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十四早上, 穆靜姝吃著早飯的時候,黎逾明便準(zhǔn)備上朝。
“在這里呆著不要亂跑,下午就啟程回岐陽。”
穆靜姝咽下嘴里的東西, “好, 我不會走的。”
看著黎逾明放心離開的時候, 穆靜姝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不是很有防備之心的么, 怎么她這幾天她經(jīng)常往外跑時他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
“他的人?走吧。”穆靜姝看著面前的這一列人馬,她怎么跑都是白費(fèi)勁的。
走在這些人的中間,頭上還頂著頭紗, 穆靜姝的心里忍不住偷著笑,不知道小明明見到自己之后會是什么樣的表情呢?
帶著這樣的心情, 穆靜姝上了馬車, 摘掉頭紗, 坐在里面開始休息。
“明王到。”
伴隨著太監(jiān)的唱和聲,黎逾明踏進(jìn)了朝堂, 看著那些朝臣不可置信的眼神,這一切不都皆在他們兄弟倆的計算中么?
坐在最上面的黎逾賢的臉色才輕松了些,就料到黎逾明不會輕易違約的,不過拿到一個能要挾他的人也算是不錯的。
“明王,你可讓朕好等, 賜座。”黎逾賢將底下群臣的臉色收入眼底, 至于是哪些人該除掉, 黎逾賢的心里已然有數(shù)。
黎逾明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本王并未死。”
如果沒看錯的話, 站出來問話那人應(yīng)該是長公主的親信,“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你是明王, 當(dāng)時可是拿出了確鑿的證據(jù),而且皇上那時候并沒有做出明確的舉動。”
見著還處在質(zhì)疑之中,黎逾明坐到了剛剛搬上來的椅子上,坐等著黎逾賢的解釋。
“明王既然沒死,就說明皇上還未失去一得力助手,豈不皆大歡喜?為何定要明王死了你們才心甘。”這是黎逾賢最新提拔起來的人,對黎逾賢還算是心服口服。
但那人看起來是不會輕易放過的,“明王既然未死,為何不當(dāng)即出面證實,非得要等如此之久才出面,莫非是在暗地里謀劃著什么。”
黎逾明抬眼看了他一眼,“本王要何時出來證實,與你何干?”
“這有很大的聯(lián)系,還希望您親自證實您是明王,不然的話,難堵悠悠眾口。”
“威脅本王?”黎逾明的語氣有些危險。
那大臣的年齡看起來已經(jīng)不小,顯然是很有資歷的,“您想錯了,只是想讓您親自證實而已,難道您連這個也無法做到?”
坐在上面的黎逾賢見事件已經(jīng)發(fā)生到了這個地步,“此事等下朝再議,還有何事奏上。”
將最基本的事情解決完后,一些重要的人跟隨著去到了御書房。
到御書房外的時候,發(fā)現(xiàn)長公主、原皇后等人已經(jīng)站在外面等候,而另一個方向,燕氏正踏著緩慢的步子走來。
“皇上,這是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么?”燕氏直接無視長公主那群人,徑直朝著黎逾賢走過去。
黎逾賢伸手?jǐn)堊∷把鄡涸谂赃吙粗托校磺杏形摇!?
“明王?這倒有趣兒了。”對于黎逾明活生生的站在旁邊,燕氏沒有半分驚訝,還覺得是情理之中。
隨后御書房里便擠滿了人,站在最前面的便是長公主等和黎逾明,而燕氏則是坐在了黎逾賢的身邊,一臉悠閑。
“這事兒快些解決,本王還有事情得辦。”黎逾明看著這仗勢,倒覺得有些無聊,他還不如回去看看穆靜姝怎么被自己弄得無語望天呢。
黎逾賢掃了他們一眼,“你們想要如何證明他是真的明王,朕在這看著。”
“皇上,臣覺得既然明王身為皇族中人,肯定有能夠證明他身份的東西,如此,請問您有沒有攜帶?”
黎逾明瞥了他眼,“在本王的王府里,不過本王啟動了陣法,不愿去拿。”
如果說到這份上他們還不知道的話,那可就與他沒有多大關(guān)系了。
“知道王府的機(jī)關(guān)所在只有王爺才有資格。”黎逾賢很是好心,順便就接了一句。
一旁的長公主站了出來,“明王既然沒死,那就散了吧,本宮還有事情找皇上談?wù)劇!?
聽著這話,黎逾明便轉(zhuǎn)身準(zhǔn)備跟著他們一起離開,結(jié)果原皇后出聲留他,“明王也留下一起吧,這事兒與你也有關(guān)。”
黎逾明前行的腳步一頓,“本王要看見穆靜姝。”
“明王,你在說什么,穆靜姝不是已經(jīng)死了?”長公主有些控制不住情緒,她接二連三的暗算,到現(xiàn)在居然一個都沒死?
不過黎逾明并沒有看長公主,在他眼里,長公主實在算不上什么,“皇上?”
“她在你宮里的殿宇中,不過此事你若不解決好,你未必能夠見得到她。”黎逾賢有些無聊的捏著燕氏的手,軟乎乎的。
“那不過是你們的事,拉上本王作甚。”
黎逾賢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朕只是想著兄弟倆不應(yīng)當(dāng)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如果只是朕一人的話,倒顯得朕小氣。”
御書房的大門一關(guān),里面只剩下了幾個正主,無關(guān)人等皆已自動退下。
“長公主,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話可說。”黎逾賢話鋒一轉(zhuǎn),就到了長公主的身上。
“莫非你敢對本宮做什么。”長公主的神色明顯有著慌亂,雖說她已經(jīng)做好充分的準(zhǔn)備,但是黎逾明和穆靜姝這兩個人,她是沒有算進(jìn)去的。
燕氏看著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長公主,十幾年前沈家一案,你身為當(dāng)時的主謀卻一直隱藏。今年春天,我來到定陽城時,由于未能隱藏好,差點(diǎn)命喪你的劍下。你明明知道沈燕婉并不是真的,而你將錯就錯把她接到了宮中,接著你便一直利用著她幫你做你想要達(dá)到的事情,只不過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才沒繼續(xù)幫你。”
“你身為皇后,不好好管理后宮之事,每日凈想著翻案,而皇上也一直護(hù)著你。成親半年,肚子里卻沒傳來半點(diǎn)消息,這就是你身為皇后該做得事情?”
黎逾賢注定是護(hù)著燕氏的,“長公主此言是在說朕這個皇帝當(dāng)?shù)牟缓细瘢磕阋苤\殺掉明王之時,有沒有想過今日會發(fā)生的事情。”
長公主彎嘴笑了起來,“看來本宮注定要死在自己的兩個侄子手下,這可真是前世造的孽,拿著今生來還。皇上,想要將本宮如何呢。”
“將長公主等人押入大牢,具體罪行過幾日公之于眾。”這是黎逾賢對著剛闖進(jìn)來的侍衛(wèi)說的。
“是,皇上。”
黎逾明可不覺得這事兒有這么簡單,長公主那人算計了近一輩子,會如此甘心被抓?
“派人把穆靜姝帶過來。”
黎逾賢抬眸看著他,“朕記得初八那日你與朕說事情一過就將穆靜姝送到喬國,如今她大約已經(jīng)在前往的路上,你便留在定陽城里吧,岐陽里的人朕已經(jīng)幫你派人去接。”
“不必,多謝你的好意,本王不需要。”黎逾明即使再有不滿,也不能夠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
燕氏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明王,穆姑娘前幾日進(jìn)宮來找上了我,讓我?guī)湍阄锷珟讉€好姑娘。她說,你也需要一個女人幫襯著你,若她知道你成親了,那么她也就沒有什么牽掛。”
“本王的事不需要她來過問。”黎逾明離開御書房的時候,眼神中還帶著一些狠戾,居然敢背著他獨(dú)自一人走了,真覺得他會一直這么放任著她?
“燕兒,那穆靜姝現(xiàn)在在哪兒,我可不覺得她已經(jīng)離開定陽城。”黎逾賢伸手將她抱回到了自己的懷里,語氣里已經(jīng)沒了之前的那股狠勁。
燕氏靠在他的身上,“就像你剛說的,她還在宮里,如果他不笨的話,應(yīng)該會想到。”
穆靜姝在黎逾明的床上滾來滾去,直到所有的被子都已經(jīng)裹在她的身上,“小明明應(yīng)該已經(jīng)離開定陽城了吧,唉,可惜不能當(dāng)媒婆了…”
接著穆靜姝又舒展開自己的四肢,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聽到有敲門聲的時候,心底忽的一緊。
接著聽見是這兒的婢女的聲音,才放下了心來,果然,小明明才不會想到她會在這兒呢。他只會覺得他的直覺最準(zhǔn),明明是女人的直覺最靈啊,如今怎么又成了他?
拉開門把頭伸了出去,“有什么…我去。”穆靜姝看著站在后面的黎逾明的時候,想都沒想把頭一縮,兩手迅速的把兩扇門合攏,結(jié)果已經(jīng)有一個胳膊伸了進(jìn)來。
穆靜姝想要合上,可心里又怕黎逾明的胳膊會受傷,就這么一愣神,黎逾明就已經(jīng)闖了進(jìn)來。
只見他反手便關(guān)上了門,居高臨下的看著穆靜姝,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殺意。穆靜姝有些害怕的往后退,這樣的黎逾明好可怕,她該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咳、小、小明明,咱有話、好好說,別、別沖動…啊。”穆靜姝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退到了床邊,腿一軟就坐了下去。
看著黎逾明抿著唇不發(fā)一語,只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她,穆靜姝的心徹底慌了。
難不成,黎逾賢他們夫妻倆在他面前說了自己什么壞話?還是說,把自己留下的那句話添油加醋了一番?
“你別用那副樣子看著我,我、我、我…”穆靜姝縮在床的角落里,聲音都變小了很多。
“不是已經(jīng)離開了,怎么還在宮里。”
穆靜姝心底一緊,使勁的眨了眨眼睛,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里面還夾帶著不知道有
多少委屈。
“哭什么。”
“你明明就對我沒心思,你整天管著我干什么,我愛在哪在哪,干你屁事!你回你的岐陽,我愛去哪就去哪,走開!”
“你要我走?”黎逾明的臉色較之前好了一些,但還是讓人看的感到害怕。
穆靜姝一惱,拉著被子往頭上一蓋,“走開,爺不想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