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僂背”忙下跪行大禮,心中暗驚,“車上的神秘女人什么來頭?一張令牌就讓自己當上護法,自己來的時候也想過此事,能混個外執(zhí)事就行的”。
周圍的護法、堂主、執(zhí)事立即都上來賀喜,窮安笑呵呵的走上來“佝僂護法,你不用想了,城主都行大禮的人還能是誰”!
“佝僂護法”擦了擦臉上的汗,“我的媽呀,自己撿了一條命呀”。
洛城雖然在斷刀門的管轄地域內(nèi),卻沒有斷刀門的分舵,小城不算太大,倒也熱鬧非凡,在一家藥店的二樓,四位老者圍坐在一張桌子前,都沒有說話,不時的喝著茶,這四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同、大豐兩個藥樓的醫(yī)圣艾喜、龐洪、王坤、趙敏四個師兄妹。
瘦的皮包骨頭的龐洪慢慢抬起頭,“師兄這事你看怎么辦才好”?
艾喜表情異常的冷峻,手按在茶杯蓋上,敲著茶杯,沒有回答龐洪的問話。
這回已經(jīng)是第二次試扁樂等人了,第一次在溪城的小院,四人都去了,但只有龐洪和王坤出手,由于怕驚動了斷刀門的人,只出了一下手就撤了回來。
這一次,幾人花了大價錢請“佝僂背”和黑鷹,沒想到“佝僂背”還了定錢,而黑鷹卻死了。
雖然經(jīng)過兩次接觸,對手的實力有了一些了解,可是出手的時機還不成熟,這些年四人就是這樣小心翼翼的活著,什么事情沒有十成的把握最好還是不出手,什么都沒有命要緊呀,沒了命,要再多的東西有什么用。
“大師兄,我們是不是再找人試一下”?王坤說道。
“找誰試也不如我們自己動手”!從來不說話的趙敏突然說道。
艾喜、王坤、龐洪都看向趙敏,這個師妹有時說話就是有勁,從來不像他們一樣婆婆媽媽的。
艾喜點了一下頭,“好,我們出手試試,如果真的不行,只好去請盟主出手了”。
“請盟主?盟主在戎戈國,怎么能請他回來”?龐洪說道。
“我已經(jīng)接到盟主的密信,他已經(jīng)到了上丘國,說是不久就能到溪城”。艾喜神神秘秘的低聲說道。
“什么”?!王坤三人都驚的站了起來,“大師兄,你說的這是真的”?
“這事我騙你們干什么,如果不是盟主來了,我也不敢出來呀”。艾喜一臉的得色。
三人這才恍然大悟,我說的大師兄這些年無論發(fā)生什么大事,就連上次“決傷草”的事,三人這么找他商量,讓他出手,他都不干,這次不知道為什么這么積極,原來盟主來到了上丘國。
“大師兄,在哪動手”?龐洪道。
“就在此地吧”。艾喜迷著眼睛。
“師弟、師妹,這東西對你們有用,出手時能用的上”,艾喜從床上取來六個盒子,龐洪三人一人兩個。
“這盒子里放的面具和閃光彈,如果得不了手,用此還能逃上一命,不過一定要記住面具要用上,不能讓小師妹認出我們”。
噠…噠…噠,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明顯聽得出馬蹄有緩慢,這些日子,扁樂聽說百年大戰(zhàn)已經(jīng)開始,害怕玄劍門進山的山路封閉了,催促莫邪和候天日夜趕路,所有的人累了就睡在車里,餓了就吃在車上,現(xiàn)在又跑了一天一夜,莫邪也有些累了,揮鞭的力度明顯輕了不少,眼睛還不時的打著架,自從扁樂讓莫邪趕馬后,候天越來越偷懶,一天能有兩人個時辰換下莫邪就不錯了,大多時間都躲在車里,每一次都是白鳴提醒他,候天才不情愿的趕一會兒,現(xiàn)在莫邪已經(jīng)趕了一夜的車,候天還不見出來。
峰回路轉(zhuǎn),馬車沿著一條溪邊小路向遠處一座小橋跑去,小溪并不深,但落差很大,清晰見底的溪水嘩嘩的流著,沖在幾個突出水面的卵石上,發(fā)出激蕩的清鳴,一個老婦坐在水溪邊,啪啪的打著衣服,打了幾下后,又放在水中涮了涮,提起來接著啪啪的拍打著。
莫邪猛的提了提精神,拉住韁繩,“主人,這里有水,洗洗臉吧”。
車內(nèi)的人動了動,就聽到候天打了一個哈欠,跳下車來,“啊,師傅,快出來看,這里的景色真美呀”!
啪啪啪,車上接著跳下來三個人,看了一眼周圍的景色,贊嘆一翻后向溪邊走去,莫邪在后面嘩啦嘩啦的慢慢跟著,眾人來到溪邊噗噗的洗著臉,莫邪斜眼看著遠處的老婦,靜靜的看著四人在溪邊洗漱。
扁樂站起身來,“走吧”。
候天三人忙站起身來向馬車走去,扁樂轉(zhuǎn)手將金鏈交到白鳴手中,自己走在后面。
老婦站起來,投了投衣服,啪的甩了甩衣服,嗖嗖嗖,無數(shù)滴水珠向扁樂飛去,越來越快,咝咝的風聲迅速將水珠變成錐形珠體,劃出尖鳴的飛勁。
扁樂身子都沒回,手一揚,數(shù)道黑娟形成黑色屏障,錐形珠體噗的透入黑屏,形成一片黑影,被黑娟吸入屏內(nèi),老婦臉上一緊,一抖水中的長帶,只見一道黑娟竄屏而過,帶著呼呼的風聲,呼嘯的射向老婦人。
唰,老婦人舞起長帶直迎上去,啪的一聲與黑娟擊在一起,黑娟如蜻蜓點水一樣向后帶去,一股無形的內(nèi)力形成罡氣拍在長帶上,噗噗噗蕩出三滴水劍直射老婦飛去。
老婦大驚,自己的用內(nèi)力形成的勁力,散布在長帶之上,對方怎么可能輕易的突破?急忙挑起三團衣服擋了上去。
噗的一聲三團衣物,猛的向后透了一下,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老婦并沒停手,手中的木錘打在水里,嘩的激起一片水花,老婦輕輕揮掌,水花嗡嗡的抖著,化成一柄水劍呼嘯而去,晶瑩透碧的劍鋒閃著垂露欲滴的寒芒,電劈石擊般刺向扁樂,扁樂回身掃了一眼,一條黑娟如鞭子一樣向水劍甩去,當?shù)囊宦?,如兩件利兵撞在一起,水劍立即片片斷裂,化成一片清水撲在草地上?
唰,黑娟猛的一個回旋,再次掃向老婦,婦人大驚,揮動手中的木錘拍向黑娟,黑娟有如長了眼睛一樣,在木錘上纏繞而過,接著寸寸拉緊向后帶去,老婦的身體猛的向前一沖,形成弓步,想穩(wěn)住身形向后帶錘,兩人相持了只有幾吸之間,老婦感覺氣血一陣上涌,不得不松開木錘,同時左手一揚,轟的一聲爆開一大片濃霧,籠罩了前方十余丈空間。
老婦回身而起點水而行,在水中蕩起一小片漣漪,在水面急向?qū)Π痘ィD(zhuǎn)眼就已經(jīng)踏岸而上。
等濃霧散去后,扁樂滿臉疑惑的看著升向天空的黑煙,對逃到對岸的老婦看都沒看上一眼,這煙霧怎么如此的熟悉,仿佛在遙遠的記憶里,這片煙霧曾經(jīng)迷漫過無數(shù)的記憶,扁樂癡著的望著黑煙許久,一直到煙霧消淡在晨霧中,才收回目光看向?qū)Π丁?
老婦早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只有空蕩的岸邊,幾件衣服在水中嘩嘩的動著。
扁樂低下頭看了一眼落在地上木錘,抖動一下黑娟,想轉(zhuǎn)身離去。目光一凝,扁樂又重新看向木錘,這木錘根本就不是用來洗衣服用的。扁樂輕輕的拾了起來,放在鼻子上聞了聞,眉頭立即就鎖了起來。“這是搗藥的藥錘,那剛才岸邊的老婦是誰呢?為什么要追殺自己?難道是藥盟的人?可是自己和他們并沒有什么過節(jié),只是在半年前去買過一批藥”。
扁樂激靈打了個冷戰(zhàn),“《毒經(jīng)》!對一定是《毒經(jīng)》!自己買的藥正是《毒經(jīng)》中的化毒散的方子,難道追殺自己的人認出毒方,那么這些人是誰呢”?所有的疑問瞬間充實了扁樂的腦海,想的生痛,卻想不出問題的所在。
扁樂猛的抬頭看向遠方,“難道是他們,三十多年前那些追殺自己一家人的劊子手,真沒想到,自己找了他們二十年,這些人終于出現(xiàn)了”。
扁樂隨手將木錘丟向河中,“師傅,那人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偷襲我們”?白鳴四人此時才走了過來,不時的看向遠處的河岸。
扁樂擺了擺手,“這不關(guān)你們的事,以后在車內(nèi)小心就是,看來,我們這段路途會有不小的麻煩呀”!扁樂非但沒有緊張反而高興起來,眼中充滿了期待。
“是,師傅”。
“候天,到了洛城你們就不要跟我走了,用這個令牌找到斷刀門在洛城的聯(lián)絡點,在那里等我,我從玉劍山回來后自然會去找你們。如果一年內(nèi)我沒有回來,你們就回黑風谷好好輔佐谷主”。
“師傅……”。
“不要說了,今天的襲擊我們的人,是師傅三十年前的仇家,這事與你們無關(guān),師傅不想連累你們,又何況,你們在此也幫不上我,反而讓我分心”。
“師傅……”幾人聲淚俱下。
“不要說了”,這些日子里,這次是扁樂說話最多的一次,白鳴看了看師傅,只好點了點頭。
“師傅你要保重”。
扁樂笑了笑,“上車吧候天,你來趕車,一定要小心點”。
候天表情嚴峻的點了一下頭,“放心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