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懷英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聽著聲音,是離這里不遠的大廳方向傳來。結合此時王府中發生的事情,能摔東西泄憤的只有王妃一人。大廳我上次去過,大廳之中只的易碎品只有兩個巨大的觀賞花瓶和四盆盆栽。六樣東西均是大件物品,重量可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可以隨意搬動的。”
聽到三人的話,趙翼帶著半信半疑的心態帶著他們到了大廳。
果然,地上破碎的金環玉杯已經成了一堆渣滓,坐在首位的李治氣的臉都黑了。
一個人武藝高強,一人聰慧有加,一位觀察入微。三個人給了趙翼不同的感受。
大廳之中坐著三人,另外有丫鬟六人低眉順眼的站在邊上伺候著。此時因為王月影突然發飆,整個大廳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王月影此時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尤其是看到狄懷英和武媚娘一起進門的時候。簫良娣原本是坐在李治身邊的,看到她們,目光顯得有些不友好。
李治看到了二人,臉色緩和起來,“懷英你怎么才來,事情的經過想必趙翼已經說過了吧,你快替我分析分析。”他一邊說,一邊使眼神,希望狄懷英幫他,又趕緊讓他們三人入座。
狄懷英見他的樣子,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不過,當著兩位王妃和這些丫鬟的面,怎么也不能掃了他的面子。狄懷英微笑點頭,面向王月影說道,“聽說姐姐的綠牡丹被人故意使壞至其死亡,可否將它拿出來給妹妹看一看?”
王月影心情不好,冷淡的回答道,“你等一下。”說完冷著臉,命令身邊的一個丫鬟去拿。
簫良娣心中有什么,便說什么。
此時簫良娣看著狄懷英,臉上露出一絲挑釁的神色來,有些倨傲的說道,“沒想到狄捕快竟然能從一盆花也能看出些門道來,知道是誰下的毒手,真是讓人佩服,改日狄捕快可要教教我,讓我也好學習學習。”
狄懷英一怔,不明白怎么幾天時間,這簫良娣怎么對自己就懷有敵意。仔細回想了一下兩人相處的過程,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妥當的地方,只好懷著疑惑回答道,“卑職只是盡力而已。”
狄懷英太過拘束,李治有些不樂意了,走到她的面前拉著她的手,絲毫不在意此時還有旁人在側,自顧自說道,“聽說你忙的很吶,先去了吏部,又去了兵部,好多人都來打聽你的來路,你說我應該怎么回答他們呢?”
狄懷英紅著臉尷尬的看著二人手相交的地方,又瞟了一眼兩位妃子,發現王月影只是微微蹙眉,簫良娣則是咬牙切齒,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絲煩躁來,掙脫李治的手答道,“王爺想怎么說就怎么說便是。”
李治看著空落落的手,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后者則是無視他的目光,又坐回遠處。
武媚娘與她鄰座,附耳低聲說了一句,“吃醋了!”這一語雙關不知道說的是兩位王妃還是狄懷英。
狄懷英瞪了她一眼,不想理她。
丫鬟不一會兒便回來了,手中托著的便是那光禿禿只剩萎縮葉片的枝干。它失去了美麗的花朵,就等于失去了生命,就像是人失去了靈魂,等同于死亡。
又有兩名丫鬟端來一張小桌子,那端花盆的丫鬟輕輕將盆放上。
看著這光禿禿的枝干,狄懷英眨眼,“花呢?”
王月影從懷里摸出一個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之上。丫鬟將其打開,只見那綠牡丹放置在其中。
看得出來,王月影是真心喜歡這盆綠牡丹的,不然,她也不可能貼身收藏這綠牡丹花了。
狄懷英暗嘆一聲,站在桌邊仔細的觀察這盆已經死去的花兒,摸摸枝干和葉子,還有花朵,問問它的味道。其他人也跟著圍了上去。
半響,狄懷英停止了動作,對面露疑惑的眾人說道,“我可以肯定,這綠牡丹是被人惡意毀掉的。”
聽到她的話,李治眉頭一皺。他的本意就是讓她走個形式就成了,沒想到她竟然看出真的有人在背后搞鬼。連皇后賞賜的東西都敢動手,這人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你是怎么看出來有人故意使壞?這人究竟是誰”?他一定要弄清楚。
王月影也看著她,目光里滿是急切,“是誰?快說,是誰?”
簫良娣面露不屑和不耐,一句話也沒有說。
狄懷英卻又搖頭,“我此時只能肯定有人刻意使壞,可暫時不知道誰才是這兇手。”
李治二人露出失望的表情來。
狄懷英又說道,“這綠牡丹是被人連續澆灌了幾日的鹽水才導致根莖缺水,花朵脫落。我雖然不知道這兇手是誰?可是王妃則一定知道。”
王月影一驚,“我知道?”
李治將目光轉向她,目光里滿是探尋?
狄懷英道,“這花盆放置在你房間里面,能接觸的人有限,你不會給寶貝綠牡丹澆灌鹽水吧,那么就是其他人了。”
被她一提醒,王月影終于明白過來,立即喚人去傳那幾個丫鬟過來。千算萬算,還以為是其他人做的,竟然忽略了身邊的人。
很快,丫鬟們都來了。一共四個人,都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等候王月影的問話。
王月影此時聽聞自己的綠牡丹果然是被人故意弄死的,心中氣憤難平,見到這四個丫鬟就想上去大刑伺候。幸好狄懷英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一臉平靜的對她說道,“王妃姐姐,還是我來幫你問吧,你打她們,豈不是痛了自己的手?”
王月影哼了一聲,同意了她的話,不過還是惡狠狠的對跪在地上的四個丫鬟說道,“給我老老實實的回答狄捕快的話,誰要是敢不配合,藏著掖著的,別怪我對她無情。”
她平日里很少發怒,此時一發怒,倒是有幾分女主人特有的威嚴,這四個丫鬟身子抖動了一下,都忙不失地的俯身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