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非常奇怪的。
別人對他好,一次,兩次,一百次,一千次,甚至是一萬次,他不一定會記在心上,但若是有人傷害過他一次,偏偏就會在他心底留下難以磨滅的疤痕。
曾經和宋甜兒在一起的甜蜜,一幕幕的涌上陸子峰的心頭,他卻高興不起來,因爲宋甜兒走的時候所帶給他的傷痛,仍舊讓他耿耿於懷。
往事不堪回首!
好半晌,陸子峰才從石化中恢復正常,不動聲色的從宋甜兒的熱擁中抽出身來,輕聲道:“甜兒,你怎麼回來了?”
“怎麼,你不歡迎我回來麼?”宋甜兒明媚一笑,如同一朵嬌豔綻放的花兒,清香宜人,燦爛四溢。
“不是!我只是……”陸子峰支吾了一下,頭一次,他感覺自己說話有些不利索,少了平時那般淡定自若,更少了那份運籌帷幄的瀟灑,“對了,你回來多久了?”
宋甜兒吃吃一笑,一如好多年前那樣,小鳥依人般依偎在陸子峰身邊,輕輕地挽上他的胳膊,說道:“難道,你就準備在這裡和我說話?”
“那個,”陸子峰摸了摸鼻子,探頭四顧了一番,提議道:“不如,我們找家酒吧坐坐,聊聊吧?”
“好??!”宋甜兒笑著表示接受。
兩人沒有做任何的逗留,在陸子峰的指引之下,驅車去了。
晚上八點,Forget Bar的燈光有點浪漫,還有點曖昧,是情人互訴衷腸的浪漫場所,當然也是一些味喜歡清淨的都市白領或社會精英喜歡聚會地地方。一大羣男男女女,裝扮得清清爽爽,表現得斯斯文文,卻不乏偶爾會蹦幾個勾魂地眼神出來。
悠揚舒緩的輕音樂在大廳輕柔地迴盪,一進酒吧,陸子峰立刻就有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這個地方淡雅,質樸,儘管人不少,但是卻絲毫不顯喧譁。男男女女都成雙成對的坐在那裡,享受著High到天的音樂,接受著嘈雜的洗禮,給人一種很興奮的感覺。
在這種嘈雜而又刺激的環境下,受到環境的影響,陸子峰原本因爲和林芷韻剛離婚的煩惱也舒緩了許多,但依舊還是有些不快,有些淡淡的憂傷。
陸子峰眉頭輕皺,若不是偶然間碰到宋甜兒,自己此刻決計是不會來這裡的,這裡有著他和林芷韻初遇的美好,有著和林芷韻共同度過的歡快,但越是想到那些美好和歡樂,痛苦越深,煩惱愈發的濃重。
想著那些破事,陸子峰走向酒吧的角落,隨便找了一個空曠的位置坐了下來。
“對了,你要喝點什麼啊?”直到宋甜兒落座,陸子峰才從宋甜兒身上收回眼神,輕輕的問了一句。
“隨便!還是來杯冰水吧?!彼翁饍盒α诵Α?
進了酒吧,不喝酒,卻只叫一杯冰水,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倫不類,只是陸子峰並不在意,每個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何必要爲世俗的目光而拘束自己呢?
“你對這家酒吧貌似很熟啊?”宋甜兒的笑容依然是那麼的美,依然是那麼的勾人心魂,在朦朧燈
光的襯托下,美得讓人心花怒放,只是很可惜,這張嬌媚的臉蛋,此刻卻讓陸子峰有些無所是從。
“還行吧!”陸子峰淡淡的應了一聲。
服務員很快將兩人要的東西端了上來,陸子峰端起杯子嗅了嗅,這是他的習慣,他習慣在喝酒之前嗅一嗅。
酒的香味,和入口之後的爽辣,總是讓人難以忘懷,而且此情此景,他更是應該嗅一嗅,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掩飾一下自己心底的慌亂不安。
“我看那些服務生都好像對你很熟悉呢!”宋甜兒輕輕的聳了聳鼻子,輕輕道了一句。
兩人似乎都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卻都不知道從何開口。只有默默無聞的對視著,低俗、震耳欲聾的勁曲迴盪在整個酒吧,環繞在兩人的耳邊。這一刻的嘈雜,使得倆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微妙,卻又顯浪漫。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陸子峰吃力地打破了短暫沉默。女人畢竟是矜持慣了,作爲男人,他自然要勇於開先。
“哦,我剛回來沒幾天?!彼翁饍何罩b滿冰水的杯子,卻沒有要喝的意思,只是柔柔淡淡的望著陸子峰,一臉的深情。
“你……”陸子峰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話到一半,陸子峰又低下頭,捧起面前的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接著,他又掏出一支點燃,輕輕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個菸圈。透過淡淡的煙霧,對面的宋甜兒更加朦朧,朦朧中更添別樣風情,不過此時他卻無心去欣賞。
伸手彈了彈菸灰,陸子峰終於又開口道:“你是和他一塊回來的?”
“他?”宋甜兒顯得有些迷糊。
“我是說那個暴發戶,喬富貴!”陸子峰低著頭解釋了一句。
“沒有!”宋甜兒搖了搖頭,話語很輕柔,似乎這一切都跟自己沒關係似地,“他死了!我們剛到美國,剛出了飛機場,遇到一夥悍匪,然後在混亂中,他就死掉了?!?
“哦,是這樣??!”陸子峰苦笑著搖了搖頭,一把將菸頭摁滅在菸灰缸裡。
尷尬的時候,抽一根菸,可以掩飾一下自己內心的不平靜,現在雙方都已經打開了話匣子,那煙地作用已經產生了,就不需要了。而且,這樣的公衆場合抽菸,確實對他人影響也不好,何況對方還坐著一個嬌滴滴的美人。
喬富貴居然死了,居然就這樣死掉了,陸子峰心下有些哭笑不得。但很快又想起,喬富貴死了,那宋甜兒一個女子孤身一人在美國,日子又是怎麼過的呢?
這麼想著,陸子峰忙又追問道:“那你這幾年在美國是怎樣過的?”
“還好,他之前已經幫我聯繫好了學校,我只需要自己賺錢養活自己就可以了,加上學校有豐厚的獎學金,我的日子還算過得去?!彼翁饍汉唵蔚慕忉屃藥拙?。
宋甜兒輕描淡寫的說了說自己在美國的生活,很快就將話題引到了陸子峰身上,“對了,你呢,子峰,你這幾年過得怎麼樣?”
“我?”陸子峰眼中閃過一絲憂愁,轉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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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笑了笑,“我還不是那樣!自從你走了之後,我自己就出來打拼了,還好運氣不錯,幾年下來有一點小小的成就?!?
當然,陸子峰不是刻意隱瞞宋甜兒自己現在的成就,而且,以他現在中海市最年輕的富豪的超然地位,只要是中海市的人,就沒有人不知道他名頭的。
只是,陸子峰覺得,這些事情沒什麼值得宣揚的。他就是陸子峰,就算有再多的錢,名頭再響,在商界的地位再超然,他還是肖雅妮的兒子,還是陸子琪的哥哥,而不會變成會七十二變的孫猴子,不會變成天天打怪獸的奧特曼。
“你現在若是叫小有成就,那我看中海市其他所有的人都得去跳樓投海了!”宋甜兒吃吃一笑,整個人笑得花枝亂顫,“我剛回到中海市第一天,就聽到了你的大名,說你是中海商場第一人也絲毫不顯誇張的!”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別人看到的只是虛華的現實,並不知道浮華背後的辛酸和汗水!”陸子峰淡淡一笑。
“我覺得你比以前更像個哲學家了!”宋甜兒莞爾一笑,忽的整個人變得有些嚴肅起來,望著陸子峰,猶豫了一下下,淡淡開口道:“其實,子峰,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我的事情?我的什麼事情?”陸子峰有些不解,擡頭望向了宋甜兒。
宋甜兒似乎有些擔心會戳及陸子峰的痛楚,輕聲道:“就是你和你老婆林芷韻的事情!”
“哦!”陸子峰恍然大悟的應了一聲,卻並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
他和林芷韻的事情,中海市各大新聞報紙,媒體網絡上都傳的沸沸揚揚,除了那些還穿著開襠褲玩過家家的小孩子,幾乎是無人不知,宋甜兒雖然才從美國回來沒幾天,知道這件事情也不足爲奇。
只是,陸子峰有一點點不解,宋甜兒爲何此刻會提起這件事情,她有何目的,是想要安慰一下自己手上的心靈,又或者說,她想借機和自己破鏡重圓,重溫舊夢?
“我有些想不通!據那些八卦媒體的報道,你這是七八年如一日,似乎從來就不將任何女人放在眼中,就算再漂亮,再優秀的女人,你都不會正眼去瞄一眼,爲什麼和林芷韻前前後後認識才不到兩個月,就跟她註冊結婚呢?”宋甜兒直勾勾的對上了陸子峰的眼睛,沒有一絲一毫的避讓。
“或許,是一見鍾情!”陸子峰笑了笑。
從宋甜兒離開,陸子峰本來已經不再信任愛情,不再信任女人,但偏偏,林芷韻出現在了他的生命中。
他對林芷韻,從一開始,只是陰謀詭計,只是想著報復她,想著rou躪她,想著撕碎她的清高,將她的自尊死死的踩在腳下。
但命運卻是喜歡和人開玩笑,不住的玩弄著人!林芷韻太善良,太純真,在這個充滿骯髒的社會,林芷韻就像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藕,讓陸子峰徹底的改變了,在潛移默化中愛上了林芷韻,而且還愛得無法自拔,不能自已。
當然,這些隱情,陸子峰不想告訴宋甜兒,這是屬於他個人的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