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煊率領(lǐng)的援軍勢如破竹,摧枯拉朽,橫掃叛軍,而娜婭和靖安侯也率領(lǐng)一萬人馬出城夾擊,不出兩個時辰,五皇叔被亂刀砍死,被戰(zhàn)馬踩成肉泥,活捉了徐州統(tǒng)兵趙卓輝,西南統(tǒng)兵裘廣勝,殲敵三萬余眾,投降者無數(shù),大戰(zhàn)告捷。
赫連煊早就看見了亂軍中那抹鮮紅,心情激蕩,結(jié)束戰(zhàn)斗后,立馬朝那道身影飛奔過去。
娜婭立馬與萬軍之中,衣袂飄飄,秀發(fā)飛揚,眼眸清亮,微微含笑望著那道熟悉的身影,以無可匹敵的氣勢飛馳而來,嬌叱一聲,也是策馬迎上前去。
赫連煊,終于見到你了……
沒有人會覺得這抹鮮紅出現(xiàn)在這金戈鐵馬的戰(zhàn)場上有突兀的感覺,因為大家都看到了這道嬌柔的身影是如何的威猛無敵,勇往無前,令敵人聞風(fēng)喪膽。
軍人崇拜的是強(qiáng)者,不分男女。
這樣一位氣概山河的巾幗女杰,值得每一個人敬佩。
太子站在城頭,望著底下一紅一白兩個不斷靠近的兩道身影,低頭微然一哂:赫連煊,當(dāng)初一句戲言,如今看來,是要應(yīng)驗了。
赫連煊遲遲不肯成親,太子曾戲言……你是否要等胡子花白了才肯成親?赫連煊不以為然道……不如等太子登基再為微臣主婚?
躲在密室里的葉佳瑤覺得自己的心弦繃的都快斷了。
宋七出去打探消息怎么還不回來?
這會兒天都亮了吧!
尤氏也是一夜未眠,不住的念佛號祈禱。
這一夜漫長的如同過了一個世紀(jì),每一分鐘都是煎熬。
在密道口聽動靜的香桃臉色蒼白的跑會來稟報:“外面好像有很多人。”
葉佳瑤心頭一凜,很多人,那肯定不是淳于的人,莫不是叛軍或者流兵散勇。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大家都知道這密室修建的很隱秘,但終究沒有經(jīng)歷過考驗,是否管用不得而知。
葉佳瑤看大家神色慌張,安慰道:“安心吧,不會有事的。”
這點信心,葉佳瑤還是有的,現(xiàn)在她擔(dān)心的是宋七,宋七還在外面呢!可不要被這些人撞見才好。
大家依偎在一起,等待著外頭的人離去。
過了很久,密道口傳來動靜。
大家緊張地呼吸都要停止了,只一顆心撲通撲通,猶如擂鼓一般。
咚咚咚,一長兩短的敲擊聲。
香桃欣喜道:“是自己人。”
葉佳瑤忙道:“快打開密門。”
密門轟然開啟,宋七鉆了進(jìn)來,嘴里罵罵咧咧:“這群土匪、強(qiáng)盜,簡直就是一群蝗蟲……”
“宋七,外面什么情況?”葉佳瑤問道。
宋七垮著臉郁悶道:“小的早就回來了,發(fā)現(xiàn)不對勁,就在附近隱藏了起來,二少奶奶,咱們院子里的雞鴨,果園里的果子,還有屋子里值錢的東西都被洗劫一空了。”
“那他們?nèi)四兀俊庇仁弦矞惿蟻韱柕馈?
“心滿意足的走了唄,媽蛋,不知道損失了多少。”宋七還在為損失的財物心疼。
“東西沒了就沒了,大家人沒事就好,對了,你去打探消息,怎么樣了?”葉佳瑤道,財物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沒了就沒了,沒什么好可惜的,再說,真正值錢的東西,早就被她搬到金庫里去了。
說到這個,宋七喜形于色:“夫人,二少奶奶,赫連王爺帶援軍及時趕到了,小的出去的時候,叛軍已經(jīng)敗了,不過,現(xiàn)在外面還是很兇險,像剛才來的那樣的逃兵還有不少,到處洗劫,咱們還是在這里等世子爺過來接咱們。”
聽到赫連煊回來,叛軍敗了,大家都是長舒一口氣,尤氏連忙雙手合十感謝滿天神佛。
葉佳瑤繃了幾日的心弦一松,竟是一陣頭暈?zāi)垦#瑩u搖欲墜,若非喬汐眼疾手快扶住她,就要癱倒在地上。
尤氏大驚:“瑾萱,瑾萱,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葉佳瑤緩了口氣,定了定神,苦笑著搖頭,她是太緊張了,陡然松懈下來,那股子精神氣就沒了。
“我沒事,是太高興了。”
尤氏眼中有濕意,欣慰道:“是啊,這場劫難,總算是過去了。”
宋七報了喜訊,啃了個饅頭,又出去觀望,其余人等,依舊留在密室里。
又過了幾個時辰,淳風(fēng)才帶了一隊人過來接應(yīng)。
葉佳瑤見來的是淳風(fēng),心里不由的一沉,為什么淳于不來?淳于說過的,等危機(jī)過后,會親自來接她,難道是淳于遭到了什么不測?
“淳風(fēng),你父親和你大哥二哥呢?”尤氏急聲問道。
淳風(fēng)不敢說父親和二哥都受傷了,現(xiàn)在連處理傷口的時間都沒有,一個忙著收拾殘局,一個忙著緝拿裕王,收拾殘局是沒危險,但緝拿裕王肯定是很危險的,裕王身邊有高手護(hù)衛(wèi),那些都是死士,不要命的,很難對付,他本想去幫二哥,可二哥不讓。
“父親和二哥都還在忙脫不開身,怕母親和二嫂擔(dān)憂,就讓我先來接應(yīng)你們。”淳風(fēng)敷衍道。
“你二哥沒受傷吧?”葉佳瑤憂心地問。
淳風(fēng)打馬虎眼:“受傷是難免的,連娜婭都是一身傷,不過,傷勢不要緊就是了。”
反正二哥受傷的事是瞞不住的,他只能是往輕了說。
葉佳瑤神色凝重,卻是不敢再往下問了,昨晚的形勢有多兇險是可想而知的,淳風(fēng)肯定是報喜不報憂,再問下去,只怕她沒嚇到,尤氏就要撐不住了。
傷就傷吧,這是難免的,只要沒有性命之憂,慢慢修養(yǎng)就是了。
葉佳瑤上馬車之前,淳風(fēng)悄聲跟她說了一件事,這件事讓葉佳瑤精神一震。
阿阮還活著,現(xiàn)在就在侯府,真是太好了,總算聽到了一個令人欣慰的好消息。
今晚月色朗潤,清風(fēng)徐徐,山林幽靜,溪水清潺,如此夜色,本是令人心生悠然,然而,此時的密林里卻是殺機(jī)彌漫。
夏淳于沿著密道窮追不舍,沒想到裕王屬穿山甲的,竟然在王府里打通了一條通往城外的密道,這得費多少功夫。
出了密道,夏淳于憑借著追蹤術(shù),一直追到這片山林,終于發(fā)現(xiàn)了裕王的蹤跡。
“殿下,您先撤,屬下?lián)踝砣恕!睅孜凰朗恳曀廊鐨w決然道。
裕王點了下頭,并沒有因為屬下赴死的決心而動容,這些人都是他豢養(yǎng)的死士,這本就是他們的使命。
裕王繼續(xù)后撤,只要再堅持五里路,就能跟左青云等人匯合,到時候逃脫的希望就更大了。
死士手握長刀不顧一切地沖向追擊而來夏淳于等人。
夏淳于目光陡然一凜,爆發(fā)出凌厲的殺氣,也是握緊手中長刀沖了過去。
對方一共七人,此時能護(hù)衛(wèi)在裕王身邊的,絕非等閑之輩,自己這邊雖然有二十多人,恐怕占不了多大的優(yōu)勢,這是一場苦戰(zhàn),無論如何,都要把裕王拿下。
葉佳瑤回到侯府,侯府一派安然,似乎這場幾乎滅頂?shù)臑?zāi)難并沒有對侯府造成什么影響。
葉佳瑤急不可耐地去見阿阮。
“阿阮。”
“瑤瑤姐。”
兩個好姐妹緊緊相擁在一起。
“你沒事就好,可擔(dān)心死我了。”葉佳瑤笑著卻是想哭。
阿阮亦是淚光點點:“多虧了小景和淳于哥來的及時。”
要不是淳于哥那一嗓子,讓那個殺手自知失去了最佳機(jī)會,故而沒有痛下殺手,不然,還真難說。
“小景也去了?”葉佳瑤對此毫無意外,卻是故作意外。
阿阮羞澀地點點頭,回想起小景那個擁抱,心甜如密。
“這個家伙,太子不是命他誓守城門的嗎?居然敢擅離職守,太子殿下要是怪罪下來,我看他怎么辦。”葉佳瑤故意這么說。
阿阮慌起來:“會嗎?那可如何是好?”
她再無知也知道軍令如山,軍法無情,要是小景為了救她而違了軍法,那就糟了。
看她緊張地模樣,葉佳瑤忍笑道:“安啦安啦,我逗你玩的,這次金陵城能保住,小景也算是功不可沒,太子才不會計較他先離開那么一點點時間。”
阿阮這才反應(yīng)過來,瑤瑤姐是在戲弄她,不由嗔怪道:“瑤瑤姐,你太壞了,沒得這么嚇人的。”
“大家的神經(jīng)都繃了這么久,開個玩笑放松放松嘛!”葉佳瑤不以為然道。
驀然想起一件事來。
“你來侯府,沒人看見吧?”
阿阮搖頭,我和阿蠻打扮成婢女進(jìn)來的。”阿阮回說。
葉佳瑤點頭:“那就好,在這里,知道你身份的人不多,而且,我這院子里的人都是靠的住的,倒是阿蠻,你得讓她改改稱呼,大計未成之前,你的身份不能暴露。”
阿阮知道茲事體大,點頭道:“淳風(fēng)已經(jīng)交代過我們了,我和阿蠻都會注意的。”
阿阮以為瑤瑤姐只是要救她一命,卻不知瑤瑤姐有更深遠(yuǎn)的計劃,已經(jīng)把后路全都安排好了。
兩人說了許久的話,才各自歇下,葉佳瑤睜著眼睛睡不著,眼皮還是一直跳,為什么淳于還不回來?裕王抓住了嗎?皇上的病情又怎樣了?無數(shù)的問題在心頭盤旋,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