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大殿之內怎樣風雨,這逍遙世外的牧云山莊卻永遠充溢著寧謐和靜好。歐書諾自從那日和陌裳談開后便覺得多年壓在心里的大石頭突然落地般,心里倒覺得清爽極了,書顏姐見陌裳主意已定雖未哥哥惋惜,卻見他們都有了笑意也跟著高興起來。
已商量好明天起程去找宸哥哥,書顏姐本是要陪陌裳一起去的,歐氏夫婦卻舍不得女兒陌裳便執意讓她留下,書顏心想有雪吟這個可人兒體貼著,有肖揚這樣的高手保護著陌裳定是不會出了差錯,也不再堅持。
那日陌裳一個人在花海間徘徊,想去過往種種,想起亦宸說過的句句情話,想到自己已有好些日子見不到他了不覺心里又是一陣悲戚。卻不知身后早有一雙眼睛注視了自己很久了。
亦宸趕了整整十天的路,累死了兩匹馬才火速到了這牧云山莊,他不再去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淡紫色的紗裙,梳了很簡單的發髻,簪子上的流蘇極自然地攏到了一邊,只是越發的清瘦了,難道是沒有按時吃飯,難道是哭的太多了?他心里一陣吃痛。
他從袖中取出那支從不離身的紫簫,簫聲婉轉,似訴別后種種,陌裳無可置信地不愿回轉身,不,她呆住了,不,這不是真的,一定是自己太過思念才會以為宸哥哥來了,這——這怎么可能?
簫聲仍在繼續,那明明是《思裳曲》明明是她和宸哥哥一起制的曲,這世間怎會有第三個人會吹?不,她簡直要站不穩了。
簫聲驟然而止,“敢問姑娘芳名,不知姑娘可否還是“汀蘭小主”?或是不再是“當年明月”不再期待彩云歸?
陌裳再也忍不住,她大滴大滴地落著淚,雜碎了亦宸的心,也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的宸哥哥——她心心念念的宸哥哥,他瘦了,他的眼里怎會布滿了血絲?她輕咬了嘴唇,卻呆呆地仍站在原地。
他喃喃地開口道:我是“汀蘭小筑”的常客,我姓穆,某人給過我字——字念裳,我從千里之外而來來尋我的“念裳”。不知姑娘可否看見?
陌裳再也忍不住了,亦宸打開了雙臂,她不顧一切的沖進了那個久違的再熟悉不過的溫暖的懷抱——他們深情相擁著,那一刻沒有更多言語,那一刻不需要再說任何,連天地都化為零了。這便是鐘情,所謂鐘情就是把全部的感情集中在一個人身上,見不著這個人的時候覺得沒法兒好好呼吸,見著的時候眼里不再有別的,連天地都化為零了。
歐書諾遠遠地見證了這一幕,他笑了,發自內心地為他們祝福,他也哭了,為自己一廂情愿的愛情,他懂了,他們之間早親密地連一根針都插不進去了。他微笑著轉身,是的,他早該決定了……
他走了,是的,當陌裳和亦宸還有書顏發現他不見時,他那間竹林間極雅致的小屋里早已不見了人影,只有一把竹簫——他特意為陌裳做的,還有一封留書,他走了,走得那么瀟灑,他說他要去找尋他想要的自由他想用心去看看這個世界外的世界,他走了——天涯孤鳥飛了,那是陌裳看到的留書上的最后一句話。她落了淚,心里卻滿是祝福,是的,終有一天——她相信終有一天,諾哥哥會找到他的深愛與唯一,會擁有屬于他的“刻骨銘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