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臉上面無表情,莫管家走到他身邊,“二少爺,老爺子叫你過去別墅開會。”
“現(xiàn)在這種情況,你覺得我們能走開嗎?”蕭易反問。
莫管家臉色凝重,低聲道:“這次不知道是突發(fā)意外還是人為蓄意,二少爺,我們必須要保證你的安全。”
蕭易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會待在這里,你先穩(wěn)定周圍的秩序吧。”
莫管家見蕭易這么配合,也沒多想,轉(zhuǎn)身跑到人群中又說了幾句,應(yīng)付別人的疑問。
離蕭易比較近的賓客拿出手機(jī),發(fā)現(xiàn)手機(jī)竟然沒有信號,立刻慌了。
“怎么回事?連緊急求救電話都打不了?!”
“天啊,不會是恐怖襲擊吧!”一個女人尖叫一聲,不少人臉色一變。
“傳聞蕭家就是販賣軍火起家的,不會是被人來尋仇了吧?”
一個男人大聲說道,被附近的蕭易冷冷地覷了一眼。
那眼神太過恐怖,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樣。
這個男子頓時被嚇得一身冷汗,閉上嘴什么也不敢說了。
就連蕭易從他的面前經(jīng)過,走出了庭院,他也沒敢出聲。
另一邊,楊雨霏在黑暗中摸索。
她不敢用手機(jī)照明,怕會暴露自己的行蹤。
周圍黑漆漆的,楊雨霏看不見底下是什么路,時不時會碰上一些石頭或某種堅(jiān)硬的東西,差點(diǎn)摔跤。
楊雨霏咬了咬嘴唇,有些后悔自己為什么要走遠(yuǎn)躲傅宸了,一直待在蕭易身邊該多好。
咦,等等!
她走遠(yuǎn)……是為了躲避傅宸?
腦海里又閃過一些片段,傅宸,原主,盛睿,羅姐……
楊雨霏蹲了下來,頭疼地抱住了腦袋。
痛,好痛,身體仿佛不受控制了。
這時,斐文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喂喂,你們聽得到我說的話嗎?”
楊雨霏模糊的神志被拉了回來,有氣無力地回道:“我聽得到,你們在哪里?”
蕭易眉頭一皺,“雨霏,你還在原地嗎?聲音怎么這么弱?”
楊雨霏:“我離開了,那片地方有高菲菲和藍(lán)沁,她們兩個被抓走了,我聽到動靜就藏了起來。”
蕭易心里一緊,“雨霏,你有沒有受傷?”
楊雨霏:“我沒有受傷,蕭易,我的頭好痛,我覺得頭好暈……”
蕭易的手微微握緊,催促道:“斐文,你趕快將雨霏的位置說給我聽,雨霏,你附近有沒有什么亭子之類的地方,藏起來等我。”
斐文眉頭一皺,“攔截裝置猜測錯誤了,比我們之前猜的還要高一個等級,差不多將半個帝都的信號都覆蓋了進(jìn)去。”
“這次建立的無線信號很弱,我創(chuàng)建的線路并不穩(wěn)定,我正嘗試建立一條更強(qiáng)大的信號通道。”
“嫂子,你能先找到一個地方藏起來嗎?”
蕭易和斐文說的話斷斷續(xù)續(xù),楊雨霏抬起頭打量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忽然,她的眼睛一瞇,不遠(yuǎn)處有個銀光若隱若現(xiàn)。
是湖泊倒映的月光嗎?
“我這邊好像有個湖,我走過去看看有沒有亭子。”楊雨霏的聲音很虛弱。
蕭易眼眸一暗,“雨霏,要我唱歌給你聽嗎?”
“……要”半晌,才傳來?xiàng)钣牿曇簟?
蕭易頓了頓,唱起了那首雨霏很喜歡的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耳邊斷斷續(xù)續(xù)傳來蕭先生的歌聲,楊雨霏揉了揉腦袋,感覺沒有之前那么痛了。
她的心里忽然閃過一個想法:蕭先生真的是她的守護(hù)神,以后一定要抱緊他大腿。
歌聲斷斷續(xù)續(xù),連首完整的歌都湊不上,有的地方還走音唱錯調(diào),但楊雨霏卻感覺無比的溫暖。
她輕輕勾起了嘴角,冷得直抖的身體似乎被注入了一股暖流。
楊雨霏眼神堅(jiān)定,將腳上的高跟鞋脫了下來,往地面上一敲,高跟變成了粗跟。
她穿上了鞋子,一步步那處往若隱若現(xiàn)的光芒走去。
耳釘里傳來一陣雜音,雨霏又聽不到蕭易的聲音了,還好她的腦袋已經(jīng)不痛了。
等走進(jìn)了,楊雨霏發(fā)現(xiàn)這里的確是個湖泊。
湖泊邊上有個涼亭,她之所以看到,是因?yàn)槟亲鶝鐾だ锞谷挥泄狻?
說來也是奇怪,蕭家這片地方都停電了,怎么涼亭那里會有光?
那盞燈發(fā)出的黃光太過微弱,楊雨霏走進(jìn)才看到。
難道是策劃綁架的人在這里開會?
不對!楊雨霏否決了這個想法,她根本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凄清的月光照耀到湖泊上,在水中形成了一面清亮的倒影。
深幽的涼亭,昏黃的燈光……看著有種怪異的感覺。
楊雨霏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她有股直覺,這個涼亭里會有重要的發(fā)現(xiàn)。
同一時刻,宴會上,蕭家大少爺蕭謙。
蕭謙被安管家找到,叫他不亂走,注意安全。
安管家和莫管家都是蕭老爺子的管家,一個主內(nèi)一個主外,兩個管家的權(quán)利無法比較,說不清誰的權(quán)力更大。
蕭謙尋了個機(jī)會支開安管家,走到一處地方,拿起手機(jī)打了個電話。
所有人的手機(jī)都沒信號,但蕭謙這部手機(jī)卻不受影響,竟然能打通電話。
一條清晰的信號渠道出現(xiàn)在斐文的電腦上,他眉頭一挑,開始追蹤信號來源。
“人已經(jīng)抓到了嗎?”蕭謙看了看四周,低聲道。
“抓到了兩個女的,還有一個女的沒找到。”
蕭謙眉頭一皺,“誰還沒有找到?”
“楊雨霏。”
蕭謙想起宴會上躲在蕭易懷中的那個女人,眼里閃過一抹厭惡,一點(diǎn)兒都不識抬舉的女人!
不過看蕭易那樣子,倒是對她挺看重的。
“必須要抓到楊雨霏,你們行動快點(diǎn),不就是個女人么!”蕭謙催促道,心里對這群人的辦事能力感到不滿。
電話那頭的人不由翻了個白眼,蕭家舉辦宴會的地點(diǎn)這么大,人又這么多,那個楊雨霏只要往熱鬧的人群里一擠,他們就算看到了也不好抓啊!
這蕭大少爺是不是看電視劇看太多了,以為隨便遇到一個人都是女主么?!
不過那人還是語氣恭敬地回道:“好的,少爺。”
“還有,蕭易那邊,你們也找個機(jī)會把他抓走。”蕭謙神情陰狠地說。
“是的。”
掛斷了蕭謙的電話,領(lǐng)頭的黑衣人將嘴上的煙頭丟在了地上,用腳踩了踩。
一個手下湊過來問:“老大,真要抓那蕭二少啊?”
黑衣人瞥了他一眼,“你當(dāng)我傻么?蕭家的內(nèi)斗你敢摻和進(jìn)去?”
抓了蕭易的女人是一回事,可抓了蕭易本人,性質(zhì)又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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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雨霏走著走著,涼亭內(nèi)忽然響起了一陣音樂聲,把她嚇了一跳!這是什么聲音?
鈴聲響了一陣又消失了,楊雨霏的腳步更慢了,循著聲音的方向走。
她手上緊緊握著一盒小巧的氣墊BB,這盒氣墊可不是什么化妝品,里面看著是BB霜的液體,其實(shí)都是高純度腐蝕性液體。
配上專門定制的粉餅,只要輕輕一抹,任何金屬物體都能被瞬間腐蝕。
蕭潛掛了電話,看著手機(jī)若有所思,找不到最關(guān)鍵的那個女人么?
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了……楊雨霏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將頭往草叢外伸去。
忽然,她眼里的瞳孔微微一縮——
一位面色慘白,嘴唇發(fā)白,眼神空洞的年輕男子出現(xiàn)在她面前。
楊雨霏的心重重一跳!
媽呀,她不會是撞鬼了吧?!
楊雨霏瞇了瞇眼睛,這人有腿有腳,不是鬼。
記住了男子的外貌,她用手捂住了口鼻,悄悄往后退。
只可惜,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意外。
你永遠(yuǎn)無法預(yù)料到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到,就像楊雨霏沒預(yù)料到她往后撤退時,竟然會不小心踩到了一截枯枝!
“咔擦!”一聲,在這幽寂的環(huán)境里異常響亮。
楊雨霏一驚,抬頭看去,涼亭里的男人把目光看了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
楊雨霏身體一寒,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心里拼命叫囂著:快走!
快點(diǎn)離開這里!
她當(dāng)即跑了出去。
這種危險的感覺,前世楊雨霏也有過,而那一次,她是被一位瘋狂的粉絲綁架了。
蕭潛沒有追過去,即使他現(xiàn)在身體好了很多,但還是無法做出跑步這種激烈運(yùn)動。
蕭謙想起剛剛看到的女人,眼睛睜得大大的,滿臉慌張,就像只兔子,受到驚嚇一蹦一跳地跑了。
蕭謙勾起一抹嘴角,還真是有趣。
他拿起手機(jī)打了個電話,“人找到了,在我這附近。”
楊雨霏拼命奔跑著,只是一跑出小湖區(qū)域,周圍黑黑一片,她什么都看不到。
“砰!”因?yàn)榕艿锰保恍⌒慕O倒在了地上。
楊雨霏摸了摸摔疼的腿,一陣刺痛,手有些黏黏的,可能是流血了。
楊雨霏欲哭無淚,再一次痛恨自己為什么不在蕭易身邊乖乖待著。
蕭先生,你在不來你家夫人都要流血而亡了……
耳釘忽然傳來了一陣雜音,“滋滋——”地響了幾聲,楊雨霏心里一喜。
“蕭易,蕭易,你在嗎?蕭易……”
“雨霏,我在,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楊雨霏連忙點(diǎn)頭,“我在,我聽得到。蕭易,你在哪里?離我有多遠(yuǎn)?”
耳釘又是一陣忙音,楊雨霏有些急,艱難地站了起來,走了幾步路。
不一會兒,蕭易的聲音模糊傳來:“我在……定位等我……”
楊雨霏剛想回話,忽然“砰!砰!”兩聲,一盞巨大的強(qiáng)光燈朝著她方向打來。
楊雨霏伸手遮住臉,瞇著眼睛往燈光的方向看去。
一群身穿黑色衣服的人站在大燈旁邊,快步朝楊雨霏走來。
其中一個類似領(lǐng)頭的人站了出來,他戴著黑色墨鏡和口罩,身穿一件黑色披風(fēng),全身上下都是一片黑。
這人看著楊雨霏,拿出手機(jī)比對了下圖片,朝著其他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
“楊雨霏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