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子一臉愁容回自己住的地方。
洛文清早在門口等候著了,看到師父回來,他立刻迎上去說道:“師父,各派掌門都已經到了。“
玄元子點了點頭,他仍舊在想心事。
“太上長老們已經找到解決之法了嗎?“洛文清輕聲問道。
玄元子微微一愣,腳步停了下來,好半天才嘆息一聲:“有點麻煩。你師叔祖讓我另外想想辦法。“
“是向佛門求援?“洛文清看了一眼西方。。
玄元子沒有回答,不過此刻不回答也是一種回答。
洛文清知道自己猜對了,他也明白這只可能成為最后一步,但凡還有一線希望,就不會向佛門求援。
在不遠處的一頂帳篷里面,很多人聚攏在那里。
來的人全都是參加霓裳門門主即位典禮的掌門,總共四十一人,比當初少了兩個人。
事到如今,這些掌門都已經明白,霓裳門門主即位典禮的水有多深。
典禮本身是幌子,測試新造的飛天劍舟也是幌子,確定內圈外圍還是幌子,布設圈套等異族往里面鉆仍舊是幌子,真正的目地是把那些蟄伏的探子找出來,而且是最危險,藏得最深的探子,也最成功的探子,因為它們已經爬到了掌門的位置。
沒有誰會懷疑一派掌門是異族奸細,一開始甚至沒人相信,反倒懷疑玄元子借題發揮,想要鏟除異己,好在各派都有太上長老參與這次行動,親眼看到那兩個人做了些什么,證據確鑿不容抵賴。
有了這兩條最大的魚落網,順藤摸瓜,很容易地就揪出了一批異族的探子,除此之外還有不少暗中投降了異族,只求大劫到來之后能夠活命的叛徒。
最近這幾天,營地里面一片恐慌,到處都在抓人,和當初天門一戰時的情景差不多。
看到玄元子進來,那些掌門全都站了起來。
這次行動,讓璇璣派的地位不知不覺中又提升了不少。
“坐,大家坐,用不著客氣。“玄元子連連擺手。
眾位掌門重新坐下,摩云嶺掌門周龍第一個開口:“真沒想到,老齊居然是異族轉世而來,枉我和他相交多年。不過,這下總算可以放心了。“
他還沒說完,旁邊的左道人嘿嘿一笑:“那可未必,別忘了還有不少門派沒來。“
“是啊,這些人故意沒來,誰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慕菲青也在一旁幫腔。
這三個人接二連三地開口,原本就是事先串通好的,別的掌門并不知道這三位早有預謀,不過他們明白這番話的意思。
“是啊,還有一些門派不能保證絕對可靠,所以我覺得對這些門派要慎之又慎,重要的事不能交給他們,只能讓他們做些無關緊要的工作,也要對他們嚴加提防。“一位掌門立刻站出來應和。
這話一出口,很多人神情黯然,這其中就包括朱元機。
璇璣派的長老作為東道主,自然也有資格列席,他原本還打算等到風頭過去之后,就幫他的那位堂兄說幾句好話,把桑鳴山從外圈調進來,現在已經不可能了。
這么大一頂帽子扣下了,誰都扛不住。
謝小玉用的是陰謀,而且是不教而誅,問題是他占據了大義,誰都不敢說他有錯。
有人神情黯然,同樣有人心花怒放,這些人是為了自家門派的利益。
內圈和外圈待遇不同,進入內圈就意味著占據優勢,而且是很長久的優勢。
這就和門派劃分一樣,大門派非常默契地共同壓制中等門派,不允許中等門派進入大門派的行列,中等門派也一樣這么對付小門派。
玄元子同樣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任由謝小玉“胡鬧“是有原因的。
想要有效地控制這么多門派,想要讓各個門派完全聽令,就必須賞罰分明,而賞罰分明的前提就是建立等級。
如果大家地位相同,結果只會誰都不服誰。五行盟就是最好的例子,那便是個松散聯盟,各派地位相同,有好處大家搶,有事大家推。
看到底下沒人反對,玄元子咳嗽一聲說道:“既然大家都是這個意思。。從即日起,在座的各個門派就是聯盟的中堅,其他門派則只能算是外圍成員,有些東西沒必要對他們公開。“
“師兄說得沒錯,不過迄今為止我們這個聯盟都沒有一個名稱,這不太好吧?“周龍在底下大聲喊道。
眾位掌門全都點頭,這是要把聯盟關系正式確認下來。
“叫什么名字好呢?“周龍看了看四周。
眾位掌門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他們來自天南地北,甚至還有從南疆和西域過來的,顯然不適合用地名作為聯盟的名稱,各派修煉的功法也不一樣,甚至還有巫門和佛門中人,所以劍派聯盟、五行盟這樣稱呼也不合適,唯一相同的就是目地,他們能聚攏在一起,為的就是逃命。
“大衍五十,其用四十九,遁去其一,這場大劫,妖、鬼、魔三族準備了數萬年,而且大能無數,我等遠不是對手,若按常理推算,我等獲勝的希望渺茫,唯有寄希望于天數之外的變化,也就是這遁去的一。。不如就叫‘遁一盟‘。“左道人比較有學問,而且老道很虛偽,明明是逃命,硬要扯上遁去的一。
不過有人喜歡,慕菲青大聲贊道:“好名字。“
“確實不錯。“周龍也在一旁應和。
“既然如此。。那就叫遁一門。“玄元子也覺得不錯,干脆確定了下來。
他既然說好,自然沒人敢反對,再說這個名字也確實不錯,至少比五行盟有感覺多了。
確定了聯盟的名稱,也意味著聯盟關系正式確立,而在場的諸位掌門毫無疑問就是聯盟的核心。
眾位掌門滿懷欣喜,
最高興的莫過于慕菲青、花錦云等人,他們加入進來的時間比較短,在大門派里面又排名靠后,原本還在擔心位子不穩,現在總算可以松口氣了。
“現在離開出海還有半年多,有些事要不要我們幫忙?“一位掌門趁熱打鐵,想要找份差事干。
這就是分出等級的好處,大家搶著做事。
這話一出口,好幾位掌門都充滿了期待,他們和慕菲青一樣,都是后加入進來的,寸功未立,雖然進了內圈,卻也怕地位不穩。以往他們一直都很羨慕青木宗和百花谷,同樣是剛剛加入,這兩派卻已經有差事了。
有事可做,代表的是價值,同樣也意味著地位,會被嚴密地保護起來,沒事做的門派就是潛在的炮灰,打仗先上,撤退后行。
內圈也不是完全平起平坐,也有一個個圈子和不同的等級。
玄元子看到有人搶著要工作,立刻明白對方的心思。
“這不著急,現在的事雖然很多,但是千頭萬緒,除了謝小玉,沒人能夠完全理順,我們隨意亂動的話,反而有可能壞事。“
這種得罪人的事,他肯定不會接手,踢給謝小玉再好不過。
“我們總不能什么事都不干吧?“另一位掌門也跟著起哄,這位和謝小玉有過一些不愉快,他怕謝小玉給他穿小鞋。
“謝小玉受傷不輕,我們還是別去麻煩他了,再說只有半年了,時間不等人啊!“有人找到了難以推脫的理由。
玄元子很是無奈,現在到處缺人手,可也不能讓人隨意插手。
最缺人的地方就是臨海城郊外的那片工場區,其次便是養殖場,不過這些都已經有安排了,
這位不愧是做了近千年掌門的人,腦筋一轉,已經有了辦法。
“我召集大家過來,是為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告訴大家,從今往后,各個門派不能再各自為戰,必須統一調派。各派弟子必須打散重組,用軍隊的方式訓練。離開出海還有半年,時間挺緊的。“玄元子沒有繼續往下說,他在看各位掌門的反應。
讓他意外的是沒人反對。他原本以為要討價還價一番,沒想到這么順利。
他只能繼續說第二件事:“另外,我還要麻煩各位,這次的事大家想必已經知道了,血祭之法加上那種血影魔頭,實在很讓人討厭,還好我們發現得早,有時間研究對策,找出一個破解的辦法來。“
眾位掌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敢開口。
好半天,坐在后排的一位掌門舉手問道:“用血祭之法的話,不是隨便什么東西都可以當做祭品的,或許我們可以在這上面想想辦法。“
“這一次血祭的祭品全都是蛟龍,血統也不怎么純正,七成的血統是婆羅多的剛度寧蟒。“玄元子說著自己知道的情況,他事后收集了一些蛟龍血肉,扔給擅長此道的人去研究,最后得出了這些結果。
“這種蟒蛇成妖的可能性多大?化蛟的可能性又多大?“那個掌門繼續問道,他對血祭之法有點研究,但是對蟒蛇之類的東西一點不熟。
“成妖的可能性萬中無一,化蛟就更不用說了。“玄元子不明白,此人問這些有什么用?
成妖是開啟智慧,而化蛟則是血脈覺醒或者血脈異變,他看不出這和血祭之法有什么關系?
“這種蟒蛇有什么特征?多長?多粗?重量?壽命?“那位掌門一口氣問了不少東西。
“剛度寧蟒是婆羅多最大的一種蟒蛇,成年蟒蛇可以長到十余丈長,水桶粗細,重兩萬斤,能活百年,而且這種蟒蛇氣血旺盛,生命力頑強,深可見骨的傷口也可以在兩三天里面長好,繁殖力也驚人,一年能產四窩,一窩五六百顆蛋。“玄元子事先打聽過,所以才能說得如此詳細。
“我明白了。“那位掌門神情凝重地說道:“這些蟒蛇可能一生下來就已經是魔種,長大之后很容易開啟智慧,然后血脈覺醒化作蛟龍。“
“嘶--“
眾位掌門倒抽了一口寒氣。
這實在太恐怖了。
用這種方法,妖族可以輕而易舉地制造出幾千萬、上億條蛟龍,需要的話,還可以用血祭之法,讓魔種蘇醒,把它們轉化成那種血影魔頭。
“它們在水里的速度好像很快。“左道人憂心忡忡地說道。
玄元子看到大家情緒低落,連忙說道:“它們本身絕對沒有這種能力,應該是某種特殊的秘法,靠透支它們的生機,得到這樣的速度。“
負責檢查的那個人,為了驗證這一點,還專門抓了一些蛇類妖獸,用同樣的辦法榨干它們的生命力,然后對比兩者血肉的情況。
“也就是說,它們平時不可能這么快?“左道人微微點著頭,過了片刻他抬頭問道:“有沒有辦法在茫茫大海上找到它們的蹤影?“
“辦法倒是有,不過距離近了一些,只有在千里之內有效。“玄元子說道。
“這有什么?反正我們這邊人多,讓一部分人留守,其他人各自組成小隊,把四周的海域細細地拉上一遍網,當初來的路上,對付那三頭大妖,不就是這么干的嗎?“左道人提議道。
這不是什么好辦法,但是在沒其他辦法的時候,也只能選擇它了。
“那片海域才多大?現在要探開的海域又有多大?“周龍不怎么看好。
帳篷里面有變得一片寂靜,大家都在沉思。
遁一盟確實人多勢眾,但是大海更加廣闊無垠,扔多少人進去都不夠用。
第一個開口的是玄元子。
“并不需要把所有海域都搜索一遍,我們只要保證航線暢通就行。“
他需要的是解決之策,管它是好?是壞?
“難道現在就確定出海的線路?“慕菲青皺起眉頭,在他想來,出海的線路肯定要最后才確定下來,甚至出海之后還得來個偷天換日,反正不能讓人知道他們要逃往何方?
“本來打算由謝小玉決定此事,也不用告訴任何人,他自己知道就行,但是現在,我們不得不另行安排,事先掃出一條干凈的通道來。“玄元子也沒有辦法,這次的意外把一切都打亂了。
他來回走動了幾圈,讓腦子變得冷靜下來,這才說道:“北面太冷,缺少足夠的陽光,而陽光對我們來說,實在太重要了,所以往北就不考慮了。往東也可以放棄,我們就是從東面過來的,所以只有往南和往西。“
“干脆選擇西南。“左道人立刻提議,選西南的話,隨時可以變道。
“咱們兵分幾路,沿著西南方向探過去。把那片海域細細掃上一遍,一邊尋找蛟龍,一邊探路。“一位掌門大聲說道。
“萬一半路上碰到海獸呢?特別是那些氣血旺盛,身軀龐大的海獸。“另外一位掌門問。
眾人轉過頭去,看著那個對血祭之法所知甚多的掌門。
此人遲疑了片刻,然后咬牙說道:“只要是氣血旺盛的海獸,都可能成為那種血影魔頭的棲身之地,如果不難對付的話,干脆隨手殺掉。“
“就這么決定。“玄元子立刻拍板,他還有一點沒說,妖族可能擁有某種啟智之法,所以那些妖獸全都是潛在的妖族,能夠干掉,自然不能放過。
“是應該殺光,一個都不能留下。“左道人捻著胡須,點頭應道。北燕山整天和鬼打交道,一不小心就會送命,所以北燕山的人一向殺伐決斷。
“干這種事用元神分身其實更合適,用不著傾巢而出。“底下有人小聲地說了一句。
“你的元神分身能夠無限制地遠離本體?“左道人猛一回頭,輕嗤了一聲。
元神能夠脫離肉身而存在,不過距離不可能達到無限遠,要不然天寶州也至于三百年前才被發現。
修煉的功法不同,距離也不一樣,比如身外化身就稍微遠一些,最遠能到四十萬里之外。
想要更遠,不是做不到,天寶州和中土之間就布設了一連串這樣的法陣,這東西還起到聯絡的作用,信符就是靠這些法陣,才能來回于中土和天寶州之間。
所謂的探路,也有順便布下法陣的意思,這樣以后就用不著那么麻煩了,可以用身外化身或者元神分身四處巡視。
“人多,其實沒用,不如讓擅長遁法的人負責探路。“一位掌門輕聲說道。
這個提議明顯藏著私心,探路是吃力不討好的事,他想留在天寶州,看看有什么機會在別的地方幫忙?
玄元子朝著那人看了一眼,他把這個家伙記在了心里。
五行盟之所以一盤散沙,就是因為這種人太多的緣故。
事實上,玄元子同樣有私心,他把那么多道君打發出去探路,就是為了讓這邊的整合工作容易一些。
如果各派弟子知道自家長輩都出去探路了,沒了仰仗,就只能乖乖聽從命令,要不然那些平日得寵的弟子,肯定會鬧事。
他正想著應該如何拒絕,卻聽到身后有人說道:“砍柴不誤磨刀工,最近各派將很多和遁法有關的典籍秘錄拿了出來,為的是研究出幾套容易修煉,消耗又小的遁法來,之前只搞了練氣、真人和真君層次所用的遁法,干脆趁這個機會,把道君層次的遁法也完成。“
說話的是謝小玉。
“你怎么過來了?“
“你好了?“
眾位掌門連忙打招呼,他們對謝小玉,遠比對玄元子熱情。
謝小玉的臉色仍舊有些蒼白,神魂受損可不是小事,而且他不是第一次受傷,不久之前剛剛傷過一次,現在是傷上加傷。
對于眾人的關切,謝小玉只能點頭致意,然后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他現在連站著都吃力。
“大家怎么看?“玄元子并不做出決定,而是讓在場眾人來選。
這可不同于把功法送給謝小玉,那是人情,而且是給謝小玉的人情,現在說得是公事。
如果真得搞出這么一種遁法,各大門派都得好處,問題是做出貢獻的一方未必能夠得到什么實惠。
“我覺得不錯,完全可以試試。“慕菲青又第一個贊成。他不只是拍謝小玉馬屁,如果這件事真得搞成了,青木宗絕對可以從中得益。
五行遁法之中,除了金遁之外,就要數木遁最差勁了,土遁都比木遁強得多,青木宗真得沒什么好遁法,這方面連百花谷都不如。
“是啊,都什么時候了,還玩什么敝帚自珍?“左道人當然跟著謝小玉走,他這話就是真正的開明之言,北燕山的遁法還是很不錯的。
有這兩個人開口,其他人也就不敢反對了,就算心里不贊成,也不會說出來。
“搞一種遁法出來,好倒是好,但是遁法修煉的話,也要不少時間。“一位掌門小心地提出了質疑。
這是質疑,不是反對,倒也不怕謝小玉因此懷恨。
而且他的話有道理。
對于道君來說,只要不是很特殊的法術,大多一學就會,但是遁法不同于一般的法術,學會是沒用的,需要熟練和感悟,這倒是和劍法有幾分類似,同樣一路劍法,熟手和生手施展出來的威力完全不同。
謝小玉并不回答,而是朝著玄元子看了一眼。
玄元子立刻說道:“這個不難,我們之中有的門派精于陣法,有的門派精于煉器,遁法一旦被創出,就可以立刻推衍出陣法,然后煉制成法寶。“
眾人盡皆點頭。
陣法、煉器、符篆都可以用于遁法。
這其中,符篆效果最好,不管封印什么遁法進去,施展出來絕對不打絲毫折扣。
另外兩種就要看運用者的實力了,這個實力指的是境界和法力,對遁法本身并不需要理解。
當初謝小玉和蘇明成就是靠偷來的兩套翠羽宮的陣法,屢屢逃脫險境,那兩套陣法就自帶了遁術,蘇明成手里的那套陣法還可以疊加法力,多一個人出力,遁法的速度就會快上一分。
當然,用這種辦法也不是完美無缺的。
法器用起來畢竟有延遲,法陣更不用說,必須事先發動,好在只是用來趕路,那就沒問題了。
“如此甚好。“一位掌門點頭贊道:“據我所知,歷次大劫都是如此,各門各派摒棄門戶之見,互相取長補短,我等先行了一步。“
“我也早有這樣的打算,只是沒有一個機會開口。“又有一位掌門跳了出來。
這絕對是赤裸裸的拍馬屁。
謝小玉不在乎,他現在越來越享受上位者的身份,也越來越感覺到這個身份帶來的好處。
身為上位者,各種資源唾手可得,各種功法密錄送上門來,更妙的是他還可以借用其他人的智慧。
如果他自己去研究一門遁法,先不說收集各種功法密錄需要多少時間,想要融會貫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別說取長補短,另創新法。
現在他一個提議,眾多門派立刻參與進來。各派都有藏經閣,就算最頂尖的那部分不會公開,剩下的數量也不少,收集功法這一步就很輕松,有那么多長老、太上長老在研究,也用不著他動腦筋,
眾位掌門你一言我一語,這件事很快就確定了下來。不過大家并沒有急著散去,接下來還要商量具體的細節。不但要確定各派弟子如何打散重組?還要確定哪些人負責探路?遁法的研究如何進行?
有人在忙,也有人頗為悠閑,慕菲青就徑直跑了過來。
這家伙確實沒事,青木宗早就有差事了,也早就打散開來,交給羅老掌控,負責探路和遁法研究也沒他的事。
所以他干脆跑過來獻殷勤,開口就問:“你的情況如何?“
“馬馬虎虎吧?“謝小玉自己也不清楚。
“實在不行,干脆舍棄這具肉身算了。“左道人也走了過來,北燕山的弟子同樣已經打散重組,其中一部分就在謝小玉麾下聽令,所以他能溜過來。
“神魂受損,紫府重創,就算舍棄肉身也未必有用。“慕菲青對左道人一向不買賬,北燕山比青木宗早入盟,但是在他看來,青木宗受謝小玉重視的程度絕對在北燕山之上。
“這倒不難,只要在輪回殿里面養上一年半載,絕對可以修復那道創傷。“左道人也沒少動腦筋,這是北燕山眾位長老、太上長老商量了很久之后的結論。
“有一個人或許會有點幫助。“朱元機也走了過來,他原本想和謝小玉提一下桑鳴山的事,替他的那位堂兄說幾句好話,一湊過來,就聽到這三位在聊此事,他靈機一動有了主意。
“你有辦法?“謝小玉現在是死馬當成活馬醫。
這次的情況,比當初中了黑巫詛咒更加糟糕。
“凡人如果有什么難題,都會去問算命先生,以求指點迷津,我們自己就精通易算之術,所以不會做這樣想,卻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們算不出來的事,別人未必算不出來。“朱元機沒提自己的堂兄,他知道謝小玉吃軟不吃硬,以此要挾的話,恐怕會適得其反,如果他的提議真得管用,這就是一個大人情。
“指點迷津。。我明白了。“謝小玉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