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云弟子剛要喊喝。一陣熟悉而又陌生的神識壓撲天蓋地而來。
嗵,數百弟子齊刷刷的跪在地上。“恭迎洞主”。
“嗯”。三魂樊義掃視了眾弟子一眼。
“你跟我走”。三魂攀義點了一名培行一階弟子。
這名弟子膽怯地低著頭,不敢看洞主的臉。心突突地跳,手心里都出了汗。這名弟子名為安華,胡堅的弟子。憑時跟在胡堅屁股后的作威作福,為洞主辦了不少的事,從來沒見過洞主。見大家都跪下,也跟著跪下。
三魂樊義一探手,抓住安華,靈光一閃從眾弟子眼前消失。
眾弟子唯唯諾諾的站起來。“師姐看到沒,洞主笑了”。一名凝氣境弟子好奇的看向遠空。
“啪”,一只纖細的小手,敲在這名弟子的頭上。“想死呀”。
三魂樊義盯著云霧繚繞著山巒。只見黑墨的山影,連綿不斷,一座挨著一座,形成黑色的屏障。屏障向四周延伸,形成一片開闊的盆地。盆地有多大,黑漆漆的看不到邊緣,似與黑山連接,又似獨處一地。三魂樊義雖然能窺視百里,卻沒有感知到盆地寬廣。
盆地里,一段段雪亮的夜晶石光,把錯落有致黑影分隔開,三魂樊義從高空俯看,晶光與黑影成環形分布,大環小環相扣,由大而小的層層云集。
細看晶光中是一座連體的環形大殿,大殿似乎是一種發光的晶體筑成,放著慘白的光芒。原來那黑影間的晶光,并非夜晶石的光,而建筑物本身發出的光暈。
“洞主,圣跡殿到了”。安華站在三魂樊義的身后,恭敬而又膽怯的說道。
三魂樊義從圣袋中取出晶牌。“去,通報護法使”。
三魂樊義之所以這么晚回到萬云洞。是因為三魂樊義去了圣劍山管轄的涔城。
涔城座落于萌渚洞與商家之間,是圣劍山在圣域十大商城之一,三魂樊義花了百萬晶石才打開樊義的圣袋,得到樊義的晶牌。
三魂樊義非常明白,得不到晶牌很難出入萬云洞。
安華消失數吸之后,谷地內紅光一閃,一座巨大的光罩出現在谷地上空。接著一隊圣士出現在光罩外。向三魂樊義深行一禮。“護法使候峰恭迎洞主”。
三魂樊義點點頭,剛要閃身進入圣跡殿。
候峰突然說道。“不知洞主,為何來圣跡殿”?
三魂樊義一愣。果然如必心子所說,圣跡殿管理非常的嚴格。就是洞主也不得擅自進入。三魂樊義淡淡一笑,一陣神識波飛向候峰。
候峰皺了皺眉頭。洞主兒子樊彥奪舍之事,已經不是什么秘密,如今全洞弟子沒有人不知道的。洞主說要重新記錄圣跡并不為過。只是沒有長老會手諭,這事就有些難辦了。
候峰向身后的幾個護法神識片刻。幾位護法商量一番后還是達成共識。“洞主,你也知道,沒有長老會手諭,任何人不得進入圣跡殿。洞主來了又當別論,只是請洞主明日補發手諭”。
三魂樊義深吸了一口氣。向幾位護法點點頭。候峰恭敬的道。“洞主請”。說完在前方帶路。
三魂樊義跟隨候峰連過數道防御大陣。候峰向洞主笑道。“洞主前方就是洞主家族圣跡廳。在下在此等你”。
三魂樊義淡淡一笑,閃身來到一道環狀晶門前,輕輕一點,晶門放出一片黃光。三魂樊義并沒有跨入。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候峰看到黃光泛起,這才放心的來到晶門前,關閉了防御罩。恭敬的說了一聲。“請”。
三魂樊義也不說話,邁步進入晶門。只見晶門內是一片虛無的空間。空曠的域中懸浮著一座晶臺。臺上有三根蟠龍金柱,柱身是一條矯健的金龍盤繞而成,抬頭仰望域空。龍口云霧升騰。噴起一顆晶珠。三根蟠龍金柱上的晶珠,閃著不同的光芒,兩顆晶珠是藍色,一顆晶珠是黃色。
三魂樊義走到一顆深藍色的晶珠前,打了一道法訣,點向晶珠。然后慢慢走近晶珠,頭一低,撅著厚厚的嘴唇向晶珠親去。左邊啪的一聲,右邊啪的一響,甚至用臉在晶珠來回的蹭著。
在圣跡殿某處,一個微型的環形建筑群立于殿堂內,數十名凝氣二、三層護法使,緊緊盯著一處光屏,光屏內閃亮著五色的光點。黃色和白色光點最多,其次是紫色,藍色,最少是粉色。各色光點雖然分布不勻,也是有規律的排列。
突然,光屏里一處藍光大放。一位護法使忙點向藍光的中心。光屏白光一閃,一片空域映入光屏。
空域里,三魂樊義抱著一個藍色的晶珠,像似在跳著晶珠舞,在晶珠四周扭呀,蹭呀,親呀。
撲哧,數十位護法使中的幾個圣女,捂著肚子蹲在地上,靚麗的臉奇異的變著形,強忍著,壓抑著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人真的忍不住了,笑出聲來。接著整個大殿的護法使,都樂了起來。
洞主樊義怕圣夫人覃容,整個萬云洞都知道。兩人數千年的打打罵罵的故事,至今都是萬云洞茶前飯后的話題。可是,當眾人看到洞主抱著覃容的圣跡晶跳舞,這可是活了這么久從來沒見的事,一個個樂的前仰后合。
一位凝氣四層圣士捂著肚子笑的實在喘不過氣來了,啪的點中光屏,關閉了三魂樊義所在的空域。喘著粗氣的道。“你們聽著,誰也別亂說,洞主一定知道是我們說的”。
空域里,三魂樊義停止了對晶珠的親熱。斜眼掃向某處混沌空間,嘴角向上咧了咧,現出一絲微笑。
唰,一道黑色的光罩,罩住了方臺。三魂樊義閃身出現在中間的藍色晶珠前,法訣急點,藍色晶珠向上騰云起。一聲輕響后,跳離了龍口上的云霧。三魂樊義伸手一接,拍向圣袋。同時取出另一個藍光閃閃的晶珠,扔向龍口云霧。
云霧化成龍形巨口,瞬間叼住晶珠,如彈性的舌頭,縮回龍口之上。三魂樊義移身到黃色晶珠前,若有所思的看著晶珠。
圣跡殿內,一位凝氣五階老圣士坐在光屏不遠,看著眾護法嘻哈的笑個不停。伸了一下腰,不緊不慢的說道。“雷諾,你怎么能關了圣晶空域,還不快打開”。
那位站在光屏前凝氣四階圣士,笑的回頭看向老圣士。“舒監察使,我要不關空域,洞主那點事,明天就是萬云最大的圣聞了”。
雷諾說歸說,還是點擊了一下關閉的空域,一處昏暗的光屏,又亮了起來。雷諾沒有放大空域,雖然看到空域內光波閃動,也只是搖頭笑笑。
三魂樊義看了一會兒黃珠,瞬間掃了一眼空曠的虛空,一步邁下方臺。青光一閃,三魂樊義出現在候峰身邊。
候峰沒有半分驚奇,在圣跡殿,一天可能要接待上千人來重新拓印圣跡。
圣跡晶只能保存圣者一個境界魂魄,圣者一旦突破的境界,必須向長老會申報重新拓印圣跡。如果不能及時拓印,圣者在圣境的蹤跡,門派將無法把握。象這種奪舍后來拓印圣跡的幾乎很少,有也是門派中的重要人物,才有這種待遇。
為什么要重新拓印,原因也非常的簡單,圣者的神識在不同的境界呈現不同光能,靈動期為白色,固本期為黃色,培行期為紫色,凝氣境藍色,化身境為粉色。
這也是為什么在圣跡殿的光屏內,有五種不同顏色的光點。為什么粉色光點最少。一個門派千年內能出現一名化身境圣者,都是門派的造化。如果一個門派同時坐居三名化身境圣者,圣城都會把門派弟子當座上賓。
“洞主,不要忘記明天補齊長老會手諭”。候峰提醒三魂樊義一聲后,轉身帶著洞主圣跡殿外走去。
別看樊義是洞主,在圣境各大門派、世家之中,單單有一個地方不歸洞主管,這個地方就是圣跡殿。圣跡殿是各門派長老會專管之地,門派上下,包括洞主想進入圣跡殿,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圣跡殿的護法圣士,也不歸洞主管轄。大多為長老會中的各位長老的親傳弟子。從來不參與門派事務,只有一個職務看守圣跡殿。因此圣跡殿的護法,與門派內的高職使者很少接觸。說不給你面子,你還真沒有辦法。
今天圣跡殿能讓三魂樊義進來,還得說三魂樊義占了圣夫人覃容長老的便宜,如果覃容不在長老會,三魂樊義就是拿出十個晶牌,也別想進入圣跡殿。
候峰看似面容冷淡,其實候峰是覃容唯一圣士弟子。不然候峰怎么會有資格接待洞主,誰的主子,誰接待,在圣跡殿也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只是三魂樊義不知道罷了。
候峰將洞主送出圣跡殿后,盯著洞主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中。候峰眉頭鎖了起來,洞主今天的行跡讓候峰大為不解。以往每次來,都是師傅覃容先打過招呼后,洞主才會來到圣跡殿。但是每次不過是拓印自己弟子的神識。
少主的神識,洞主從來沒有管過,都是師傅覃容親自來拓印,何況洞主樊義這些天并不在萬云,也沒聽說回來。
候峰盯著黑漆漆的夜空,想的出神。一位圣女移身到候峰的身邊。“想什么哪?怎么洞主都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