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閑暇總是很快過去,三人再次重整行頭,其間,艾爾再次占卜,得到的結(jié)果與之前無二。
“看來的確得穿過這茫茫的立柱了,怎么樣,有信心嗎?”拉斐爾嘿嘿笑著,卻是對雨辰說道。
“什么有信心。”雨辰聳了聳肩,“這個寬度對我來說完全是不可能的任務(wù)好嗎。”
“我想也是呢。”拉斐爾哈哈一笑,看了看艾爾,艾爾隨即會意,笑道:“別管我了,浮空術(shù)這樣的簡單法術(shù)還難不倒我。”
隨即點(diǎn)點(diǎn)頭,對雨辰伸出手道:“抓緊了,我?guī)氵^去。”一面回頭招呼艾爾道,“小姑娘也要跟上了,那些家伙散得快,聚得也快,我們沒時間陪這些廢物在這兒瞎耗。”
一面指了指前方那截立柱,之前才被拉斐爾掃平的立柱,此時早已經(jīng)再次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蠕動生物,不是盲蟒又是什么。
不過這一次,艾爾看盲蟒的眼光卻不再是嫌惡了,而是……仿佛雙眼中冒出了星星一般,那絕對是熱切的渴望。
“女人,特別是漂亮女人,總是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啊。”看著艾爾這副模樣,雨辰心中嘆了一聲,又聽拉斐爾問自己準(zhǔn)備好了沒。
雨辰于是伸出手,拉住了拉斐爾的手臂,苦笑道:“怎么說呢?我總覺得兩個大老爺們兒拉拉扯扯的,非常糟糕呢。”
“小屁孩廢話挺多。”拉斐爾笑罵一句,扯著雨辰猛然竄起,朝著立柱急速飛了過去。
“幫個忙吧,我也得省點(diǎn)力氣。”拉斐爾扯著雨辰往前飛著,一面大聲喊道。
“只需要在邊緣沖出一塊缺口就行了,夠落腳的地方足矣,盲蟒對聲音非常敏感,只需要發(fā)出足夠刺激它聽覺神經(jīng)的聲音,就能很輕松的驅(qū)散他們。”
“原來如此。”聽雨辰這么一說,拉斐爾恍然大悟,這才明白,剛才拼死拼活好不容易驅(qū)散了盲蟒,其中大部分居然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照雨辰的說法,似乎是等一下打出足夠強(qiáng)的聲音,就能輕松將其驅(qū)散。
“那好,我試試看吧,你就不用出手了,積蓄體力,你既然提出要捕捉庫拉西斯,想必還有我不知道的殺手锏吧,小子。”
“廢話。”對方給了自己一個很好的理由,自然也樂得撤手,再說,雨辰現(xiàn)在的確需要積攢力量。
剛才在迷宮地網(wǎng)中一番折騰,搞得他腰酸背疼,煞氣灌注體內(nèi)多次,也開始顯現(xiàn)了發(fā)麻的狀態(tài)。
正好借著這個機(jī)會,休息一番才是。
事情發(fā)展正如雨辰所說,當(dāng)拉斐爾落地,猛然往地上打了一束斗氣,震得整道立柱都開始勻速顫抖起來。
雨辰微微贊嘆,知道拉斐爾掌控了力道,將力量均勻分散開,此時這條十?dāng)?shù)米之寬的石柱,在他的力量波動之下,居然成了絕好的音頻導(dǎo)體。
神之境,萬物隨心所欲,此時的拉斐爾猶似一名樂者,完全將這根石柱當(dāng)做了自己的樂器來使用了。
整根石柱均勻震動著,往外散發(fā)出嗡嗡巨像,延綿不絕,在這聲音的刺激之下,原本盤滿了整條石柱的盲蟒群,四散著往那漆黑的深淵之中跌落而去,沒了蹤跡,而不單是幾人所立之處,這聲音在整條裂谷之中造成了連鎖效應(yīng),一陣陣聲波推動著前方的聲波,再次加強(qiáng),最后,整個空間都陷入了這近乎狂亂的嗡嗡合奏之中。
大批大批的生物從前方延綿伸展去的立柱群上跌落,夾雜著嘶吼,低鳴,頓時在這神秘的地下空間之中,奏響了一出荒誕而攝人心魄的交響曲。
這個波段對雨辰等強(qiáng)者并不會造成太多影響,待到艾爾緩緩飛上兩人所立之處,四周的生物早已沒了蹤跡。
“你來晚了。”雨辰回頭笑道,“原本可以看到一出好戲的。”
“好戲不見得,要是我剛才在這邊,耳膜指定是承受不住的,你們兩個變態(tài)。”艾爾哼了一聲,顯然對拉斐爾的驚人功績不屑一顧。
方才說了幾句,突然,雨辰發(fā)現(xiàn)事情有些差錯了。
“沒那么簡單!他們又上來了。”
因?yàn)樯窔獾募映郑囊暰€比起其他兩人更廣了許多,包括漆黑的深淵之中,都被他瞧了個明白,深淵的確不負(fù)盛名,的確是無底無間,不可觸探,只是雨辰卻看到,不斷因?yàn)槁暡ㄋ翑_而墜落的怪獸們,在半空之處被一股神奇的里面干拖住了身形,避免了繼續(xù)下落。
“難道是力場混亂?不可能,不會是這么復(fù)雜的原理,應(yīng)該還有更簡單的解釋。”雨辰一面思索著,對身邊兩人吼道:“快,快通過這里,他們又要回來了。”
雨辰這時看到,大量的生物,居然就這么凌空著,朝三人所立的石柱沖了過來,氣勢洶洶,直似興師問罪的派頭,就連雨辰也不得不做出假設(shè),莫非這些生物還有智能不成?”
“威震天,他們?yōu)槭裁矗俊币慌缘睦碃枌⑸耠A斗氣加持在雙眼,也看見了深淵之中發(fā)生的異變,一面驚訝,一面對雨辰問道。
“我還想問呢,總之,先離開這里才是,這里發(fā)生的一切太怪異了,不知為什么,我總覺得前方還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一般。”
“事情?你可別嚇我啊威震天,總之,你得對我負(fù)責(zé)!”
艾爾一時順嘴,也沒發(fā)現(xiàn)話語之中生出歧義,不過好在此時情勢緊急,三人也不會在這樣的文字游戲上多費(fèi)功夫,拉斐爾大喝一聲,拉起雨辰便往前飛去,在遠(yuǎn)處的那座立柱之上,已經(jīng)有三三兩兩的生物開始重新聚集。
艾爾連忙尾隨而上,一面低聲咒罵著前方飛馳的兩人,心說來時還說得好好的,絕對保護(hù)自己周全,可一到關(guān)鍵時刻卻自顧自跑了,真是兩個不負(fù)責(zé)任的男人。
一直往前,拉斐爾如法炮制,盡量挑選比較狹窄的立柱,越是狹長的立柱,所發(fā)出的音波就越高,效果也越好,三人就這樣有一陣沒一陣的往前,不知不覺只見,已經(jīng)走了很長的距離。
讓雨辰頗為在意的是,這些立柱之上,每每過了兩三根,就會有另一種生物盤踞,一直往前而來,三人已經(jīng)見識了不下數(shù)十種生物,其中大部分甚至叫不出名字,深淵地網(wǎng)被稱作生態(tài)寶庫,自然也有它的道理了。
其中也有一些不懼怕音波攻擊的生物,這些家伙給雨辰三人可算是帶來了足夠多的麻煩,其中特別是一種名為熊猴的地下生物,渾身厚達(dá)數(shù)米的毛皮將自己完全武裝成一輛戰(zhàn)車,更厲害的是,這些身高三米左右的生物,動作卻異常靈敏,甚至和雨辰差不了多少。
一面往前而去,熊猴顯然是地下生物的一支重要群落,延綿數(shù)十根立柱之上,全是熊猴的地盤。
好在,有拉斐爾這樣壓倒性的戰(zhàn)斗力在一旁,三人總算是有驚無險的通過了這一端立柱,遠(yuǎn)方開始隱隱約約看到較為平坦的地面,這條裂谷也算到了盡頭。
“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你一直保留的殺手锏究竟有什么威力,怎么樣,難道是那日你最后使出的那一擊嗎?”
“基本接近。”雨辰保持了神秘的做派,回避了這個問題,不到最后關(guān)頭,他不會在兩人面前施展出煞氣,這也是為了整體戰(zhàn)略而考慮,首先他不確定拉斐爾是否明白煞氣是什么樣的力量,若是之后需要翻臉,先讓拉斐爾盡量消耗實(shí)力才是正理。
否則他還真想不出要怎么干掉一位武神。
“那是最壞的打算,我可不希望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雨辰暗暗想著,看著前方寥寥無幾的幾枚石柱,上面別說是生物,甚至連根毛都沒有,知道這算是到盡頭了。
“過了這段,艾爾你再做一次占卜好了,對了,可以占卜一下危險嗎?”回頭對著艾爾問道,艾爾此時正專心致志的為拉斐爾清理身上的粘稠液體,那是熊猴的鮮血,就像強(qiáng)力膠一般,黏上了不但是惡臭難聞,更重要的是,他會將你和某些地方在一起,比如這石柱。
“等我干完再和我說話,呸呸,真臭。”艾爾擺出一副惡心的表情,一面捂著鼻子,召喚出一束束清澈的水流,小心翼翼的將一塊塊粘稠的液體剝離開,精細(xì)之極。
“好了,別抱怨了,也不想想是誰,我才被這玩意兒黏上的。”
“知道了知道了,偉大的拉斐爾先生,是小女子修為不夠,行了啊。”
雨辰聳聳肩,不看兩人互相嘲諷,轉(zhuǎn)而看著前方散發(fā)著陣陣寒氣的深淵,總覺得,最后這幾枚立柱不會那么簡單的道理,之前一路過來,生物的強(qiáng)度也在不斷加強(qiáng),從一開始軟弱無力的盲蟒,到最后能給拉斐爾這樣的高手制造出麻煩的熊猴,這里的生物排列遵守的嚴(yán)格的金字塔法則,他一直在想站在這金字塔頂點(diǎn)的會是什么樣的怪物,可現(xiàn)在看來,似乎熊猴已經(jīng)是終點(diǎn)了。
“不對頭,如果熊猴是生物鏈頂端,沒道理還會空出這么多空白的立柱來的。”
雨辰不禁聚起渾身解數(shù),將視線擴(kuò)展到無比的寬闊,只想好好看看,那深淵之中,究竟還隱藏著什么秘密。
只是讓他看到的,卻不是他想看到的結(jié)果。
費(fèi)力的吞了吞口水,雨辰揉了揉刺痛的雙眼,煞氣灌注過度,終究還是傷到了視力,此時的他仿佛辛辣入眼,相信短時間內(nèi)是睜不開了,一面揮手,試圖找到拉斐爾等人的位置,一面喊了起來。
“快!拉斐爾!快帶我飛過去,我們得最快速度離開這里!”
“怎么?”拉斐爾看著雨辰,一臉不明所以,就連艾爾也沒好氣道:“急什么,好不容易能休息一會兒,再說了,每見我正忙著嘛。”一面剝離開一塊腥臭的黏液,對拉斐爾說道:“等會兒啊,還有兩塊了。”
“沒跟你們開玩笑!大家伙來了!有大家伙!快跑!”雨辰殺人的心都有了,怎么說,兩人似乎還不明白現(xiàn)在的狀況,要不是雙眼暫時無法睜開,雨辰怎么說都要自己先走一步了,只是現(xiàn)在,一來只剩下了煞氣,二來視力有些問題,在這樣的狀態(tài)下,要越過數(shù)百米的裂谷到達(dá)彼端,談何容易。
“大家伙?”拉斐爾送了聳肩,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如果真有大家伙,我能感覺到的,你太累了吧威震天,看你眼睛都睜不開了。”
“屁話!”雨辰怒道,“老子沒工夫和你這個白癡開玩笑!黑澤明,如果你還想要命的話,馬上帶我們兩人飛過這條裂谷,這是最后的機(jī)會了。”
拉斐爾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眼前的家伙為什么突然變了個人似的,甚至還喊出了那個名字。
只是短暫的錯愕頓時變成了行動,一手架起艾爾,往前沖出,拖起雨辰的手臂,一飛沖天。
“晚點(diǎn)告訴我答案!”拉斐爾大喊著,渾身斗氣發(fā)揮到極致,恰如一枚離弦的箭,射過了長長的裂谷,眨眼之間便到達(dá)了彼端。
就在同時,一枚枚巨大的石柱猛然下沉,煙塵滾滾,伴隨著陣陣攝命般的嘶號,響得三人均是面無血色。
雨辰隱隱約約的,從模糊的視線之中,看到了一枚枚碩大的頭顱升起,再落下,又似乎看到了電閃雷鳴,冰雪交加,火焰侵襲而過。
耳邊不斷發(fā)出混沌的碰撞之聲,震得他雙耳發(fā)麻。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聲音才漸漸平息,眼前一片的混亂稍稍平息,揉著發(fā)酸的眼睛,聽著身邊兩人急促的呼吸,雨辰急切的想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只是當(dāng)他能夠再次看清眼前的情景之時,元兇已經(jīng)沒了蹤跡,唯一留在雨辰面前的是,那怪物曾經(jīng)肆虐過的痕跡。
火焰,冰雪,雷電。
這些大自然轉(zhuǎn)瞬即逝的造物,卻在眼前封成了一道風(fēng)物詩,一道道手臂粗細(xì)的電光肆虐著,不斷發(fā)出劈啪之聲,在虛空之中亂竄,一道冰雪覆成的海洋徒然出現(xiàn)在三人面前,延綿而去,似乎將整條峽谷都包含其中,望不到盡頭。
更叫雨辰頭皮發(fā)麻的是,那冰雪之上,居然燃著一團(tuán)團(tuán)幽蘭的火焰,顏色與天空之中那枚火球幾乎無二,靜靜燃燒著,卻無法將底下的冰雪融化半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直到此刻,雨辰也只能傻傻的問出這個問題。
“吶,誰知道呢?”拉斐爾似乎忘記了雨辰曾經(jīng)叫出的那個名字,此刻的他,滿腦子只有之前那偉大的身影,盤旋不散,除此無他。
便在同時,于深淵地網(wǎng)深處,一座龐大到令人難以理解的金字塔矗立在黑色的平原之上,而在金字塔的內(nèi)的核心之處,六個巨大的王座,程扇形排開,六道撞破蒼穹般巨大的身影,分列王座之上,均是恭恭敬敬對著前方的一座微型的金字塔,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位面神獸似乎受到了驚嚇。”隨著一陣耀眼的光輝閃過,從那微型金字塔頂端撕開了一道漆黑的空間,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顯然是從中而發(fā)。
“至高的存在,有人闖入了地網(wǎng)之中。”其中一枚碩大的身影起身,整個人往上拔起十?dāng)?shù)米至高,威猛得像傳說中的泰坦。
一面恭敬的匯報著發(fā)生的事情,一面指了指另外一尊王座之處。
“而那些人的目標(biāo),顯然是庫拉西斯了。”
“莫漢達(dá),你這是什么意思?”
另外一尊王座之中所坐之人是庫拉西斯,此時,女子的面龐看起來憔悴不少,反駁起來也似乎沒有多少底氣。
“你違背了規(guī)則,與外界過多接觸,現(xiàn)在終于招來了惡果。”被庫拉西斯喚作莫漢達(dá)的巨大角色哼了一聲,沒有再理會發(fā)問的庫拉西斯,而是恭敬的對向那微型金字塔上浮出的空間裂縫,再次說道:“至高的存在,懇請您準(zhǔn)許我出戰(zhàn),我定能穩(wěn)妥的解決這次變故。”
“莫漢達(dá),你的忠心我收到了。”裂縫之中的聲音再次響起,充滿了和煦的氣息,“只是事情既然由庫拉西斯而起,自然得由她去解決,庫拉西斯。”
聽得那聲音呼喚,庫拉西斯顫顫巍巍從王座之中起身,微微躬下身去,等待著對方的繼續(xù)發(fā)話。
“你的心臟被封在了未知次元,我知道你現(xiàn)在的力量不同往日,也罷,我便為你塑造一枚新的心臟,只是目前我正在醞釀大計劃,不能全力幫助于你,這枚心臟能維持十日運(yùn)轉(zhuǎn),在此之后,便會消失。”頓了頓,那聲音再次說道,“而在此期間,對于你的行動限制,解除。”
庫拉西斯雙眼一亮,忙不迭拜倒下去,連聲道謝,又見一道森冷的光束從那撕裂的空間裂縫中直射而出,正正轟在庫拉西斯胸口。
凄厲的慘叫響徹整個空間,隨著慘叫逐漸緩和,庫拉西斯無力摔倒在地,渾身大汗淋漓,只是從表情來看,卻是狂喜不已。
在她原本空空如也的身后,無數(shù)觸肢如雨后春筍一般涌出,瞬間便拖了一地。
庫拉西斯一招手,無數(shù)觸手直接將她的身子托了起來,更多的觸手往后立起,恰如她所坐的王座一般。
雙眼掃視而過,之前和庫拉西斯叫板的那巨大的身影也不敢再說話,似乎也對庫拉西斯頗為忌憚。
舔了舔嘴唇,庫拉西斯雙眼蹦出一束光芒,打在前方的墻壁之上,正正映出了三個面龐。
“沒錯了,沒錯,是他,奪走我心臟的男人,還有讓我蒙羞的男人,都到齊了!想不到你們居然追到了這個地方,正好!省的我再找上門去了!”
一陣狂笑之后,庫拉西斯猛的往外竄出,當(dāng)場刮起一道猛烈的颶風(fēng),隨即便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