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瑞斯做出了決定,而另一邊,不知情的雨辰依然在和黑帝斯愉快的學習新知識。
第一次來到煉金學院,一切都是那么新鮮,完全不同于過往的認知和理解,雨辰一開始對煉金的看法,僅僅限于雷戈薩對于卡穆的描述,諸如點石成金啊,雙手一招憑空立了一幢樓房啊……如此之類的。
所以從直觀上來說,他一度認為煉金學應該是需要某種特殊的血脈,才能掌握的高深技術。
也無怪雨辰會如此想,煉金學大師就整個大陸上來說,數(shù)量和武神也差不了多少了,已知的兩位大師,一位卡穆,另一位哈蘭煉金院院長克里斯,其余往下,有所成就的也不過寥寥百人而已,一紙列空。
不過直到雨辰來到煉金學院,才明白,煉金學在大陸上的蕭條完全是假象,在這里,人聲鼎沸,就人流量相較于一些大中城市都不呈多讓。
更別說這些人,全都是煉金學的掌握者了。
每個加入煉金學院的人都被發(fā)放了一枚特制的身份徽章,根據(jù)工作人員的介紹,在達成條件之后,會由專人前來為其進行特殊的煉制,而這特殊的徽章,更是煉金學之中必不可少的導體之一了,據(jù)說是用煉金學院開發(fā)出的特殊金屬制造,能很有效的進行導能,以達到改變物質狀態(tài)的效果。
改變物質,是煉金學的根本所在,將一件物質分解重組,再轉化為另一種物質,聽上去非常浮云,甚至讓人有些捉摸不著的感覺,實際上,這只需要寥寥幾個符文便能解決問題,現(xiàn)在煉金術逐漸普遍,也和符文技術的逐漸成熟密不可分,再過去艱難無比的過程,現(xiàn)在只需要一道符文便能解決。
符文是最好的能量載體,以符文為引,能量可以達到自由運轉,而煉金學也是將符文學術徹底發(fā)揚光大的一門科學技術,基于各種不同材質符文的鍛造,能夠達到不同的能量組合效果,并以此來進行能量運轉。
當然,兩門學術雖然有所摻雜,但是在煉金學院中,為了照顧像雨辰這類初學者,還是開通了符文買賣,只需要支付很“少”的資金,便能買到鍛造好的符文,按照哈蘭官方的說法,這是為了保持學術環(huán)境的可持續(xù)發(fā)展戰(zhàn)略……等等。
所以,當雨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荷包差點被掏空,才不得不承認,煉金學實在是一個有錢人才玩得起的學術。
于是乎,他終于能夠理解,為什么泛大陸煉金學造詣高超者,無不富甲一方了,包括卡穆,根據(jù)琳達和瑪麗的閑談之中,雨辰相信,那盧斯卡蘭城,就是他一個人的產(chǎn)業(yè)。
煉金煉金,煉金能不能發(fā)財雨辰不知道,但是煉金能讓人破產(chǎn),雨辰相信了。
雖然話是這么說,雨辰總算收獲不少,興高采烈的便帶了黑帝斯同行,往為學生開放的煉金一區(qū)匆匆進發(fā)去。
順帶一提,煉金學院除了每日三節(jié)的公開課之外,基本上是自由運轉,學生通過驗證身份進入適合自己的試驗區(qū)進行試驗,摸索和交流學習成果,這幾日,雨辰和黑帝斯學習的是最基本的分解法,通過運轉符文能量將物質分解成離子態(tài),雨辰一度相信,這技術說不定可以用在對戰(zhàn)之上,想想看人類也是物質的一環(huán),要是直接被分解的話,那威力絕對是稱霸一方。
不過聽到教授的說法,再加上教學實驗,雨辰才明白這理論根本不可行,不要說時人類,就連普通的動物,都無法分解,蓋因為動物特有的氣場作用了。
自然就是所謂的生物力場,斗氣的最初形態(tài),每個生物都有自身的力量,強弱不同而已,人類通過激發(fā)潛能控制力場,以達到斗氣的釋放,這雨辰一開始就知道,而通過實驗雨辰也更深入的了解了,生物力場對能量運轉所造成的干涉,能夠完全打亂原本用作分解的能量運轉過程,而達到阻止分解繼續(xù)。
而人,作為站在生物力場頂端的物種,在煉金學之中更是無法撼動的存在。
當然,從一定理論上來說,通過煉金術來達到分解生物的確有可行性,但是就目前來說,即便是世界第一煉金大師,哈蘭煉金學院院長克里斯都無法做到這樣的程度,更別說其他人了。
雨辰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新知識對他來說是一種刺激,更是一種難得的放松和享受,全身心投入學術之中,而無論所謂的權謀之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樣愜意的感覺。
包括在第一階的時候,無時無刻不在注意自己的言行,專心扮演好威震天的角色,每天都要耗費大量心力,更是讓他倍感疲勞。
于是,在這樣孜孜不倦的吸取過程之中,雨辰和黑帝斯度過了三月的冰寒,迎來了春暖花開。
直到現(xiàn)在,雨辰已經(jīng)獲得了三級煉金師的資質,雖然根據(jù)他的自測,自己應該可以獲得十級左右的資質,不過那未免太過驚世駭俗了一些,因為即使是第三級的資質,就連很多已經(jīng)在煉金學院混了數(shù)年,甚至于十數(shù)年的學員或返修者,都無法獲得。
返修者,是指那些原本已經(jīng)從哈蘭畢業(yè)或結業(yè)的學員,通過捐助的方法,回到哈蘭進行選修的人,這些人一般資質不高,卻有一顆對學術熱切追求的心,再加上返修和常態(tài)的學習不同,沒有時間限制,所以可以看到很多頭發(fā)胡子花白的返修者,依然在孜孜不倦的學習。
不要擔心這里會有所謂的權謀者插足,因為你在返修的學院之中接觸不到任何有關學院的情況,在這里,只有無盡的知識,等待著需要他的人。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學習,煉金學院已經(jīng)將雨辰列為重點盯進對象,為其安排了專屬導師,這是一種尊榮,也是一種肯定,附帶一提的是,黑帝斯也完成了資質,雖然相較于雨辰的第三階低了一層,但也是非常驚人的成績了,要知道,兩人進入這個學院的時間只有短短的月余而已,學院自然也為其安排了專屬導師,只不過通常因為雨辰與黑帝斯兩人都共同活動,漸漸的,也就成為了一名導師專授兩人的情況了。
兩人的導師名為薇薇安,是一個嚴格而卻又和藹可親的老婦人,六十多歲的年紀,卻已經(jīng)身為煉金學院二十階的高端存在,是列席于大陸煉金師前十的角色,原本這樣高位的人不應該為兩名僅僅兩三階的學員授課,只是因為兩人進步的快速大大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自然也用上了非常手段,至于這位薇薇安,據(jù)說也是自己請愿為兩人教學的。
也正因為這樣的前提,但凡兩人的提問,薇薇安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盡一切手段來為兩人解答疑惑,兩人知識劇增之中,黑帝斯也逐漸摸到第三階的門檻,一切大好。
也就在這個時節(jié),哈蘭煉金院的重頭戲,雨辰進入煉金學院的另一個目標……剛多副王,埃辛諾達斯回歸哈蘭。
埃辛諾達斯在雨辰的計劃之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蓋因為其所在的特殊位置,再加上此人性格嫉惡如仇,相信稍加挑撥便能做到很多雨辰兩人手不能及的事情。
這從之前的黑帝斯事件中便可以看出一二。
當然,一切的布局都由黑帝斯在計劃,雨辰也樂得給黑帝斯當槍使了,不過黑帝斯想讓他扮作雨辰的計劃卻讓他著實驚了一把,一面強硬的否決,一面又感覺陣陣后怕。
原本計劃就是要讓自己同雨辰這個符號完全斷開,即使未來會表明身份,那也是在遙遠的未來以后,作為黑帝斯,恐怕永遠不會知道雨辰對于剛多大帝瑞斯,不是所謂的英雄人物,而是必須除掉的角色吧。
好在黑帝斯只是短暫的失望,過后也沒有再提起此事,卻又開始尋求其他方法突破,放在埃辛諾達斯身上,每一個計劃都先和雨辰做商量,雨辰雖然多數(shù)時間做一問三不知狀,但暗地里卻越來越感到黑帝斯的不簡單。
無論哪個計劃,都計算周全,雨辰自問不會做到這個地步,不會將事情考慮得如她般透徹。
自己已經(jīng)習慣了用最快的方式解決問題,也習慣了為此承擔風險。
而黑帝斯不同,她的計劃無論是從質量上,還是從周密程度上,都是上上之選,更難能可貴的是,這些計劃從面上來說,如果不發(fā)生什么大的變故,基本上沒有什么風險可言。
最后,雨辰做了一些誘導,讓黑帝斯選擇了以埃辛諾達斯作為突破口,黑帝斯經(jīng)過完善構思之后,也對計劃非常滿意。
可是……
雨辰直到最后都無法確定,黑帝斯究竟要的是什么。
即便黑帝斯對于剛多的恨意是真實的,可是每次問到結果,黑帝斯都不會以此為理由。
雨辰也不好多問,處在他這個角度就算問了,也只會被黑帝斯一語搪塞過去,他漸漸有些討厭關于威震天的這些設定,限定了他的表達方式,仿佛將自己關入了一個看不見的牢籠之中。
“如果是威震天的話,肯定只會說一句,我相信你……吧?”雨辰一面走,一面自言自語道。
方才,他又向黑帝斯做了一次確認,而黑帝斯的答案與之前一致:“放心交給我吧,一切結束之后,你自然會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只是我真的猜不出,家族?你已經(jīng)脫離了那個家族;權勢?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在這些上;這段時間以來,我發(fā)現(xiàn)在你在學術上的天分,你也為你的天分而感到驚喜,我想這才是你喜歡的東西,如果不是因為剛多的話,我想你會過的很快樂吧。”此時的雨辰,正蹲在一個廢棄的碼頭之上,這個廢棄的碼頭原本是維系煉金學院與星峰之城的樞紐,用以運送物資,但自從新碼頭落成之后,這邊也漸漸荒廢下來,因為無人打理而雜草叢生,呈出一副破敗的景象。
雨辰來到煉金學院之后,習慣一個人夜間到此自言自語,抒發(fā)心中的煩悶,今夜亦是如此。
扔出手邊的石子,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被砸出漣漪,雨辰坐在地上,看了看天上懸著的月亮,眼光一沉。
“差不多是時候了。”雨辰心中說著,一面數(shù)著時間。
果然,當他倒數(shù)到一的時候,身后傳來一陣陣稀稀疏疏聲,緊接著,一道人影從樹林中走出,不是埃辛卻又是誰!
“剛回到學院的第一天便尋過來了嗎?消息挺靈通的。”雨辰暗暗一笑,一回頭,用驚異的眼光看著對方。
習慣這個東西,有的時候很致命。
譬如一個高手若是習慣了一種特殊的食物,他的敵人只需要在這種食物上做做手腳,便能輕易要了其性命。
當然這是故事中所描述的場景,但也從另一個角度說明了習慣的危險性。
雨辰本人的話自然不會有什么特殊的習慣在其中,來到煉金學院之后表現(xiàn)出的這個習慣,也僅僅是為了引出埃辛而設的局而已,按著黑帝斯所述,每天到此言語一些煩惱之事,就算沒有也得編出一些,久而久之自然會引起他人的注意,至于為什么有信心引出埃辛,自然因為埃辛在當日的會場上看到雨辰而流露出的那種驚異之情了,對于埃辛來說,自然很想弄清這位名叫威震天的少年為何與雨辰如此相像,當日因為米奈希爾暴走而沒了機會,黑帝斯相信,一旦埃辛回歸煉金學院之后,發(fā)現(xiàn)學院名單之中有威震天的存在,自然會循跡而來。
但是平日里卻因為避諱的問題,不能坦然相對,自然也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情報,唯一的方法,就是創(chuàng)造一個兩人單獨會面的空間。
于是便設下了這個局,以虛假的習慣來引埃辛出面,作為埃辛的性格,并不會帶什么隨從而行,特別是在哈蘭之中,必定會循著雨辰的習慣到此。
就在今日,埃辛回歸哈蘭,沒想到這么快便找來了。
不過一出現(xiàn)之后,埃辛似乎發(fā)覺自己不知該如何開口,先是笑了笑,撓了撓頭,又道了一聲你,卻不知道如何往下說了。
雨辰見狀微微一笑,于是問道:“你是埃辛諾達斯?怎么會在這個地方。”
聽雨辰一問,埃辛才急忙回道:“是因為有事情問……喔不對,我是偶然散步到此的。”
“還是一樣不會撒謊呢,這么快便露出了馬腳。”雨辰暗自覺得好笑,也不點破,只是繼續(xù)用怪異的眼神盯著埃辛,直看得埃辛心中發(fā)毛,這才繳械投降道:“好吧,我是有事想問問你,聽我朋友說你每天晚上都會獨自到這個地方,這才找了過來。”
雨辰這才點點頭,笑道:“這才對嘛,開誠布公,我討厭耍小心眼的家伙。”
埃辛忙點頭稱是,雖然不知道雨辰的想法,但是看對方也不是那么難交流的人才對。
于是說明來意,先說雨辰和他的義弟生得一模一樣,這是自然,因為原本就是一個人,雨辰一面無奈的聽著埃辛自說自話,偶爾心不在焉的或點頭表示贊同,或搖頭否定不一。
讓他覺得睡意十足的是埃辛就這么喋喋不休說了半天,將話題越扯越遠,甚至要開始從他如何進入哈蘭講起,雨辰只能開口打斷他的長篇大論,干脆為對方總結起來。
“好吧,你說我和你義弟有相似,說實話,我也對那位名叫雨辰的家伙非常感興趣,很可惜他已經(jīng)死了,不能與他一教高下,這點我很遺憾,好吧,然后你說你義弟身世不明,想從我這里看看有沒有突破口嗎?很遺憾,如你所見,我是家族獨子,而根據(jù)可靠消息,我那該死的老爹,似乎被你們剛多設計,現(xiàn)在大概人頭落地了吧,我雖然一直和他不對眼,但是那畢竟是我老爹,不會就這么算了。”言罷,雨辰起身,對著埃辛道:“我并不討厭你,因為我知道你沒有說謊,但是剛多帝國不同,你既然做為剛多副王,此事也脫不了多少干系。”
“此事我的確最近才知曉,想要干涉已經(jīng)晚了。”埃辛聞言尷尬的說道,“我為大哥的獨斷道歉,自從雨辰犧牲之后,大哥整個人也越來越暴躁,雨辰說到底也算是他的侄子,他的妹妹正是大哥的女兒,而他素來也很中意雨辰。”
“喂喂,你不是說雨辰是你義弟嗎?怎么又成了你大哥的侄子,你們剛多的輩分還真是亂七八糟呢。”雨辰順勢嘲笑道。
埃辛搖搖頭,說道:“我認識雨辰在大哥之前,當時并不知道有這層關系,我也是在雨辰去世后才得知真相,這樣稱呼也并不奇怪吧。”
一面起身,對著雨辰鞠躬,說道:“真的非常對不起,我為剛多向你道歉,雖然不會祈求你的原諒。”
說完,埃辛倒是干脆,直接轉身離開。
直到察覺埃辛走遠,雨辰才打了個呼哨,緊接著,另一端的樹林之中走出一人,便是黑帝斯了。
“如何?”黑帝斯雖然藏在附近,但是力量有限,對于兩人的談話一句都沒聽到,只能等待雨辰的結果了。
雨辰笑著對黑帝斯樹了樹大拇指,一面說道:“按照你說的,先勾起話題,然后問罪,看他的反應,如果有歉疚之意便不打斷談話,讓對方先結束談話……基本是這個流程,話說回來還真夠復雜的。”
黑帝斯嘿嘿一笑,拍拍雨辰的肩膀,說道:“這不是很好嗎,對方已經(jīng)道歉了,懺悔了,不過看你,到對你那父親的死沒有任何恨意呢。”
雨辰搖了搖頭,仿佛自言自語道:“那種將兒子當做實驗品的家伙,死了也好。”
“什么?”
“沒什么,一些不相干的事情罷了,那接下來我該怎么做呢?”
黑帝斯點了點手指,得意洋洋道:“現(xiàn)在,就是我們主動出擊的時候了。”