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同牀共枕(一)
孫鳳白看著侍從抱著自己的被子枕頭從房裡出來,還有人擡著魏翎的小木牀往外走,再看看自己懷中那已經(jīng)熟睡的小娃兒,心裡突然生出一股淒涼的感覺,他能不能說他對這屋子已經(jīng)有了感情,捨不得走。
因爲孫鳳白要搬到東院去和魏青言一起住,連魏翎也要一起帶過去,所以奶媽也就不用再睡矮榻,而是回了後院丫鬟們住的院子去住了。
抱著魏翎一路磨蹭卻還是到了魏青言門前,孫鳳白在門口呆站了好一會,這才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魏大將軍正坐在書桌後,手裡拿著本書在看,孫鳳白瞟了一眼就決定假裝沒看到。
一邊的矮榻被改造成了牀榻,自己的被子和枕頭都在上面放著,旁邊還有魏翎的小木牀。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到木牀裡,孫鳳白脫了鞋子就爬上矮榻,想脫衣服,只是才動手他就敏感地看了眼魏青言,然後便蹭蹭地鑽進被窩,在裡面寬衣解帶。
把脫下來的長衫從被子裡扔出去,孫鳳白穿著褻衣褻褲躺著,突然聽到魏青言哼了一聲。
轉(zhuǎn)頭去看,卻見那傢伙換了個方向,剛纔是朝著自己的,現(xiàn)在卻往另一邊轉(zhuǎn)了。
裝模作樣!
孫鳳白瞟了他幾眼,也跟著哼了一聲?,F(xiàn)在時間還早,他也睡不著,於是便挪了挪身子,趴在矮榻邊上看著小木牀裡的魏翎,偶爾還用手去撥弄下。
慢慢的,眼皮開始打架,孫鳳白從矮榻邊挪開,抱著被子進入夢鄉(xiāng)。
魏青言放下手頭的書,往外面看了看,見孫鳳白抱著被子背對著自己躺著,聽聲音應該已經(jīng)睡了。
其實現(xiàn)在魏青言對於孫鳳白的身份也想不大明白了。
自從知道子祁以前的身份是唐雲(yún)峰家裡僕人的小孩後,他就懷疑對方是不是諸葛智派來的奸細。只是派人去打聽,回來報告說子祁他爹離開唐家後,因爲賭博的緣故,原本就不富足的家瞬間就垮了,他娘得病死了,姐姐被賣給員外做小妾,他還不足十歲就被賣到了倚欄閣,一個有小館也有妓|女的妓|院。
而可疑的就是,當初子祁就是利用自己想要找唐雲(yún)峰這條線索把自己引過去,誰知道好巧不巧地自己就被下了藥,這纔有了一晚上的荒唐,可第二天子祁卻和自己說他也只是聽說而已,並不知道唐雲(yún)峰的下落。
本來不想去計較,怎知過了幾個月,這人竟然挺著大肚子來到將軍府,說肚裡的孩子是自己的。
原本是不打算理會的,但是子祁卻在屋外跪了三天,直到暈厥過去爲止。
印象中的子祁是個沉默的人,因爲長期營養(yǎng)不良而顯得瘦小的身子挺了那麼大個肚子,自己一時心軟就留他下來,打算生了孩子,幫他贖身,再給他點小本錢,放他去做買賣。
翎兒出生後立刻就被抱到了他這,兩人滴血認親後,他才確定這孩子真是自己的,最初是打算等子祁做完月子就讓他走,只是沒想到翎兒卻如此認人。
皺巴巴的小東西第一次被抱到魏青言眼前的時候,他覺得整個人都沸騰了,心裡涌上的是感動,喜悅以及自豪,先前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喜歡小孩子,所以之後不得不留下子祁,也是爲了照顧孩子。
生了孩子後,魏青言明顯得感覺到了子祁的轉(zhuǎn)變,性格開朗了許多不說,還會耍些無賴,雖然他在自己面前一直裝的很好,可是偶爾的表情都讓魏青言發(fā)現(xiàn)他變了。
突然提出要換一個名字,聽起來合理的理由事後再想,其實疑點也有很多,魏青言覺得原先的子祁好像已經(jīng)不在了,現(xiàn)在這個是一個全新的人。
子祁與諸葛雲(yún)峰的相識,是加大自己覺得對方是細作的可能性。一個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人和自己最大的敵人認識,這麼小的可能性都被撞上了,不起疑心是真的說不過去。如果不是自己那天偶然騎馬經(jīng)過,可能都不會知道這兩個人有來往。
下午當他說自己不是子祁的時候,魏青言是相信的,可誰知道晚上居然又耍賴了。雖然種種事實都在提醒魏青言孫鳳白是細作,但是從對方的言行舉止中,魏青言又覺得不像,因爲派這麼一個漏洞百出的細作,絕對不是諸葛智的作風。
腦子裡亂糟糟的全是問題,魏青言揉了揉太陽穴,起身打算也去休息了。
經(jīng)過矮榻的時候,看到孫鳳白夾著棉被睡覺,半個身子都露在了外面,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秋天,雖然在屋裡吹不到風,但是到了夜裡溫度也是不容小覷的。而且孫鳳白看起來身子骨就不怎麼好,患傷風這事可大可小。
遲疑了一會,魏大將軍終於走上前,伸手想幫孫鳳白把被子蓋好。
怎知那人卻將被子當寶貝一樣的抱著,魏青言扯了扯沒扯動,再拉時還是沒能拉出來,盯著矮榻上那張皺著眉頭的小臉,魏青言決定放棄,轉(zhuǎn)身往自己的牀榻走去。
魏青言躺了一會,翻來翻去怎麼都睡不踏實,忽的睜開眼睛,他往外面瞟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人還夾著被子。
看著頭頂?shù)募啂ぃ呵嘌詿o奈地嘆了口氣再次起身,走到矮榻邊連被子帶人抱了起來。
把人在自己牀上安置好後,魏青言又充當苦力,把裝著魏翎的小木牀也搬到了自己的牀邊,等把這些都做好了,他這才覺得安心許多。
秋天的夜裡涼的很,孫鳳白平常感到冷了就會默默把夾著的被子鬆開,今夜他也習慣性地把被子往身上蓋??墒菦]過一會,他就覺得熱,而且身上還重的很,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推,發(fā)現(xiàn)身上好像蓋了兩層被子。
他也搞不清是在做夢還是什麼的,下意識地就推開了一牀,這才覺得好了許多。
迷迷糊糊地睡地倒也舒服,只是那小孩子的哭聲是怎麼回事?!
而且還有光線刺眼睛,這是天亮了麼?
擡手遮著眼睛,孫鳳白只覺得身上一涼,跟著整個人好像飛起來似地!
原來是在做夢,吧唧兩下嘴,孫鳳白換了個姿勢繼續(xù)睡,旁邊卻多了一個男聲噪音,
“醒醒,快醒醒!”
“吵死了?!?
揮了揮手,孫鳳白瞇了瞇眼睛,發(fā)現(xiàn)魏青言那張臉在眼前放大了好幾倍,再睜眼仔細看了看,還真的就是魏青言!
“翎兒在哭,你去哄一下?!?
魏青言那嘴一張一閉的,孫鳳白看著看著突然手腳亂動地掙扎起來,因爲他現(xiàn)在正被魏青言抱在胸前,這一覺怎麼睡到這人懷裡去了!
孫鳳白掙扎的動作不小,魏青言吃力地將人放下,看了看旁邊哭得傷心的兒子,又是一陣心疼,
“孫鳳白,你給我起來,去看看翎兒到底怎麼了!”
看著還坐在牀上一動不動的人,魏青言被魏翎哭的頭疼的腦袋越加難受了。
如大夢初醒一般,孫鳳白擡眼去看一邊的小木牀,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不是在做夢!
也沒來得及想爲什麼自己現(xiàn)在會在這裡,孫鳳白忙下牀走到小牀邊,連鞋子也沒來得及穿。小娃兒早就哭的一臉通紅,小米枕上的枕巾也溼了一小塊。
小心地把小娃兒抱了出來,孫鳳白低聲哄著,擡眼往牀裡看了看,發(fā)現(xiàn)木牀正中央墊著的棉布上溼了一塊。
伸手往魏翎的屁股摸去,果不其然,尿布溼噠噠的。
“你去找新的尿布來,翎兒尿牀了?!?
因爲他平時遇到這事的時候,身邊都有奶媽伺候著,所以今天孫鳳白也下意識地直接吩咐。
把魏翎放到旁邊的大牀上,孫鳳白把兜在小娃兒屁股上的尿布扯了下來,左看看右看看沒見著魏青言人,等了許久這纔看到大將軍回來。
手裡拿了一大堆尿布,魏青言見孫鳳白伸手,忙抽出一條遞了上去,看對方熟練地換好了尿布,魏翎也不再繼續(xù)哭了,他這才鬆了口氣。
把換好尿布的小娃兒抱起來,孫鳳白在屋子裡來回走動著,這才重新把小娃兒重新哄睡了。
讓魏青言把木牀裡的尿布也換成乾淨的,孫鳳白輕輕地把小娃兒放回原處。
伸了個懶腰,轉(zhuǎn)身爬上牀打算繼續(xù)睡,只是纔剛蓋好被子,孫鳳白就覺得有哪裡好像不對,睜眼見魏青言也向牀榻走來,他立刻從牀上蹦了起來。扭頭看著周邊的裝飾,孫鳳白忍不住大聲叫道,
“我怎麼睡到這兒來了!”
“噓!”
魏青言一個箭步衝上前,捂住了孫鳳白的嘴,自己還緊張地回頭去看魏翎有沒有被吵醒。
被人捂住嘴,孫鳳白也緊張地盯著小牀,他剛纔折騰了這麼久才把小祖宗哄睡了,要是再醒他今晚可就別想睡了。
時間就這麼靜靜地過了好一會兒,見魏翎沒有清醒的跡象後,兩個大人這才同時軟下身子。
孫鳳白看著魏青言坐在牀頭的模樣,立刻又豎起眉毛,只是這次聲音卻輕的很,
“我怎麼睡到這兒來的?!還有,翎兒的牀怎麼也搬到這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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