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小白恍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師父曾經說過梵萻被封印在旄山的昊天峰下,也就是說這魔君想要救出的定是梵萻。
結合之前他盜取斷生劍,曾利用墨玉去過昊天峰,之後又親自到昊天峰意圖救出梵萻,最後並沒有成功,反而被師兄發現,小白心下瞬間明白了一切。
“你是來救梵萻的?”小白不由得脫口而出,語氣中有些微微的驚訝。
魔君將小白放在梧桐谷門外,輕瞟了一眼小白冷哼一聲道:“你以爲我做了這麼多是爲了什麼?”
對於魔君的這個意圖,想通之後,似乎也沒有多麼難以理解,聽說萬年前梵萻盜取斷生劍時,就是與魔族聯手,那時候魔族禍亂人世間,梵萻纔有機會盜取的斷生劍。
微微擡起眼眸,望著眼前這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梧桐谷,小白的心中忽然百轉千愁,當初她被師兄救下,來到這梧桐谷中,雖然不記得一切,卻也生活的無憂無慮,快活自在。
如今,身負血海深仇,本以爲只有護劍村的仇,不想這魔君竟然還是梵萻的同夥,也就是說,父神和母神的仇還有扶桑的仇都與魔君有關。
想到這裡,看向魔君的眼中又多了幾分仇恨和狠厲。
“你不用這麼看著我,我不過是想救自己心愛的女人罷了。”似乎感覺到了小白那充滿憤恨的眼神,魔君搖頭輕笑道,聲音中竟隱含著一絲無奈。
小白微微一愣,疑惑的望向魔君,不料,他正望著昊天峰的方向發呆,眼神中含著柔情,以及一股她看不懂的情愫,似是愧疚又似是同情。
忽然小白想到了一個問題,便開口問道:“你救她便是,抓我來做什麼?”
見小白微蹙著眉頭,睥睨著自己,魔君忽然大笑起來,隨即眼神一凌望向小白:“我說你怎麼總是在問這種問題,你以爲無用之人我會留著嗎?”
這點毋庸置疑,小白心中也是明白的,可她也只是聽師父說她與師兄至關重要,至於如何個重要法,她至今都不清楚。
可是,魔君顯然也不會給她清楚的解釋,長吸了口氣便轉過頭繼續望著梧桐谷,想著此時端木清風在哪裡。
想來也是奇怪,自回憶起一切之後,她的感覺似乎沒有以前那麼靈敏了,雖然覺得端木清風的身上似乎有股異常熟悉溫馨的感覺,卻又不知究竟是什麼。
她的記憶裡,扶桑離開了,父神不在了,母神也死了,就連收養自己的護劍村都化爲了烏有,這一切讓她心中猶如刀絞,想想就覺得呼吸困難。
緊緊地捂著胸口,擡眼瞟了下梧桐谷外的那顆大樹,忽然一個片段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如果我說我是東王公的轉生呢?”
只這一句話,就讓小白整個人都陷入了僵直的狀態,這句話是端木清風對開明獸所說的話,也就是說這話應當不假。
小白的心中忽然一道驚雷閃過,原來扶桑沒有魂飛魄散,他一直都在,一直都在自己的身旁,照顧自己守護自己,就像萬年前一樣……
不知不覺,小白的眼角流下淚來,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浸入到腳邊的泥土中,滋潤著那一片綠草鮮花。
轉過身來的魔君見小白竟然捂著胸口流淚,不由得挑了下眉,不解道:“我似乎並沒有將你怎樣,你這又是爲何?”
但是,小白根本不想理會他,這時候她心中的感情似乎都在不停地向外宣泄,眼淚不過就是宣泄的一種方式罷了。
而此時千里外的端木清風卻也正在朝著旄山趕來……
那日,他將小白孤身一人放在了樓蘭,快速趕往姑兒山,可是那裡出現了一名陌生的男子,爲了確保這男子不會傷害到蓓蓓,便只能打探一番。
最終將一切都弄清楚之後,便將弱水交給了蓓蓓,並將弱水的注意事項告知於她。
對於蓓蓓救下的男子,端木清風能夠看得出是個仁義之士,一定會將蓓蓓照顧好,所以他便也不再如此擔心蓓蓓的安危。
利用傳送符,端木清風急匆匆的便回了樓蘭,可是一切還是晚了一步。
“婆婆,住在這的那名銀髮女子呢?”端木清風從房中走出來便急忙忙的問道。
“她呀,已經走了,我跟她說你讓她留下來好好養病的,她不聽,唉~”老婆婆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對於這個消息,端木清風不由得緊鎖起了眉頭,看來還是自己大意了,小白既然讓自己獨身去送弱水就一定是已經有了出走的想法,可自己竟然沒有想到。
心中滿滿的悔恨和愧疚,從袖中拿出一些銀兩遞與老婆婆,道:“婆婆,謝謝您的照顧,我這就去尋她!”
說著便出了院門,身後還傳來婆婆略有些驚訝的話語:“不用這麼多,你們不過就住了一晚……”
接下來的話,端木清風早已聽不到,他心中十分著急,這個樣子的小白出去之後定會去找魔君,而她剛剛恢復記憶,根本沒辦法控制好體內的法力。
可是,這一時半會,他竟然不知該從何找起,不知道小白究竟去了哪個方向。
想到這裡,端木清風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任何事物似乎都有利有弊,避息珠可以讓敵人發現不了,也能夠讓自己人尋找不到。
正像無頭蒼蠅似的尋找小白的端木清風,忽然感覺到咸陽城外似乎有強烈的魔氣流動,便傾身趕往這裡,奈何還是遲了一步。
趕到這裡時,這裡只有一絲淡淡的魔氣,而且還是從一處皇家行宮中飄散出來,不由得皺著眉頭,打算進去看一看。
不料,忽然感覺到一股小胡的氣息,匆忙轉過身便見一個黑灰色長袍的男子身旁跟在小胡的身後,便輕聲喚道:“小胡?”
只見那男子和小胡的身影猛地一頓,接著小胡便蹭的一下竄了過來,在端木清風的身週轉了幾圈,焦急的叫著“哇哇~”
“師兄怎麼在這?”狗蛋兒走到端木清風的跟前瞪大了雙眼,他與小胡正打算循著氣息找去,沒想到就遇到了端木清風。
突然被狗蛋兒這麼喊了一聲師兄,端木清風微微一愣,稍有些不自在,隨即便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我一路跟著墨玉過來的,她說她在找一個人,我不放心就跟過來了,可是在內史的時候好像看到了小白,就跟小白來到了這裡……”
不等狗蛋兒說完,端木清風便猛地擡起頭望著他驚道:“你見過小白了?她來過這裡?來這裡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們來的時候,小白差點被中車府令趙高殺了,幸好墨玉把她推開了,可是墨玉肩膀也受了傷。”狗蛋兒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就覺得驚心,奈何自己的勸說似乎沒有半點用處。
“那她們現在在哪裡?”端木清風最想知道的便是小白如今身在何處。
不料,狗蛋卻搖了搖頭,也有些著急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我還不知道究竟什麼回事,就噌的一下出來了,又不敢再靠近行宮,就一直在外面等著,不過她們倆好像都被中車府令抓起來了。”
“中車府令?”端木清風微挑起一側眉毛,一個凡人能夠將小白和墨玉抓起來?這顯然不太可能,那麼這個中車府令定不是普通人。
“小白,你究竟會去哪裡?”端木清風站在咸陽城外望向行宮不由得自言自語道。
“小胡好像知道他們去了哪裡!”狗蛋兒忙提醒道。
這時候小胡也趕忙湊到端木清風的身旁,小白跟它說讓它去找端木清風,可是它一時不知該去哪裡尋找,心中又著實擔心小白的安危,遇到狗蛋兒之後 ,便打算與他結伴同行。
看了眼小胡,端木清風這才輕聲問道:“小胡能夠找到小白?”
小胡忙點了點頭,其實它也不能保證就一定能夠找到小白,因爲它知道那個中車府令就是魔君,能夠找到魔君就一定能夠找到小白和墨玉。
見小胡答應的如此爽快,端木清風便微微點了下頭示意小胡帶路,他們立馬去尋找小白和墨玉。
然而,這時候狗蛋兒就成了累贅,小胡實在是不想馱著這麼一個大男人,接下來指不定還有多遠的路程,它真怕自己會累死在路上。
端木清風似乎也看出了小胡的不樂意,想要儘快趕去,也許確實不應該讓小胡帶著狗蛋兒,垂眸看到狗蛋兒手中握著一把劍便用下巴指了指他的劍問道:“你會御劍飛行嗎?”
“啊?”狗蛋兒有一瞬的犯懵,接著便忙搖了搖頭,道,“我們武者不會御劍。”
話剛剛說完,便見手中的劍唰的一下出鞘,懸在了身前的半空中,驚嚇之餘不由得後退兩步,慌道:“這、這怎麼、怎麼回事?”
“你站上去便可以飛行,他能夠帶你跟在我們的身後。”端木清風說著便已騰身而起,在半空中等待著狗蛋兒。
雖然還有些放心不下,可心中想著墨玉說不定已經在受苦,一咬牙,便縱身跳到了劍上,最初還有些不穩,搖搖晃晃,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掉下去。
慢慢地終於掌握住了平衡,端木清風也轉過身跟在小胡的身後飛去,狗蛋兒腳下的劍也跟著嗖的一下飛了出去,嚇得他不由得一陣驚叫,差點趴在了劍上。
爲了防止引起恐慌,端木清風特地在自己和狗蛋兒的身上加上了隱身結界。
跟在小胡的身後,很快便來到了蒼梧山,端木清風很是疑惑,不知道爲何魔君會將小白帶到這裡,正恍惚間,忽然聽到身後的狗蛋兒指著山腳下驚叫一聲:“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