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一夜未睡的緣故,金迷起來時頭有些發(fā)暈,整個人沒什麼精神。
安管家見她似乎不舒服,立馬小心的扶著她下樓。
“金小姐,你沒事吧?”安管家關(guān)心的問道。
“我沒事。”她坐下來吃了點東西,可沒什麼胃口,稍微吃了點便放下了筷子。
安管家見她這樣,想起她在少爺門前可能站了許久著了涼了,於是關(guān)切的摸了摸她的額頭。
“金小姐,您發(fā)燒了。我這就和老張送您去醫(yī)院。”
聽到醫(yī)院二字,金迷條件反射的一顫,立馬攔住安管家說道:“我不去醫(yī)院,我沒什麼事,吃顆藥睡一覺就好了。”
“可是......”
“我不去醫(yī)院。”金迷堅持道。
安管家無法,只好先扶著她上樓躺下,又喂她吃了顆退燒藥。
臨睡前,她對安管家囑咐道:“別告訴他。”
她不想他擔心。
可轉(zhuǎn)念一想,他又怎會擔心她,他如今愛的是琦兒,並不是她。
可心裡卻忍不住希望他會對她有那麼一丁點兒的擔心。
之後安管家時不時的輕聲來她的房間看她是否退燒。
可她身上的體溫依然沒有退下來,這樣下去非出事不可。
她只能打電話通知少爺。
司南接到電話後立馬拋下工作回了別墅。
“怎麼不送醫(yī)院?”他冷冷的問道。
“金小姐不肯去醫(yī)院。”安管家跟在少爺後面答道。
“胡鬧。”他臉色微沉的斥責道。
到了房間後,他眼露擔心的摸了摸金迷的額頭。
她的額頭燙得嚇人。
他立馬打開衣櫃拿了件外套給她穿上。
這會兒,她迷迷糊糊的醒來,看見他後詫異的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你燒得厲害,必須去醫(yī)院。”他橫抱起她說道。
她當即如驚弓之鳥一般掙脫了他的懷抱,躲到了牀角,眼露害怕的說道:“我不去醫(yī)院,我不要去醫(yī)院......”
他好似想起了什麼,突然柔聲的哄道:“乖,你發(fā)燒了,不去醫(yī)院怎麼行?”
“別過來。”她用力將枕頭扔向他,像是受了什麼刺激,驚恐的捂住耳朵,開始胡言亂語道:“我不要聽,爸爸不會死的......你們都在騙我......媽媽沒死......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他上前溫柔的抱住她,柔聲安撫道:“我們不去醫(yī)院,沒事了,我會陪著你,乖,我就在這兒陪你。”
他的聲音令她逐漸安靜下來,像是在絕望的深淵裡抓住了一根救命繩索般緊緊抱住他,將頭深深埋進了他的懷裡,感受著他身上那抹希望的味道。
他對一旁的安管家吩咐道:“打電話請徐醫(yī)生來一趟別墅,就說我病了,讓老張開車去接他。”
“是,少爺。”安管家打完電話後立馬通知老張去接徐醫(yī)生過來。
半小時後,徐醫(yī)生匆匆趕到了別墅。
接到電話的那會兒,他正在給司董事長例行檢查,司董事長聽說兒子病了立馬催著他趕去別墅,那樣子恨不得自個兒親自去看看兒子,無奈近日身體不佳纔打消了念頭。
原以爲是司少爺病了才這麼急的請他這個司董事長的私人醫(yī)生過來,沒想到病的是靠在司少爺懷裡的清麗女人。
司南小心的扶著已經(jīng)神志不清的金迷躺下,淡淡掃了眼徐醫(yī)生,示意他過來看看。
徐醫(yī)生給金迷量了下體溫,說道:“還好沒燒得很嚴重,吊個針就沒事了。”
徐醫(yī)生從藥箱裡取出藥劑,仔細消過毒後爲金迷打點滴,只是別墅裡沒有掛藥劑的架子。
“我拿著。”司南從徐醫(yī)生手裡接過,高高舉起。
徐醫(yī)生曖昧的一笑。
這司少爺向來對女人一副冷冷淡淡的態(tài)度,極難對女人上心,第一次見他動心是爲了那個名叫金琦的女人,爲了娶她他第一次跟司董事長置了那麼長時間的氣,那小半年時間裡他幾乎天天跑去司宅,後來索性就在司宅住下,省的兩頭跑,最後司董事長實在拗不過他這個寶貝兒子只好同意了。
不想那個女人竟然在結(jié)婚前一晚吞藥自殺了,肚子裡還懷著司董事長的孫子呢,也真狠得下心,司董事長本就不待見那女人,出了這等醜事更是對那女人痛恨的很,連葬禮都氣得沒出席。
這第二次動心恐怕就是眼前這個女人了。他剛纔悄悄觀察了番,她應(yīng)該就是那個女人的孿生姐姐,難怪司少爺短短幾個月就又動了凡心,只是這事要讓司董事長知道了非得鬧得天翻地覆不可,少不得連累他在司宅再住上一段時日。
“你剛纔在老爺子那兒?”司南突然冷冷的問道。
“是啊,過會兒還得回司宅覆命。”徐醫(yī)生如實的答道。
“想好怎麼說了?”司南眼露深深的警告。
徐醫(yī)生尷尬的笑了笑,一臉會意的說道:“當然是司少爺有些小感冒。”
司南滿意的“恩”了聲。
“司少爺,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徐醫(yī)生說道。
司南點了點頭。
隨後,徐醫(yī)生拿上藥箱快步走出了別墅。
這年頭當有錢人家的私人醫(yī)生真不容易啊,老的不能得罪,小的更不能得罪,他們這些小人物夾在中間可謂是左右爲難啊,他也只好兩害取其輕,寧願得罪司董事長也絕不得罪這位司少爺。
這兩年司氏集團表面上依舊是司董事長在掌權(quán),但其實已經(jīng)將大部分權(quán)利放手給了司少爺。
得罪司董事長最多就是被他命人吊銷醫(yī)生執(zhí)照,他大可以轉(zhuǎn)行做別的,可若是得罪了司少爺,他相信自己在所有行業(yè)都沒法混下去了,司少爺?shù)蔫F血手腕在商場上可是出了名的,得罪他絕對比得罪司董事長的後果嚴重百倍。
當日夜晚,安管家替司南按摩了會兒肩膀,舒緩著兩隻手臂的痠疼。
她本想替少爺頂一會兒,但少爺堅持說不用,兩隻手臂輪換著舉著藥劑,還時不時的摸摸金小姐的額頭,看燒退了沒有。
自從那位小姐死了後,她還第一次看到少爺這麼緊張的模樣,不禁讓她對這位金小姐另眼相看了。
“少爺,我準備了晚餐,你去吃點吧,這兒有我照看著。”安管家周全的說道。
“也好。”
司南下樓吃了點東西后,回自個兒房間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金迷始終沒有醒過來,一直睡得很不安穩(wěn),總是反反覆覆的做著噩夢,她夢見了一年前與琦兒爭吵的那個夜晚。
那一天,不知道爲什麼,琦兒的心情很不好,她跟琦兒沒說幾句話,琦兒就開始惡言相向的對她說道:“從小到大你得到的幸福還不夠多嗎?爸媽最疼的永遠是你,你知道我看到爸媽對你流露出那種欣慰驕傲的眼神,我有多嫉妒嗎?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拼命練鋼琴嗎?那是因爲你鋼琴彈得不好,所以我要在鋼琴上強過你。你以爲我真的感激你爲了供我讀書去酒吧跳舞賺錢嗎?那是你應(yīng)該做的,要不是你,媽媽就不會死,是你欠我的。”
聽了這話,她的心裡很難過,也很委屈,她反問著琦兒:“你失去了媽媽,難道我就沒有失去媽媽?就算我欠了你,難道這些年來我所承受的還不夠償還嗎?”
“那是你活該,你不該比我幸福。”
“你就這麼恨我?”
“我多想從來沒有過你這個姐姐。”琦兒一臉怨恨的說著這句話。
夢至此,她猛地驚醒。
“做噩夢了?”司南坐在她的牀邊關(guān)切的問道。
她不安的從牀上坐起來緊緊抱住他,感受著他身上的溫暖。
“怎麼了?”他溫柔的問道。
“別說話,好嗎?”她輕聲問道。
她只是想好好感受一下他的懷抱,一會兒就好。
她怕他一開口便粉碎了她的夢,也毀了此刻的和諧。
他攬著她的腰,無奈的笑了。
記得上一次琦兒感冒,整個人都暈沉沉的,偏偏不肯去醫(yī)院,還抱著他撒嬌說不喜歡醫(yī)院消毒水的味道,還說他就是她的良藥,只要他陪在她的身邊,她的感冒很快就好了,後來拗不過她,他只好在家裡陪了她好多天,每次吃飯都要他親自抱著她下樓,真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
許久後,他寵溺的責備道:“你啊就是小孩子脾氣,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她苦笑了下,掙脫了他的懷抱,深深望進他的眼裡,憂傷的說道:“我不是她。”
聞言,他的表情一怔,寵溺的眸子瞬間冷下來。
她側(cè)過頭,淡淡說道:“我困了,你在這兒我睡不著。”
他沉默了會兒,沒再說什麼,起身離開了房間。
她坐在牀上淚流滿面著,雙手緊緊捂著嘴巴,壓抑著自己的哭聲。
她不想門外的他知道她在哭。
當初堅定的心開始有了一些動搖。
是她太高估了八年前的那段愛情,當她痛苦的壓抑著內(nèi)心對他的愛與思念時,他已經(jīng)轉(zhuǎn)而愛上了別人。
她回到他的身邊是爲了重新愛他,不讓自己的生命留下遺憾,可如今卻是承受了比思念還要痛苦的滋味。
她是不是不該再沉浸在回憶裡?
她是不是不該回到他的身邊?
她究竟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