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攜手伴一生(完結章)
黑影從懷里掏出一個小東西,輕輕放在孫鳳白的床頭,接著就默默退了出去,原路返回出了將軍府。
對這些沒有絲毫反應的孫鳳白依舊沉睡著,因為夢到了魏青言回府連睡夢中都是嘴角含笑。
孫鳳白早晨醒來的時候,雙手扒著被子,臉上笑成了一朵花兒,一想到今天魏青言要帶兵回城,他就想抱著被子在床上翻滾。
壓抑著翻滾的沖動,孫鳳白又嘿嘿笑了好一會兒這才起床,只是一起身,就發(fā)現(xiàn)頭發(fā)方才好像被什么壓住了,回頭去看,竟然發(fā)現(xiàn)枕頭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木刻小人。
木頭小人比手掌大一點,刻得也不是那么精細,但是可以看出刻得人很用心,因為他連腰間掛著的小玉墜都刻出來了,雖然模樣不大好看。
把小人看了個遍也沒發(fā)現(xiàn)有字,孫鳳白拿著小人來到銅鏡前,看看鏡子里的自己再看看小人,大膽地猜測也許這個小人刻的就是自己。
可是昨天睡前明明還沒有的,難道半夜有人來自己房間過了?!
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魏青言,也許他像很多電視劇里說的那樣,因為太想念自己所以偷偷提前跑回來看自己。可是如果真按電視劇的橋段來,他不是應該把自己叫醒,然后兩個人
搖了搖頭,孫鳳白覺得自己真的想多了,開心地摸了摸那個木頭小人,便開門讓夏月把洗臉水端進來。
洗漱完畢后孫鳳白在衣柜里仔細挑了件亮色的長袍,頭發(fā)也讓夏月幫著束髻,還戴了玉冠,
“夏月,我今天看起來會不會有點憔悴?”
因為前段時間吃不好睡不好的擔心,孫鳳白才剛豐腴起來的身子又瘦了下來,伸手拍了拍臉頰,他扭頭問著正在整理東西的小丫頭。
“恩?不會啊,二老爺今天看起來可精神了!”
小丫頭最近也瘦了,臉上的酒窩卻因此更加明顯,看起來甜膩膩的還是很可愛。
“二老爺,將軍回城了,現(xiàn)在進宮面圣,一會就能回來了!”
景勝一早就在城門口守著去了,在和百姓們一起歡呼著將軍回城,接著就立刻回來向孫鳳白報信。
許是知道人已經回城了,所以等待的時間也就顯得格外漫長,孫鳳白一會兒去逗逗小家伙一會摸摸木刻的小人瞧,最后還抓著小饅頭讓他說了好幾句爹爹好厲害。
其實小家伙現(xiàn)在說話還挺不順溜的,基本上都是單音節(jié)的字,因此這短短的五字短句,小家伙也是單個單個字的說的,但至少能聽懂。
在房里坐立難安,孫鳳白做什么事都靜不下心,如果有可能,他恨不得飛進宮墻,去把魏青言抓回來!
午飯吃的也不多,等了一下午,太陽都快落山了,魏青言還是沒回來,孫鳳白緊張地揪著衣擺,派景勝去大門那等著。
“回來了回來了!將軍回來了!”
景勝嚷嚷著跑進院子,孫鳳白聞言立刻起身往府門方向走去。
在將軍府大門外等了一會兒,果然見著了魏青言的身影,身穿戰(zhàn)甲的魏大將軍一人騎著馬飛奔而來,而在他身后好幾十米的地方,則跟著一大批正在全速奔跑的士兵。
魏青言拉緊了韁繩,迅速地跳下馬,也不管孫鳳白還在發(fā)愣,一個大力把孫鳳白抱了起來,幾個點地,竟然使了輕功,直接回房去了!
當初作戰(zhàn)的士兵一大部分都直接留在了邊關,這次跟魏青言回城的一共也就一百多人,但也都是訓練有素的精英,
盡管他們用腳跟著魏青言的馬跑,但是動作整齊劃一,在府門前還一致停了下來。
景勝和夏月都半張著嘴,扭頭看著魏青言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言語,直到聽到整齊地腳步聲,這才又轉頭盯著眼前的一大隊人馬,誰來告訴他們,眼下到底要做些什么?
被魏青言一路抱著回房的孫鳳白,還沒張口說話就被魏青言放到床上去了,將軍大人把鞋子一脫,立刻緊緊地抱著孫鳳白在床上躺好。
原以為魏青言這段時間憋著難受,今天看到自己就要激|情地做些什么,孫鳳白還為此臉紅心跳了一會,可誰知道那家伙竟然就抱著自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了。
“青言?”
“鳳白,我好想你,我想這么抱著你,想了一百六十一天。”
魏青言的聲音悶悶的,手臂緊的孫鳳白都覺得痛,但是孫鳳白卻不想推開他,如果不是魏青言環(huán)著他,孫鳳白覺得自己也會把魏青言抱到他痛為止。
“我也想你!魏青言,我還以為你很厲害,誰知道居然打了這么久才打贏!”
孫鳳白說著說著就哭了,他鄙視自己越來越發(fā)達的淚腺,卻感激著魏青言給了它發(fā)達的機會。
“我也覺得太慢了。”
魏大將軍終于松開了手,把孫鳳白翻過身,緊緊地盯著他的臉瞧。
“怎么瘦了。”
眉間微蹙,魏青言伸手摸了摸孫鳳白的臉,有些責怪地道。
“你也瘦了,而且還黑秋秋的。”
孫鳳白撇了撇嘴,伸手抓過魏青言的手,將自己的手和他五指相扣,緊緊地握著,
“手掌都變硬了,真不舒服。”
“恩,變硬了。”
魏大將軍用另一只空閑的手擦掉孫鳳白的眼淚,面部表情波動依舊不大,可是那眼睛里的溫柔和深情卻濃的能溺斃人。
雖然魏青言的話是順著孫鳳白說的,可是那話聽起來卻怪怪的,孫鳳白老臉一紅,連忙轉移話題。
“青言,你昨天晚上就回來過了?”
“你怎么知道?”
魏大將軍很疑惑,孫鳳白卻十分的無語,從枕頭下把木頭小人拿起來晃了晃,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都把這個留下了。”
“我忘了。”
魏大將軍把小人拿了過來,指著頭發(fā)道:
“這是我刻的第一刀,那時候才剛開戰(zhàn),晚上想你想的睡不著,所以就找了塊木頭刻著玩。”
“可是刻著刻著就停不下來了,雖然不怎么好看,但是我覺得這個就是你。”
聽著魏青言的話,孫鳳白仿佛也能想象出魏大將軍當時的模樣,像個傻瓜一樣在大半夜地刻木頭。
“我看著也覺得挺像的,你手工還真不賴,表面刻得那么平滑。”
孫鳳白把小人又搶了回來,開心地夸獎。
“剛刻好的時候很坑坑洼洼,后來摸多了,就知道哪里需要修改,也就越來越平滑了。”
真不是孫鳳白多想,而是魏青言的話不得不讓人想偏。
兩人在房里膩到了第二天早上,聊了一晚上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就算不說話了,兩人也只是靜靜的相擁,什么事都沒做。
可是早晨出門的時候,夏月他們卻都是掩嘴偷笑,弄得孫鳳白喝粥都喝成了大紅臉。
“二老爺,將軍大人昨天真帥氣。”
終于找到個魏青言不在身邊的機會,夏月忙賊頭賊腦地湊近孫鳳白耳邊。
“那是自然的!”
孫鳳白想也想沒想的回道,但是看到小丫頭賊笑的模樣,立刻伸手在她腦袋上一敲,很想解釋不是她想的那樣,但是又覺得沒什么必要解釋。
昨天跟著魏青言回來的那些兵全部被景勝和管家安排在將軍府住下。
將軍府雖然大,但是這么多人住進來仍舊是讓老管家頭疼了好一會兒,最后很多士兵都是直接打了地鋪,好在府里被褥這些倒是多得很。
魏青言見到管家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讓老管家準備成婚的東西,他當初走的時候就答應了孫鳳白,一定會給他補一個盛大的婚禮給他。
孫鳳白知道后笑瞇瞇地不說話,其實他對這些并不在乎,當初那么要求是為了讓魏青言知道,他不能出事,因為他還欠了自己一個婚禮。可如今人都回來了,這些自然就無所謂了,只是看著魏青言開心,孫鳳白也跟著樂呵。
諸葛智的尸首在他自盡那天就被皇上安葬了,雖說諸葛智做了那么多壞事,可是皇上卻依舊給他風光大葬,這讓很多人都不明白,可是誰也不會有那個膽子去質問皇上。帝王心從來都是海底針,誰敢去撈誰敢去猜,那準是不要命了。
成婚那天,魏青言從邊關帶回來的士兵盡數(shù)參加,還有很多朝中的官員要來,卻都被魏青言婉拒了,城里自然就傳出了風聲,說魏青言打了勝仗,卻變得恃寵而驕目中無人。
過了沒多久,皇上果然削了魏青言的將軍頭銜,把他貶為普通百姓。
就在貶官的前幾天,孫鳳白就把自己的店賣給了李大富,并答應對方不會把自己教他的那些東西告訴別人。
拿著厚厚的銀票,孫鳳白笑的嘴都要抽了,他腦子里知道的東西多了去了,就算不把這些教給別人,也不怕沒錢,再說就他手上的這些,就已經夠他和魏青言及小家伙們?yōu)t灑幾輩子。
被貶為百姓的當天,魏青言就帶著孫鳳白和寶貝兒子女兒門以及夏月景勝等貼心的屬下離開了。
一行人且行且玩了幾個月,最后在一處風景甚好的山腳定了下來。
買了那山腳下最大的莊園,眾人帶著東西直接住了進去。
“青言,讓人把牌匾換了,逍遙居聽著像青樓似地。”
孫鳳白一手撐著腰,一手指著莊園的的門匾道。
“好,那改成什么?”
魏青言站在孫鳳白身邊,寵溺地看著他,見對方蹙眉思考的模樣,微微笑道:
“鳳白,我們先進去看看別的有沒有什么要換,這門匾的事不急,你想到了再改就好。”
“恩,不過你先把它拆了,我不喜歡。”
孫鳳白話音剛落,魏青言立刻依言辦事,輕輕一躍就取了那門匾下來,扔給一邊的景勝道:
“去扔了。”
“是,將軍,哦不,老爺。”
世人都以為魏青言是因為恃寵而驕才失去了將軍的頭銜,實則不然。
魏青言凱旋而歸的那一天,進宮面圣之所以去了那么久,其實不過是為了一件事——辭官。
他最大的仇人已經死了,他也為崇國盡了力,這一次將麗人打退,這十幾年對方恐怕是沒有了再戰(zhàn)之力,而他自己也不愿意再和孫鳳白分開,所以他要辭去將軍的頭銜。
皇上最初當然不肯,但是因為魏青言執(zhí)意要辭官,而在上位者雖然欣賞魏青言,卻也同樣忌憚著他,因此挽留了一會兒后也就準了。
可不能直接就去了魏青言的將軍頭銜,不然百姓們會以為這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才經歷了這么多事,崇國的皇帝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形象受損,因此便有了魏青言成婚卻不讓任何官員參與的事,而那傳言也是皇帝親自派人散播的。
最后莊園的牌匾換成了——面癱包子鋪。
魏青言當初疑惑地看著孫鳳白寫的這個名字想了許久,終是沒忍住,問道:
“鳳白,為什么是面癱包子鋪?”
“咱們家小娃兒乳名都叫什么名字?”
彼時的孫鳳白正躺在搖椅上摸著他的大肚子,雖然魏青言千小心萬小心,他還是懷了。
并且這一胎害喜的非常嚴重,幾乎到了吃什么吐什么的地步,眾人才不得不停了游玩的腳步,在這里買了宅子。
“饅頭,豆包和餃子。”
魏大將軍仍是不大理解為什么要加上面癱二子,不過還是小心地把紙收好,一會讓景勝去找?guī)煾底雠曝摇?
“可為什么是面癱包子鋪?”
孫鳳白往嘴里塞了顆葡萄,悠哉悠哉地解釋:
“我們家那么多小家伙,可不都是吃的么,肚子里這個乳名就叫包子,至于面癱,嘿嘿,就是你這個當?shù)目瓤取?
“胡鬧。”
將軍大人淡淡地笑了,走到孫鳳白手邊把水果盤拿走,
“今天吃的夠多了,一會又要像前幾天一樣吐了。”
孫鳳白因為害喜的緣故,什么都不大想吃,但是吃葡萄的時候卻沒什么反應,因此他一嘴饞就吃葡萄,可是前幾天卻因為吃的太多——撐吐了。
“這次不會,你再讓我吃一顆。”
眼饞地看著被魏青言拿走的葡萄,孫鳳白臉有些燒,他也不是故意吃那么多的,都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太嘴饞了!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安穩(wěn)地過著,小饅頭現(xiàn)在已經會自己走路了,每天在屋子里跑來跑去的,見人就甜甜地叫,可討人喜歡。
而兩外兩個小的就大不同了,老二魏閔乖巧的不像個男孩子,而老三魏子萱卻鬧騰地不像個女孩子,總是欺負她的小哥哥。其行為包括翻身壓人,看見老二吃東西就哭,非要吃到對方的,雖然兩人吃的都是同一樣東西,可她就是要搶閔兒的吃。
孫鳳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沖一邊正在刻小木馬的魏青言道:
“青言,我們去鎮(zhèn)上逛逛好不好,在家無聊死了。”
瞥了眼孫鳳白,魏青言手上的活計不停,自從孫鳳白向他提了小娃兒玩的搖擺木馬后,他就十分專心地刻木頭,希望能給寶貝兒子做出一個來。
“你肚子那么大,萬一去鎮(zhèn)上的時候生了怎么辦?”
“不會,這不才七個月么。”
孫鳳白可憐兮兮地看著魏青言,見對方沒有反應,立刻沖一邊站著想夏月使眼色。
夏月見狀,也忙出聲幫腔:
“老爺,穩(wěn)婆說過二老爺需要適當?shù)淖邉樱@樣生孩子會順利些。”
“是么?”
魏青言終于停下手,見那一主一仆認真點頭的樣子,挑眉妥協(xié)道,
“好吧,你讓景勝準備下,咱們一會去鎮(zhèn)上。”
“奴婢這就去!”
和孫鳳白對了個眼色,夏月立刻跳著往外跑。
當初買下這莊園后辦的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景勝和夏月的婚禮。雖然兩人都是府里的下人,可是因為他們分別是府里兩個老爺最喜歡的手下,所以成婚的典禮辦的異常盛大,附近村莊的老百姓都被請來吃流水席,弄得眾人以為這是莊園的主人成親了。
在鎮(zhèn)上逛了許久,孫鳳白買的東西也不少,只要看到喜歡的,都讓景勝付錢,扔進馬車里。
原本寬敞的馬車,在回去的時候竟然顯得有些擁擠,可是一路上卻是歡聲笑語不斷,看著孫鳳白開心的模樣,魏青言自然也笑的很溫柔。
回到府里沒多久,門房就來稟報說有人拜訪。
孫鳳白疑惑地和魏青言對視一眼,他們在這壓根就沒有認識的人,這來拜訪的會是誰呢?
魏青言扶著孫鳳白來到偏廳,一進門就看到了個熟悉的背影,那人似乎也聽到了聲音轉過身來。
依舊如往日那般,不管是天熱還是天冷手里都拿著一把折扇,好看的臉上掛著笑,在看到孫鳳白和魏青言的時候,立刻咧嘴笑道:
“鳳白兄,好久不見,你想我了沒?”
完全無視一旁的魏大將軍,來人就只盯著孫鳳白瞧。
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孫鳳白突然用力地掐住魏青言的手,大聲吼道:
“快去叫穩(wěn)婆,我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