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顧小美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么多天來,他從來沒用過這么嚴(yán)厲的聲音和她說過話,真的生氣了?
“我沒辦法阻止我內(nèi)心的想法,我想我們只能推遲一下領(lǐng)證的日期,而且我的戶口簿一直都放在你那兒,也不太安全,萬一被誰給拿走了,我還得補辦呢,不如……”
她深吸了口氣,僵硬的說出這些話,心底某一根弦在一點點的撐斷。
“戶口簿在這兒,我先走了。”
雷夙沒容她說完,放下戶口簿,轉(zhuǎn)身離開了。
走得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帶水。
就這么走了?
顧小美看著他的背影一點點遠(yuǎn)去,聽著門哐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心瞬間哇涼哇涼的,他好像真的生氣了。
“切,生氣了?生氣就生氣,我不在乎。”她把身體丟在床上,拉起被子蒙住了腦袋,大聲說著,心里卻無法控制的難受起來。
不是不在乎,而是不能在乎。
尹甜推門走了進(jìn)來,看著她,嘆了口氣,過來拍了拍她,“怎么?你和他談崩了?不是說要不動聲色然后找出真相的嗎?”
“不管,他隨便吧,我才顧不了那么多呢,我還沒說什么呢,他倒是來勁了,走就走。”她一把掀開身上的被子,不滿的詛咒著。
“可是如果不靠近雷家,你恐怕很難找出真相。”尹甜皺了皺眉頭,起身向外走去。
“不管怎么樣?我一定要找出真相。即使是為了我和他也必須找出來。”
顧小美喃喃說著,腦海中浮現(xiàn)出蘇翼的身影。
蘇翼和雷家也是有交往的,會不會能夠了解到一些什么?如果找他幫忙的話,唐突嗎?
想到這兒,她決定給蘇翼打個電話。
電話撥出去,嗡鳴著,卻無人接聽。
頹然放下電話,她興味索然的起身,走向廚房。
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提不起興致來。
他真的生氣了嗎?后果是什么?會不會從今天開始就不理睬她了?
各種忐忑浮現(xiàn)在心頭,無法安定。
初雪到中午的時候停了下來,地面上薄薄的一層積雪猶如給地面鋪開了一層綿綿的柳絮,整個世界瞬間明亮起來。
遠(yuǎn)處的樹木上,披著白色的衣衫,搖曳著,韻味多姿。
太陽從層層云朵中透出影子來,金色的光芒灑落在大地上,白雪上反射著耀眼的光澤,晶瑩剔透。
顧小美趴在窗前,盯著外面的世界怔怔的出身。
手機就放在一旁,始終毫無動靜。
尹甜已經(jīng)離開了,老媽上街買菜,她一個人更加百無聊賴。
眼看著歸隊的日期已經(jīng)過了,到現(xiàn)在部隊還沒有消息,他不會公報私仇把她給開除了吧?
酸酸瑟瑟的感覺流淌著,她動了動僵硬地的胳膊,直起身來。
嗡……
手機鳴叫起來。
她眼神一跳,心,砰的一聲跳起來,趕緊拿過手機看著上面的名字,失望彌漫出來。
“學(xué)長,是你啊。”
不是雷夙,是蘇翼。
“小美,我上午有個手術(shù)在做,出來后剛剛看到你的電話,怎么?你回來了?”聽筒里傳出蘇翼溫潤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壓抑的激動。
“是的,昨天回來的,原本一回來就想要給你電話的,可回來事兒挺多的,一直到剛剛想起來才打給你,實在是抱歉,怎么樣?你一路還順利嗎?”
顧小美勉強勾唇,扯出一個笑容,客氣的問道。
“順利,回來我給你發(fā)過信息報平安了,可能……你沒看到。”他聲音里透出解嘲。
“我……抱歉啊,不如我們約個時間見一面,就當(dāng)是我給你賠罪了。”
她順勢說道,不由為自己感到臉紅。
“那好,在哪兒?什么時間?你來定,我買單。”
“我聯(lián)系好了給你電話好嗎?”顧小美向外走去,剛要說出地點,手機再次震動,有電話打進(jìn)來,她凝眉看著號碼,含糊應(yīng)付著。
是部隊的電話,她必須馬上接。
“好,我等著。”
掛斷通話,她趕緊接過部隊的電話,是通知她回部隊訓(xùn)練的。
“我馬上回去。”
顧小美答應(yīng)著,心情騰起了希望,快速收拾了一切,給老媽留了個紙條,出門了。
只要回到部隊,似乎就距離他近了一些。
部隊宿舍里,已經(jīng)恢復(fù)了熱鬧。
顧小美站在自己的床鋪前,看著空蕩蕩的一切,才陡然間醒悟,她的行李都送到雷夙的宿舍去了,這兒根本不屬于她了。
“小美,你的床鋪哪兒去了?還有王燕的,都不見了,過兩周的假期,怎么發(fā)生這么多事情?”
剛剛訓(xùn)練回來的隊友看到她,一陣詫異。
“哦,我的行李寄存在別的地方,我現(xiàn)在就去取一下。”顧小美解釋著,把行李箱放在了床上,轉(zhuǎn)身向著雷夙的宿舍走去。
既然回來了,總是要面對他的。
“顧小美,你去哪兒?”
剛剛出了宿舍,走過訓(xùn)練場地,迎面張寧寧走了過來,看到她叫住了詢問道。
“原來是張中尉。”顧小美站住腳步,想到在美國時她的所作所為,語氣毫不客氣,“能在這兒碰到張中尉實在是稀奇啊,我好像還有來去自如的權(quán)利,不必向您報告吧?”
她心情不爽,不想回答問題。
“顧小美,注意你說話的語氣。”張寧寧臉色冷了下來,語氣不善。
“抱歉,我的語氣一向如此,如果張中尉聽不慣的話,以后看到我就繞道走開,這兒的路挺寬的,你裝作不認(rèn)識我,我也不會抱怨的,抱歉,我該走了。”
顧小美諷刺著,低頭就要繞過她離開。
“顧小美。”
張寧寧臉色變了變,聲音陡然嚴(yán)厲起來,叫著她的名字。
“干嘛?”
顧小美在她身旁站住了腳步,傲然問道。
在部隊,軍官與士兵之間有矛盾是正常的,可是作為軍官也不能無理取鬧,何況張寧寧和她的關(guān)系,八竿子打不著,憑什么命令她?
“你頂撞上司,不聽規(guī)矩,我現(xiàn)在命令你,把今天上午別的隊員訓(xùn)練的項目補上,這是對你各項素質(zhì)訓(xùn)練的負(fù)責(zé),現(xiàn)在立刻馬上開始。”
張寧寧一字一頓的命令著,臉色冰寒如霜。
“什么?”顧小美不聽則已,一聽氣憤難平,冷笑一聲回頭站在她面前,譏諷問道,“張中尉,你是部隊的軍官沒錯,你出身于軍人世家也沒錯,可是你有什么權(quán)利命令我把訓(xùn)練項目補出來?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ωωω_ тTk an_ Сo
“你……”張寧寧看著她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臉上的表情顫動著,握緊了拳頭,真想給她一個耳光。
“加五公里。”
她最終壓抑住了,說出這個殘酷的決定。
“張寧寧,我叫你一聲張中尉是因為看得起你,可是你……”顧小
美一聽,要跳腳了,頭頂上飛奔過千萬頭草泥馬,脾氣暴裂開來。
她現(xiàn)在很不爽好不好?誰惹她就是惹天王老子了。
“小美!”
聽到二人的爭吵,有人過來,一把拉住了她,低聲勸著。
“讓開,我今天非要弄明白了,她憑什么對我指手畫腳?別以為家里有個軍人就可以為所欲為,我不在乎。”
顧小美挑釁的說著,話語犀利。
“好了,你就不要說了,張中尉已經(jīng)調(diào)到我們這兒,是我們的上司,我們的訓(xùn)練項目都是張中尉決定的,您剛剛回來還不知道。”
噗!
一句話,顧小美瞬間蔫了。
她愣愣的看著張寧寧,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張寧寧怎么變成她們的頂頭上司了?雷夙呢?難道雷夙離開了,就把張寧寧給弄來了?這個惡女人以來,她還有好日子過嗎?
她仰臉看著晴朗朗的天空,突然間覺得,天地灰暗了。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啊?
“顧小美,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我有權(quán)利命令你嗎?你服從我的命令嗎?”張寧寧看著她臉上瞬間一落千丈的表情,唇角勾起一抹嘲諷,往前走了一步,欣賞著問道。
“抱歉,剛剛是我情緒不對,不過不知者不為罪,張中尉,您該不會因為我的不知之罪而格外照顧吧,您沒有那么小的度量對不對?”
顧小美壓抑住內(nèi)心的不滿,硬生生笑出來,反問道。
“當(dāng)然,我怎么能對你有什么特殊照顧呢?雖然你和夙的關(guān)系不錯,可部隊是部隊,從來都是講究紀(jì)律的地方,好了,遵照我剛剛說的,十公里負(fù)重跑,回來之后我會在這兒等著你,不要讓我等太久,否則我會瞧不起你的。”
張寧寧挑眉,目光悠遠(yuǎn)的投射到遠(yuǎn)方,唇角的笑意抑制不住。
哼,她想方設(shè)法調(diào)到這兒來,干這種和專業(yè)不搭邊的事情,就是為了讓顧小美知難而退。
以后的路還很長,她不在乎繼續(xù)熬下去,看誰先撐不住。
“好,我馬上去準(zhǔn)備。”
顧小美臉色沉下來,卻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走了。
十公里越野負(fù)重跑,對于一個休息了這么多天的她來說,簡直是天大的災(zāi)難。
可不跑能怎么樣?
她只能拼了這條小命了。
“張寧寧,你這個折磨人不眨眼的巫婆,你以為十公里負(fù)重跑能夠難得倒我嗎?我不會服輸?shù)模愕拿缐艟推茰绨桑吆摺!?
顧小美呼哧呼哧的跑著,上氣不接下氣,肺部好似被什么東西擠壓了似的,要爆炸了,她大聲喊著,給自己打氣。
“為什么張寧寧回來?雷夙去哪兒了?難道真的生氣離開這兒了?三天不見,部隊就發(fā)生這么大的變化,憑什么啊?”
一邊詛咒著一邊往前跑,顧小美覺得一陣陣頭暈眼花,背上的背包仿佛有千斤重,無法撐住了。
她深吸了口氣,繼續(xù)往前跑,已經(jīng)看到訓(xùn)練場終點了,太好了。
這些天吃下去的營養(yǎng)終于有了消化的地方。
“哼,張寧寧,你訓(xùn)練我,我越來越瘦,越來越苗條,我讓你胖死。”終于到達(dá)終點,她站住腳步,詛咒也順口溜了出來。
“顧小美,你還有力氣說話,看來這點兒訓(xùn)練對于你來說是小菜一碟了,不過你剛剛頂撞上司,是要受到處罰的,繞著訓(xùn)練場加五公里。”
影影綽綽聽到一些,張寧寧鼻子要被氣歪了,過來命令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