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飛鳴被她一連串說得應接不暇,一邊細細記下,一邊又在思索是否有錯處,冷不丁地她停下要報酬,他還真一時沒反應上來。
“額,好,我現(xiàn)在就給你劃賬。”宇飛鳴正聽得在興頭上,哪里肯就這么結束,真要當冤大頭他也認了。
刷了水晶卡,他又忍不住問,“她性格怎么樣?”
易蒙蒙看了眼入賬的錢,覺得對方挺大方,當下就不含糊地答道,“這妹子性格跟你挺相似。”
宇飛鳴一愣,心里卻有幾分歡喜,但他臉上不顯,又說道,“我是什么性格?我自己都沒怎么明白呢。”
這么說,自然是故意的,又有了試探易蒙蒙的心思。
易蒙蒙也不戳穿他,“她也對冒險性的事情充滿興趣,并且對人對事都很認真。”
宇飛鳴又是聽得愣了,當下連頭都忘了點。這還真是他的個性,常年在實驗室里搞研究,若沒有大冒險的探究精神,哪里來的創(chuàng)新式發(fā)明?
這又是說的挺對!
“但要小心地防止她過于魯莽,否則容易太過激進,反而不美。”易蒙蒙又道。
宇飛鳴心里又是一震,自己可不是就這個樣子?
要不是過于魯莽,這次的新研究估計早有了預期的結果,可現(xiàn)在卻是離預想背道而馳。但正如易蒙蒙所說的,現(xiàn)在的研究進行到一半,棄之可惜,讓他有點頭大。
“額,那她喜歡什么?或者說我怎么才能、才能——”宇飛鳴臉紅地說不下去。
易蒙蒙會意地點頭,表示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想問如何追上對方嗎?
“你的表現(xiàn)不能優(yōu)柔寡斷,一旦發(fā)現(xiàn)在自己心儀。就要堅定出手。”
宇飛鳴聞言很認真地點頭,還下意識地想要打開智腦的記事本記錄下來。
“就是要果斷才出手的意思嗎?我明白了,就是別人說的。生米煮成熟飯?”他臉頰發(fā)紅,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噗——咳咳。”易蒙蒙被他問得直接嗆了一口茶。
話說現(xiàn)在。只要男未婚女未嫁,你情我愿,小青年婚前干點什么,也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易蒙蒙沒想到這人這么直接,讓她措手不及。
宇飛鳴也有點不確定,“這樣會不會有問題?直接推倒?”
推你個大頭鬼啊!易蒙蒙翻了個白眼。
“只是讓你行事不要優(yōu)柔寡斷而已,推推推,推出了問題別來找我!”易蒙蒙沒想到五千年后看起來挺靠譜的科研人員。內(nèi)里也這么那啥啥不靠譜。
誒。
“譬如說,想清楚了就直接示愛,該買禮物的時候就要豪爽,不要小氣,遇到情敵的時候就要勇敢把對方打敗。明白嗎?”
宇飛鳴聽了,表情頓時晴轉多云,“這么麻煩?”
“婚后的話,也會有些小矛盾,但你也要大大方方讓著她點,如果雙方都驕傲不肯認錯。關系就會惡劣。”易蒙蒙越發(fā)覺得自己會忽悠了。
宇飛鳴卻覺得她說的頗有點道理,此刻連連點頭,“小矛盾?那我倆會不會因為甜粽子好吃還是咸粽子好吃而鬧矛盾?”
易蒙蒙:“……”可以打死對方嗎?
“總之。那你們婚前的戀愛生活會挺舒心,不會因為金錢發(fā)愁。”易蒙蒙又看了眼卦象,總結陳詞,“婚后兩人也會不斷前進,你們倆的個性都是一致的,努力方向也是一致的。”
宇飛鳴聽到這里,總算舒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大師,你還沒說我們能有幾個孩子呢。”
易蒙蒙收拾銅錢的手抖了抖。“婚姻跟子女,是兩個不同的問題。一卦只能問一項。這是規(guī)矩。”
“哦哦。”宇飛鳴很嚴肅認真地點頭,表示受教。“那我們再測一卦吧。”
易蒙蒙:“……”
這都問了她,這么過日子,還有意思嗎?一點點驚喜、未知的等待跟期望,都沒有了。
易蒙蒙擺手不干,這問題讓宇飛鳴五年后再來問她。
然后又匆匆為宇飛鳴測了第二卦,又是被他一通胡攪蠻纏,易蒙蒙送他離開的時候,都是一通冷汗。
搞科研的,每個問題都要跟她死磕到底,不問個明白,這家伙是誓不罷休。
易蒙蒙頗為頭大,送宇飛鳴走的時候,希望她倆再也別見了。
這種客人,太糟心了。
等安修看人走了,從樓上下來查看檢測記錄,看易蒙蒙一副要在沙發(fā)上癱倒的樣子,忍不住皺眉頭。
“累了?這小子從小喜歡問稀奇古怪的問題,把你折騰累了?”五家的孩子本來就從小認識,安修自然也認識對方。
這回他也不著急看記錄了,過來幫易蒙蒙揉肩膀。
易蒙蒙長吐了一口氣,覺得終于世界又恢復了清靜。
卦象會預示著未來某些事情與人物的走勢,但卻無法樣樣精細,很多細節(jié)是卦象中無從得知的。
易蒙蒙深感招架不住,幸好及時把人趕走,才沒有被問倒。
“他應該沒問題,我看他雙目清明,不像是被異形侵入的人。”易蒙蒙被安修揉得舒服了,瞇著眼想睡覺。
安修掃了眼監(jiān)控資料,“嗯,從數(shù)據(jù)看,他的身體確實沒有異常。猴子跟他是舊時,所以第一個便把他請來了。這樣也好,先讓他回去整頓宇家吧。”
他轉頭,垂眸看著易蒙蒙閉眸休息靜謐小巧的臉,心里一動,替她撩了幾根碎發(fā),就問道,“你還能替人看姻緣?”
易蒙蒙這一下睜開了眼,“你聽歸聽,可別泄露人家求問的事情,這可是別人的私密事情。”
“這我自然是知道的。”安修把她按回沙發(fā)讓她躺著,“別人的事情,我不會對外透露。”
易蒙蒙也信他。這男人還真不是個喜歡八卦的性子,她挺放心的。
“你有空替安寧看看,怎么樣?”安修冷不丁拋出一句。
易蒙蒙眨巴了下眼睛。躺在沙發(fā)上,直直地望進安修黑眸的倒影里。
安修知道她想什么。沒等她開口就說道,“安寧年紀雖然還小,但她從小就在男人堆里長大。她現(xiàn)在的個性,也怪我,當年我總是時不時帶她去軍營里面,忙起來就扔下她不管。”
他幽幽地嘆了口氣,“安怡我不擔心,天生個性溫和。是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但是安寧個性太野,又隨了我一半的執(zhí)拗性子,跟個男人婆一樣的整日瘋鬧,也不肯被人管束。”
易蒙蒙心里算了算她的年紀,前陣子倒是聽說朱家的小姐已經(jīng)嫁人了,再想想文薇薇這個年紀的時候也跟安家聯(lián)姻訂婚了,也難怪安修這個做哥哥的著急。
但她還沒來得及答話,安修又說道,“這事也不急。等這陣子事情過去,等你有了空閑再說。必要的時候你就管管她。我發(fā)現(xiàn),你的話她還是愿意聽的。”
可不是嘛,比起哥哥的恐嚇訓斥。易蒙蒙說什么就準什么的話,安寧哪里敢不聽?
自從知道了自家嫂子是真有預言的本事之后,易蒙蒙讓安寧往西,她現(xiàn)在都不敢往東。
易蒙蒙嗬嗬地笑了,難得看見安修替人擔憂的樣子,便樂呵呵地應下了。
說實話,她也挺喜歡這個直爽的安寧,對她一直也像是自己的親妹妹一樣。
他們這兩口子私下如何議論妹妹的終身大事,暫且不提。只說宇飛鳴出門之后。沒多久就被猴子趕上了。
猴子把最近的事情跟他一說,宇飛鳴立刻也是頭皮發(fā)麻。無法想象身邊的人都是密密麻麻蟲子鉆在里面的樣子。
他還記著呢,易蒙蒙說他最晚后年就能找到命定中人的事情。他哪里還能容忍。一想要是還沒挨到跟老婆相互坦陳那時候,老婆就被這變異蟲體給吞噬了,他恨不得立刻把這些害人東西都給剿滅了。
當下,宇飛鳴就抓著猴子一起回了聯(lián)盟研究最高機構的會所,不僅在重要通道安上了檢測系統(tǒng),還迫不及待的開了新議題,展開了對抗變異蟲體的新型武器研究。
這也是安修第一個讓他排除嫌疑的原因所在了,后面還有太多事情需要宇家的技術研究介入,這事情必須交給值得信任的人。
安修的效率也很快,等到第二日,五家之中又有人被帶上了天下第易校的山頂。
對方站在易蒙蒙家門前摁鈴的時候,易蒙蒙卻還在睡夢之中,跑去開門的是安家父子。
他們倆剛剛晨鍛結束,沖完澡赤著上半身,頭發(fā)還在滴水。
猴子被宇飛鳴拖去了,邱塞爾在外面的旅館看守著許千千,來人是七霧帶來的。
七霧站在門口,優(yōu)雅地打了個哈欠,“早啊,老大,小九~嫂子起來了沒,我從山底給她順便捎了剛出爐的奶黃包子。”
易蒙蒙不做早餐的美名,如今已經(jīng)在這群傭兵里面?zhèn)鞅榱恕?
平日他們要來上門做客,也專挑中午跟晚上,這時候易蒙蒙才會出來給他們做一頓好吃的。
但凡是早上,他們要來也是自己帶吃的。反正安修是絕對不管他們伙食的。
七霧很熟門熟路,自己脫了鞋就進門了,也不招呼身后的人。
安修掃了眼門口的人,也沒什么表情,“進來吧。”
說罷,他就牽著渾身還濕?淋淋的小九包子轉身進屋。
易小九轉身看了眼后面,想起了什么,蹬著還在滴水的腳丫回頭嚷嚷道,“伯伯,記得進來換鞋,否則媽咪要生氣的。”
門口的三個人都在外面,臉色尷尬苦惱,他們哪里是他的伯伯,分明就是親外公跟曾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