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鐵硯說道:“我找到的只是他們住過的地方,他們這些人居無定所,好像在冬天之前就從山中出去了,我在山那邊打聽了好久,有人說見到他們朝西邊去了,隊伍里確實有個小男孩兒,被好多人保護著,我懷疑他們又回到之前住的地方去,我先回來和你說一聲,然后再到他們從前的部落去找!”
姜采月喜極而泣,說道:“尋兒,我的尋兒!爹娘終于要找到你了!”
說著抓住霍鐵硯的手說道:“硯哥,我要也去,我要和你一起去,我要最早看到尋兒!我一定要讓他見到家人的時候就見到我,不然問起我該怎么辦?”
霍鐵硯道:“可是還有盼兒,你不管盼兒了?”
姜采月轉頭看看炕上的女兒,十分心疼,卻還是說道:“我們可以帶著盼兒,天暖了,她跟我們一起出去的沒事的?!?
霍鐵硯不說話,從心里往外不同意,可是知自己根本不可能阻止得了妻子。
孔氏和周六紅在一邊也開心到不行,終于盼到尋兒的消息了,不用再擔驚受怕,害怕尋兒死了,再也找不回來。
孔氏高興到垂淚,周六紅卻看著姜采月手里的兩只小鞋奇怪,問道:“鐵子你這鞋,為什么兩只不一樣顏色,不是在同一個地方拿回來的?”
她這一說姜采月也發現異常,生怕霍鐵硯騙她,問道:“對啊硯哥,這是怎么回事?”
霍鐵硯沉吟半天說道:“月兒,其實其中一只,我早就已經發現了,就在尋兒失蹤的那條路上,那時候我擔心只有鞋見不到尋兒,你會覺得尋兒已經不在了,所以就把鞋子埋起來,這次我在那些人的居住地找到尋兒的另一只鞋,確定他沒死,我才回到之前的地方把這只挖出來,比對之后確定是尋兒的,才拿回來給你?!?
姜采月愣了一會兒說道:“那、那是不是你之前以為尋兒死了,才會這樣做?”
霍鐵硯想起那種絕望的感覺,現在還在心痛,卻硬撐著說道:“沒有,只要一天沒看見他,我就一天不會放棄,我不相信我的兒子輕易死了,他能殺死仇人死里逃生,怎么可能死在別處呢。”
雖然他這樣說,姜采月還是聽得出來,他自己承擔了多少痛苦,放下尋兒的小鞋子把他抱住,說道:“硯哥,你怎么這么傻,為什么要把這事在心里藏著,你怎么不告訴我,讓我和你一起分擔。”
霍鐵硯也摟著她,說道:“傻丫頭,尋兒不見你都夠傷心了,還懷著盼兒,我哪敢告訴你,我要的是你好好的,我們的兒女都好好的……”
夫妻倆這樣,孔氏和周六紅不好意思再在屋里呆下去,婆媳兩個互使眼色,兩人悄悄出去了,留下霍鐵硯和姜采月,讓他們盡情說悄悄話。
姜采月執拗,說去找尋兒就一定要去,第二天收拾了一天東西,第三天便帶著盼兒,坐上馬車,和霍鐵硯一起上路了。
霍鐵硯回來前在那邊打聽好了方向,帶著姜采月母女繞過那一片大山走向向西邊,一路走一路打聽。
這一走就是六個月,從春天走到秋天,一路上打聽到一些關于那群人的消息,知道這些人只有三四百人,基本個個都騎馬,有時進山,有時在外游蕩,基本缺食物時還會搶劫村莊。
也知道這群人中確實有個孩子,被所有人保護著,很少露面,聽人描述,姜采月和霍鐵硯更加斷定,那個孩子就是尋兒,但他們卻一直找不到。
找來找去,都已經進入從前旬國的地界,這邊地廣人稀,便又失去這些人線索。
眼看天氣一天比一天冷,霍鐵硯勸姜采月:“月兒,我們回去吧,天冷了,再這樣風餐露宿盼兒受不了,我把你們母子送回來,我再繼續找?!?
姜采月不甘心,都已經追兒子追到這里了,再轉頭回去,之前的一切豈不是都白費了??墒堑皖^再看看懷里的盼兒,從滿月到現在,一直跟著自己和丈夫在外奔波,孩子都已經會爬了,卻每天困在小小的馬車里,連住進客棧的時候都很少。
無論兒子女兒,都是當娘的心頭肉,找兒子要緊,可也不能不管女兒的健康,姜采月想了半天才勉強點頭,說道:“好吧,那我們回去吧,我們全都回去,硯哥也先別找了,這兩年全都在找尋兒,再這樣下去,把硯哥的身體也累垮了,我們全都歇歇,再想更好的辦法找,畢竟我們已經知道尋兒沒事,只是暫時不在我們身邊,也就放心了,是我們的兒子,早晚都會回來的?!?
霍鐵硯向前方看了看,極其遺憾地說道:“那就先回吧,回家安頓好了再來……”
就這樣三口人又踏上歸程。
在回去的路上,姜采月一言不發,心情很是低落,霍鐵硯想盡辦法哄她,姜采月還是開心不起來了。
半天之后,姜采月說道:“硯哥,我想好了,尋兒可能不是一天兩天能找到,我們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這上面,我們還要生活,還有其他事情要做,總是這樣漫無目的找,家人也會為我們擔心。”
“那月兒你打算怎么辦?”
“硯哥,我想組建幾只商隊,專門向這邊行商,把我們生產的東西賣過來,同時也可以讓商隊幫我們尋找尋兒?!?
霍鐵硯對她向來言聽計從,聽了她的話點頭,說道:“好主意,我們回去之后就和熙存說,正好羊身上出的那些東西都適合往這邊賣,而且這邊的土地遼闊,更適合放牧,熙存早就說羊場更適合開在北邊了?!?
“嗯,回去找他,我還要用尋兒的肖像作字號,相信總有一件能被尋兒看到,他會知道我們在找他的!”
霍鐵硯坐在馬車前邊,看著家的方向說道:“會的,一定會……”
馬車顛簸向前,車里盼兒咿咿呀呀,姜采月輕聲教她說話:“盼兒,叫‘哥哥’,叫哥哥快回家,我們都在等他……”
(尋兒在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