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剛駛進司令府的巷子裡,只見前面圍了許多的人。司令按著喇叭,人羣讓出路來,卻露出站在司令府門前,手執(zhí)匕首的小溪。
墨璐指著前面,對梅亦皊說,“夫人,夫人,您看,那不是小溪小姐麼?”
梅亦皊的臉色早已青白一片。
此時,小溪也看到了車內(nèi)的梅亦皊,她把匕首拿起,置於自己的腕間,聲淚俱下,“周夫人,我名聲已壞,實在是沒了活路。我不怪你不叫我進門,我只怪我自己命苦……”
小溪披著的長髮被風(fēng)吹起,一縷青絲含在了她的嘴角,匕首閃著寒光,小溪的臉上帶著絕然的悽慘,讓人看著心生憐意。
梅亦皊急忙打開車門,奔到門前。“小溪,別這樣,別這樣,好麼?你快放下刀來!”
小溪淚眼婆娑,“夫人,我生是司令的人,死是司令的鬼。夫人,那麼,再見罷……”小溪手上的刀一劃,腕間的血噴濺而出,如一股腥紅的絲帶。
匕首當?shù)囊宦暵湓诘厣希∠従彽臄E起頭來,任腕上血流如注。她原本白皙的臉上驀然間升騰起不自然的紅來,她慘然笑起,“夫人,來生便沒人再阻我和司令了……”
人羣裡的驚呼聲,此起彼伏。而梅亦皊似聽不到這些聲音一樣,她只被眼前的鮮血,驚得目瞪口呆了。
人羣中忽然強光一閃,緊著一道青煙而過,有人照下了司令府門前的這一幕。
梅亦皊來不及去阻止,先抱住了要癱倒的小溪。
這時候司機也下了車,和梅亦皊一起把小溪抱到車上來,梅亦皊吩咐道,“快,快去醫(yī)院!”
墨璐手忙腳亂的拿帕子按著小溪的手腕,“夫人,夫人……這可如何是好啊!”
梅亦皊望著緊閉著雙目的小溪,不住的催促著司機,汽車急駛著,朝醫(yī)院方向而去。
在醫(yī)院的走廊裡,墨璐陪著梅亦皊坐在長椅上,梅亦皊時不時扭頭望向急救室上面亮著的紅燈。還沒出來,
小溪還沒出來……
梅亦皊的雙手不住的抖著,怎麼就會成了這樣了?
周啓遠帶著馮岱峰和幾個侍衛(wèi)從走廊的一頭疾步而來。當週啓遠來到梅亦皊身邊時,急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小溪怎麼跑去司令府門前自殺了?”
梅亦皊木然的搖了搖頭。
一旁的墨璐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司令,夫人從舅奶奶那裡回來就看到小溪小姐在司令府門前自殺了……她腕上的血流了一地,夫人嚇壞了……”
周啓遠蹲下身來,握緊了梅亦皊冰涼的手,“好了好了,不會有事的……”
這時候,急救的紅燈一滅,醫(yī)生推著小溪從裡面出了來。周啓遠忙走向醫(yī)生問道,“人到底怎麼樣了?”
醫(yī)生摘掉口罩,“司令,人沒事,住個一兩天的院就可以回去了。”
周啓遠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正要細問,走廊的盡頭卻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周啓遠轉(zhuǎn)頭望去,就見鄭存儒身後跟著幾個頸上掛著相機的人奔了過來。
馮岱峰和幾個侍衛(wèi)一見攔住了幾個人,鄭存儒一邊掙著周啓遠的侍衛(wèi),一邊哭道,“我女兒在你們司令府門前自殺,你們要還我女兒的性命來!你們這羣惡魔!!”
鄭存儒身旁的記者們拿起相機不停的拍著照,墨璐急忙扶住梅亦皊就往後退,“司令,夫人,您們先避一避罷。”
周啓遠望著眼前舉著相機的記者,還有幾個還探過頭來大聲的問:“周司令,您能不能談下您和鄭小溪的關(guān)係?您覺得鄭小溪的死和您夫人有關(guān)係麼?”
周啓遠陰沉著臉,扶著梅亦皊就向後面走去。
原來,眼前只是鄭家的又一場鬧劇:早跟在小溪去司令的記者,又極快出現(xiàn)的鄭存儒,還有追過來的記者。若是說是巧合,只有傻瓜纔會相信。
周啓遠忽然發(fā)現(xiàn)小溪是個不擇手段的女子,若是從前還對她有感恩之心,現(xiàn)在只剩下無窮無盡的厭煩了。這樣一個滿腹心機的女人
如果真納進司令府的門來,不知道司令府會被她鬧成什麼樣子。
周啓遠走著,扶著梅亦皊的步子越邁越大,他轉(zhuǎn)頭對墨璐說,“你留下來照顧小溪,我一會兒回去再叫一個人來換你。”
墨璐答應(yīng)一聲,留了下來。
周啓遠帶著梅亦皊走出醫(yī)院側(cè)門,卻被圍在司令府旁邊的幾個記者攔住了路。“周司令,能不能說下川平晚報上說的‘你與鄭小溪小姐有染’是否屬實?”“周夫人,可不可以回答我們幾個問題?”“周司令,鄭小姐如果不死的話,您會納她爲妾麼?”
周啓遠護著梅亦皊,撥開幾個記者,把梅亦皊塞進汽車裡,自己也坐進了汽車。汽車鳴著喇叭,拋下追著的記者絕塵而去。
周啓遠只覺得這一天裡令他疲憊不堪。
剛回到司令府不久,墨璐就回了來,她告訴給周啓遠和梅亦皊,鄭家的人把她趕了回來了。小溪已經(jīng)醒了,只是一直在哭,鄭存儒不許她靠近小溪了,說是怕她害死小溪。
周啓遠拍了拍梅亦皊的手,“放心罷,小溪已經(jīng)沒事了,你不必擔心了。”
梅亦皊雙眸垂下,落在自己懷裡的帕子上。不知何時,帕子竟然染了滴血漬。梅亦皊的目光正好落在帕子上那點殷紅上。
小溪的自殺,不只是在威脅她和周啓遠,正是對她的一種震撼。那滴沾著血腥味的鮮紅,至今還晃在她的眼前,似乎要生在她的腦子裡。
真的可以輕鬆的放開麼?她是不能了。
這一天裡,梅亦皊極少說話,周啓遠總是在觀察著梅亦皊,她的情緒,已經(jīng)支配了他。
晚上,周啓遠和梅亦皊躺在牀上,似乎都睡著了,但是各自清楚,誰也不曾入眠。周啓遠懊惱至極,這幾天的事一件接著一件,一件件都令他措手不及。
小溪的自殺,已經(jīng)令梅亦皊不安起來了。那麼,他們夫妻什麼時候能才邁得過這一道坎呢?他不知道,但他只希望梅亦皊能快快好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