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司徒景涼沒有反對,他去拉起范依依,眼神示意她暫時先妥協,“管家,帶少夫人去包扎。對了,叫上家庭醫生,看嚴不嚴重,有沒有傷到骨頭。”
“……”管家看著司徒景夏,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真的是無人能比擬啊,就抓了一下輪子,還能傷到骨頭嗎?
不過他不敢質疑,點頭,“是。”
司徒景夏走到了輪椅的后面,推動著司徒景涼,“大哥,我推你回房?!?
院子里,范依依站在那里,手里傳來疼痛,她卻覺得無所謂了。
曾經,她手里劃開一道口子,他都會心疼無比,現在,她滿手是血,他也不給正眼看一下。
他真的將她屏退心房之外了么?
她終究逼得他再也無法在乎她了嗎?
管家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安慰地說道,“少夫人,涼少自從受傷后就性格有些陰晴不定,你別太在意?!?
“還是叫我依依吧,我已經不是少夫人了?!狈兑酪赖拖骂^,看著自己一雙受傷的手。
心底何嘗不是這樣的傷痕累累。
“依依小姐,先回客廳吧,我讓醫生過來一趟,你這手需要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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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景涼的臉色很臭,司徒景夏則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趕緊認錯,“大哥,我真沒有背叛你,是那天我在書房里講電話,不小心讓錢錢知道了?!?
司徒景涼睨了他一下。
司徒景夏低頭,“大哥,嫂子真的知道錯了,你真的不能原諒她嗎?”
“……”
“再有,當初離婚她也是因為壓力過大,她也是為了你著想……”好吧,這話聽著怎么就那么拐扭呢。
他不想站在道德至高點來指責什么,人家夫妻之間的事情,他也管不了這么多,但是,他覺得有范依依在大哥的身邊會更好。
“大哥。你說句話啊。”這樣沉默的是幾個意思啊。
司徒景涼掃向他的眼神是犀利的,冰冷的,“景夏,是不是我不再是繼承人,你就不再聽我的話?”
“大哥?”這話就嚴重了啊,事情真的嚴重了。
司徒景夏趕緊解釋,語氣神態都十分的嚴肅,“我發誓,我真的沒有背叛你……”
“把她帶走。”司徒景涼轉過輪椅,背對著他,看著落地窗外的綠植,“我不想再看到她,這輩子也不想。”
“她那天出院后回a市連續高燒了四五天不退,嘴里一直念著你的名字……”
“我說過我不想再聽到關于她的任何事情。”
“難道就因為廢了一條腿,你連愛她的勇氣都沒有了嗎?”
“哐當。”司徒景涼將手中的手完全的擲到了一邊,落地燈破碎,碎片四散。
司徒景夏的話應聲而斷,他看著司徒景涼。
司徒景涼轉過身,冷望著他,“出去!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哥!”司徒景夏撿起地上的書,然后站好,輕聲地說,“你這樣子,只會讓彼此都痛苦,而且這個期限是無限期的,就算你內心強大,能這樣過去一輩子,難道你也忍心看著她那樣過一輩子嗎?”
“……”司徒景涼依舊冰冷。
“哥??!”
還是沒有吭聲。
司徒景夏只得出了房間。
客廳里,范依依的手由醫生給她上藥包扎,看起來十分嚴重的樣子。
司徒景夏走到一邊坐下,無力的呼出一口氣,“我勸不動他?!?
“我去?!狈兑酪勒玖似饋恚热粊砹司蜎]有打算要走。而且她深刻的知道,她這次要是沒能留下,她未來想找他就不容易了。
他真的對她鐵石心腸,一點也不憐惜她的眼淚了。
她走向了他的房間,敲了一下門,她直接的走進房間,看到滿地上的碎片,她微微怔了怔。
剛剛在外面有聽到爭執聲,看來他們兩兄弟的確沒有談攏。
聽到她的腳步聲,他冷笑出聲,“我沒有請你進來?!?
“那我也要進來?!狈兑酪来藭r只能讓自己臉皮變得厚一些,這樣才能不被他給傷到。
對這樣的他,只有臉皮厚才能談妥。
當初他不也是這樣的么?
她討厭他,不讓他靠近,他還不是強行介入她的生活。
她沒有他的霸氣財力,那比臉皮她總能比得過他的。
她走到她的背后,落地窗的玻璃鏡只是依稀的映照出她的身影,她站在那里,“讓我留下來,好嗎?……求你?!?
“……”死寂的氣氛,只有誰也不愿妥協的氣息。
范依依輕輕地走上前,嘗試著伸出手,從背后抱住他,“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她如此的低姿態,他卻不為所動。
她手臂的溫度粘在他的脖子處,臉角。
仿若回到了過去的時光,那甜蜜的溫馨的時光。
可是……
“我沒有興趣?!彼恼f道,抬起手就抓住她的手想要拉開,卻注意到她被繃帶包扎的手掌心,他的力氣又全數收了回來。
“松開?!?
“我愛你?!彼У酶o,“景涼,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那樣子,我不該像所有人那樣,打著一切都是為了你好的借口,最后卻將你傷得最深?!?
家族,他已逝的母親,包括她,一個個都是以一切為了你好這樣沉重的理由和借口。
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問他要不要接受,愿不愿意接受。
司徒景涼閉了閉眼,語氣涼得讓范依依心都快碎了,“可是我不再愛你了,依依?!?
“我不信?!彼Ьo著他,臉靠在他的頭上,“我不信?!?
他感覺到她的眼淚滴落在他的臉上,燙傷他的心。
她曾是那么堅強的一個人,現在卻??吹剿魷I的一面。
心很疼,但是他語氣卻是不變,“是你結束了我們的感情。依依?!?
“是,是我,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范依依抱著他,哭得像個孩子,“景涼,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你不要這樣對我?!?
可是他卻還是不為所動。
無論她請求,乞求,痛哭,大哭,他都鐵石心腸的對她只有一句,“我們結束了?!?
真的一點也不心軟嗎?
范依依終于松開了抱著他的手。
司徒景涼仿佛覺得自己身上的重量也全部的消逝了。
他等著她離開。
她終于死心了吧……
遲了這么多年,他卻還是如她所愿松手了,她自由了,從此以后,她想過什么樣的日子都可以。
總之不再有他。
可是……
數分鐘過后,也沒有見她離開,身后更沒有她離開的腳步聲。
范依依擦干臉上的淚水,她讓自己的形象好一點,重拾自己的心情,然后將他的輪椅轉過來,與他面對面,微笑地望著他,“那這次換我追你。”
“……”他看著她,臉色稱不上好看。
“司徒先生,請給我一個機會?!?
“……你真的不死心嗎?”他嘆了一聲氣,“沒有人會永遠的愛的一個人?!?
“不死心?!背撬C明給她看。
他嘴角微微一扯,“其實你失蹤半年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你沒有事,很安全?!?
“……”突地談到她之前玩消失的事,范依依臉色微變,她看著司徒景涼,他在說什么?他知道?他知道……他,他為什么會沒有找她?
“如你所言,你的生育問題也是我一直的壓力,既然你選擇了放手,我便成全?!彼樕下吨?,范依依卻完全笑不出來,“景涼……”
“你真的以為我還愛著你嗎?你以為你不在的這些日子里,我沒有別的女人嗎?”司徒景涼說的話讓范依依差點站不住了,她搖頭,“你不需要說這些,我不會離開的?!?
“你真的以為我沒有想過與江蓉在一起嗎?”司徒景涼看著她的臉,“你就真的那么相信,你不在的那些日子,我沒有睡過別的女人?”
“……”她搖頭。
用手捂住耳朵,她拒絕聽到這樣的話,“一切都過去了,我們重新開始?!?
“可惜我沒有興趣。”司徒景涼諷刺的看著她,“我的確覺得江蓉比你更適合做我的妻子?!?
“不可能。”江蓉不是跟沈安銘在一起嗎?
“依依,你所有的任性不過是仗著我對你的愛意,但是我說了,沒有誰會永遠的愛一個人,你對我來說,在你選擇結束的時候,我就果斷的放手了。我,司徒景涼不至于卑微地去愛一個一心想離開我的女人。你懂了嗎?”
她睜大著眼睛,凝視著他的臉,試圖看出他演戲的成份,可是,她看不透他。
“至于我這腿……”他輕笑,“就算殘廢了,也多的是女人送上門來。我不需要糾結女人的問題?!?
“不要再說了了。”
“既然你非要留下,我還挺缺一個貼身的傭人的,你有興趣就留下吧。”他都說到這樣了,她應該知難而退了吧。
“……”她看著他滑動輪椅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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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景夏再次問了一句,“你真的要留下?”
“是。”經過深想,不管是以什么身份留下來,范依依都決定留下來了。
“你這樣又何必?大哥不是那么容易心軟的人?!?
“我知道。”她只是想照顧他。
“好吧,我也知道我勸不動你了,有什么事打電話給我或是錢錢都可以?!?
“嗯,我知道?!狈兑酪傈c頭。
送走了司徒景夏,范依依看向管家,“給我安排個房間吧?!?
“這個……”要怎么安排啊。她之前可是少夫人啊,而現在做傭人?少爺你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
“就一樓一個單間吧?!狈兑酪酪膊蛔尮芗覟殡y,“哦,還有以后涼少的一切事情由我來負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