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容從屋里出來,心里卻一直還在想著白慕澤最后說的那句話。
他說,他們以后再見,就是陌生人了……他的意思是,他以后再也不管她的事情,從此與她一刀兩斷,形如陌路了么?!
多年感情,一朝斷絕,溫小容心里還是很難過的。以致于蓮寶突然竄到她身前,扮了個鬼臉逗她,都提不起興致,有些意興闌珊。
“怎么了,小呆容?”蓮寶睜了睜眼睛,關切地問道。“你們說啥了?里面那家伙欺負你了?”
“沒有。”溫小容連忙為白慕澤分辨。“我沒事,只是忽然有些心情不好。”
蓮寶眨了眨眼睛,忽而曖昧地笑了起來:“難道是因為今天沒見著仙君的緣故?要不要本大爺委婉地幫你問問主人他現在在做什么?放心,絕對不會讓他知道其實是你想知道的!”
“不用了,其實我也沒什么……”溫小容剛說出一句,忽然覺得心中一沉,隱約有“咯噔”一聲,仿佛有一根心底深處的弦斷了。
“怎么了?”蓮寶見溫小容突然停下腳步,捂著心口,同時臉色隱隱有些發白。連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關切地問道:“身體不舒服么?”
“嗯……不知道為什么,身體突然虛弱了下來……”
“突然虛弱?”蓮寶怔了怔,忽然想起之前有一次溫小容閉關走火入魔,胖球也是突然氣血逆行,捂著心口痛苦異常。想到這,驀然嚇了一跳,問道:“難道是胖球出事了?”
溫小容一驚,連忙感應了下胖球的位置,喚了聲“胖球”。胖球有感應,并且很快就回話了:“主人討厭,有事求我的時候,喊我‘雪兒’,沒事就喊人家‘胖球’!我才不胖呢!”
“胖球沒事……難道是風小白?”
果然,溫小容發現自己已經感應不到風小白的所在地了!
“小白出事了!”溫小容心中一駭,趕緊問胖球。“你有找到風小白嗎?”
“沒有啊!我找長春宮里的幾位姐姐問了下,她們說小白最近經常在百草園那玩。我去那找了,沒找見。還有人說,有看到他和小溪姐姐一起,我正準備過去小溪姐姐那看看呢!”
“快去找找!”
溫小容催了胖球之后,自己也欲過去。忽而又想到,自己已經感應不到風小白的下落了,即使回去也不知道從何尋起。
心里頓時懊悔不已,明明之前蓮寶他們就說了好幾天沒看到風小白了,她為什么不趁著還能感應到他的那時過去找他?!說不定,那時他正在遭遇著危險!可是遇到危險了,他為什么不求救么?!以前他明明是會求救的啊?!
溫小容想著想著,眼圈就紅了。
白慕澤聽到動靜,從屋里出來。看到溫小容的樣子,擔憂地問道:“怎么了?”
“慕哥哥……”看到白慕澤,溫小容的眼淚就下來了。“風小白出事了,我感應不到他了……”
“風小白?”白慕澤蹙了蹙眉。“你種的雪參娃娃?”
“嗯……”
白慕澤想了想,從蓮寶手中扶過溫小容,柔聲安慰說:“感應不到他了,也不一定就是出事了,也有可能是有人破壞了你們的靈獸契約。”
聽說風小白不一定是出事了,溫小容頓時止了眼淚,焦急地問道:“那有辦法找到他嗎?”
白慕澤想了想,說道:“他既是你的契約靈寵……我有個秘法,可以讓你看到你們斷掉關聯的那一瞬間的情形。”
“慕哥哥快教我!”
“來。”白慕澤拉著溫小容進屋,進屋時,對蓮寶說道。“煩勞蓮寶大人在外面護法。”
“唔。”蓮寶應了聲,就在門口蹲著,注意些屋里兩人的動靜。
至于風染衣那邊,它之前就很機智地通知了!
風染衣趕到的時候,溫小容正在用白慕澤教的辦法施法。怕進去會打擾到她,就停在門口觀察了一下,確定沒什么危險之后,問蓮寶:“可有什么異常?”
蓮寶搖頭:“沒異常,他們就一直這樣坐著。”
風染衣也不再說什么,只是停留在外面,留意著里面的動靜。
溫小容與白慕澤面對面坐著,均處于打坐調息狀態。他們中間,放了一盆清水,此時水面之上,正浮躍著一層淡淡的白光。
“回鏡之術么?”風染衣暗自沉吟。他知道,修仙界有許多高階修士,為了保護血緣后輩,但是又不敢冒著分神的危險,所以大多都會將自己的一滴精血,凝入所要保護那人的眉心。
當被保護之人遭遇致命攻擊時,精血有所感應,會現形警告。如果兇手不懼警告,還是下了殺手。那得知死訊后,也能用回鏡之術,看到兇手是誰。
“只是,這靈寵契約,也能用于回鏡之術么?”風染衣遲疑間,忽見屋里那盆水的水面上明光一現。恍如一石入水,漾起層層細紋。隱隱綽綽之間,似乎浮現出了一個模糊的圖像。
風染衣定睛一看,剛看清那一襲雪白的衣擺,便聽得溫小容驚呼了一聲:“小師妹!”
風染衣驀然一驚,果見水中清晰地倒映出了阮溪吟的面容,而在她的眼底,卻又清晰地倒映著風小白那白白胖胖的身子。蜷作一團躺在床上,臉紅撲撲的,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咂巴著異常紅艷艷的小嘴,睡得正香。
畫面很快就消失了,水面上搖晃的明光,一記明滅之后,也消失無蹤。
溫小容怔愣地看著已經恢復平靜的水面,喃喃地念著“真的在小師妹那”,回過神來,就霍然站起身,掉頭往外奔去。
“小容。”風染衣這才喚了一聲。
“仙君。”溫小容也這才發現風染衣來了,立馬撲身過去,紅著眼圈說道。“小白出事了。”
“嗯,我知道了。我們這就過去找小溪兒。”說著,風染衣便攬著溫小容的腰,轉身一并出去了。
墊后的蓮寶看了白慕澤一眼,白慕澤察覺到了,從遠去的二人身上收回目光。默默地端起地上的水盆,往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