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這天,邱強心血來潮,沒帶著女朋友去過二人世界,非叫上一幫朋友去天海射擊場比槍法,唐信應邀前去,不過想到那票人里面就劉鄴這位高中老同學他認識,其他都是邱強的朋友,便把自己室友也叫上,請錢慧瑤也來,結果她要準備辯論大賽的資料,沒功夫尋歡作樂。
周日過的很歡樂,周一去上課,錢慧瑤一臉幸災樂禍的笑容在唐信身邊坐下,開門見山就曝露了她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思。
“聽說昨天你們去玩,你可是孤家寡人,就連李歡和任昊都帶上女朋友了,你那位呢?難道真的因為你不浪漫,鬧別扭了?”
唐信嗤鼻一笑,說:“她去港城了,今天白天才會回來,你不用逮著機會看我笑話,呵呵,我其實發現,我還是需要一些私人空間的,男女天天膩在一起,暫時我還不習慣。”
聽他這么一說,錢慧瑤立馬泄氣,這下換唐信反唇相譏,說:“怎么樣?辯論大賽還沒影呢,你先犧牲掉了自由時間,嘖嘖,羨慕啊,我就是喜歡仰望奮斗的人。”
錢慧瑤苦笑著搖了搖頭,也不再還擊,認真上課。
上午課滿,一直到了十二點才放學,唐信正在收拾東西,突然教室門口傳來一陣騷亂。
他和錢慧瑤都循聲望去,因為是階梯教室,唐信坐的比較靠后,居高臨下。恰好看到了門口的情景。
錢慧瑤淺笑地隨口說道:“挺漂亮的小女孩,估計是哪位老師的孩子吧。”
她一扭頭,發現唐信皺著眉頭跨上休閑包快步走去,壓下心頭疑惑。錢慧瑤跑了兩步跟在他身后。
上午最后一節是公共課,有其他系的學生也在,好事的男女學生把門口的小女孩圍住。
女生調笑,男生放肆!
有個男生嘻嘻哈哈地要伸手去捏女孩的臉,還笑瞇瞇地問:“你找誰?哥哥給你帶路。”
啪
一個巴掌扇掉他的手。
唐信擋在了他面前,神色淡淡道:“別犯賤,管好自己的手。”
那男生揉著手背,面露兇相就要反擊:“我開個玩笑。你有病啊?”
看他要動手,唐信面不改色,身邊倒是出現倆幫手,李歡和任昊和唐信站成排后。對方就慫了。
“玩笑?不會開玩笑就別開,動手動腳是玩笑?這女孩十二歲,是你能亂摸的嗎?怎么?我制止你剛才的行為,你覺得委屈?要打架?可以試一試。”
唐信話音一落,周圍的人目光微微垂下。因為那女孩雙手抱住了唐信的腰。
蕭琪。
經過這一鬧,周圍的人都散去,那個男生也沒再無理取鬧。
唐信轉過身,先把蕭琪的手從自己腰上扒拉開。低頭看著垂下腦袋的蕭琪,滿心不解。
今年十二歲的蕭琪個頭剛過一米五。她挺胸抬頭才到唐信的肩,不過女性特征已經顯露出來。校服下那微微鼓起的胸部很難視而不見。
“你認識她?”
李歡和任昊已經離開了,錢慧瑤卻留了下來,她上下打量蕭琪,神色柔和。
唐信輕聲一嘆,蕭琪繼承了蕭卓珊的美貌,加上養尊處優,小女孩的外表賞心悅目。
“她是我公司總裁的女兒,叫蕭琪。”
跟錢慧瑤簡單介紹后,唐信向后退了一步,他只是不想讓蕭琪雙手抓著他的腰,看樣子她有投入自己懷中的趨勢。
可是蕭琪低著頭,也前進了一步,雙手還抱住了唐信的胳膊,在唐信無奈時,忽然發現從她下巴,滑落了一滴晶瑩的淚水。
“蕭琪,為什么哭了?你不開心,為什么不去找媽媽?”
唐信任她抱著自己的胳膊,柔聲詢問了一句,可她微微搖頭,就是不說話。
錢慧瑤走到唐信另一邊,在他耳邊悄聲道:“你沒發現,她的校服是潮濕的嗎?”
唐信聞言低頭仔細一瞧,伸手摸了摸她的校服衣領,果然潮濕,這已經入秋,恐怕要著涼生病。
掏出手機,唐信要給蕭卓珊打電話,自己并不打算多管閑事。
蕭琪見他拿電話出來,立刻仰起頭,抽抽鼻子,柔弱可憐地哀求道:“哥哥,別告訴我媽媽,我不希望給她添麻煩。”
這叫什么話?
唐信十分費勁兒地去理解她的邏輯。
錢慧瑤見他沉思,笑著推他一下,說:“你閑著沒事,照顧一下小孩子怎么了?別一副鐵石心腸的樣子。”
唐信又笑又氣:“好嘛,你說的大義凌然,這么仗義,把我賣了,呵呵,哎呦,我打電話給她家長,這叫鐵石心腸?”
錢慧瑤笑道:“別啊,我要是能幫忙,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可人家是找你,快承認,你用了幾個棒棒糖刷了好感?”
蕭琪抬頭看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忽然身體打了個冷顫,唐信這才回過神來,輕嘆一聲,對蕭琪說:“不跟你媽打招呼,能行嗎?”
蕭琪抱住他的胳膊,嬌嬌怯怯地說:“那哥哥打電話給我媽媽,就說我和你在外面吃飯,不用她擔心。”
唐信揉揉她腦袋,發現她頭發也有點濕,嘆道:“十二歲,就會撒謊了。”
“別五十步笑百步,我猜你六歲就把撒謊當家常便飯了。”
錢慧瑤的話讓唐信無言以對,的確,他還真沒底氣給孩子說教。
給蕭卓珊把電話打去,在蕭琪緊張的注視下,他用謊言把蕭卓珊安撫住。
“蕭總,我去一中辦事,恰好碰到蕭琪,請她在外面吃個飯。下午上學我送她去,你放心吧。”
那邊還在公司的蕭卓珊差點兒報警,保姆去接蕭琪放學,沒見著人。老師也都下班了,一時之間,蕭卓珊方寸大亂,六神無主,幸好,唐信的一個電話讓她定了神。
電話打完,唐信低下頭看著蕭琪,說:“你衣服和頭發都是濕的。而十二點你能出現在這里,上午肯定逃課了,在學校出了什么事兒?”
“哎哎哎,你審犯人呢。我先帶她回宿舍換身衣服吧。我宿舍最矮的姐妹一米六,緊身點兒的衣服,估計她能穿。九月天,別感冒了。”
還是女人想得周到,唐信光顧著正事兒。少了些體貼的考慮,于是讓蕭琪跟錢慧瑤去女生宿舍,結果蕭琪不愿意,似乎信不過錢慧瑤。
在唐信明確保證之后。她才依依不舍地跟錢慧瑤走了。
把車開到校門口,唐信靠著凱迪拉克抽根煙。這個點兒,出入學校的人往來不息。唐信不想久留。
可錢慧瑤和蕭琪半天不出來,他便只能想心事。
當初他去找蕭卓珊,誤打誤撞救了她們母女,這一年多來,和蕭卓珊都是公事往來,偶爾與蕭琪有交集,也都是在飯局,可每一次,蕭琪偷偷給他夾菜,這點兒小事,他倒沒有忽視。
起初只以為對方感激他,可今天的事情,讓唐信改變了這個看法。
或許,就像是蕭琪嘴上叫的那樣:哥哥。
有時,哥哥,是比媽媽,優先依靠。
既然是她把自己當哥哥看,唐信想了想,好歹也是蕭卓珊的女兒,當成半個妹妹,保護一下,關心一下,也無可厚非,畢竟不是他過度熱情自作主張。
“想什么呢?在這兒耍酷啊?”
唐信醒過神,錢慧瑤近在眼前,換了休閑裝的蕭琪明顯靚麗不少,頭發也吹干了,齊耳短發,嬌俏可人。
拉開后車門,讓二人坐進去,唐信駕車離去。
在附近找了個餐館,先填飽肚子再說。
午飯之后才剛過下午一點,唐信又驅車來到假日廣場,上六樓,給蕭琪買套新衣服。
畢竟唐信撒了個謊,就要想辦法圓過去,蕭琪的校服都是濕的,現在身上穿的休閑裝明顯不合身,給她買套新衣裳晚上回去能搪塞一下蕭卓珊。
蕭琪去試衣間換衣服,唐信先結了帳,然后和錢慧瑤站在走廊上,來回掃了掃這名牌店,說:“給借衣服的室友也送套衣服吧,別讓你回去鬧別扭。”
錢慧瑤一聽樂了,說:“借套衣服穿不到一個小時就還一套新的?你還真慷慨。”
唐信沒多言,讓錢慧瑤隨便挑了身秋裝包起來,回去給她室友送去。
有些小事,越不在意越容易埋下隱患,別去猜他人是否小肚雞腸,自己問心無愧才好。
衣服買好,蕭琪煥然一新,三人下樓,她想喝果汁便自己拿錢去買,唐信與錢慧瑤站在過道上竊竊私語。
眼神鎖定在人潮中跑去買飲料的蕭琪,唐信低聲問道:“你覺得會是什么事兒?”
錢慧瑤翻個白眼,理所當然道:“在學校還能出什么事兒?要么是校園暴力,要么是教師體罰。她校服上衣幾乎全濕掉,褲子倒只濕了一小片,我猜她被同學惡作劇,從頭澆了盆涼水。”
唐信也是這么想的,可他皺著眉頭說:“這孩子性格內向,在熟人面前都不怎么說話,更不會惹是生非,她媽把她送進市一中,那里校風我聽說不錯,你覺得她會和同學發生沖突嗎?”
聽著有理,可錢慧瑤不敢茍同,無奈道:“再良好的校風,也總有害群之馬。況且,你發現沒,她才十二歲上初一,兜里裝著八千塊的手機,穿著上千塊的名牌鞋子,要我說,這個派頭的人,稍微囂張點,學校里的人都退避三舍,可她一副軟柿子的樣子,男生喜歡她,就曝露出攻擊性,揪揪頭發,有意無意碰一下,搶她東西故作刁難等,女生如果嫉妒她,誰讓她長得漂亮,則就聯手整蠱她,這種事兒,別說你中學時沒干過?”
唐信訕笑一聲,回首幾年前,那會兒思想懵懂,還看不透。
年少時最喜歡隔三差五小小地欺負一下葉秋,現在想來,其實就是喜歡對方,但早戀是洪水猛獸,便壓抑著無法正常釋放,所以通過別的方式,不恰當的方式在表達。
要說單純欺負女生是耀武揚威,那這男生沒救了。
當然,這樣的行為,可以理解為調戲。
“你先回吧,我送她去學校,順便跟她班主任溝通一下,把這事兒解決了。”
錢慧瑤沒答應,要跟著一起去看熱鬧,唐信便也不勉強。
看看時間差不多兩點,現在開車去一中,教師也都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