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念在瓊斯和我五年同事的份上,我還是希望你給了他這次機會,如果他以後還是這個樣子,我們再對付他不遲,不行麼?”
她捏緊了小手,小心翼翼去看徐之昂的臉色,生怕一句話說錯了,真的遷怒到他。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仁慈,但有時候,她也不想做的太絕情。
有些事,適可而止纔是最好的。
莫小洛的話,讓徐之昂冷冷地笑出聲來了,“我不是已經給了他機會了麼?還想怎麼樣?”
莫小洛抿脣,看著面前的這個一臉冰冷的男人。
她能夠感覺到他身上的那種冰冷的怒氣和怒意。
她深呼了一口氣,看著他,“可是你心裡在埋怨我。”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這個,她知道徐之昂用心良苦,一切都是爲了安康爲了他的兒子。
她很感激,他爲安康做的一切,更感謝他的這份不求回報的心。
但是她的話,讓身邊的男人,身體狠狠地一震。
的確。
他表面上雖然已經答應了她,但是心裡面,他還是對她的這個舉動是有怨言的,是不理解的。
車子終於在醫院門口停下。
徐之昂轉過頭看著莫小洛,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裡面,全是刻骨的冷意,“我心裡是怎麼想的,你理解不了,所以不要妄自揣測。”
“你和我的思想不一樣,我沒有將我的想法強行地加到你身上,你也不要勉強我,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
徐之昂的這句話,讓莫小洛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
是啊,他們現在,只是上下級的關係,她有什麼資格,讓他和自己一樣也改變掉自己心裡的想法?
他們兩個現在只是上下級的關係,沒有任何親密關係的人,可不就是井水不犯河水麼?
這種發現,讓莫小洛中午自嘲地笑了起來,“徐之昂,我明白了。”
言罷,她狠狠地把車門打開,飛奔著逃回了病房。
徐之昂坐在車上,抱著方向盤,狠狠地嘆了口氣。
他只是氣不過,只是不能忍受自己策劃了這麼久,就換來了莫小洛的一句,你原諒他吧。
可是……
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似乎是說的有些重了,他連忙把車子挺穩,追了上去。
醫院的大廳裡面,人頭攢動。
前面不遠處,好多人都圍在一起,不知道在圍觀什麼。
徐之昂皺了皺眉,走了上去,好奇地穿過人羣瞥了一眼,瞳孔驟然收縮!
因爲,被人們圍在中間的那個穿著灰色外套的女人,正是剛剛下車的莫小洛!
莫小洛似乎是摔倒了,肩膀上的傷口正在滲著血,有護士在一邊幫她止血一邊攙扶著她站起來。
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人羣外面,看到這一幕,心如刀絞。
他怎麼就忘了,她還是個病人呢。
她的肩膀上,還留著爲他擋槍的傷口。
而他,卻因爲她維護了一個自己不想放過的人,和她吵,說重話傷她的心。
想到這裡,徐之昂終於忍不住,分開人羣衝了上去,扶住莫小洛的身體,用熟練的英文告訴周圍的人,“我是她老公,我來吧。”
想到這裡,徐之昂終於忍不住,分開人羣衝了上去,扶住莫小洛的身體,用熟練的英文告訴周圍的人,“我是她老公,我來吧。”
言罷,修長的手臂一伸,便將莫小洛整個人用公主抱的動作抱了起來。
他的動作,小心的像是在呵護最珍貴的寶物,他緊繃著神色,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莫小洛身上。
好像她的每一份痛苦,都是對他最大的折磨。
即便剛剛兩個人剛剛不歡而散,可是這個小女人,擺明了就是想讓他心疼,想讓他認錯。
纔會使出這麼一出苦肉計來。
偏偏,他這麼輕易就上當了。
莫小洛傷口疼得要命,但是卻並不像買這個男人的帳,“徐之昂,你放開我!”
他不是她老公,他什麼都不是,誰都不是!
徐之昂雙脣緊抿,沒聽到她的話一般,抱著她,大步地上了電梯。
他一刻都不能等,這個女人,到現在了還敢跟他較勁。
莫小洛疼的小臉煞白,難受的咬著脣,脣瓣幾乎都要被自己給咬破了。
細膩的額頭上,冒了冷汗,小手緊緊的揪著徐之昂的衣服,又抗拒又想要依靠一般。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忽然摔倒,也許是因爲情緒太難過,也許是因爲太無助。可此時,最不想做的便是在他面前展現自己最軟弱,最無助的一面。
電梯裡面,莫小洛擡眸看著徐之昂,“徐之昂,你剛剛纔和我說,你和我井水不犯河水。現在卻說是我老公?”
“我後悔了。”男人Xing感的薄脣微微抽動,淡淡地吐出了這四個字。
莫小洛抿脣,那雙水一般的眸子憤怒地看著徐之昂,“後悔晚了!我和你現在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說著,她就掙扎著想要從他身上下來,可是她肩膀上的傷口原本就已經撕裂了,一掙扎,就撕裂地更加嚴重,疼得她直皺眉。
徐之昂緊抿雙脣,看著自己懷裡的小女人的動作,緊緊地將她禁錮在自己懷裡面,“別亂動了好不好?”
“不好!”莫小洛狠狠地咬著下脣,他的話,她一個字都沒有忘記!
他說,他們兩個之間,井水不犯河水,那就是沒有任何關係了!
沒有任何關係的人,憑什麼這麼抱著她,憑什麼說自己是她老公!
更何況,他根本不是她老公!
只是前夫而已,前夫!
她死命地掙扎著,最後疼得不由自主地“嘶”了一聲。
徐之昂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裡面猛地涌上了一陣心疼。
他抿脣,自己這是在做什麼?
這個女人能夠爲自己擋牆,爲自己生孩子,自己卻因爲她想要饒過她曾經的一個同事而生氣!
在心底狠狠地罵了自己一句混蛋之後,徐之昂深呼了一口氣,看著莫小洛“別亂動了好不好?我錯了。”
莫小洛猛地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地看著徐之昂。
他說,我錯了。
印象裡面,這個男人是個高傲矜持,有著自己的驕傲和風骨的男人。
他很少對別人說我錯了,即使是真的錯了,他也會默不作聲地去彌補,而不是真正地道歉,這個男人,把自己的面子看得很重。
可是現在他卻抱著自己,眸中全是歉疚地對著自己說,我錯了。
她緊緊地咬住脣瓣,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麼驕傲的一個男人,竟然跟她低頭,莫小洛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只知道自己心口的位置,莫名的抽痛了一下,狠狠的抽痛了。
徐之昂深呼了一口氣,看著莫小洛,“我不應該責怪你的善良。”男人的眸光鎖著小女人,深邃的讓人看不到底。
也深邃的像是要把莫小洛的靈魂給吸進去。
他下頜緊繃,這輩子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道歉,難免有些緊張。
“但是……你不要亂動了,會疼的。”他皺眉,像是在自言自語,彆彆扭扭的繼續。
“我錯了,你怎麼打我怎麼對我都好,不要折騰自己。”男人的聲音沙啞,讓莫小洛說不出話來。
別開了視線,不想看他,更不想被他看到自己動容甚至狼狽的模樣。
她的眼眶紅了。
心口堵住了一團棉花,難受,壓抑,呼吸困難。
話應剛落,“叮”地一聲,電梯門打開。
徐之昂一邊抱著莫小洛大步地回了病房一邊用英語招呼護士來給莫小洛包紮。
坐在病房的大牀上,護士輕輕地揭開莫小洛肩膀上的傷口。
傷口已經撕裂,新肉和腐肉在一起,血肉模糊。
莫小洛瞥了一眼後,便急急地轉過頭去,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身上的傷口。
護士開始給她清理傷口。
護士的手每動一下,莫小洛的脣就白上幾分。
劇烈的疼痛讓莫小洛不由自主地咬住了雙脣,身體都開始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徐之昂在一旁看這,眸中的心疼和歉疚也越來越明顯。
如果不是因爲自己,她不會受傷。
如果不是因爲自己,她的傷口也不會撕裂。
他站在原地,看著莫小洛額上因爲疼痛而冒出的冷汗,不由自主地緊緊地抓住了她的雙手,眸中全是對這個女人的心疼。
這是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居然是個這麼差勁的人。
這麼對待一個真心對待自己的女人。
徐之昂,你簡直就是個混蛋!
護士走後。
莫小洛一個人靠在牀上,看著前方發呆。
她沒有絲毫地想要理徐之昂的意思。
徐之昂靠在窗邊,倚在牆壁上,垂著雙眸,苦笑。
不一會兒,艾倫就拎著薇恩做的午飯給莫小洛送來了。
見到莫小洛發白的臉色,艾倫睜大了眼睛,“小洛,你怎麼了?怎麼看上去像是又中了一槍一樣!”
徐之昂狠狠地瞪了艾倫一眼,一把奪過艾倫手裡的午飯,默默地給莫小洛打開。
看著兩個人的樣子,艾倫便知道這兩個人必然是吵架了。
不過他只有男人和男人吵架之後怎麼和好的經驗,並沒有男女之間吵架之後怎麼和好的方法。
想到這裡,艾倫嘿嘿底線笑了笑,用眼睛瞥了瞥徐之昂,“徐律師,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空呢,我公司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向你諮詢。”
想到這裡,艾倫嘿嘿底線笑了笑,用眼睛瞥了瞥徐之昂,“徐律師,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空呢,我公司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向你諮詢。”
徐之昂一邊給莫小洛把飯菜擺好,一邊皺著眉,以爲艾倫的公司真的有什麼法律問題沒有解決,一本正經地問他,“什麼方面的?”
“嗯……經濟方面的。”艾倫皺著眉想了想,連忙拿起電話給傑克打了個電話,“親愛的,還記得咱們上午說的那個沒有辦法解決的法律問題麼?”
電話那頭的傑克顯然是愣了愣,“上午我們不是一起去泡溫泉了?什麼法律問題?”
艾倫抿脣,將電話的聲音調到最小,“這樣吧,你現在過來,剛好徐律師也在莫小洛這裡,你幫我把徐律師接到公司裡面,讓他看看資料然後再決定怎麼解決?”
傑克不明所以,“現在麼?拜託我剛剛回家……”
“讓你來你就快點來,再磨蹭以後不理你了!”
言罷,艾倫掛了電話,清了清嗓子,“徐律師,我們公司的這個問題真的很重要,你一定要幫忙去看看,我們都沒有什麼法律基礎的!”
徐之昂微微皺了皺眉大概知道艾倫的意思了,“那好。”
是想要把他支開,然後對他說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他的腦子到底在想什麼?但是,他卻十分的好奇。
十分鐘後,當莫小洛在艾倫的攙扶下坐到了餐桌前的時候,傑克終於氣喘吁吁地來到了病房裡面。
艾倫伸手一指一旁的徐之昂,“傑克,還不快點把徐律師請走!”
傑克不明所以,但是既然是艾倫說的,也只能聽從。
他無奈地看了一眼徐之昂,“徐律師,給點面子,走吧。”
艾倫心裡的小九九,徐之昂怎麼會看不出來?
於是,他淡淡地吩咐了一聲讓艾倫好好照顧莫小洛之後,拎著外套就和傑克離開了。
艾倫挑眉,“走好不送啊,小洛是我的了。”
他笑笑,轉臉對莫小洛一臉花癡樣。
莫小洛心裡知道他們在搗鬼,但是卻沒有戳穿,她和徐之昂的氣氛正在絞著的時候,現在,分開一段時間,或者由著他們幫忙調節一下還是不錯的。
至少,她現在的心情,鬆快了不少。
兩個人都走了之後,莫小洛才搖了搖頭,一邊吃著飯,一邊嫌棄地看著艾倫,“你覺得這麼做有用麼?”
“當然有用!”艾倫瞪大了眼睛,“至少我可以趁著徐律師不在的時候,聆聽一下你心裡的想法!”
莫小洛搖了搖頭,“我沒什麼想法。”
“嘖嘖嘖,”艾倫白了莫小洛一眼,“自己一個人帶著安康在國外生活了五年,不答應瓊斯的追求,也不嫁人,說你心裡沒有徐律師,我半個字也不信!”
心裡有他又能怎麼樣呢?
莫小洛苦笑一聲,擡眸看著艾倫,“他說,我心裡想什麼,不能勉強他知道,我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兩個人。”
“我身上還帶著爲了他受的傷,他就告訴我,我們兩個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兩個人,如果你是我,你的心裡會好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