”
“這一次她竟然是選擇下午出去,暴露了地點,所以我就趕過去看了。”
“在那片廢棄的住宅區,我發現了一個——”
蕭易話語一頓,楊雨霏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口棺材?”
“不,是一個人。”
他走過去將棺材給打開,露出了睡在里面那人的面容,當看到她的第一瞬間,楊雨霏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腦海里閃過之前見到的畫面,有些害怕。
棺材里的躺著的那個人,還算是人嗎?
簡直就是一副掛著肉皮的骷顱!
她從來沒見過這么瘦的一個人,頭上的頭發全部都掉光了,整個皮膚蒼白的可怕,但卻又很骯臟,數不清的污漬淋在她的破爛的衣服上。
如果不是有鼻子有眼睛有嘴巴,她甚至都認為這不是一個人了!
楊雨霏深呼吸了一口氣,蕭易把她擁在懷里,跟她說不要怕。
楊雨霏睜開了睜開了眼睛,沒看一次棺材里的人,都有種觸目驚心的疼,這個人怎么會變成這樣?
她的手細小的就像是一只雞爪的手,全身仿佛脫水了被放進油里炸過一樣。
就在楊雨霏打量她的時候,棺材里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睛不同于皮膚,而是明亮的可怕,黑白分明的眼珠,仿佛能直射入人們的內心!
“你是誰?”楊雨霏怔怔開口。
棺材里的人看向她,嘴巴動了動,聲音沙啞的就如沙子劃過那樣。
只聽她無比生澀地說出了兩個字:“羅纖。”
“我是羅纖,羅芳的女兒。”
楊雨霏心神巨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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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醫院有些不同尋常,竟然是空無一人,只是醫院里的某一個科室卻熱鬧無比。
“楊大小姐,今天挺好的啊,竟然沒有遲到。”同一個地點同一個人,在不同的時間里一看見她就給她同一種諷刺的語氣。
楊雨霏冷冷地掃了眼挑釁的女人,忽然有些不明白孔家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你是誰,憑什么跟我說話?”她毫不客氣地罵道。
“呦呦呦,我當是誰來了,口氣竟然這么大,你都還沒當上孔家的女兒呢,就如此驕橫跋扈,要是你進了孔家的門,我們豈不是個個都要被你罵慘?”
另一人看不下去,加入了討伐大軍。
“對啊對啊,孔家的正主還沒發話呢,這個名正言不順的人有什么資格頂嘴?還教訓我們?”
“膽兒未免也太肥了!”“就是就是!”……
整條走廊瞬間蕩起了這群長舌婦的聲音,嘰嘰喳喳地吵得真讓人耳朵生疼。
見孔少兵的臉色越來越不堪,孔令妃忽然站了起來,說道:“各位消消氣,今天我們是拿來鑒定報告的,不是來吵架的。”
“以后大家可能都是一家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們不要再吵了,好嗎?”
孔令妃是家主的嫡系孫女,不是她們這種旁支可比的。
她話一出口,其他人都訕訕地住嘴,不在說話。
“砰!”門這時候被推開,醫生推門走了進來,掃視了全場一眼,與孔令妃目光對視時眼神閃爍了一下,最后,他說道:
“你們都是拿來鑒定報告的吧?”
他晃了晃手上的文件,其余人不有點了點頭。
醫生翻了翻手里的文件:“楊雨霏是誰?”
“我!”楊雨霏走了過去。
醫生把文件遞給她,沉著開口:“經過化驗,你和孔少兵的記憶匹配率為0.01%,也就是,你們并不是父女關系。”
話語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
孔少兵臉色一沉,手不由自主地狠狠捏緊。
“竟然不是父女關系?”
“天啊,她把我們所有人都騙了!”
“真是浪費我的感情,難為我今天特意將美容都推掉了!”……
周圍響起了一陣喧嘩,其他人并沒有竊竊私語地討論著,而是非常響亮大聲地說道,話里話外無不是對楊雨霏的鄙夷。
“一個窮酸的孤女,還妄想進入孔家大門,真是笑話!”坐在孔令妃旁邊的女人說道,聲音之大一時之間蓋過了所有人。
“誰說她不是孔家的人?”一陣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帶著一股熟悉的吊兒郎當。
孔令妃雙手狠狠一捏,身體細不可察地顫了顫,心里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
孔令奇出現在大家面前,銳利的雙眼掃視著眾人,再次問道:“誰說她不是孔家的人?”
氣氛頓時一僵,之前一直嘲笑楊雨霏的人都不敢說話,話語噎在了喉嚨里,臉頰漲得通紅,看著好不讓難受。
“奇、奇少,結果已經鑒定出來了,楊雨霏跟少兵老爺一點關系都沒有。”其中一個人壯著膽子回道。
“我說她是就是,你有意見嗎?”孔少奇斜眼倪了那人一眼,寒意森森地說道。
“沒、沒有!”那人打了一個顫抖,低垂著頭眼睛盯著腳,恨不得整個人都鉆入地洞里。
“令奇哥哥。”孔令妃站了起來,眉頭微蹙,小聲地說道:“楊雨霏的確不是我父親的女兒,鑒定報告都出來了,難道還會作假不成?”
孔少兵同是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看樣子是要離開了。
孔令奇優哉游哉地說:“三叔,等一下。”
孔少兵轉過身子看向他,壓力如泰上壓頂般襲來,他冷冷開口:“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孔令奇毫不畏懼孔少兵的冷臉,扯過楊雨霏手中的文件,當著眾人的面撕了起來,他笑瞇瞇地說:“這份資料,是假的。”
所有人不由身體一震,眼里閃過一抹驚駭,假的?
難道是有人作假?!
眾人腦海里心思千回百轉,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們打了一個顫抖,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孔家人不得內部相殘”是孔家的鐵律之一,任何觸犯了這一禁忌的人都會被孔家處死,不管那人的身份地位如何。
如果楊雨霏的鑒定真的被人弄了手腳,暗地里那人很有可能就會觸犯到這條鐵律了。
“證據。”孔少兵冷冷地看著孔令奇,說道。
孔令奇臉上仍是一副笑意,他轉頭看向早就僵在原地的醫生,輕聲問道:“原來的那個醫生去哪里了?”
醫生心里快速跳動,額頭上冷汗涔涔,“你在說什么,我就是這里的醫生。”
孔令奇悠悠搖了搖頭:“不,鑒定過程不是你做的,我說的是另外一個醫生。”
醫生身體抖了抖,說:“他今天早上就出國出差去了,不在這里。”
孔令奇拍了拍手,一個人被保鏢壓了上來:“你說的醫生,是不是他?”
被壓著那個人神色驚恐,看到了眾人大叫道:“不是我故意弄手腳的,是孔家的小姐讓我弄手腳的!”
“孔令妃,對,那個人是孔令妃!是她叫我把鑒定結果給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