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過去，雨辰按照虛的引導一步步回歸本心，終于，他發現所觸摸的一切如流水一般逝去，心中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久久不能平息。

正如虛所說的一般，蓋亞空間是獨立于這個世界之外的一個奇妙所在，似乎是識海之中的識海，又略有不同了。

不過既然一年以內已經無法再次進入蓋亞空間，雨辰便不再有念想，通過模擬人格，止水之境也是信手拈來，雨辰此時只是等待著虛的下一步說法。

“你費大力氣教會我這些東西，想來也是需要我幫你完成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吧。”雨辰微笑著說道，這幾日在蓋亞空間內，他著實領悟了不少東西，特別在精神魔法領域上，雨辰相信自己已經能夠駕馭足夠多的東西了，譬如，那新的力量。

再譬如，那本教典。

“接下來要前往的那個地方，實在非常危險，止水之境也只不過是開門的鑰匙而已，如果你沒有達到這個境界，就連門都無法進入，憑你的聰明，不會辨別不出其中所代表的意味。”虛淡淡說道。

“那可真是了不得的地方呢。”雨辰微笑著說道，“我能不能拒絕呢？”

“你不會拒絕的，就算你不隨我同行，我本就打算去那里的。”

雨辰皺了皺眉：“你這個女人，明知道我不會放任你這樣做的，再說，拉達的精神，想來也快要恢復了吧，難道你要一直占據在她身體之中，與她共生嗎？”

虛瞅了瞅雨辰，眼角魅惑之意體現無遺，她湊了上來，將臉埋入雨辰懷中，嬌嗔道：“拉達你不必擔心，我絕對不會對她如何，畢竟她才是本體，我只不過是一個寄宿的客人而已；不過話又說回來，你怎么能這么說呢，就算是你，不也和我們差不多嗎？”

雨辰一驚，推開虛，問道：“你說什么？”

虛聳了聳肩，笑道：“既然簽訂了契約，我們也算是共犯了，無論你做什么都與我脫不開干系，而你又何必瞞著我呢？”

虛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微微笑著，好像在看一件很有趣的事物。

“我只是想等生命本源這件事完結之后，再一心一意幫你，僅此而已，分心而為，總是一事無成，你活了這么久，也應該知道這個道理。”雨辰想岔開話題。

虛點點頭，笑道：“不用岔開話題，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件事。”

“我還真不知道，你居然會將自己一分為二，要知道，當你進入蓋亞之后，另一個你從我身后出現之時，真的嚇了我一跳呢。”

雨辰又是一驚，本以為虛只是有所猜測，卻不想另一個自己早已經和她會面，一想到如此，不知怎的心中總會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蔓延開來。

另一個自己能夠進入蓋亞空間并不在雨辰預料之外，只需要回憶一下蓋亞空間的原理便可以得知，不過現在雨辰滿腦子只繪出一副情景，一個太古神秘的老女人和一個面無表情的怪物互相握手，達成一系列可怕的共識。

沒錯，這兩個家伙一定在算計我了！想到如此，雨辰不禁脊背一陣發涼。

“那你知道了就不要再問我了，快告訴我，此行的目的吧，我一定會全力配合的。”雨辰也不是泛泛之輩，當有這種預感之后，他便第一時間詢問虛的意圖，他不會放任拉達的身體被虛占據，也不會容忍自己被算計，即便算計的人說到底也是另一個自己。

只有往前行，才能得知這些怪物的真正意圖，在此之前，我還是拭目以待吧。

“我想知道你現在全力而為，大概能做成一個什么樣的程度。”虛點了點頭，認證嚴肅地說道。

WWW⊙TтkΛ n⊙c○

“我的力量已經不能用標準的方法計算，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已經顯出陳舊，我現在有煞氣，斗氣，精神魔法三種力量，而這三種力量經過我的調和又會泛生出其他更強大的力量，實驗給你看看吧。”

雨辰點點頭，也不廢話，只是招手，輕輕透出兩道氣息，一道黝黑，一道淡藍，輕輕交纏在一起，融合，瞬間，刺啦啦的爆響從雨辰手中發出。虛眼明手快，隨即出手，附上雨辰透出的那股力量，精神力在她右手表面凝成了一股若有實質的屏障，對上雨辰的氣息，發出噼啪響聲。

“這個很厲害，大概是正常斗氣的十倍左右，你這股力量是煞，看來魔的這種詭秘的力量你已經掌握到要領了。”

“你也叫他魔嗎？有什么印象沒有？”雨辰也很好奇，既然虛能認出魔，并且及時將其封印，為什么還會說自己無法認清自己的真實這樣的話語呢？

“不用試探我，我僅僅知道他是魔，是我的宿敵，僅此而已。上一次的事件我的確不知道怎么的，當我尋覓到魔的氣息之后，心中自然有一種將其封印的責任感，我無法忍耐要將他封印抹殺的念想。”虛誠懇地說道。

即使明白對方可能知道自己的真身，依然無法控制住想要將其抹殺嗎？

閉眼思索了一下，雨辰不再廢話，只是對虛說道：“這是我最基本的混合力量法，除此之外用煞與精神力組合的混合力量法會比這個更強數倍，至于將三種力量混合，只是一種預想而已。”

“雨辰你要小心一些，所有力量都有它的特點，并不是將其混合就是最好的方法，有的時候恐怕產生的質變不是你的身體能夠承受的，答應我，在沒有萬全把握的時候，絕對不能將這三種力量混合。”虛皺著眉頭說道。

雨辰點點頭：“我自然知道這一點，這也是我沒有做實驗的原因，畢竟如你所說，魔法與斗氣本來就是完全相反的兩種力量，從運轉方式來說便互相矛盾，我不會用自己的命來驗證一些理論，自己的命還是留著，才能做更多事情。”

“那我就放心了。”虛微微一笑，說道，“那么就與你說說，這次帶你來到這邊的目的吧。”

“我知道你在追尋生命本源，很幸運的是，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比我更加了解那東西的真實存在，首先我要對你說的是，不要被表象蒙蔽，用自己的心來理解，才能得到真實。”

“生命本源，只是精靈族對它的稱呼，而我明白，那個東西的真正名字，叫做惡魔之吻！”

“惡魔之吻？你是說生命本源只是那東西的偽裝，正如謊言一般，說得真了，便成了實際，可是我所看到的一切奇跡，又怎么解釋呢，我也參與了戰斗，我清楚的看見過，生命本源所造就的奇跡，那斷臂重生的力量，確確實實的與生命本源之名相符。”

虛點點頭：“無怪你會這么說，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力量呢？這已經超出了自然的法則，劃入了不可理解的范圍。想想你在蓋亞空間之中所了解到的一切，再聯想一下吧。”

雨辰陷入了沉思，正如虛所說的一般生命本源的力量的確是匪夷所思了一些，完全重塑生命，這已經逆轉了大自然的法則，用荒誕一點的話來說，這已經是神的領域了。

究竟是什么，造就了生命本源的神奇？

雨辰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妙的感覺，他似乎抓到了什么關鍵，聯想在蓋亞空間之中所遇到的一切，迷霧，也在被一層層剝離開來。

“蓋亞說過，等價交換是平衡的基準……”雨辰面向虛，難以置信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虛點點頭：“從蓋亞的空間之中，我了解了，這個世界運轉的基本法則，平衡就是等價交換，魔法，斗氣，科技，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等價交換的準則之上的，魔法消耗的，是屬于自然的元素，而魔法釋放的本身，也是將元素重組之后放出，元素為因，元素為果，而人自身的精神力，則為引子。

斗氣消耗的，是屬于人類自身的力量，斗氣的釋放，便是人類自身的生物氣場，自身為因，自身為果，大自然之間無盡的元素，則為引子。

而生命本源……沒有因果。

這完全不符合邏輯，總會有什么，是生命本源需要消耗的，不會存在無窮的力量，既然有流失，必然有補充，那么生命本源是依靠什么而補充的呢？

心中愈發不安，雨辰直勾勾看向虛，希望得到結果。

眼見雨辰已經開始懷疑，虛點了點頭，說道：“生命本源，不，應該稱為惡魔之吻，所消耗的，就是因果本身。”

“還記得蓋亞嗎？蓋亞是所以意識的集合體，萬物皆有靈，而惡魔之吻的意識，恰恰便是引導周圍的生物產生因果循環，需要的力量卻多，因果就越發強烈！而最大的因果，便是生死，也就是說，要創造這大因果，就必須有犧牲。”

“創造這犧牲的方法，就是戰爭！你的意思是說，惡魔之吻在操控著戰爭？”

“聽起來很荒謬對嗎？沒有邏輯智慧的思想卻能夠操縱有邏輯智慧的生物發動戰爭，無論是誰都不會相信這一點吧，但請相信我，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很快，我便要帶你前往惡魔之吻誕生的地方，在那里，你便能相信我所說的一切。”

“因果……因果……”雨辰站了起來，他眉頭緊鎖，不斷思索著一切的發生，因果，因果，因果不可逆，如果虛所說屬實，那么惡魔之吻的確是非常危險的東西，依靠因果來逆轉因果，這是一道無盡的惡性循環怪圈。

雨辰還記得，蓋亞對自己說過，因為干涉因果，因果之塔已經搖搖欲墜，現在想來，也不是危言聳聽了，只是不知因果之塔一旦崩潰，將會發生什么。

“決定了嗎？”虛迫切地發問，她需要得到一個結果。

于是……

“我已經一刻都不能等了，現在就讓我們出發吧！”雨辰起身，對虛說道。

雨辰并不打算去追尋真實，對于他來說，真實在心中早有定論，那就是雙手掌握之物，在他看來，世界如何，于自己并無半點關系，他現在只是擔心，如果生命本源真如虛所說，那就更要盡快將其奪到自己手中，再遲一步，戰爭一啟，因果勢必更加混亂。

雨辰做出了決定，一方面是曦兒的雙眼；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讓這力量繼續干涉自己的生活，因果之間，必有牽扯，無法躲避，如果虛所說一切屬實，待到治好曦兒的雙眼之后，他便會將這名為惡魔之吻的存在徹底毀滅。

-----------------------------------------------

第五集，惡魔之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