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自己做過的事情還來問我?”趙可兒狠狠地白了端木青云一眼。
端木青云更是一頭霧水,仔細(xì)想了想,卻還是搖頭道:“我不知道可兒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什么意思?”趙可兒轉(zhuǎn)過身直直的望著端木青云的雙眼,道,“你敢說前幾日你沒有見過她?”
“我是見過她,可……”
不等端木青云說完,趙可兒就一把將端木青云推開,強(qiáng)忍著的淚水終還是落了下來。
看端木青云一直一副無辜的神情,她也有想過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可從他自己口中說出卻又是另一番感受,就好像自欺欺人的偽裝一下被人戳破一般。
“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趙可兒氣憤的指著亭外,盡量不讓端木青云看到自己流著淚的臉。
“可兒~”端木青云大概知道趙可兒為何這幾日會有如此反應(yīng),便想要上前安慰。
可他不動還好,見端木青云朝自己走了一步,趙可兒立馬往后退了一步,吼道:“你走啊!”
“我不走!”這時候端木青云再次拿出他死皮賴臉的本事。
但趙可兒卻不等他靠近便立馬騰身而起,頭也不回的說道:“好!你不走我走!”
話音落下,便已消失在了半空中。
望著趙可兒離去的背影,端木青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呆呆的站了許久,端木青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趙可兒能夠為自己吃醋,他自然高興。
可他不過是見了趙心怡一面罷了,什么都沒做便將她打發(fā),趙可兒究竟為什么生氣呢?看起來還如此嚴(yán)重。
“青云哥哥,你怎么不追上去啊?”躲在暗處的云苾芬見端木青云傻傻的站在原地許久不曾有動作,心中一著急忙跑出來催促道。
端木青云微微一愣,他剛剛?cè)可硇亩挤旁谮w可兒的身上,竟未注意到身后躲著云苾芬和云揚兩人。
轉(zhuǎn)過頭看到云揚對他微微點了點頭,端木青云嘴角微微勾起,頷首稱謝后便騰身追著趙可兒而去。
氣憤逃離的趙可兒在一處山間百無聊賴的走著。
身邊長勢茂盛的草木都顯得那么惹人嫌,趙可兒邊走邊甩打著身邊半人高的野草,所過之處花草俱被殃及。
抬眼望去見不遠(yuǎn)處一方明亮的小湖,趙可兒抬腳便朝湖邊走去。
卻在快到湖邊時,出現(xiàn)一顆許是千年的大樹,枝干粗壯,擋住了去路。
本就心情不好的趙可兒此時被大樹擋了去路,更加氣憤,抬腳便帶著內(nèi)力踹了大樹幾腳。
似乎都能夠聽到大樹**的聲音。
但當(dāng)趙可兒一個轉(zhuǎn)身繞過大樹來到大樹離另一側(cè)時,卻嚇了一跳。
只見大樹的另一側(cè),一名一襲紫色紗裙的女子,頭發(fā)用一支手工雕刻的木簪簡單綰起,直直的站立在湖邊,手中卻捧著一只撲打著翅膀的的幼鳥。
女子的容顏可謂國色天香,不過是亭亭一立便給人一種冰肌玉骨風(fēng)姿卓越之感,只是趙可兒卻能夠感到那女子身上散發(fā)出的一股清冷氣息。
唯有那女子垂下的眼眸中,尚有些迷茫和輕柔之色。
看到那女子手中的鳥兒后,趙可兒忙抬頭看了看,正好發(fā)現(xiàn)樹上半塌下的一個鳥窩,還有幾只搖搖欲墜的待哺幼鳥。
趙可兒的兩條眉毛立馬趴了下來,仿佛兩條變了形的毛毛蟲。
內(nèi)心幾經(jīng)掙扎,趙可兒終還是朝那女子走去。
“請問,這鳥兒是剛剛從樹上掉下來的嗎?”趙可兒咬了咬唇艱難的開口道。
自己做了虧心事的感覺,趙可兒覺得實在要命。
那女子并未轉(zhuǎn)過頭,只是盯著手中的鳥兒,長長的睫毛甚至不曾煽動一下,就好像陷入沉思一般。
就在趙可兒以為那女子沒有聽到時,卻忽然聽到一個空靈的聲音道:“你踢的樹?”
趙可兒猛地一愣,這聲音讓她莫名的感到一陣威壓,抬起眼眸瞟了那女子一眼,卻還是點了點頭。
隨即,不待那女子做出反應(yīng),趙可兒又解釋道:“我剛剛不是故意的,若是知道您站在下面,樹上還有鳥兒我一定不會踢它的!我這就把這鳥兒送上去。”
說著趙可兒已然掄起了袖子,朝那大樹走去。
邊走還邊說道:“麻煩你待會把那鳥兒送給我好嗎?這大樹盤根錯節(jié)的,實在不大好上。”
趙可兒行動之快,根本不給人家思考回復(fù)的時間,直接抬腿上了大樹。
那女子便在樹下抬首望著艱難爬樹的趙可兒,騰身上了主樹干后,便只能一步步向上爬。
畢竟小時候與云揚和云苾芬爬過樹,此時上個樹什么的倒也難不倒趙可兒。
很快,趙可兒便到了鳥窩旁,忙朝著那女子揮手道:“你把小鳥送上……”
話未說完,趙可兒忽然想到一個要命的問題。
她剛剛根本沒問人家會不會法術(shù),即直接上了樹,此時還讓人家把幼鳥送上來。
萬一人家不會豈不是跟她一樣要爬樹?
顯然,站在樹下的女子一身氣質(zhì)渾然天成,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定不會做這種低俗的事情。
想到這里,趙可兒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這幾天腦袋都被水灌了吧?
就在趙可兒尷尬的趴在樹上,暗自慚愧時,忽然聽到耳邊一陣“啾啾”聲。
一個轉(zhuǎn)頭便看到那女子手中的鳥兒已然出現(xiàn)在自己的身邊。
忙垂首望去,卻見那女子似是對自己微微笑了下,雖只是轉(zhuǎn)瞬的一下,趙可兒卻還是看在了眼中。
對那女子點了下頭,趙可兒忙動手開始修復(fù)那殘破的鳥窩,伸手將那懸在半空中的鳥兒抓著放進(jìn)了鳥窩中。
一切結(jié)束后,趙可兒一個旋身從樹上跳了下來。
拍了拍雙手,趙可兒轉(zhuǎn)頭給了那女子一個大大的微笑,說了聲:“謝謝哦!”
那女子淡淡的搖了搖頭,便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樹上的鳥窩。
趙可兒也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鳥窩,只見一只鳥停在鳥窩上徘徊,對著鳥窩中的幾只幼鳥“嘰嘰喳喳”的叫著,幼鳥也都將腦袋伸向半空中,似乎在爭搶著什么。
“那只鳥一定是鳥媽媽,這些鳥兒真幸福!”趙可兒萬分羨慕的望著樹上的鳥兒。
不料,趙可兒這句話卻讓那女子身子微怔,轉(zhuǎn)眼望著趙可兒。
“你是蒼梧郡人嗎?”趙可兒并未感覺到那女子的目光,笑轉(zhuǎn)過頭問道。
那女子輕輕地?fù)u了下頭,卻并未言語。
“那你是來這里玩的嗎?”趙可兒覺得眼前的女子似乎挺好相處,便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只是,說完后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打聽的有些多了,忙垂下頭,歉然道:“對不起哦,我就是隨便……”
“姑娘是本地人?”
忽然聽到那女子的聲音,趙可兒猛地一愣,忙不迭的搖了搖頭:“我也不是,我和朋友在此有些事情要辦而已。”
只見那女子緩緩轉(zhuǎn)身,面向那一方清澈的小湖,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高貴,一種傲視天下的感覺。
微垂的眼眸掃了一眼湖水,清清涼涼的說了句:“朋友?幸福?這些到底都是什么?”
“你不知道嗎?”趙可兒歪著腦袋看了女子一眼,卻見她滿目茫然。
想了想,便解釋道:“朋友就是可以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吃喝玩樂的人,他們不嫌棄你你也不嫌棄他們。”
“至于幸福嗎?這個比較難說,但剛剛那幾只鳥兒,我覺得它們一定是幸福的,魚兒能夠在水中游也一定是幸福的,我們?nèi)四軌蚝煤玫鼗钤谑郎弦脖闶切腋5摹!?
趙可兒越說越覺得自己是不是把端木青云看的太重了些,明明自己也是這幸福中的一員,還身在福中不知福。
“姑娘覺得自己幸福嗎?”那女子側(cè)眼瞟了下趙可兒問道。
幸福嗎?趙可兒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幸福的,至少有朋友,母親雖去世了,父親卻健在,還有眾多的師兄師姐。
想到這里,趙可兒堅定的點了點頭:“幸福!”
女子轉(zhuǎn)過頭去,再次將目光轉(zhuǎn)向湖面,惑然道:“世人不都喜愛功名利祿?又怎會如此簡單便覺得幸福?什么人又能夠真正的成為朋友?”
這話像是在問趙可兒,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難道你你沒有朋友?也不幸福嗎?”趙可兒疑惑的望著女子問道。
“朋友?我也不知。幸福嗎?也許以前是幸福的吧?無知的人總是容易感到滿足……”女子頭也不回的盯著湖面,聲音悠遠(yuǎn)。
只是,這話女子說的極其平淡,聽在趙可兒的耳中卻有些不大舒服。
什么叫無知的人總是容易感到滿足?這是再說她無知嗎?
可趙可兒又不好直接反駁,幽幽的咽了下口水,便靜立在那女子的身旁。
不知過了多久,趙可兒雙腿都站的發(fā)酸了,女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一般,竟緩緩轉(zhuǎn)過頭,對趙可兒淡淡的點了下頭,道:“我要走了,告辭!”
“你這就要走了啊?這么快?”趙可兒略感意外,她并未看到有人與她同行,便問道,“只有你一個人嗎?這山里很危險的,聽說還有魔族,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那女子并未多說,直接抬腿朝林中走去。
趙可兒想跟上去,卻忽然想到她既然能夠把鳥兒懸空,說不定也是修仙之人,而且看樣子實力應(yīng)該在自己之上。
如此,趙可兒便有些猶豫,自己去了究竟會幫忙還是拖后腿呢?
當(dāng)趙可兒再次抬起頭時,那女子早已不見了蹤影。
“咦~哪去了?怎么這么快就不見了?”趙可兒四下里張望著,卻并未看到人影。
可身后傳來的聲音卻讓她身子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