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上古聖人之教下也,皆謂之虛邪賊風,避之有時,恬淡虛無……”,
“少爺,你這是背第幾遍了,再背不下來早飯又吃不上了”丫環承影小聲對少爺莫邪說。
伴讀書童夏禹輕輕拉了一下丫環承影的衣襟,斜眼掃了一眼拿著《黃帝內經素問》搖頭晃腦的郭先生。那本書是公子從《墨寶軒》收來的奇書,郭先生已經癡迷了三個月了。唉,苦命的少爺也因此背了《黃帝內經》三個月,只是背來背去還是第一篇。夏禹嘆了口氣繼而又目不轉睛的盯著窗外伸進院牆樹叢,這是少爺交給他的任務。
承影看了一下對面那個儒酸的郭先生,夫人都催好幾次了,但是誰敢叫這個老秀才,還沒過了癮書,叫了他他又要吹鬍子瞪眼了,又是之之呼呼一陣者也,百家經典什麼的都來了。
於是,又拉了一下莫邪,“少爺”莫邪看了一眼承影,眼前一亮,雙平髻,粉紅玫瑰緊身袍,翠綠煙紗散花裙,娥眉淡掃,杏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腮邊兩絲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幾分調皮,幾分淘氣,美得無瑕,靚得玉滴。還真別說,這個小自己一歲的丫環長的越來越標緻了。
莫邪輕輕一笑,低聲說“一直背到那老傢伙睡著了才行呀”。
“啪”,“哎喲”莫邪頭上一陣疼痛,習慣性的站了起來,哎,又中標了。
戒尺已經回到郭老身前。“書者,用心不一,用意不致,該打!不知黃帝內經少爺熟多少了?”
“這……”莫邪眼睛轉了轉,忙正色對先生說:“回先生的話,弟子已熟背數章,但因近來頭疾……”。
“勿要多言,背與老夫聽聽”。“是”
“夫上古聖人之教下也,皆謂之虛邪賊風,避之有時,恬淡虛無……恬淡虛無……”
“完,少爺又廢了”夏禹心想,“就這段,自己都聽了三個月了,還是夫上古聖人之教下也,少爺這不是成心氣老夫子嗎”,夏禹偷偷看了一眼郭先生。
果然,老夫子怒目圓睜,鬍子亂顫,臉都氣綠了。戒尺平伸,直指少爺一陣發抖。
“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嗚……咳咳……”。
莫邪向承影輕輕動了一下頭,
承影馬上會意,上前扶住郭老先生,輕輕捶背,細聲說:“老先生,莫生氣,少爺近來頭疾,一時不能強記,夫人叫小奴來,是叫先生用早膳的”
“唉,老爺近期就要回府,少爺如此不爭氣,讓老夫如何向老爺交待”。
突然,窗外遠處的樹葉不時的晃了兩下。
夏禹看到了忙拉了一下少爺衣襟,“少爺……”
莫邪目光一掃,心裡一喜,“真準時,來了”,於是急忙走到郭先生面前,扶住先生,低眉悅色說:“先生息怒,學生今日真有頭疾,你放心讓我休息一日,保證倒背如流”
“不可”郭老先生立刻又吹鬍子瞪眼,“這個小子不可信,這幾月來好像說了七、八十次這樣的話了”
“真的,先生大可放心,我怎麼敢欺騙您呢”
莫邪向後勾了一下手指,夏禹知道又到自己上場了,忙走上前,“老先生,昨天我上街路過《墨寶軒》,你說我看到什麼了?”
“什麼?又看到好東西了?”郭老夫子的眼睛一下亮起來。
老夫子就是這點好,見書如命。“是呀,孔軒主說讓你鑑賞一下”
“真的?”“真的,我哪能騙夫子您那,我可怕你手中的‘無影追風尺’”。
“哈哈哈”郭先生眉飛色舞的捻了一下羊毛鬍鬚,拍拍夏禹,“還是你懂得孝敬老夫”
“那是,夏禹怎麼說也算上你半個弟子嘛!老先生,您先去用膳,回頭讓後堂小六子帶你過去”
“好好……好”
承影忙說:“先生請了”“好好……好”
先生還是一百個不放心,回頭叫道“夏禹”
“小童在”
“看好少爺,背不下來不得吃飯!”
“是……是……是,先生請了,別忘了飯後找小六子帶您去”。得,這飯又吃不上了。
“承影”莫邪小聲叫了一聲,承影回首,點了一下頭。
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迴廊拐角,“走”,莫邪帶著夏禹風一樣向後院跑去。
後院有一個不大的水溏,周圍綠陰,假山環抱。
“夏禹,你先去找他們,我等一下承影”。“是,少爺”。夏禹三轉兩轉跑進樹叢中的假山裡。
莫邪走到水溏邊的小亭坐了下來。初夏的水溏,瀰漫著薄薄的白霧,一滴滴細小的露珠平鋪在荷葉上,隨著水中魚兒的遊動,震動了,慢慢的越滾越大,滴落水中,引來魚兒一陣騷動。只能夠看得出神,忽然眼前一黑,一雙溫玉般的手捂住了莫邪的眼睛,帶著一絲淡淡茉莉花香。
“這瘋丫頭”,輕輕拿開承影的手“走吧,他們等著呢”。說著,莫邪拉著承影就要向假山跑。
承影一下掙出小手,“少爺,等一等”。
“怎麼了”,“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吃的栗子糕”
莫邪回過頭,“是嗎,小影,你真好,先放你那,一會再吃,快走吧,一會兒讓老夫子看到就完了”。
承影撅起小嘴,“好的,但是你必須先吃一口再走”。
莫邪回身咬了一口栗子糕,一伸脖,就嚥了下去。“慢點,少爺”。莫邪翻了幾下白眼,“啊,好容易下去了,走”說著就向假山跑去。
承影氣得跺了一下腳,“少爺,等等我”。莫邪邊跑邊回頭,笑著說:“快點,再小女人氣以後不帶你了”。
承影沒好氣的小聲說:“誰喜歡去呀,總是沙沙土土的”。只好跟了過去。
“啪……啪……”,“哎喲”莫邪才從牆外矮樹叢中露出頭,腦袋就噼裡啪啦受到攻擊,耳朵突然被上提,“好痛,停停停”。一雙溫怒的鳳眼落入眼間。“說,是不是又去打情罵俏了?”
莫邪一手把著耳朵,一邊咧著嘴,陪笑著“沒……沒…..,老夫子看著緊呀”。
拍了拍身上灰塵的承影,臉一紅,“鈞姐姐……”,
“真的?”。
莫邪陪笑說:“輕點,輕點,真的,真的。呵呵呵,鈍鈞姐姐,今天真是出水芙蓉,舉手投足間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呀,讓小生的耳朵福豔不淺哪”。
“是嗎?”頓鈞揚著小臉得意的問,
“痛……痛……痛,停……停……停”
“還貧嘴不?”
看著兩人鬧個不停,泰阿笑著走過來,“好了,別鬧了”,“不行,本姑娘還沒吃飯就讓你們拉了出來,又等這個書呆子這麼久,讓他請吃飯”。
“好……好……好,大小姐,我服了你了,手下留情,我請,上哪吃你說”
鈍鈞揚起頭,理了一下頭髮,“這還差不多,走”。
“赤霄呢?”莫邪問道。
“夏禹去叫了,還在院西的樹上給你發信號呢”
“來了,我來了”,一個吊二啷噹公子哥走了過來。
“停,把你那個公子扇收起來行不,油頭粉面的,看你就來氣”承影白了赤霄一眼不屑的說。“就是,整個一個花花公子,油麪小生”鈍鈞又加了點醋。
“是……是……,兩位妹妹說的是,泰阿總說讓我別緻一點,要不大家太單調了”赤霄油嘴滑舌的說。
“誰說了,我可沒說,我只說讓你形象突出一點,沒說讓你演小生”。泰阿回敬了一句。
“停吧,走去打牙祭”鈍鈞喊道。
“泰哥,今天吃誰呀,不能又是我吧”。赤霄滿臉晦氣的說。
“不是,是那個搭拉腦袋的”泰阿笑著指著莫邪說。
“真的,真不容易啊莫邪老弟,今天豔福不淺呀,看看臉、脖子、耳朵全紅了。哎呀,由其是那耳朵都熟了,哈哈哈哈……”赤霄這下可找到樂子。
“你再說!承影、夏禹給我好好收拾一下這個油麪小生”。
“是,少爺”兩人齊聲回道,但夏禹沒動,只是笑著看著承影。承影聲沒落地,一手把赤霄的扇子奪了過來,照頭就打。
赤霄大叫著,手腳並用的向前方跑,嘴裡還喊著,“不好了,莫家又欺負人了,不得了了……”
“快躲開,快躲開,三少爺們又出來了”路過擺攤的小販急忙向路邊躲去。帶著孩子的婦人更是拉著孩子躲的遠遠,小聲對孩子說“小心點,那幾個人是大惡人,上街千萬要小心了”
莫邪一夥人就當沒聽見沒看見,嘻嘻哈哈,打打鬧鬧的向全城最大的一家酒樓走去。
這一路走過,真是讓人大發感慨,比當時的衙役,現代的城管還有力度,街上人著實少了不少。
華城最大的酒樓——醉翁樓,座落於華城最熱鬧街道,三層式格局,雕花刻畫,古韻香飄,這裡不光能吃到上丘國各種名菜,幾大招牌菜:醉蝦、風乾雞、龍鬚鳳爪、活叫驢、烤鴨掌、鐵板甲魚、澆驢肉。也是名聲在外,叫響上丘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