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快的聲音,輕盈的腳步,在半山腰摸了摸那隻愛打滾的驢,重新給他改了個名字叫小將,因爲(wèi)人們總說犟驢,一窩白虎跟小將相處的越發(fā)和睦,剪瞳各自給了個麼麼噠,就快步走上山去,還不忘大聲喊著:“師父師父,看我給你帶什麼回來啦!”
怒放的紫丁香都成了她衣襬下的殘花,山澗邊一派竹海硬生生被彎去了不少斜枝,剪瞳沒有像往常一般飛檐走壁,而是伴著清風(fēng)徐行,不住的把搶來的扇子拋向空中,舞著各門各派的招式,又打斷了樹枝幾許,繁花幾簇。
“死丫頭!老夫的箭竹幾十年纔開一次花,花敗竹枯,你莫要再摧殘它們了,老夫還想留個種子再把箭竹種上呢。”白素身在洞中,卻能耳聽八方,那颯颯的竹葉聲響宛似一個個孩子的哭聲,直央求他救命呢,此刻便有些氣急敗壞的味道。
白素愛竹,山中難得找了一塊適合種竹的地方,各類竹子都種上一些,過了好些年,長勢也不錯,另外還有幾塊藥田,都是把山上很少能採到的藥材留了種,自己種下,也有些山上的花花草草可以入藥的,也被白素挪在一起。
剪瞳無聊的撇撇嘴,習(xí)武之人就是不同,都那麼大歲數(shù)了,還是耳聰目明的,這離山頂那麼遠(yuǎn),他都能知道自己是在竹海里面禍害,連自己動箭竹花都知道,這日子沒法過了!師父不是說,他畢生所學(xué)都教的差不多了嗎,怎麼還可以這麼欺負(fù)人的?
“知道了,我馬上就回去。”對著空氣做了個鬼臉,剪瞳還是用輕功飛回了山洞。
小巧的鼻子動動,空氣中似乎有了別的東西,“咦?師父,你不是不能去太遠(yuǎn)的地方嗎,怎麼屋裡會有一盆枯了的紫丁香?”
目光掃過藏著掖著的剪瞳,料定她身後定是又什麼寶物,佯裝不在意的說道:“爲(wèi)師見屋外開了這麼一株,就給他挪進(jìn)來了,只是腳踝上了,又不是廢人,洞口那麼平滑,爲(wèi)師用輕功就可以出去了,不過倒是有點(diǎn)奇怪,明明開的好好的紫丁香,怎麼搬進(jìn)來就蔫了呢?許是丁香喜光的緣故。”
“怎可能?師父喜歡鈴蘭,洞中常年養(yǎng)著,鈴蘭與丁香相剋,丁香自然迅速就萎靡不振了,師父要是真的喜歡它在乎它,就應(yīng)該放了它。還好是丁香,若是師父拿了盆水仙回來,如今就是兩敗俱傷了,所以說啊,有的時候喜歡不一定要得到,強(qiáng)行留在身邊,可能適得其反的。”說著便把盆中的丁香放回了外面。
見剪瞳拍拍手掌,大功告成的回來,白素微微有些感喟,“你……”
師父聰明一世,也難得糊塗一時,剪瞳撿了這麼個笑料,足夠開心好幾天的,於是自鳴得意的說道:“師父想問我怎麼知道的嗎?書架上第四列第三行下數(shù)第三本是個沒有封面的書,在裡面寫著呢!”
爲(wèi)師只是想問,你爲(wèi)何會說出這樣的話語呢?人世最難,不過隨緣,太多人
總想著留住自己想要的,不計(jì)代價,卻不知道結(jié)果往往是兩敗俱傷,瞳瞳,希望你當(dāng)真能記得今日自己的話,來日不要做出什麼使人傷懷的事情。
見白素許久沒有反應(yīng),剪瞳右手藏著那把扇子,左手在白素面前晃了晃,“師父,我給師父搶了一件禮物回來,過兩日就是師父的生辰,到時候送給師傅可好?”
搶了一件禮物,瞳瞳啊,你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師父自己教了一個愚笨如豬的土匪徒弟啊!轉(zhuǎn)念一想,這孩子有心了,還記得自己生辰,搶東西還不忘給自己留著,“好,師父等著。只是瞳瞳,明日開始,咱們要學(xué)點(diǎn)別的了。”
“還有什麼東西,從前師父教我的,我都學(xué)過了,師父不是說這都是你畢生所學(xué)嗎?現(xiàn)在怎麼又出一個新花樣?”十幾年,她過得日子可謂是一刻不得閒,就連晚上睡覺也要打坐修習(xí)內(nèi)功,好不容易看到了出師的希望,怎麼來了個噩耗啊!
白素的眼神閃了閃,抿了抿血色稍淡的脣,堅(jiān)定絕然的話語很少總這個玩心甚重的老人口中說出,“從前你學(xué)的那些,本可不學(xué),是你執(zhí)意要學(xué),可剩下這樣,你不得不學(xué)。”
剪瞳陡然覺得不寒而慄,師父從未強(qiáng)迫過自己,如今這樣的口氣說話,是絕無半分轉(zhuǎn)圜的可能,於是怯怯又好奇的問道:“是什麼?”
“相術(shù)。”
“算命?”師父你可不可以別這麼有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