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金龍幫一案,我們又繼續前行!
這日,我們來到清河縣地界!進了縣城,楊惲就提議道:“公子,到了這里,我們就不用去客棧住了。我的姑父姑母就在這清河縣城。我姑父名叫喬澤義,人稱喬公。他有一個大莊園,專做皮絨生意。我姑父姑母膝下只有一個兒子,名叫喬淵,已經十八了。因為我從小便在姑父姑母身邊,他們也待我如親生,我與喬淵也感情極好。如今既來到這里,務必要去拜訪他們的,所以我們就索性去莊上住下吧!”
劉病已道:“如今張千秋與龔遂雖回了京,我們這兒仍是有不少人,怎好去莊上叨擾!”楊惲笑道:“公子不知,我姑父最喜與人結交,咱們都去了,他還高興不過來呢!可如果我們從這兒經過卻不去拜訪,日后他老人家若是知道了,那我可就慘了!”
劉病已笑著搖搖頭,說:“也罷,既然來了,咱們就都去拜訪一下吧!”隨后我們一行人在楊惲的帶領下趕往喬家莊!
我們還沒到之前,楊惲就先去通知。等我們一到喬家莊,就見門口左右都站著兩排丫鬟仆人。最前端站著一對大約四十左右的中年夫婦。他們也極為熱情,將我們一行人都迎進了廳堂。
進了廳堂,大家都站定,楊惲首先就跪下磕了個頭:“孩兒拜見姑父姑母!”然后就見喬澤義夫婦喜笑顏開的拉起楊惲。
之后楊惲轉身介紹道:“姑父姑母,這位就是劉公子!”劉病已笑著行禮致意。喬澤義忙上前阻止了劉病已的禮數,笑著說道:“惲兒如此恭敬公子,想必公子便是……”“喬公,”劉病已笑著打斷了喬澤義的話:“既然你已猜到,咱們還是心照不宣的好!”“好,好,心照不宣!”喬澤義笑著點點頭,讓道:“諸位貴客,請坐!”
等他們都坐了下來,我、紫茵、晚晴、秦公公,我們幾人就立在劉病已身后。而四名侍衛早就在門外站著。劉病已轉過頭看了看我,說:“如今到了喬公莊上,你們與我一樣都是客人,就不要再擺什么身份了,都坐吧!”我們應了一聲,都退到后面才坐下來。
楊惲迫不及待的問道:“姑父姑母近來可好?這幾年我一直在京,沒時間來看你們,希望你們不要見怪!”喬公笑道:“傻孩子,我們都很好。你在京為官,報效朝廷,我們高興都還來不及呢,又怎么會怪你呢?”
楊惲笑著點點頭,又掃視了周圍一圈,問道:“淵弟呢?怎么一直沒見到他?”聽楊惲這么一問,廳里的氣氛竟然有些詭異起來。喬公與喬夫人相互一望,誰也沒有說話,都只是低下了頭。
楊惲一見他們的樣子,頓時不安起來。“淵弟呢?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他焦急的問道。這時喬夫人提起絹子竟哭了起來,喬公卻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滿面悲愴!
楊惲見這個樣子,更是急得不行,便也顧不得什么就大叫起來:“姑父姑母,你們說話呀。淵弟呢?淵弟怎么了?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情?你們快說,說呀!”
劉病已看著他們的樣子,便問道:“喬公是否有何難言之隱?”喬公嘆了口氣,說道:“論理,公子您是何等尊貴之人,不可以聽這些牛鬼蛇神之類的話。所以我們……”
“我們可沒那么多講究,”劉病已打斷了喬公的話,笑著說道:“你們都知道我也是自小在民間生活,什么沒有聽說過?你也不必有任何顧忌,但說無妨!或者,我們說不定還能幫點兒忙呢!”
楊惲又急急的催促道:“快說啊!”喬公搖搖頭,說道:“淵兒,就在后院最東邊的房間里!”楊惲一聽更加奇怪:“那他為何不出來?是不是病了?我這就去看看他!”說著他站起身就要去。
“回來!”喬公突然怒喝一聲,把我們都嚇了一大跳!楊惲回到喬公身旁,不解的問他:“為什么啊?姑父,淵弟到底怎么了?”喬公回道:“淵兒自兩個月前開始就沒從房里出來過!”
我們聽了這話,也都甚為驚訝。劉病已問道:“這是何故?”喬公看了看我們大伙兒,臉上難抑悲傷之色,“淵兒,他是……是被鬼抓了,不放他出來!”
聽到這樣的回答,讓我們所有人大吃一驚!劉病已驚問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喬公嘆了口氣,便講出了事情的原尾。
我聽著喬公的講述,大體上也理清了思路。
十七年前,有一批貨要及時送到長安。因為事關重大,喬澤義就親自送去。回來途中,喬澤義遇到了一個青年儒生!經認識,喬澤義知道那儒生名喚金安,常年在外求學,如今返回清河縣老家。
喬澤義與金安兩人一見如故,回到清河縣后喬澤義先邀金安到喬家莊做客。那金安稱家中有一女兒,長到一歲了!而喬澤義聽了這話更是喜不自勝,說家中只有一子,已有一歲。正巧兩個孩子同歲,于是兩個大人就商議著定下了這樁親事,想著將來做親家!
喬澤義還親自吩咐監督打造了一個金鎖,刻上“金喬”二字,連在一個金項圈上,送給了金安之女金鈴!后來,金安告辭回家,喬家總管吳興親自送出了莊。可是,就在金安走后的當晚,一伙賊人潛入莊上,被發現后大打出手,卻仍給逃脫了。財物損失倒在其次,只可憐喬澤義年邁的老母被賊人毆打重傷,待人發現時已然身亡!
當時吳興就報告,說帶賊人來的正是金安。喬澤義異常氣憤,恨自己不識人,反害了老母。于是喬澤義將金安告上公堂。那清河縣縣令素日愛民,更加的惜才,與金安交情甚好!所以縣令就說無確實證據證明金安是主謀,便將金安關押了幾日便放出去了,只發下了逮捕其余賊人的通緝令!卻遲遲未果!
喬澤義見是如此,又看金安家境艱難,心里也實為不忍,只是大病了一場,之后再無追究!十多年過后,金安已是當地孝廉,家境漸好。只是多次拜訪喬澤義,卻都被拒于門外。如此,兩家聯姻之事也就此作罷!
去年在上元節當晚,喬淵與仆從出去玩耍,遇上一名姑娘。喬淵見姑娘的項上所帶的金項圈上面有一塊金鎖,刻著“金喬”二字,便知道了她就是與自己從小定了親的金鈴。因為喬夫人曾對喬淵說過金喬兩家的事,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了金鈴!
可是命運就是如此捉弄!偏生喬淵與金鈴一見鐘情,兩情相悅!只因為兩人都知道家中之事,兩人便只在私底下悄悄幽會。后來兩人在見面時被喬澤義撞見,當時喬澤義氣憤難平,狠命辱罵了金鈴。金鈴回家之后,金安夫婦知道了喬澤義辱罵金鈴之事,就將金鈴監禁起來,還四處托媒說親,要把金鈴嫁出去。誰知這金鈴也是個烈性女子,知道父母的動機后就用簪子劃花了右半邊臉,毀了自己的容貌!
而且,喬澤義在撞破了金鈴與喬淵的事情后,心里也很著急,就忙著托人給喬淵說了一門親。可喬淵卻誓死不肯成婚,喬澤義就將他軟禁起來,只待到了時間成婚。本來一個月前就該成婚的,沒想到喬淵婚期到來之前,那金鈴不知怎么知道了這個消息,就在自己房里點火**!也從那晚開始,喬淵的房里便時常會有女人的哭聲,或是門上掛滿白布條。陰森恐怖,好不嚇人!
從此,喬淵也從那房里再沒有出來過。喬澤義也請了不少的道士來做法,卻仍無效果。都說是孤鬼冤魂扣住了喬公子,卻無人能降伏鬼怪!喬澤義也只能每天派人把飯菜送到房門口。如此情況已經維持了大概兩個月了。而且,每次只要有人靠近那房子,里面就會砰砰作響,令人心驚膽戰。久而久之,送飯的人把飯菜提到房門口外,放下便跑!兩個月來,每每如此!
待喬公將所有的事情講完,我們都聽得一臉愴然。但更多的,是心痛,是感動!為金鈴的癡情和剛烈,為喬淵的深情,也為上一輩的恩怨卻連累了下一輩人而心痛。就是因為金喬兩家父輩的恩怨,卻活活拆散了一對鴛鴦。可憐金鈴芳齡正好,韶華正盛,卻落得香消玉殞,奈何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